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步走进主殿,一脚踹开了房门,君吾正在卧床酣睡,被这一声巨响吓得惊醒过来,坐起身子呆呆望着楚御琴。 “......”被他这样的眼神一看,楚御琴心口的火气又莫名消了。 她长吁了一口气,还算客气地问了一句:“怎么病了?” “我也不知道......”君吾心虚地移开视线。 李笙都跟他说了,是他自己忧思过多,劳神过度了,才会生病的。结合自己连日来的担忧,君吾自然知道自己的病根在哪儿。 可心思这种东西,哪里是他想停下就停下的?他越是逼着自己不去想,越是控制不住地要去想。 “别跟我撒谎。”楚御琴一眼看穿君吾那一脸的不自在,重重在床沿上坐了下来。 君吾见她生气了,连忙抱上楚御琴的一只胳膊,软软地贴过来好声好气地解释:“大夫说我忧思过重,是心病。” 楚御琴睨他一眼,神色缓和了些,“还因为我那天的话吗?” “不是。”君吾垂眸,“前日我听李笙说起他的孩子,说之前生过很重的病,他妻主扔下他和孩子跑了,我就担心......” 君吾声音越说越小,楚御琴却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担心若是你的孩子病了,我会不管她。” “是我们的孩子!”君吾生气地纠正,又觉得自己不该对她发火,说完这句话气焰便短了下去,低低伏在楚御琴身侧。 像一只猫儿一样。 楚御琴轻叹一声,伸手顺着他的脑袋摸了一把,“你既然都生下来了,我怎么会放任不管,日后武学之道,我还得亲自教她。” “真、真的吗?”君吾心中一动,只消想想楚御琴口中描述的画面便觉得幸福不已,刚甜丝丝了一会儿,又苦恼道,“若是个男孩子怎么办?” “谁说男孩子就不能习武了?将来他要嫁人,若是不小心嫁了个妇德欠失的女子要动手打他,至少不会落了下风。” 君吾听着这话觉得好笑,两只眼眸轻轻一弯笑了两声。 笑完之后,才听见楚御琴的后一句:“便是失手将人杀了,我也能替他料理。” 君吾一下子噤声了。 楚御琴又道:“所以,就是因为这么个事,才累得你病了?” 君吾轻轻点头。 “那听了我方才许你的,你可觉得好过些?” “好像是好了一些。”君吾小声回答,一说完,便觉得楚御琴的眼神不对劲了。 果然,楚御琴斜睨他一眼,起身便开始宽衣,慢条斯理道:“我让你舒服了,你也得让我舒服一回。” 君吾面色微变,耳根倏地烫起来,不自觉往被子里钻了钻,“那......大夫说过不能多弄的。” “是不能多弄,而不是不能弄。”楚御琴脱去外衣,沉沉地欺压过来,不由分说便在君吾耳畔舔了一下,“这几日你都拒了我多少次?今日若再不允,我才真是要翻脸。” 君吾被她满含侵略的视线逼得无处可躲,红着脸半推半就地应下来,其实......其实他心里也有些想了,殿下每次都弄得他很舒服,他也有些上瘾...... 这一弄又是半日过去,君吾虽是在病里,可解了病根,发了一场汗,第二天竟大好了。 李笙见状忍不住打趣:“什么灵丹妙药都不如祈王好使。” 弄得君吾不好意思极了。 隔日的早朝上,青鸾帝又再度与大臣商议起废太女一事,自上回的事后,太女一直被幽禁东宫不得外出,就连宫宴上都没露面,青鸾帝也并未准备菜肴过去,吃的都是些冷饭,好不可怜。 但是这么长时间过去,青鸾帝的气似乎又消了,楚御琴看得出,她心软了,又不想废太女了,于是一个个立谁为新太女的进言她听不进去,只沉默着等人开口说出她想听的话。 楚御琴无所谓谁来当太女,相反如果是楚明珊的话,对她还更有好处些。 于是在青鸾帝愁眉不展之时,楚御琴开口道:“其实太女所犯之罪也并不严重,她不过是受李敏教唆蛊惑罢了,罪不至废储。” 青鸾帝一直沉郁的脸色终于有所松动,朝楚御琴看了过来。 “偷盗之事,太女也被蒙在鼓里,李敏御前行刺也是她个人所为,太女至多也不过是识人不清,被亲情蒙蔽了双眼而已,臣以为有过这次的经历,太女定然会更为出色。” 如今朝中只要是楚御琴开口说的话,便无人敢站出来驳斥,何况她这番话可谓是戳到了青鸾帝心坎上,青鸾帝虽未当着众臣的面表态,但下朝之后却单独将楚御琴留了下来。 “太女之前害过你,你就不怀恨在心?”青鸾帝试问。 楚御琴道:“太女与臣一般大小,所无旁人教唆,怎么会想出如此不入流的法子?害臣的人是李敏以为二位废王,与太女无关。” 青鸾帝听她这样说,心中对她愈发满意起来,“所以你这是预备与太女冰释前嫌了?” “国家面前,臣个人的事又算得了什么,而且这对陛下来说也是一个好机会。” “什么?”青鸾帝好奇道。 “此番太女自然有错,陛下可以给太女开出条件,令其认谢尊夫为父,方可解除她的禁足,这样一来,尊夫座下也算有了皇女,陛下想将之立为君后,大臣的反驳也就薄弱了。” 青鸾帝眼神一亮,顿时欢喜起来,“大善!还是你主意多!朕会吩咐下去,再赏你许多东西。” 楚御琴弯身答复:“谢陛下。”
