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斯年不明白,这样应该或许算同意吧,不过还是得问清楚才是, 毕竟不能瞎猜。 谁知顾司瑶微微垂下脑袋, 再度抬起头时对他们俏皮一笑:“你猜。” 沈斯年眼眶霎时红了, 他微微垂下头, 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让顾司瑶忍不住捏捏他的脸,见他看她,才笑道:“你怎么就猜不出我也喜欢你啊,笨蛋。” 说罢,她松开手, 欲转身时却被沈斯年扼住手腕。他轻轻抬起眸,眼神满是惊喜与害怕,惊的是她居然说喜欢自己,但也怕那只是她的一时兴起,为了附和他所说的。 “阿瑶, 你这样, 我要当真的。” 他声音激动中带着些许克制, 但眸光却一点不敢直视她,沈斯年怕从她眸中看到自己最不想看到的神情。 而顾司瑶在听到他这句话后,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并轻轻笑笑,她踮起脚尖,吻住他那有些苍白的嘴唇,吻落,她轻轻歪头看他,眼底爱意渐浓:“那便当真好了。” 沈斯年满脸震惊,他不知道盼这刻,盼了好久,他轻轻如视珍宝般捧着顾司瑶脸,之后轻轻在顾司瑶额头,之后他那渐渐粗重的气息打在顾司瑶脸上,有些痒痒的,而他一直盯着顾司瑶朱唇看。 他眼冒贪婪的光,咽了口唾沫:“可可以吗?” 顾司瑶刚开始不明白沈斯年要什么,直到她见他的目光停留在她的唇瓣上。 顾司瑶:“……”还没亲够啊。 顾司瑶又气又恼,真想骂他一顿,但碍于人多,等回去得好好说一顿。她正过身子,佯装恼怒:“不了,不让你亲了。都给你亲了那么久,也该够了。” 沈斯年见状,忙拽她衣袖,左右晃晃,微红的双眼在烟花映衬下显得格外可怜,他软下声音,一脸的央求:“好不好嘛,就一次。我知道了,你就是嫌我没有五年前那么好看啊,果然!得到了就不珍惜!哼!” 说罢,他松开手,双手环臂,甚至扭过头一脸倔强的不去看她。而顾司瑶则是没想到沈斯年竟会如此说她,不是,他这话像是说她始乱终弃,她哪里像了嘛,不就是没亲到,至于吗,不过还挺可爱的,看起来好欺负。 她一个闪身出现在他面前,却见他看都不看一眼,又把头偏另一边,顾司瑶见状,直接伸手捧着他头,逼他看她:“你还说我,你还伪装他人身份接近我,幸亏我第一眼就认出来你,要不然你早被杀手抛尸荒野了。” 沈斯年明白顾司瑶说的确实是真话,不过他还是有些不开心,毕竟她也伪装自己身份了。他轻哼一声,轻轻扫了眼正面带笑意看他的顾司瑶:“那你也不是伪装身份,我也在第一时间认出了,我们也算扯平了。” 说起这个,顾司瑶渐渐收起笑脸,摆出一副“我早知道了的”嘴脸:“我那就是为了配合你刻意伪装的,没想到你竟还搬出来跟我较劲。” 顾司瑶这确实是实话,当时还为了恶心他说了连自己听了都想吐的话。 沈斯年一听这话,瞬间明白为什么当初她要说那么别扭的话,敢情是激他说出真实身份的,幸好他那时候聪明,没有上当。 念及此,他不由得双手叉腰,背也忽地挺起,鼻子更是快翘到天上去,他一脸傲气更是展露无疑:“哈哈哈哈,那也幸亏我那时没有上你的当。” 顾司瑶看着他这副模样,有些恼自己怎么喜欢上这人的,现在不喜欢还来得及吗?好像来不及了。 她忽然想起自己明日还得去跟他父亲摊牌,那应该能让他彻底死心,她也想过拒绝,但会让他以为是为了让他不被牵连才拒绝,那么明天得安排一出好戏才是。 她这样想着,丝毫没注意到沈斯年已经停下大笑,失神般看着她,最后,他伸手,用指腹划过她的唇瓣,捏起她的下巴,轻轻地吻了下去。 顾司瑶还没从恍惚中抽离开来,便觉自个儿呼吸似被人占据,带着有些侵略性的失控,直吻得她脑袋发懵还有些缺氧。 吻落,他意犹未尽地停下,轻轻吻了吻她的鼻尖:“阿瑶的吻,还是那么甜。” 说完他竟如那日般“嘿嘿”一笑,眸中带着看猎物般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 顾司瑶则被吻得双腿发软,直接倒在他怀里,后听到他那句话,刚想回怼,却忽一阵眩晕感来袭,便又晕了过去。 沈斯年这才开始有些慌乱地打横抱起她,快速穿梭过人群,正准备去客栈时,却不慎撞到一人。 沈斯年连连道歉,抬头却发现面前站着一身着白色长袍,头戴白色方巾,头发花白且背着一个不知多少年还有些破旧的药箱。 那医者只看了眼沈斯年怀中的顾司瑶道:“她是不是长期郁结于心且常咳血,气血不足,而且这病是从娘胎带出来的?” 沈斯年听着一愣一愣的,但他说的却都对上了,他忙点头,眸中闪着希冀地光:“对对对,全对了,您可真神,那她还有多少活日?” 他说到最后语气渐渐弱了下去,他有些不敢听,他知道不该问的,可是他就是好奇,自己还能陪她多久。 “这又不是必死之症,好好养便是。” 听到这话,沈斯年眼眸又亮了几分,他伸手,想牢牢抓住这根能救顾司瑶的稻草:“当真?” “真的,比万金还真。” 神医摸摸他长而花白的胡须,认真的点点头。 * 顾司瑶再醒来时,已到了第二日,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忽闻床边似乎有人在说话,她耳朵有些嗡嗡地听不清外头在说什么,好像是说到她了。 