“太女可考虑清楚了?我等与祈王皆有怨恨,你我便是朋友,这样合算的买卖谁能拒绝呢?”慎王见楚明珊眼神明灭似陷入考虑,不免追加了一句。 楚明珊道:“你们想怎么做?” 怡王道:“这次的事,陛下那边的意思很明确,意在让太女放楚御琴一马,想必太女也不好过多为难。” 楚明珊闻言冷哼一声,道:“母皇是让我查明真相,我自会秉公处置!王法面前,岂容她逍遥法外。” 慎王与怡王对视一眼,道:“可若太女忤逆了陛下的意思,只怕陛下会不高兴,届时太女与陛下生了嫌隙不说,若还未能搬到楚御琴,可就得不偿失了。” “那慎王的意思是?”楚明珊心中莫名烦躁起来,母皇平日总教导她为君之道,如今到了自己身上,反倒包庇起来。 这世间的对错道理,难道都是母皇说了算吗? 她就是看不惯楚御琴,哪里来的野种,凭什么每回母皇都是极度赞誉她?对自己这个亲生女儿反倒屡次贬低。 慎王道:“这次的事,没能引起陛下注意,不过是因为这些个贱民不值得陛下去兴师动众,包括那个什么姓蒋的参军,那都是微末之人,便是死了也就死了,可若我们能找出楚御琴残害淮阳侯的证据,那就不一样了。” “陛下令楚御琴与淮阳侯亲近,本就是为了殿下铺路,可若陛下得知楚御琴不光无心扶持太女殿下,还意图谋害您呢?” 楚明珊皱眉道:“她又不傻,怎么可能主动做下这种事?” 慎王笑了一声,道:“眼下不就是有现成的吗?我等捏造楚御琴在淮阳侯府纵火的证据,此案扑朔迷离,那么大的一场火,还只伤了淮阳侯和太女,若说其中没有什么蹊跷,谁信呢?” 楚明珊目光微沉,忽然想起那日,好似就是舅母给了楚御琴脸色看,后来,她又开口说了几句话,引得楚御琴不悦了。 楚御琴离开淮阳侯府当晚,便起了那场大火,难道这件事真的是她做的? 楚明珊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惧意,这个楚御琴当真有那么厉害?守卫如此森严的淮阳侯府,都能被她轻易纵起大火,还神不知鬼不觉的。 倘若她真与楚御琴作对,还是与怡王和慎王这两个酒囊饭袋一起谋划,能成吗? 楚明珊心中略有了几分计较,开口道:“那慎王想如何捏造证据?” “这个容易。”慎王哼笑一声,“证据的事,就不劳太女操心了,只需太女届时与淮阳侯商议一番,串通一气,届时到了陛下面前死咬楚御琴不放就是了!” 半个时辰之后,楚明珊匆匆离开了茶楼。 · 楚御琴的马车刚驶到府外,她领着君吾进了门,还未走到中堂就听见说话的声音,她脚步微微一顿,垂眸向君吾看去。 “好像是大哥!”君吾面露欣喜,不由加快了步伐,连忙走到中堂之内,果然看见他大哥君逸和其妻萧元悠站在那里。 “小五!”君逸见到君吾面上的忧色一扫而空,“你到哪里去了?我们被人抓进来,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抓进来?”君吾吃了一惊,“是谁抓的大哥啊?” “是几个黑衣女子,身手极好,连妻主都对付不了她们!我们本只在门外路过,想着今日先去集市上把东西卖了,谁知突然上前两人不由分说就将我们抓进了王府,不准我们出去,一直到现在。” 君吾一愣,那可不就是殿下身边的黑衣卫吗? 他转过身疑惑地看了看慢步走来的楚御琴,隔着这点距离,楚御琴自然也听到了君逸的言语,轻咳了一声正色道:“上回之后,本殿嘱咐她们务必对你大哥热情一些,也许......她们会错了意。” 听着殿下的解释,君吾忍不住笑出了声,他拉着君逸进屋里坐下,道:“我去煮些茶来。” “让她们去煮便是。”楚御琴拉住他,“你便多陪大哥说会儿话。” 两人之间的互动被君逸看在眼里,他密切注视着君吾的表情,凑到君吾耳边轻声道:“小五啊,你和殿下如今怎么样了?” 君吾即刻垂眸,面上浮起赧然来,“大哥,我和殿下...已然成亲了。 “这么快!?”君逸大吃一惊,“小五,大哥上次来看你时可就在两个多月前,怎么你这就成亲了?宴席摆过了吗?” 君吾点头,“已经摆过了,也拜了堂。” 君逸面上立刻涌上一片遗憾,叹道:“是大哥不好,你也知道我们住在山里,消息闭塞,没想到你和殿下这么快就成了好事,都没来得及来观礼。” “这些都没事,大哥既然来了,不若多住几日?”君吾想着又回头征求了下楚御琴的意见,见楚御琴点头,才又欢喜地道,“小鹿也在我这里,大哥可想看看他吗?” “小鹿?”君逸出嫁时,君鹿年纪还很小,他那时候因为婚事忙得脚不沾地,对这个弟弟并无太多印象,只知道是自家的六弟了。 “其中发生了很多事,一时半会儿我说不清楚,不若今夜哥哥来我房中,我细细说给你听罢。” 旁侧坐着的两个女人,在听到君吾口中那“今夜”二字后都警觉地坐直了身子,互相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不行!” 为了表示她与萧元悠决计不可能让步,楚御琴便提出让君吾带着君逸先去小院独自说话,而她则和萧元悠则待在中堂,顺便处理了晚上吃饭的事。 临走前君吾千百个不放心,他今日怎么能不给殿下做饭呢?一顿都没有做呢。 君逸奇怪道:“小五,我觉得你好像还是很畏惧祈王殿下。” 君吾愣了愣,几乎立时往身后看了一眼,担心被殿下听到了。 