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心的触感异常顺滑,谢植心中纳闷,这只是一艘普通客船,应该用不了这么上好的丝绵,为何这被褥摸上去感觉格外细腻柔软?他情不自禁地揉捻了两下。 “嘶——”姜书绾倒抽了口气,脸色绯红一片。 谢植竟从未发觉,姜书绾的嗓音竟是这般甜得发腻,而身下某处有什么东西正一点一点涨起来,硬硬地戳在她柔软的小腹上。 低头一瞧,他手里握着的哪里是什么被褥,分明是女子胸前柔软的一团,赶忙移开。 噩梦中出了汗,姜书绾浑身湿透,方才谢植的手覆在自己身体上传来的一点暖意突然消失不见,她抬起头正好对上他的眼,幽深如湖水一般的眸子里正酝酿着她未曾见过的情绪。 她伸手勾在他肩头,将所有的勇气堆积在一起,才终于对他说出一句:“如果今天是我在这世上的最后一晚……” 不过遇上暴雨天气船身不稳罢了,没想到她竟这般丧气,谢植皱着眉:“殊不知祸害遗千年,你还有几千几万个明天呢。” 被拒绝之后的尴尬、难堪以及少女酸涩的心事此刻全都涌上心头,姜书绾就像是鬼使神差似的,用力将他往下拽,乌黑的发尾在空中甩出一道弧度,下一瞬间,就跨坐在谢植的身上。 谢植仰面望着她,却不知为何,目光沉沉:“姜书绾,你逾矩了。” “在湖心岛的那晚,我们就是这样的逾矩的。”她听出了他语气中的拒绝,眼中升腾起一层薄薄的雾气,而后竟一不做,二不休,弯腰径直贴了上去。 黑暗中,谢植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姜书绾湿濡的唇瓣碾压过他冰冷的薄唇时毫无察觉,自己所到之处已经挑起星火点点,已有燎原之势。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谢植的双手已经悄然扣在了她的腰上,最后一点理智在风浪中摇摇欲坠,少女盈盈一握的细腰就在手心,火热的嘴唇正从他的薄唇往下颌移动。 姜书绾一口含住了他滚动的喉结,伸出舌尖轻轻扫过:“你这些年花名在外,现在又何必装清白?” 天地都安静下来,谢植在那一瞬间被彻底击溃,脑海中所有关于仁义礼智信的教养犹如散了线的珠子一般四处流窜,一颗一颗敲击他的心房,将那些苦心维持的君子端方砸出一个巨大的窟窿。 “老子不是装清白,是真清白!”他被气得血液上涌,恨不得立刻将她拆吞入腹。 她却是一副不信的模样:“你敢说,你是头一回?” 他的手指深深扣进了她的腰带里,眼中的风暴比外头的更加危险,而后在她那柔软的腰肢上不轻不重地掐了一把。 顺着腰线往下,掀开了少女的裙摆,在她娇娇软软的臀肉上摩挲了好一会儿,只听见姜书绾低低的笑声:“憋了二十多年,头一回岂不是欲壑难填?” 没想到居然被她耻笑了。 床榻上的事,岂能让她占了上风?于是谢植的温柔不再,单手挑开她胸前的衣襟,精准地一口咬住她的肌肤,从嘴巴缝隙里蹦出一句:“再难填,你今天也得给我填满了。” 随着衣衫的剥落,胸口拴着红线的玉坠也曝露在谢植的眼前。 这是她离京前往燕山府路前,他赠予她的獬豸。 姜书绾猝不及防,忽然觉得胸口一凉,随后被温暖的口腔包裹,他的牙齿正在研磨着自己的皮肉,摊开的手掌在臀瓣上摩挲了几下之后,居然重重地拍了下去。 清脆地啪啪声响起,是他这些年隐忍的情欲碎裂声。 姜书绾却不解,愤愤地抬起脸:“谢植,你居然敢打我?”
