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顾司瑶又怎么会不在意,她扣着手上的死皮,心里愈发对那素未谋面的沈斯年产生愧疚,觉得是自己逼迫人家娶她。 花轿停在候府前,顾司瑶却在轿内昏厥过去,沈斯年像是早就预料般,下了马,推开焦急在轿口轻声呼唤的南枝。 他掀开轿帘,打横抱起顾司瑶,不顾他人目光走到侯府门外,转身面对众人,唇角略弯:“沈某在此谢谢诸位如此关心鄙人婚事,不过放心,我绝对不会如你们所想所愿的,毕竟我是个听不进狗吠的人。” 沈斯年说完转身进府,留下一堆揣摩他话中意的众人。
第2章 婚后 顾司瑶醒时,天已黑透,她有些茫然的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低眸看着自己一身喜服才发觉自己成亲了。 但又想起意识消散前一刻自个儿明明在花轿,怎这会儿又在此了?还不等她思考,南枝从外头推门而入,手里还端着鲜花团子。 她见顾司瑶醒了,赶忙快步走了过来,抓着顾司瑶手满眼担忧:“小娘子可算醒了,奴婢正好带了小娘子最爱吃的鲜花团子给小娘子尝尝。” 言毕她将那盘鲜花团子凑到顾司瑶跟前。 可此时的顾司瑶早已没有胃口品尝。 她咳嗽几声,扫了眼四周:“南枝,我昏倒后是你和其他丫鬟架我至此的吗?” 顾司瑶看着南枝,不知为何,心里不安感越来越重。总有股不好的预感席卷而来,企图吞没自己。 南枝摆弄糕点,闻言朝顾司瑶摇了摇头:“不是,是沈公子当众抱着小娘子您进的侯府直到床上才松手离去。” 南枝不说还好,一说顾司瑶脸上绯红一片,耳根红得跟要熟透了一样。 顾司瑶见南枝还要继续说下去,急忙拿起块团子塞进南枝嘴里:“吃东西都堵不上你嘴。” 顾司瑶刚想说下一句,忽地听见门外嘈杂声,她即速抓起一旁喜帕往头上盖。南枝自然也听见了,她放下团子,帮顾司瑶整理好喜帕便迅速站在一旁。 门再次被推开,沈斯年提着一壶酒,脖颈一片红,浑身散发着酒气从外头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位嬷嬷。 顾司瑶只觉本闷热的视野一下亮堂许多,她抬眸正正好与沈斯年对上,她故作娇羞地低下头,引得那几位嬷嬷起哄好久。直到沈斯年转身去瞪她们才罢休。 嬷嬷往床上边扔枣子桂圆边唱顾司瑶听不懂的帐歌,不过这歌确实长,唱得顾司瑶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沈斯年看着顾司瑶一副半睡半醒的模样,有些不耐烦地催促嬷嬷唱快些,嬷嬷那敢顶嘴。 最后合卺酒沈斯年以顾司瑶生病不胜酒力为由拒绝了。结发礼甚至以顾司瑶因病头发本就少就不办了为由给拒了。 顾司瑶心里开始犯嘀咕,自己头发也虽然是在大把掉,可长得也快并没有什么损失。他为何要如此说,看来想让他厌弃自己还有很远一步路。 一位嬷嬷不断给南枝使眼色,可奈何南枝根本看不懂,南枝把目光投向顾司瑶,顾司瑶摆摆手表示她也不懂。那嬷嬷只好上前硬把南枝给拖走。 顾司瑶这才明白那眼神含义,随着门关上,屋内便只剩下了沈斯年和顾司瑶两人。空气中弥漫着难言的尴尬。 顾司瑶觉着沈公子是逼迫,再说自己这副身子也不好圆房,便想着去偏房将就一宿。刚准备开口,一直沉默的沈斯年却抢先打破了缄默的气氛:“顾小娘子这是在怕我吗?” “嗯?” 