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的精锐还有暗卫全部出动去寻找绮兰,但却一直没有回信。 一直到深夜,书房里的灯都还亮着,白砚坐在椅子上,双手置于膝,维持了动作许久,像是石化了一般。 晕黄的灯光下,有种莫名的寂寥之感。 终于,门口传来响动,他迫不及待的看向门口的白三,只是白三身边却空无一人。 白三行了一个礼仪:“大人!所有地方都找遍了,不曾找到姑娘。” 白砚死死盯着白三,眼底血丝密布,闻言又闭眼躺了回去。 屋内良久的沉默,连一丝呼吸的的声音都听不到,白三差点以为屋子里只剩下他一个活人。 白砚摩挲这膝盖,良久,“不,还有一个地方没有搜。” 白三:? 白砚拿上大氅起身,语气迅速而又清晰:“调军令,抽三百人,随我进宫!” 白三脸上大惊失色,白砚调这么多人是去找人还是去逼宫? 他不要命了? 白三看着白砚冷峻肃穆的侧脸,不敢提出质疑,只能奉命行事。 皇宫已经宵禁,夜晚静谧之极。 但此时白砚却带着一群人,悄无声息的进了宫。 皇帝的寝宫里灯火通明,他看着眼前跪在地上之人,简直怒不可言;“那女人在你心里的位置果然非同一般,你竟为了她敢忤逆朕!” 白砚不卑不亢:“还望陛下将她还给臣。” 皇帝没想到在他心里,这个女人的地位如此重要,不禁让他联想到了别的事情:“难道你就是因为这个女人拒绝了宋佳的联姻不成?” 白砚不说话,即为默认。 皇帝气的心肝痛:“你懂不懂你的使命,你的肩上背负着整个大庆,背负着江山,还有黎民百姓,你若是心思都在一个女人身上,你拿什么跟太子争?这天下你还想不想要了。” 白砚双膝跪下,再次磕了一个头。 皇帝见状,以为是他听进去了,缓和道,“一个女人罢了,你若是想要朕也不是不能给你,但是你要听朕的,答应跟宋家的联姻,朕厚着脸皮再去跟宋阁老说一说,到时候你娶了宋家的女儿,再抬了这女人做侍妾便是,你看如何?” 皇帝提出了最折中的办法,等待着白砚的答复,这是最完美的解决办法,他没理由不同意。 白砚抬起身体,神情肃穆:“臣恐不能应。” “臣答应过此女,一生一世一双人,臣此生非她不可,不会有别的人,还望陛下成全。”一字一句,斩钉截铁。 皇帝两眼一黑,急怒道:“你休想!” 白砚起身,脸上阴影明灭:“那陛下就别怪臣用别的方式了。” 他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把软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抵在皇帝的颈间。 “还望陛下成全!” 皇帝大惊,“你!你!” 皇帝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了,忽见窗外人影憧憧,刀剑声响。 皇帝:“这都是你的人?你这是要逼宫?!” 白砚:“臣是迫于无奈,臣只是想知道她在哪。” 皇帝的声音中充满了失望:“枉朕以为你是个可塑之才,没想到竟是如此的不堪,因为一个妇人,不顾多年谋算,朕错看了你!” “那也比您哄骗□□亲姐 ,为了巩固权势又将她送予权贵强。”白砚声音平平。 “你!”皇帝气的一口气没上来,又咳嗽了很多声。 这时候白三带着人进门,“大人,人找到了!” 白砚缓步走入漆黑的冰窟,迎面而来的是极致的寒冷,可他面色没有一点异样,反而像是习惯已久。 他举着火把步入黑暗,小声轻唤道:“兰兰?” “兰兰?你在哪里?” 绮兰脑子昏昏沉沉,以为自己被冻成了冰雕。 冷,太冷了。 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这么睡去,一睡去就在也醒不来了。 她拼命的掐着自己的大腿,直至发红,发紫,掐出血,都不敢闭上眼睛。 到最后她的手指都被冻僵,掐也掐不动了。 意识半醒半灭之间,她似乎听到了一个声音在叫她的名字。 这个声音极为动听,像是听过了无数次一样。 她拼尽全力,勉强从喉咙间发出声音,可惜声音小的如同蚊呐,她想要再张嘴,却再也发不出声音。 就在她着急绝望的时候,那个人好像捕捉到了她的声音,下一秒,她被人环抱住,温暖与寒冷同时侵袭了她。 她听见那一向波澜不惊的声音第一次失了冷静,声音颤抖的断断续续的, “兰兰,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 “兰兰,我再也不会让你走丢了。” 白砚抱着人重新走入殿中,吩咐了句:“传太医。” 皇帝看他的目光仍旧是一脸复杂。 “你不是朕的骨血,朕可没有你这般妇人之仁。” 一旁的白三听的心惊肉跳。 皇帝:“你会毁在这个女人手里的!” 白砚轻抬眼:“不劳陛下费心。” 外面董思语闻风赶到。 这白砚不知发了什么疯,带兵进宫,这倒是给了他一个好的借口。 