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是很谢谢你告诉了我这当中的原由,让我知晓里面的隐情,明白了除了沈蒙和他祁青鹤之外还有一个漏网之鱼在我的面前——” 仲藻雪说罢,再一次抬手举起了手中的剑,剑锋直指向了眼前的男人。 冷朔的剑芒透着无形的杀意。 柏远山衔着血望着眼前怀杀而来的女子,那眼底的戾气与锋芒却是比她手中的剑还要甚然,活脱脱的似个凶煞神一般。 那白朔的锋芒照向了他的眸,白芒灿然。 那确实是一个好法子,只是巧言三语便崩离了人心,盅惑的人饮颈自尽,甚至于将血都不曾沾上丝毫便取了人的性命。 在后知后觉自己杀了曾经的爱人之后。 任谁人都会神形崩溃。 但不适合她。 眼前的她,自炼狱而来一心怀着杀,又哪里还有什么人情之间的软语温常。 “哗!——” 剑锋凛然直逼向了他的面,迫绝了他最后的一丝生路,不予他任何生还的可能的直取向了他的项上人头往他的脖颈处杀去! 不再隐藏。 不再留手。 不再容情。 余剩下的只有无尽的杀意! 为眼前的人是铸造这一切的幕后黑手! “今日你别想活着离开这里,柏远山!”仲藻雪冷声一喝,斥剑凌扫而去,一剑就震破了他踉跄躲避之后的石墙,激落下了一片的瓶罐瓦盏碎落了一地。 退至无处可退—— 眼见着她举起的剑逼杀而来,柏远山面色一沉,咬牙之下反手拔出了没出胸口的那一把长剑! “锵!” 两柄剑相抵一击! 对视间。 自有一副誓要你死我亡的决意! 没有人知道,他的心脉自幼偏右了一寸,那一剑贯穿的剑伤没有当场要了他的命,但却已是重创了他的肺叶,咔血之间已然觉得连呼吸都是艰难痛苦的。 激剑之下却是又禁不住侧首呕出了血来。 仲藻雪没有再跟他废话一句,几乎是没有给他一丝喘息余地的提剑再次杀了过来,迅猛凌厉的如暴雨顷落! 那是文士君子剑之道的大忌,也是最为不堪的趁人之危。 “你当真是辱极了这一把文剑!”柏远山喘着气喝道。 “都行杀了,还要个什么虚伪的斯文贤德!” 仲藻雪冷笑了一声,不仅没有一丝的留手还直接的专捡着他的伤口创去,一剑不得便转身施掌,掌力被避开了便提剑踢了去。 柏远山避开了她没有一丝章法的剑招,堪堪退到了墙壁处后,一手拉下了身后的铁架烛台。 “嘎吱——” 听着铁齿相咬着滚动。 机关之下。 赫然见着不知道是什么地方骤然飞射出来了一片的箭雨! 仲藻雪提着剑脚步一时受阻,挥剑将那机关处的白矢逐一击落了下来,眼见着那箭支越发的密集,便顺势就地一滚,滚去了一方死角。 来时的那一扇门不出意外的被人给封绝了。 柏远山一手压着肺叶处的伤,伸手打开了另一扇门,听着尘埃滚落之际石门一开一转。 “锵!” 就在他准备逃进去的时候,却看着那一支文士剑被扔掷了过来,剑身径直的插向了那一方的铁烛台上,登时便阻绝了石门的开启! “你以为你逃得了吗?”仲藻雪道。 柏远山柱着剑踉跄了几步,也是这个时候他隐隐察觉到了最了那一道剑伤之后,自己的身体还有了其它的异常,竟好似……是中了毒。 但是,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他是怎么中的毒? “……”柏远山柱着剑面容阴沉着思忖着,眸色惊动不止,脑中飞速的盘旋了一遍刚才的一幕幕。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他倏地抬起了头来。 “除了断肠丹,你还将剧毒的药涂向了他的伤口和颈脉!”柏远山不可置信。 “哈——” 仲藻雪负剑长笑了起来,那笑声生冷而又张狂,一声又一声响彻在了整个密室之中,她但走上前了一步,道,“所以我说过,从你走进密室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输了一半了。” 不止是沈鸿中的别有谋划,还有他的谨慎与自负。 他必是不相信祁青鹤就那样死在那里的。 而祁青鹤是生是死,关系到了整个局势,他又势必然要亲自检验一遍才得真正放心,伤口的血,心肌的跳动,颈脉处的搏动,无一不是最直白简单的初验。 “你是不是全然将注意放在了赌我究竟是否真的会杀他上?”仲藻雪抬起了剑道,“但他对于我来说,从很早之前,甚至于从一开始时就已经是一具尸体罢了,我更在意的是如何的物尽其用,利用他的尸首做更多的谋划。” 柏远山压着满手的血只觉得肺叶处一阵撕扯着疼痛,咳嗽间有咔出了血来。 他见过无恶不作的人。 他也见过奸毒非常残忍无比的人。 但似她这般的人,手刃了最爱自己的人,再拿着爱人的尸首做引子,却是比这世上最阴诡毒绝的诡士还要阴毒得三分。 “当真是最毒妇人心……”柏远山咔出了一口血,举袖拭去了唇边的血说道。 “哈哈哈哈——” 仲藻雪负着剑却是笑了起来。 笑至了最后。 却是一声冷笑收了尾,震剑斥落,“柏远山,往日里你藏身在后搅弄风云倾祸一方,你是沈蒙之流的幕后操手,是太子的爪牙,这里面的每一笔帐每一条人命每一份血罪你便是都脱不得干系的,今次我们便新帐旧帐一起算了!” “……” 底下是一片厮杀角斗的境况,有人披了血,有人已成了疯魔。 