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清沈斯年眸色正常后,才道:“就我把你救回来你醒后问我跟你关系好吗时候。” 说罢,她对他微微挑挑眉,后手呈拳状,撑着自己下巴,饶有趣味地看着沈斯年。 而他经顾司瑶这番话一提醒,忽然想起那时候确有此事,甚至那时候是沈泽清突然推门进来,堵住了她即将要说出口的话,他这才发现,原来,她早就喜欢自个儿了,是自己愚笨,从来没有发现发现而已。 还怪她看不懂自己,原来是自己看不懂自己。他渐渐从头红到脚,并懊恼地垂下脑袋,语气轻缓中带着丝丝歉疚:“对不起,我竟那么晚才发现,原来你早就喜欢我了。” 他轻轻颤动的羽睫上,有一小水珠凝在上头,显得他格外可怜,沈斯年抬起红得彻底的双目,直直盯着顾司瑶。 “没关系,其实我也在很早之前就发现你喜欢我了,那时候就想逗逗你,后来,就把自己赔进去了。” 顾司瑶目光柔和地注视着沈斯年,他这才看清,她眸子里甚着爱意,不是亲情之间,而是男女之间那种感觉。 沈斯年将她轻轻抱在怀里,像是抱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一样:“那么,我想一辈子与你共白首可好?” 顾司瑶不知如何作答,毕竟过会儿就得跟沈时均摊牌了,他到时候定会恨自己。所以,她在答应与不答应之间,选择了装聋作哑。 她轻轻推开沈斯年,不去看他那双错愕的眼眸,而转眸去瞅外头的天空,她忽感心下一沉,伸手抚去额上一层密密的细汗:“今日天色不错,我们要不出去走走吧。” 顾司瑶想着先把他糊弄过去,反正过了今日他们大抵会分道扬镳,到不如,先给他降低期许,过会便会待得知后,对她恨意少个几分。 沈斯年顺着顾司瑶目光朝外头看去,只见蔚蓝色的天空中飘着鱼鳞般的浅白色云朵,软地仿佛吃上一口,便从头到脚都是甜的。 沈斯年也在这时明白顾司瑶在刻意岔开话题,仿佛与他共白首是件很让她纠结的一件事,不过这也确实,毕竟这是件不能忽视的小事,需地好好想想才是。 念及此,对她错开话题也就不那么生气,反而笑嘻嘻地朝她点头:“好,我们走吧。” 顾司瑶没有说什么,只是看向他的眼神中透着奇怪与惋惜。她也觉得有些对不起他,不过也仅仅是对不起,仇还是要报的。 沈斯年牵着顾司瑶手到街上乱逛,他很是兴奋地对顾司瑶扯东扯西,而顾司瑶则心不在焉地随口应付,他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但问她却总是得到一句,“我没事咱继续走吧。”的话。 他虽感奇怪,但也只好听她话继续向前走,毕竟他不听她话还能听谁的。 待快走到沈国侯府时,她忽地停下脚步,侧眸去打量那牌匾上的四个金字,完全没想到,沈家老四在这时从里头走了出来。目光阴森,步步朝她走来。 也幸亏沈斯年发现早,忙拉着她向来人群多的地方快步走去。 顾司瑶刚开始并不明白,沈斯年为何无端拉她走,她才刚想好理由。直到她用余光瞥见身后那脸色阴沉之人,不由得心头一颤,差点就要跳起来。 她嫌沈斯年跑得太慢,便反扣住他的手,带着他跑起来。房屋与行人在她们眼前掠过,顾司瑶不敢停下,她感觉自己心都跳到嗓子眼了,但仍加速跑,就连街景也不曾看清。 沈斯年目光一直追随着她,渐渐地他觉得这儿场景与儿时重合。他记得那时候,自己被人欺负,是顾司瑶扔石子吸引他们注意,之后拉起他手就跑。那时候,他也曾自私地想让时间停下,停那个时候该有多好。 他也永远没有想到,那日明明与自己约定一起春日赏花的顾司瑶,会在第二天受伤且直到成亲才见面。那时候,他在这时宛若换一人后,总感觉不舒服。 沈斯年将自己有些低沉的声音渐渐随着那些不合理要求慢慢被人吞进肚里,让自自默默承受,那时候他根本不理解,现在才大致明白了些。 待他们停下时,才发现早已脱离了主街,此时正身处一片白桦林之中。 林中树木繁茂,鸟鸣不歇,阳光透过枝叶洒在他们身前,往后寻不得去路,往前却也寻不得出路。 沈斯年惊奇发现,他们居然迷路了。 而顾司瑶却压根不慌,她眼珠朝他那看去,正好看见他惊慌失措地观察四周,他手紧紧握着顾司瑶,明明自己很害怕却安慰她别怕。 顾司瑶刚想说什么,却忽闻身后传来细碎且不紧不慢的脚步声朝他们走来。她表情收紧,警惕地回过身,看看四周,心里正盘算着什么。 而这个脚步声,沈斯年也听见了,而且对这脚步声实在是太熟悉,这一听就知道是谁的。 顾司瑶更是直接冷着脸,拽着沈斯年朝前奔走着,边走边小声嘟囔:“待会儿我们分头行动,你回京都找衙役去国侯府地牢那救我,记得衙役叫得越多越好。” 她正愁找不到方式进去,也差一点忘了还有他了。也恰好被他发现,果然是天助她一命,这下就简单多了。 沈斯年听到这话,利索地摇摇头,看向她的眼眸似能掐出水那般。柔情似水,可都被顾司瑶忽略掉,她现在着重注意身后脚步声,面对他总是有些不耐。 不过不要紧,只要顾司瑶还喜欢他,就行,她不是蜘蛛,并不能同时观察四周边想别的,毕竟她还做不到三心二意。 “沈郎君,你就不想让你亲爱的弟弟入牢狱,之后再不烦我和你吗?” 顾司瑶挺想说其实她是想对他父亲报仇,但这种效果没有让他亲眼看见好。 