不管他进宫意欲何为,等他跟宫中之人两败俱伤之时,他再以救驾之名进宫,届时坐收渔翁之力。 他打好了算盘,在外面大声喊道: “乱臣白砚!你胆敢行刺陛下,意图逼宫,来呀,将所有人给我拿下!” 屋内的白砚跟皇帝齐齐听到了声音,皇帝脸色陡变。 董思语进宫,说明他早就收到了消息,可此时才进宫,说明了他就是打着想要坐收渔翁之利的意思,不管他死不死,白砚都会被打成乱臣贼子,若是他死了,董思语扶持新帝登基,他若是没死,他也会从此失去对朝堂的控制,再也无法牵制董家。 短短一瞬,皇帝心思转过数轮,深知此刻凶险至极。 他看了一眼白砚,还有那与皇姐如出一辙的眉眼,终是强撑着身子,大声道:“董思语,你大半夜进宫,意欲何为!” “陛下!臣是来救驾啊!臣收到消息,白砚狼子野心,意欲逼宫行刺啊!” “朕不过想与世子抵足夜谈,顺便召了士兵一同探讨治军之法,你在谈杯弓蛇影什么?还是说,你打着救驾的幌子,实际是想行不臣之事?” 董思语闻言立刻跪下:“陛下明鉴,臣万万不敢!” 董思语没想到,这老东西竟然如此包庇白砚,连他逼宫的行径都可以容忍。 “那你还不退下!小心惊扰朕与世子长谈!”皇帝怒喝。 “是!”董思语满脸恶毒与不甘。 他这么大声仗的来,没想到却是无功而返。 “谢陛下。”白砚站在原地,行了一个礼。 皇帝颓然的闭了闭眼:“这是朕最后一次帮你,就当是以前欠你的,但是朕以后再也不会出手,你自己的选的路,走死了也别怪我。” 最后一句话,已经是看透天命的凉薄。 “臣不后悔。” “臣不会输,也不可能输。”他抱起绮兰,一步步往外。 董思语原地停留了一会,正要离去之时,却发现寝宫的门大开。 白砚抱着一个人走了出来。 瞧那身影应该是个女子。 董思语心下讽刺,说什么要长谈,这么快就出来了,这是连做样子都懒得做。 没想到皇帝竟糊涂到了这个地步,连白砚这般行径都可以容忍。 如此这般,他是更留不得了,董思语心中暗道。 见他走近,董思语阴测测道:“你运气真是好,又让你逃过一劫。” 白砚目不斜视的走过,怀中的人遮盖着黑袍,十分隐蔽的样子。 董思语不经意间就看到了他怀中人的半张脸,莫名有些熟悉。 董思语的目光又放回了他的身上:“你给我等着,迟早我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最后一句极尽恶毒。 白砚回到府中,此时的御医也等待多时。 御医诊过脉后,白砚问道:“她如何了?” 御医也不知道这女子跟他什么关系,只能斟酌着用词:“这位姑娘在冰窟呆了许久,伤了心神,这才陷入了昏迷,能不能醒来,全看天命了,臣开一个方子,也只能勉强吊住一口气。” “没别的办法么?” 御医叹了一口气:“她在冰窟中呆的太久,如今能保留着一丝意识已经是奇迹了,别的.....”御医摇摇头,“还是别妄想了。” “只要你能治好她,不管什么,我都可以应允你。” 御医:“世子,这不是奖赏的问题,这姑娘身子就这样了,您就是请上大罗金仙也没法子啊。” 白砚捏了捏眉心,声音疲惫道:“你开方子吧。” 御医见白砚身上如此明显的颓丧,想了想,又多了句嘴:“或许世子可以尝试在这姑娘耳边多说说话,身边重要之人在她耳边说话,她兴许能听见,听见就能与外界产生联系,说不好就醒来了。” 御医退下,白砚重新看向榻上那人,她此刻紧闭着双眼,看上去睡的十分的安详。 她原本冰冷苍白的脸,因为室内的温度重新恢复成了红润,看上去与平时别无二致。 白砚走上前,坐在她的身边看了许久。 又重新替她掖了被子,叫人将书桌搬到房间里,他在一旁处理公事。 一直到深夜,他才放下笔。 他和着衣衫躺到她的身边,一直睁眼到天明。 绮兰还是未曾醒来,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想起御医说的话,他抱着她去了地牢,里面关押着柳琴一人,他形容狼狈,失了一只胳膊,面容十分的苍白。 两颊也深深的凹陷了进去,脸上胡子拉碴的,完全看不出了曾经清风倚栏头牌的痕迹。 白砚一步步下楼,声音节奏规律。 柳琴不需要睁眼也知道是他过来了,这里也只有他能来。 他一如既往的讽刺道:“怎么?她又惹你生气了?你要来折磨我?” “你就算把我囚禁在这又如何,你永远也得不到兰儿的心,你能够禁锢住她一时,却抓不住她一世。” “我们早在小时候就私定终身了,我们互相是彼此最重要的人,她的命是我救的,我们在一起了八年,该做的不该做的全部都做了,你又算什么东西?” 柳琴重复的说着已经说了上百遍的台词,这次罕见的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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