顾司瑶一脸的不解,看着沈斯年眸中的失落,直觉告诉她,若现在提出此人可能会当场哭。 虽然她也没见过男人哭。 “没有没有,沈大公子您多虑了,您是小女的夫君,何来怕这一说?” 顾司瑶尽量让自己笑得不那么假,实则手心早已出汗。 “既然不怕,那为何离我这般远?” 沈斯年指了指两人相隔足足好几米的距离,沮丧之意尤为盛。 顾司瑶不敢与沈斯年对视,她朝沈斯年坐近了些些,再装作若无其事地不经意看了眼窗外感叹:“天色不早了,郎君好生歇息着 小女睡相不好,就睡偏房不叨扰郎君了。” 说着恭恭敬敬对沈斯年行完礼便要走。 顾司瑶巴不得现在逃离,她觉得再待下去,她可能会被沈斯年那不知是装还是真的样子给吓得起一身鸡皮疙瘩并提前逃离。 不是说沈公子很阳刚从不向人示弱吗,这是怎么回事? 沈斯年想着装可怜博取下同情,再一步步攻略,但他好像算错了。 他阴沉着脸色,站起身,挡在了顾司瑶面前,他那双绝美桃花眼渐渐染上几分怒意,看起来骇人极了,吓得顾司瑶压根不敢动弹。 “沈,沈郎君此,此为何意啊?” 顾司瑶心里一阵慌乱,她不明白刚才还失望透顶的沈斯年怎变成现在这副样儿难道男子也善变嘛。 沈斯年冷哼出声:“顾小娘子既厌恶鄙人,那退婚就是何必赶着来嫁鄙人。” “沈郎君,你可能是误会了,我并没有厌恶你的意思,相反,我是因为真的睡相不好想着给你点好印象才去偏房的。真的。” 顾司瑶目光坚毅,摇曳地烛火将她黑白分明的眸子衬托的格外清亮,宛如沙漠中遗失的珍宝。 他看着她的样子,心跳又漏了一拍,他怎么会不知顾司瑶心中所思,只是这院子是临时搭的,根本不存在什么偏房。 她静静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根本不知他做这事究竟是为了什么。 沈斯年沉默半晌,才缓缓吐出几个字:“怕是要让顾小娘子失望了,我这院子没有什么偏房。” 他偏过头,不敢与其对视,可耳朵却不争气的红了一片,但顾司瑶并没有在意。她扫视一圈,最终目光停留在矮榻上:“小女睡哪也行。” 说着她还指了指那矮榻。 沈斯年顺着顾司瑶目光看去,坚定地摇摇头,肃道:“不可,那太硬了,不适合你,不如你睡床,我睡哪矮榻也方便守着你。” 顾司瑶摇摇手,满脸的拒绝。 “睡硬的对你病情不好,若是加重了,爹爹该责罚我了,若顾小娘子想沈国候责罚鄙人,那请自便。” 他挪开身子,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把顾司瑶直接看愣,她怎不知沈伯伯虽和善但也是个心狠之人,六岁那年有次去他府上正好撞见沈伯伯责罚沈二姑娘,神情跟平时面对她时完全不一样,很是麻木地挥向沈二姑娘,而沈二姑娘早已皮开肉绽。 那时她被吓得叫了一声,沈伯伯转身,神色又恢复往日那般温柔,他丢下那带血的鞭子用没有沾到血的那手捂住她眼,轻声安抚,并没有责骂她为何到此。 好像还有个与她年龄相仿的男孩也在当场,但却怎么都记不清了。 顾司瑶感到背后一整发凉,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沈斯年将身上喜服褪下,披在顾司瑶身上,眼里满是关心,嘴上却说:“都说了你睡床,这下好吧,冻感冒了吧。” 顾司瑶本想感谢一番可听着沈斯年那话语,感谢的话在唇边却活活给咽了下去。她只得不断地点头,轻轻吐出一句话来:“既如此,郎君也早些睡吧。” 