第59章 青鸾帝命楚御琴接太女出东宫, 这件事由她来说毫无疑问是最合适的。 长达一月的禁足和担惊受怕让楚明珊消瘦了许多,连带看人时都没了平日那种居高临下的感觉,反倒有些小心翼翼的讨好。 “祈王、祈王, 母皇她准我出去了吗?” 朝中大臣悉知了青鸾帝的决意,唯有东宫这边消息被封得很紧, 是以楚明珊甚至以为楚御琴是来宣废储诏书的, 毕竟之前她与楚御琴是那么不和。 “太女殿下。”楚御琴垂眸凝视着她, “这段时间,谢青在陛下面前替你求了不少的情。” 舅舅? 楚明珊脑海中浮现出谢青的身影, 一直以来,舅母都不大喜欢他, 总是在她面前出口埋怨, 说舅舅管她管得太多了。 是以为了讨好舅母, 她对这个舅舅一直没给过什么好脸色。 谁承想舅舅竟愿意帮她...... 还不及楚明珊热泪盈眶地感动一阵, 又听见楚御琴的下一句话:“你也知道,谢青如今在陛下身边很是得宠, 之所以一直压着不封贵君, 那是因为陛下想封他为君后。” “你说什么!?”楚明珊震惊,上次见舅舅的时候,舅舅还是舅舅,这么一转眼......他成了母皇的人了? 楚明珊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 然而楚御琴一点希望都未留给她, 接着道:“陛下对你还是心存失望, 只是念着多年的母女情谊, 又看着谢青的面子,才决定给你一次机会。” 楚明珊眼神一亮。 “只是陛下有个条件, 要你认谢青为父。” “什么?”楚明珊皱起眉, 那是她的舅舅, 舅母讨厌他果然没错,这才过去多久,就转而去怕她母皇的床。 这样一个□□的男人怎么配做她的父君? “此事绝不可能!”楚明珊道。 “这是陛下唯一的条件,倘若殿下不答应,那臣自当回禀了您的意思,让陛下下定决心废储了。”楚御琴作势要走,还没踏出两步,衣摆就被楚明珊拽住了。 “好吧...好吧,我答应,我答应还不行吗?” “这就行了。”楚御琴摆了摆手对后面几个宫侍吩咐道,“还不快给太女殿下拾掇拾掇,尽快去坤宁殿拜见君后?” 楚明珊面上不见大喜之色,但是楚御琴还在这里站着,她已明白了自己之前的愚蠢,此刻正是示好的好时候,于是便对楚御琴笑了笑道:“之前那些事,都是我不对,是我一时听信小人谗言,还望祈王不要往心里去。” 楚御琴道:“只要太女今后善于识人,臣自当尽心辅佐殿下。” 见她没有什么芥蒂,楚明珊心情好了些,跟人进去梳洗换衣,楚御琴没兴趣去看她们父女认亲的场面,又惦记着家里的小笨雀,便赶紧出宫回家了。 才怀孕三个月,君吾已经开始做孩子的小衣和鞋子了,他算着孩儿出生的时候应当又到了一个冬天,所以打算再给孩子做几顶小虎帽子。 楚御琴回府时,就看见他穿着一身玉色的长衫,许是刚刚沐浴过,头发随意地散着,坐在窗边专注着自己手上的针线,极显温柔的模样像一支羽毛,在楚御琴心弦上撩了几下。 她不想吓着君吾,担心他不小心又戳破自己的手指,于是她一直默声看着君吾差不多绣完了,将要放下针线的时候,才忽然从君吾身后穿过手臂,将他搂进怀里。 君吾还是被吓了一跳,楚御琴都摸到他心口处跳得快了几瞬,然后又安稳下来,顺从地靠在她怀里。 “你看这个帽子好不好看?我绣一个红色的,这样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可以戴。” 楚御琴偏头看了那个帽子一眼,忽地想起自己之前费尽心思从他那儿讨来的一个荷包,还是绣坏掉的。 而这个未曾出生的小畜生竟然就这样轻而易举得到了她不曾有过的东西。 脑海中又浮现出君吾说甚至可以为了它死的话,楚御琴的呼吸便粗重几分,目光也怨念下来。 君吾以为是她想要了,慌忙地往外看了一眼,柔声道:“现在不行,把窗户关上再说罢。” 他说着就要起身,楚御琴却不让他动,甚至换了个面,蹲身埋在君吾怀里。 君吾轻轻抱着她,一脸的不知所措。 他近来长得愈发好看了,浑身上下都充满人夫的温柔气息,有时注视着楚御琴的眼神甚至像包容万物的圣父,好像不论怎么对待他,他都能毫无条件地原谅你。 这样的认知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勾着楚御琴埋藏在心底的恶念,想狠狠欺负君吾一回,咬到他出血,可是每当宽衣之后看到君吾雪白柔滑的肌肤和微微隆起的小腹,楚御琴就又不忍心了。 他都要生孩子了,这样可怜,还欺负他干什么。 等产子的时候,要流那么多血。 楚御琴想着这些,莫名地恐慌起来,心跳慢慢加快,可君吾身上的皂角香味很让她安心,眼皮慢慢沉下去,她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 重叠虚幻的光影中,她好像看到一团血色,像是雾一般将她整个人罩住,她想动动不了,想喊也喊不出声,只是听见格外忙乱的脚步声。 更多的是血。 “今天这件事,千万不能说出去!听见没有!” “快去找大夫啊!” “外面怎么下雪了!好大的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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