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确实有些棘手。 游云怜跟她们走了这一路,见过了仲藻雪几次病发,虽然没有什么症状,只是整个人有些脱力,脸色更是苍白的吓人。 就在屋里的人一筹莫展时。 “当——”忽听一声琴音发。 隐隐的还能听到压指间琴弦的轻颤音。 素指滑弦。 一打。 在这样一场急雨中,竟是全然的冲缓掉了雨势的燥气。 那琴声就好似是自极深的幽谷中传来,无比的遥远,无比的恬然,仿佛寄身于云水间般。只让听着的人如置身其中,窥得山水之间清妙与灵色,又像是洋洋洒洒泼宣于纸上的水墨画,那每一个透出来的乐符都像是或浓或淡的一点水墨。 这一场急雨,到最后却是全然的压于了这一曲清绝的云水之音下。 ——尽洗铅尘。 …… 素长清离去的时候将那一首琴阙赠于了她。 短暂的一场相逢。 仲藻雪扶身一礼谢过了他的相助,在得知他在找一些旧址的碑帖时,突然想起了之前在西陵王府的地下宫殿中所看到的那一座半成品的机关阵与一片的碑林,便将告知了他。 “我只知道那原是帝师秦弈遗落下来的东西,公子若是想要知道什么就去找……祁青鹤吧,他是秦弈先生亲传弟子。”仲藻雪说。 “……秦弈。” 在念及这个名字的时候,素长清神色少有的微怔。 殷盈站在一旁正听着,突然用手肘捅了她一下,就在仲藻雪神色疑惑的望向她去,却看着她勾着那一双烟媚的眸子笑她,“这位公子既然此行的目地正是南黎,你有什么想要带过去的话便得抓紧了跟他说。” 仲藻雪不觉失笑,只微微低下了头。 摇头。 “可是有什么要在下效劳?”听到了她们这边的对话,素长清回过神来问。 “对呀,藻雪姐姐你看着给祁大人带几句话吧。”李曼婉道。 仲藻雪失笑,“何必再相扰呢?兴许他已经另娶她人。” 李曼婉却是不信的,急道,“那若是大人心里还记挂着你,同公子问起你的情况呢?” 仲藻雪道,“那就有劳公子代我带一句话。” “……” 那一封信借由素长清的手带了过来。 在极恶的黎安。 收信的那一个男人好似有落了恶疾,失明失觉失语,行动落得很是不便,尤其是每逢阴雨天气的时候,旧伤复发,膝骨与臂肘更是钻心痛。 他轻咳着坐在榻上,摸索着手中那一封薄薄的书信,原是清冷孤绝的一张脸,但在一瞬间红了眼眶,却也不知道是哭还是笑。 那信上只是极简短的七个字。 ——我一切安好,勿念。 听着屋内的男人不知是哭而是笑的伏案哑声,任凭如何的嘶喊都发不出任何的声音,素长清一身雅冠清玉的负手站在了远山居上,只长身而立,临窗观望那一渠已经开败了的山花。 “……” 在进入隐国之后,仲藻雪见到了李诗情曾经在书本中看到的心心念念的国度。 在这里,女子可以自在的走在街上打闹。 穿各色不同漂亮的衣服。 可以出入仕第。 可以劳作自工。 能操刀做得屠妇,进得了学堂,也上得了沙场。 纵使是千万当中的挑一,机会分外渺芒,但至少在这里,她看到了机会,哪怕是极其渺芒的机会。 但至少,它存在。 有素长清友人连起的引荐,她们三人有机会进入了女阁,和国中的普通女子一起听夫子授课讲学,启蒙开智,那不再是自己懵懂的琢磨,终于有了师辈为之解惑。 试考结束的第三天。 非常意外的。 仲藻雪得以国中长公主隐凰召见进入宫闱,见到了这一个传说中的女子。 “我看过了你的文章。”隐凰坐于小案前说,“临案授学,启蒙为先,唯有开智方得解难,唯有自救才得寻回自己,让自己彻底的立身于世。近来女阁中的夫子年迈,不知道你可愿意留下做辅学的女官,为她们启蒙?” “……我愿意一试。” 怔愣下,仲藻雪承礼一拜,再起授衔。 自此后她一直留在了隐国。 在经过了遴选与授训之后,她以女官的身份,做一个女夫子,留在了女阁之中为每一年新入学的女孩子们开学启蒙。 教她们认字。 教她们读写。 教她们看书。 还有那些书本上没有过的知识,在她走过的这一路中,她的每一个脚步,她的人生。 正是清日里。 她穿过了那一片朗朗的读书声,听着那些小姑娘们咿咿呀呀的学读着生字,温和的眉目微微敛了下来,但手中却拿着戒尺。 又是一年的好春光,窗外正是一片的鸟语花香,姹紫嫣红。 ——三年后。 又是一日烟雨濛濛。 只是她的心已不会再受到这样的雨天影响丝毫。 撑开了一把二十四骨的油纸伞,她只像往日一样的从女阁的学堂中走出来,甚至神色有几分惬意的看着这几日暑闷后的雨天,伸手置于了伞外接过了几许微凉的雨水。 她举步走入了雨中,就像往常一样走向了回家的路。 在路过的糕点铺时,忍不住馋的用自己这一月刚挣来的月例买了一份自己最爱吃的杏仁糕。 “嘀嗒。” “嘀嗒。” 那晶莹的雨珠自素黑的檐瓦下一排又一排的泫落下来,直听着下面高低不同的瓦罐里盛着水响起了一片奇异的声音,好似一曲雨中小调。 这一场雨,却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一场雨。 街上有零星的几个没有带伞的行人,正举着袖子置于头顶的急匆匆奔跑着。 迎面走来了三五个人。 