楚御琴在后面看着君吾扭扭捏捏的模样暗觉好笑,怎么难道跟自己大哥在一块儿说话,他还害羞不成? 上回与萧元悠一叙,二人的话本就不多,何况萧元悠是个打猎的,楚御琴贵为祈王,两人之间更是没有什么共同话题。 楚御琴便以为,这次还和上回一样,大不了和萧元悠大眼瞪小眼坐一下午便是,区区如此怎么能抹掉她今夜与君吾同房的机会? 于是她让人上了热茶,正待闭目养神,谁知四下无人之后,萧元悠却道:“前几日,我听闻有个叫君勉的,状告殿下杀了她的母父,这事可是真的?” 楚御琴意外地看了眼萧元悠,道:“未料你今日是有备而来。” “事后我问过君逸,那君勉是什么人他可认识,他说那是他的三妹,那君勉的母父,岂非也是君逸的母父?” 楚御琴脸色变了变,“怎么,你今日是来兴师问罪?” 萧元悠开口正要再说什么,忽然听见府外兵甲响动,紧接着脚步声阵阵,似是有人围了祈王府。 可看祈王本人,依旧坐得四平八稳,好似一点也不担心似的。 正待疑惑之时,只听外面叫喊道:“罪臣楚御琴!胆大包天,竟敢在淮阳侯府纵火,意图谋害储君!识相的就赶快出来认罪!”
第50章 随着外面呼喊声渐起, 祈王府内冲进一伙人来,大约有十几人,由于并未受到丝毫阻拦,她们甚至有些懵然。 太女楚明珊怔然了一瞬, 而后带人奔向中堂, 见到楚御琴之后立即打手势叫人围了上去。 萧元悠一个猎户,平日里虽常与猛兽打交道, 但这样大的场面还从未见过, 更何况对方可是官府的人! 她手心起了一层汗,不觉站起身来, 心中却是奇怪——之前王府上那些黑衣人呢?怎么现在反倒不出现了?只眼睁睁看着这些人闯进来吗? “祈王。”楚明珊看着楚御琴, 面上露出一抹虚假的笑意,“我查到了些东西,须得你跟我走一趟了。” 楚御琴没什么所谓,只道:“可以。” 莫说没有丝毫的惊讶, 连说话都像是给楚明珊的恩典一般, 楚明珊眼神暗了暗, 压下心头的不悦,道:“按律法, 府中家眷也要一并带走。” “据我所知, 太女手上还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罢?倘若只是例行问话, 我府上的人你不能碰。”楚御琴斜睨了楚明珊一眼, 转眼对萧元悠道, “告诉王夫, 我出去一趟, 晚些回来。” 萧元悠愣愣点了下头, 便被楚明珊狠狠瞪了一眼。 楚御琴说得不错, 证据不在她手上,还不能把事情做得太绝。反正现在她的人已经围了祈王府,这里面就只剩下几个不中用的男人,能出什么乱子? 于是楚明珊没再多言,只将楚御琴带走了。 外面的响动惊动了在小院说话的两个男人,君吾心头涌上一股不安来,一时什么也顾不上了就往外跑,可等他到了前庭,只瞧见楚御琴一个背影,而后祈王府的大门就被人从外面用力关上了,更甚传来锁扣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君吾焦急地问向一边的萧元悠,“殿下怎么走了?” 萧元悠看了看一同前来君逸的脸色,又看了眼君吾,知道此事是纸包不住火了,叹了一声气道:“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都在传祈王殿下人面鬼心,因一己私欲屠杀了蒋参军一家,还将......还将.......你们的母父杀害了?” “什么!?”君逸一惊。 “不!这不可能!”君吾连忙否认道,“殿下没有杀她们,只是将她们送往了别处!至于蒋参军一家,大哥,她们便是残害小鹿的那家人啊,死在她们手上的无辜男童有多少?她们的确是殿下杀的,可是她们死有余辜!” 君逸心中也乱了乱,看看萧元悠、又看看一脸笃定的君吾,不由道:“小五,你真的这样信你的殿下吗?你岂能知道她是真的将她们送走,而非下手杀了?” “我信殿下!”君吾一口咬定,“殿下若想杀她们,不费吹灰之力!若不是为了我,殿下根本不会和她们缠上关系!是之前爹写信骗我说他生了重病快不行了,让我连夜赶去见最后一面,可等我到了家中才发现,她们早就和孙家谋划好了,只不过是想将我再卖一回!若不是殿下,我现在都不知道怎么样了!殿下要是真的想杀她们,为什么不灭口呢?殿下知道我们家中还有其他姊妹兄弟的,她当时便知道七妹在哪儿,她都没有去找七妹的麻烦,殿下绝不会做这种事的!” 一番话说下来,君逸心中又惊又怕,但思及以前娘爹对他做下的那些事,他知道这种事她们是做得出的。 祈王殿下不光收留了六弟,还对小五这般好...... 君逸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他道:“好,既然你信她,我们也信,我们陪你一起等祈王殿下回来。” 萧元悠张了张口,她不知该不该说出方才那个来抓人的女子给祈王殿下定的罪名,她们说祈王殿下在淮阳侯府纵火、谋害储君,这里面可没有一条是有关什么蒋参军的,也没有草菅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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