眼看着下面的局势已濒近了白热化,一心坐收渔翁之利的沈鸿中越发的有些按耐不住了,一只手按在了石栏上紧紧地爪握着。 他所最期待的局面,是两败俱伤。 或者稍加好一些的是仲藻雪代替他杀死了柏远山。 没有了柏远山在此,太子有失幕僚,却又非是与他结仇,而是加重了与祁青鹤的矛盾,介时无论祁青鹤能否逃出升天,他也成了太子必除的眼中盯肉中刺。 除此之外,人手骤减西陵王之势难以动得,他将有充足的时间铸牢自己在此的地位,彻底接掌父亲。 在祁青鹤已不再构成威胁之后,柏远山必须死。 眼见着底下的局势越发的明显,沈鸿中眸中精光大乍,握着手中的剑正准备过去收局。 “铃铃——” 有银俏清脆的铃儿声响了起来。 一步一响。 那声音在这一片密室之中显得格外的清晰。 那是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地方的声音。 ——密室之内,还有其它人。 正准备拉下机关下去收局的沈鸿中却是骤然警觉了起来,寻着声音望了过去,却不想看着一个红衣曼妙的美人儿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美人巧笑嫣然,妩媚动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鸿中瞳色猛地一缩,神色满是震愕,但紧随着又眯起了眸,目光顿生迸出了一丝阴戾,咬字之间顿生了一抹狠厉之色,“——是你!” 殷盈笑得依旧像是一只妖冶勾人的小狐狸,“是我。” —— 先锋铁骑拦下了去路。 “王叔,这更深露重,您怎地一个人在此呢?”沈钰骑着白马翻身走了下来,笑得亲和,“看您着急的,不若我借将范石进借予您,他脚力快,想要送信还是送人都必然是稳妥的。” “沈钰!” 沈中纪眸子里生着火的注视着他,“你敢拦本王的去路?” “不敢,钰儿自然还是敬重您是王叔的。” 沈钰向他微笑,随即转头对身边的随将说道,“去吧,把刚才那些人都押上来,怎能让王叔一人在这里,也没个人侍奉,可太不安全了。” “是!” 接到命受的人领命退了下去。 沈中纪听着他说一套做一套,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你想要做什么?” 沈钰微笑的向他颌首,道,“临安近来不太平,西陵王横死在前,贼匪如今虽然有缉下,但却也不知道是否还有同伙。王叔身份尊贵,这夜里竟没有奴才跟在身边伺候可太不应该了,想必是那些奴才不长心又偷懒了,钰儿定会代王叔好生管教他们。” “你——” “再去几个人,吩附他们将人都押去西陵王府。” 沈钰微笑着说,“其余人且随我护送王叔回府。” —— 飞去的扇子削断了一根栓着货物的绳索,紧接着的是无数的粮草与兵器掉落了一地。 “什么人!” “谁!” “何人如此大胆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正在忙碌搬运的人见状大声嚷嚷的骂了起来。 飞去的折扇在半空中打了个转后又重新飞回到了手中,嵇舟一只手抓住了那一把张开的折扇,轻扫着肩尘,说了一句,“将他们全数拿下。” “是!” —— “小声一些,脚步放轻点。”李曼婉猫着身子转过头对身后的几个姑娘说道,只立着食指轻嘘,一群人悄悄摸摸的趁着夜色摸去了西陵王府的深宅之中。 眼前是巡逻的府兵,打着火把从前面走了过去。 几个姑娘掩着口鼻当下大气都不敢出的猫在了草堆子里,只等着那些巡守的府兵走了过去。 “三娘她们当真藏在这里吗?”有人小声问。 “对。” “其它姐妹也在?” “应当是都在一起的。” 李曼婉悄声的说道,“单妹妹亲手查到的,摸黑跟了一路,确定是在这个方向没有错。” “我们只管救人,都放轻些脚步,莫要惊动了那些个武莽的汉子,万万不得与他们正面碰上。”李曼婉悄悄的说道。 “嗯!”姑娘们悄悄的应声。 —— 单玉儿一双手挂在了倒梁上张望着里面一片的狼藉。 西陵王府果不其然,今夜有了大变,府院之内几重院门都是紧锁,除此之外,这庭院之中更是凝了一股浓厚非常的血腥气味。 窜着一间又一间的廊梁摸了过来,眼见着那边有人,于是便轻手轻脚的摸上了树。 “什么人!” 树叶细微的窜动声惊动了那边的人。 “喵~” “……” “喵呜~喵呜~” “不用管,想必是冬日里天冷,那些畜牲没地方去藏来这里了。”有人说。 爬上了树之后,视线便越发的开阔,只看着那里有人正在清扫着战后的余藉,单玉儿定睛望了望,看着那里躺着的人不计之数,当首押着的还剩下几个活人,好似是镇西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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