看着像是为了近日皇上的的寿辰前来贺寿的人。 悬于伞檐的雨珠如丝断落,一颗又一颗的滴落,溅得一地的涟漪起。 仲藻雪打着伞走了过去。 就在与当中的一人擦身而过的时候,那人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停驻下了脚步转过了身来,连同着手中的那一把油纸伞一同转动。 仲藻雪一怔,停下了脚步望了过去。 一场雨落下。 烟雨好似朦胧了世界的一切色彩,像是整个世界都是一片的湿濡,仿若梦回前尘一般,只看着那个人容颜不改,依旧是那一张神骨清隽的相貌,望着俊冷非常。 唯一变了的是他束起的青丝已经被尽数的染色。 像是那一日纷纷落下的白雪一般。 “……” “……” 祁青鹤打着伞转过头久久的望着她。 仲藻雪恍然回过了神来。 只向他微微一礼。 轻淡的好似路上遇见的陌生人,怀礼,但却疏离。 蒙着一层的雨气,一礼毕,她没有再做停留的转过身继续往前走去,只刚走了一步,却是脚步一滞,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袖子正被男人拽住。 “藻雪……”那是极为生涩的嗓音,好似掺着刀片,和着血,带着泪。 仲藻雪望着那一只拽着自己的衣袖的手,随即缓缓地抬头望向了他。 拽回了自己的衣袖。 不容置疑。 却是直视着他的那一双眸,对他微微一笑,就这样从他的面前转身走了过去。 像是那一日他在她的面前打着伞转身离开,任凭身后的她哭得嘶声裂肺,痛断肝肠,也没有一丝的留情的转过头再看她一眼。 “藻雪!” “藻雪——” 同行的几个人听到了这边的动静,一个个面有惊异的望了过去,只看着那个向来不喜怒于形外的清冷孤绝的祁相,在异国的街上像是着了魔一般全然不顾的追了过去。 手中的伞被落在了地上,经了风雨吹走了一路。 雨丝如针落下。 一方狭长的黑瓦白墙小巷中,只看着这一场雨不住的下着。 落雨下。 打着伞的女子走在了最当前,不远处是一个男人追在身后,经了一身的风雨,淋的好似一个落汤鸡。 而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再回头。 ——【结局一】长风起(去) 作者有话说: 注1:题词出自李清照的《渔家傲》 注2:“鹏转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出自李白《上李邕》 注3:出自欧阳炯《春光好.天初暖》 —— (先说明一下,作话字数是不计入正文的,不另算币花耗的) (文章会在完结后进入修改,主线最后的剧情会大修,增补配角相关剧情) (另开一个番外集坑,还有什么想骂的去那边骂,给你们不吐不快) —— 一、解释一下这篇文经历了什么,为什么要关评论区,有什么瓜吗? 因为我没有想过这一篇文会被扣上【厌女】的帽子,也没有精力在上完一天班回来,码字码到凌晨,再与评论区下对着一个只看了文案和第一章,每天晚上跑来发疯一样换三五个号刷“作者厌女”、“作者精神同男”、“作者i男宝”的相关几百一千字的长排雷和指控,拉扯到凌晨两三点,然后再七点起来上班。 再白天面对另一个严重歪曲剧情舞满评论区骂男主骂到了“男主是杀人犯”、“男主灭人满门”,再到最后以读者的角色拿着“作者觉得”来代替作者发言。 就像一个上晚班,一个上白班一样。 对于上述指控“厌女”、“恨女”、“男主灭人满门”可以自行判定。 在这样一个情况下我最后选择了关闭评论区,因为没有办法。 我原以为评论区的关闭这一切就能消停下来,但就像我没有想过这一篇文会被扣【厌女】一样,在关闭评论区后,这篇文在之后大半个月里被这个人在举报中心以“色情”、“有害信息”、“危害未成年人”每日狂轰烂炸式的举报。有兴趣的可以去举报中心搜一下这篇文的id,就能看到这一篇文当时的境况。 而这里面举报的内容是千篇一律的“作者虐女,厌女,极端恨女群体,严重侵害女性利益。” 我无法用言语形容,我是怎么顶着“厌女”“恨女”的指控,去写法场那一段姑娘们背水一战救女主的剧情。 我没有卖惨,而今时过竞迁,这些事对于我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事。我只是很平静的告诉你们这篇文发生过什么事,经历过什么,总好过你们道听途说的“作者玻璃心”,“作者连评论区都不敢开”。 二、有关这一篇文的辅线女性互助。 最开初的第一章作话有标过“辅线女性互助”,但在我发觉不仅没有几个人会相信,反而还会因为仅仅标了这一个“女性互助”而直接刷负,理由是“作者懂什么是女孩帮助女孩吗”“写你的渣男贱女不要乱蹭”之类的,所以我后面给它收了起来。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152 首页 上一页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