她拔下到京都又买了一根的蝴蝶簪,边攥着蝴蝶簪边侧耳倾听,末了,才轻轻喊一声:“沈郎君,你在外头吗?” “我在。” 沈斯年立马应着,他让许神医在这儿等一会儿,他去去就来。 而顾司瑶在听到沈斯年声音那刻,才松了口气。将蝴蝶簪子又重新斜插回云鬓里。 他朝床榻走去,轻轻挑起帷幔,还不等他反应,顾司瑶便跳到他身上,声音像是含了口面粉:“想你了,你今日有想我吗?” 沈斯年真的有些把持不住自己,但碍于有人在场,他还是将抱着他的顾司瑶轻轻推开,并指了指正坐在桌边喝茶的许神医:“我也想你,不过还有外人在,不宜做那些亲密的事。” 顾司瑶顺着沈斯年手指的方向,看到那边坐着个头发花白,还朝她挥挥手的老者,脸霎时红了。 她轻轻扯扯他的衣袖,声音小得沈斯年要凑很近很近,近得只要微微一正头就要亲上那样:“好端端的请神医来做甚? ” 顾司瑶这病就算请神医来也看不好吧。而沈斯年却跟她讲述了昨夜他只用一眼就能知道她的病因,还在今日配好药方。 说罢,沈斯年还怕顾司瑶不信,从怀中掏出写了满满一张纸的药方,递给顾司瑶。 而顾司瑶则将信将疑地接过,待细看过一遍后,发现这上面的有一些她还真喝过,可是没有用啊。 “首先,阿瑶咳血是因为操劳家事过度而引发的牙缝出血,以及什么都憋心里而造成抑郁成疾,这些只要养一养就可以了,并不致死,至于那些个郎中为何要如此说,是因为见你没有想逃脱出去的样子,故说出来想让你好好生活。” “我会将你养好的放心,所以不要总是想你怎么怎么样了。你会好好的。” 顾司瑶听着有些懵,所以,她根本不会死,只是自己一直困在过去无法出来,既然如此,怪不得她喝那些药没管用反而越来越严重,原来是自己困住了自己,连药都不管用了。 她抬起头,朝着那许神医微微点头:“谢谢...” 顾司瑶声音微微有些干涸,毕竟她一直困在不要给别人添麻烦还是一直默默承受的事里挣脱不开,她总以为,发生什么事,只要自己默默承受,不去麻烦别人,不给别人添麻烦就最好。 也没想过这样会憋出毛病来。 那神医站起身,快步走到床边,从药箱拿出一白瓷小瓶,从里头倒出一颗黑色药丸递给顾司瑶:“你二十岁命里有一劫,吃了这个,再带上我从庙里祈过福的红绳,便会没事。” 顾司瑶有些疑惑地接过那药丸,待仔细观察一番后,才吞下去。吞下的半瞬顿时感觉整个身体都轻快许多,许久堵在心口的那点淤血也渐渐冲淡,她感觉四肢百骸像是灌输一丝暖意,再无以前那般觉着冷了。 她觉得好神奇,待将那根鲜红的红绳戴上腕后,才问道:“那么我那劫,该如何躲?” 顾司瑶眼冒金星,甚是期待。
第65章 复仇前奏曲 ◎爱情固然重要,可也不能忘了此行目的◎ 那老者只是淡淡摇摇头, 随后便退了出去。沈斯年目送其离开后,便将手中的那碗茶,递给了顾司瑶。 在看到她结果并开始喝时,不由得托腮看她出神:“顾娘子昨夜说喜欢我是真的?” 顾司瑶被这话呛得差点又要咳出血来, 她擦去唇角残留的水泽, 看向他那一脸陶醉的模样, 忽觉有种进了狼窝还跑不了的感觉。 “是,是真的, 沈郎君问这事是不信任我吗?” 顾司瑶故作淡定地吹吹有些滚烫的茶,又轻抿一口,其实心里有种被拆穿还慌得不行, 结果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的羞耻, 一直在心间沸腾着。 而沈斯年并不能看懂那么多, 他只看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欣喜, 他按耐不住心里的喜悦, 有些不好意思地抬头看她:“那...顾娘子是从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沈斯年确实对这个特别好奇,毕竟他真的想知道是他的锲而不舍打动她,还是只是出于怜悯。他其实一点不想相信是第二个,毕竟她昨天咳咳,都那样对他了, 怎么可能是。 不过他就是想从她嘴里得到想要的答案罢了。 顾司瑶听到这话刚想回答,却猛地想起几月前自己回过这种问题,那时候好像本来要把最后几个字说出来时,沈咋泽清突然出现,打乱了她的思路才不了了之。 她眸光一凝, 低眉从容一笑:“这个问题我回答过了, 你可能已经忘了。” 沈斯年被这回答整得有些脑袋发懵, 他不知道顾司瑶什么时候说过这话,若真说过,自己又怎么可能会忘记。他抬眸,看着她那一双清如水亮如星的眸子,像是藏进深海里的星星般,摸不着,也碰不到。 也根本不知,她究竟在想什么。 “我不记得了,顾娘子能否提醒我下?” 沈斯年只与她对视一眼,便差点沦陷进去,他快速撇开眸子,也很快说出自己的疑问。毕竟他现下脑袋空白,完全不知道究竟在哪里听过。 而顾司瑶见状,只觉得他可能现在都没缓过来,所以他目光呆滞,行动也极其慢,顾司瑶用手指轻轻叩叩茶碗,将沈斯年从失神的边缘拉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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