沈斯年虽有些为难,但一想到若这次后让他弟弟再不作恶也是极好的,再说顾司瑶如今会些武功,不再是五年前那般柔弱的样子,应许会保护好自己。 他不敢确定。 “嗯好,我会尽快赶来,若他敢伤你一根汗毛,我必当场弄死他!” 顾司瑶见他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就明白他是认真的。但也不至于杀人吧,毕竟那人可是一辈子都出不来。 她作甚拍上他的肩膀,刚想说些什么,却闻那逐渐逼近的脚步声,顾司瑶只好收起眼底情绪,用神色对沈斯年示意他来了。 沈斯年心领神会,用眼神暗示她可以开始了。 顾司瑶放下手,假装抬眸微微皱起眉看向白桦林,眼中慌乱更甚,忽而又变清明:“沈郎君,这样走也不是个办法,不如我们分开行动吧?” 她说的极其大声,就在这话音刚落的瞬间,身后的脚步声骤然停了下来,沈斯年自是听到了,不过还是按照刚才想好的话语继续道:“有道理,那这样,谁先找到出路,便先在哪儿做个记号,再来此地汇合,如何?” “好。” 言毕,两人分别朝不同方向走去,沈斯年回眸满是担忧地瞅了她一眼,便没入林中。 而顾司瑶觉着手心渐渐冒起汗来,说实话,真的有点紧张。 忽而,身侧的草丛剧烈地抖动了一下。
第66章 终究 ◎怎么跟自己想的还不一样?!◎ 潮湿封闭的地牢深处, 一少女被绑在十字架上,她双眸紧闭,头微微垂下,似是死去。而在十字架前, 立着位身着黑色长袍, 双目深邃的少年。 他双目带着目的性地盯着少女那苍白且病弱的小脸, 像是想到什么般,伸手轻轻抚上。就在他快要摸到少女脸时。 却见少女羽睫轻颤, 下一秒,她睁开那双杏目,待看清眼前人时, 那眸光便由迷茫转为惊诧, 再到滔天的愤怒。 顾司瑶不明白, 他究竟为什么对她这般执着, 自己只不过是儿时给他一块糕点过, 至于吗? 可能是顾司瑶这副表情给那人带来莫名的虚荣,他竟哈哈大笑起来:“怎么,对这里很熟悉是不是,我寻了你这么多年,可算, 把你给等到了。” 顾司瑶躲开他触碰的手,恨瞪他一眼,并啐了一口:“我与你无缘无仇,何必如此,直接将我放了, 咱们各过各的, 不好吗?” 那人却陷入病态的癫狂, 一直疯狂笑,而顾司瑶趁他不注意,慢慢磨断绑着自己腕的绳索,正准备跑时,却发现脚上被困上了镣铐。 她在心里暗骂一句,就在这时那人笑声猛地停止,虽背对着他,可声音却是那样刺骨:“别白费功夫了,这镣铐专门为你准备的。” 他转过身,阴鹜的眸子透着些许寒意,他在她面前蹲下,语气带着几分痴狂:“你就算是死了我也不会放过你。” 顾司瑶真的觉得这有病,一个不注意“啪”地一声就往他脸上呼,呼完她就后悔了,因为是真疼啊。但是他话真的好难听。 而那人非但不生气,还用指腹楷了下唇边的血迹,站起身,指着那堆白骨道:“你认识她吗,你可能不记得了吧,就是她当初抢走你的猫。本来觉得她有几分像你才娶的,没想到竟如此。” 顾司瑶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堆白骨已经发烂开是散发着腐臭,让人指轻轻一闻便想直接呕出来。 她也明白了原来那时候她叫的夫君,原来就是他。可是那时候他为何要把她杀了,可能是觉得只有自己死了才会跟他在一起?不是,这是什么鬼思想。 是个人都不喜欢吧。 她想起初次见她的场景,也没想过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怎么,你忘了?要不要我帮你回忆回忆?” 他眼底闪烁几分戾气,唇边虽向上勾着,可看起来却不是笑意,而是彻骨的寒意。 顾司瑶不敢随便搭腔,她得想个法子把他搞走,这样她好弄出藏在衣裳里头的簪子。 她也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沈斯年快快来,不然她可要坚持不住了。 “你不是喜欢我嘛,这样吧,你能找到我的梳子我就嫁给你。” 梳子都被她带走了,找是找不到一把。 那人神情愣了愣,低眉似是思考她说的是否为真话,末了,他才轻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真的,比金子还要真。” 她面如真诚,手也不听使唤地轻轻捧着他脸,忍住心里头翻涌的恶心,强颜欢笑:“我说,你找到梳子就嫁给你是真的。” 当然是假的,谁会愿意嫁给他,但为了骗他,只好忍着恶心演,不过他上过一次当应该不会再上了吧。 毕竟那有人会那么傻。 然而,顾司瑶还是太高估那人了。 他竟点点头,但还是有些担心:“你真的不会跑吗?” 顾司瑶被他这问题逗笑了。跑?那她肯定要跑啊,不然等死吗,不过这些不能在他面前说。 于是她眼含泪花,哭哭啼啼地说:“我都被你锁在这儿了,还能往那跑啊,再者,我一弱女子,如何能挣脱出这镣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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