她将披在身上的单衣塞给沈斯年后便独自上了床。沈斯年眼中光芒渐渐黯淡下去,他自知自己说的话她不喜,可是这十几年养成的习惯那有说改就能改的。 子时,沈斯年闻着那此起彼伏地咳嗽,终是忍不住爬起,点亮烛台,动作轻柔来到床前,挑开帷幔一瞅。 只见顾司瑶全身发汗,眉头紧锁像是做了什么噩梦,她脸色惨白呼吸急促伴随着那时有时无的咳嗽声,脆弱如薄纸仿佛只要轻轻一碰就会碎成渣。 沈斯年心疼得紧,他轻轻呼唤顾司瑶好几声见其没有回应,他半蹲在床边,给她唱儿时常听母亲唱的安眠曲。 一曲完,顾司瑶才安静些许,他刚想离开,却发现自己手不知何时被顾司瑶攥得紧紧的。 他无奈叹了口气,枕着手臂看着顾司瑶那清丽面容,直到天光大亮,才慢慢抽出那已经酸麻不已的手,快速回到榻上,生怕惊醒顾司瑶。 顾司瑶悠悠转醒,昨晚上是她第一次没做噩梦,自六岁那年冬日后天天晚上都会做噩梦,但是内容自己却记不清,感觉好像是自己不愿触碰的疤。 沈斯年本想喂顾司瑶粥,却被南枝抢去,还以“小娘子不适他人服侍”为由给拒了。 沈斯年差点儿发火,自己明明是她夫君为何不能喂。但看着顾司瑶那乖巧清丽的面容,气一下子就没了。 她喝着清粥看着沈斯年黑眼圈许久,看得他忍不住开口询问:“看我作甚,我脸上有吃的?”沈斯年没好气说道。 “沈郎君,你昨晚一宿未睡吗?” 她见沈斯年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就想着与他多说说话好缓解二人之间的关系,毕竟还要相处几十年,关系总是僵着可不行。 沈斯年舀粥的手顿住,他抬起眸,对上顾司瑶询问的目光,又想起昨晚的事儿,不由得低低笑了几声。 顾司瑶:“?” 她不明白沈斯年为何上一秒还气急败坏这一秒就开怀大笑起来了,难道是因为她长得好笑?那应该昨晚就该笑话她了。 “笑什么?” 她也不是那种刨根问底之人,只是沈斯年那眼神真的很奇怪。 沈斯年知自己失礼,重重咳嗽两声:“昨夜一只兔子撞门,我怕叨扰到你,所以出门照料了那兔子整整一宿!它才不撞门。” 沈斯年言毕,狡黠地朝顾司瑶笑笑。 兔子?兔子也能进府了吗?这是顾司瑶听完沈斯年话后起的第一个疑云。 “那此兔子现下在何处?” 顾司瑶想着先顺沈斯年话问,再慢慢把自己心中所想问出来便是。 “那只兔儿不乖,被我宰了想着等午时炖了给顾小娘子补补。” 顾司瑶听罢,猛得咳嗽几声,引得一旁南枝不停为其顺背。 沈斯年见状,忙为顾司瑶端来一杯温水:“顾小娘子不必吃得如此之急,那兔儿又不会跑,吃完睡一觉,做好我叫你便是。” 沈斯年那双眸子染上几分戏谑,薄唇微弯,又多喝几口粥。 “小女谢过沈郎君好意,那兔儿还是沈郎君吃吧,小女不喜吃此等。” 顾司瑶缓过劲儿,也想明白了沈斯年同他说的是谁。昨儿个的回忆涌上心头,脸上泛起不自然红晕。 连梦魇此等都厌弃不了,看来得另想法子。 毕竟当初只有南枝敢服侍处于梦魇时的她,其余早早跑了没踪。 “唉,顾小娘何须跟在下客气,自是为顾娘子所抓,自是轮不到在下享用啊。” 沈斯年将空碗放在一旁圆凳上,手撑着下巴,盯着已然羞红脸的顾司瑶不由得想捏捏她脸不知道手感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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