第11章 浣溪沙(2) 谢植却不与她争辩,沉着脸翻身,将她重新按在身下压住。拉着衣带轻轻一扯,再低头时,已经能瞧见她一身完整的冰肌玉骨,玉佩落在她胸口处,那只通身碧绿的獬豸正龇牙咧嘴,不知想咬什么。 “这些年你一直戴着?”谢植伸手将玉佩捏在手心,再看她时,眉眼间尽是浓得化不开的温情。 这是姜书绾离开汴京,前往燕山府路赴任之前,谢植精挑细选的礼物。原以为她心中怨恨他,多半会直接扔了,却没想到,今日居然见她戴在身上。 被谢植这么一打岔,姜书绾方才那一腔孤勇这会儿竟丝毫不剩,只恨自己太过于冲动,紧咬着牙关嘴硬道:“我提点刑狱诸事,偶尔得靠它辟邪。” 玉有灵性,时常佩戴便会越发晶莹剔透,谢植分明瞧见那玉佩与刚买的时候不大一样了,黑暗中仍泛着温润的光泽,哪里是偶尔戴着的模样,若非日日滋润,怎会有如此光泽? 他忽然嫉妒起这块玉佩来,竟可以日日与她贴身相伴。 “哦——”他将尾音挑高,故意说得意味深长,“我还以为,你是睹物思人。” “你是故意在岔开话题吧?”姜书绾唯恐再说下去,自己的心事就要被他揭开,被逼着反将他一军,心虚地笑道,“怎么,谢丞相也有怕的时候么?” 谢植知道她说的是哪一桩事,哑然失笑:“我怕什么?这种事,吃亏的怎样都不是我。” 姜书绾的神色忽然有些不自然。 这些年谢植在外的名声着实算不上好,纸醉金迷,玩世不恭,什么风情万种的女人没见过。想来自己毫不通晓男女情趣,青涩稚嫩无法隐藏,必然入不了他的眼了。 更何况,人家已经有了心上人。 见她有些踌躇,似乎打了退堂鼓,谢植也认真起来,真心爱慕着的女郎就在身下,他亦是有情有欲的正常男人,如何能不动心。 但是想到她曾经说过的话,心中不禁微微泛酸:“明州的小情郎呢?不要了?” 外头渐渐安静下来,暴雨似乎停止了,船身开始温柔地轻晃,摆正自己的位置。而他们二人,是否也该摆正自己的位置? 哪里有什么明州小情郎,不过是她拿来搪塞的借口罢了。姜书绾从混乱中渐渐清醒过来,沉静下来之后,她却对这个问题避而不答,只是反问:“谢相可是在为心上人守身如玉?” 见她那副藏着掖着的模样,谢植心口就堵得慌,她在燕山府路那三年,几乎是夙兴夜寐,竟也有时间去和明州的人来往? 越想越生气,暗暗跟自己较着劲儿,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句,“你不肯说,也别管我。” “我没想管你。”姜书绾伸手去扯他的腰带,食指戳在他的小腹上轻轻点了两下,“我只是觉得,凡事要有始有终。” 谢植一把按住她的手,盯着她的眼睛:“还要继续?” 这是他给她最后的逃跑机会。 姜书绾没费什么力气就挣脱他的禁锢,手指灵巧地往衣衫里钻,顺着他腰腹上的肌肉纹理摸索,一路往下不停歇:“你没亏,我也没亏,那么谁亏了?” “呃——”谢植喟叹一声。 她的指头绕着自己在打转,好像一簇火苗在心头晃动,谢植那些兴奋、刺激的欲望夹杂着苦涩和微酸的爱意来回冲刷着他的神经。 手的动作比脑子快,谢植抬手啪啪两巴掌,几乎是咬牙切齿:“谁教你这样的?” “不许打我。”她咬着下唇,露出几分楚楚可怜的神色来,“屁股都打红了。” 谢植一阵口干舌燥,他舔了舔自己的唇,咬着她的耳朵:“有道是:堂前教子,床头训妻,你日后再不乖,我便还要打你。” 谢植抬腿顶在她两膝之间,稍稍用力就挤了进去,分开了她的膝盖。 “嗯……”好似被蚂蚁啃咬一般又酥又麻,姜书绾偏过头去嘤咛了一声,顿觉羞赧,想要夹紧双腿,却只能徒劳地蹭着谢植的腰侧。 有些事,虽然没有经验,但仅靠着本能和天分,也能摸索出其中的奥妙,就譬如此刻。 被他握在手里,姜书绾早已人魂分离,一片朦胧之中,她仿佛看见数年前,谢植坐在山亭中提着墨在砚台中细细研磨。 然后,他的手指变成了墨条,而她变成了砚台。 “果真是水做的小娘子——”谢植抽回手,还偏要在她面前晃了晃。 姜书绾睁开眼,东方既明,晨光微曦,没想谢植衣衫之下,身段竟是这般英伟,肩膀宽厚,纤腰窄臀,小腹处的肌肉有序排列着。 越往下看,姜书绾的脸越是火烧一般的灼热。 她那略带娇羞的崇拜眼神让谢植格外受用,仿佛一只开屏的雄孔雀,挺直了脊背。 就在屋内一片旖旎之时,突然传来砰砰砰一阵剧烈的拍门声,谢植下意识地扯过一旁的被子卷在二人身上,不悦地问了声:“谁?” 敲门的正是开封府的总捕头周肃,此番他随谢植与姜书绾一同前往陈留,翻查一桩多年前的旧案。 周肃焦急的嗓音响起:“姜提刑,卑职方才去寻谢相,发现他不知所踪!整个船我都……你……” 门外的人说了一半忽然沉默了,才反应过来,刚刚回话的那个声音,好像就是谢丞相。这周肃脑回路同一般人不一样,只见他转头就往回走,一边走还一边拍自己的脑门—— 谢丞相住在了姜提刑的房间里,那么姜提刑又去哪了?该不会他们调换了房间,其实失踪的是姜提刑吧! 不行,得再去找找! 听见周肃离去的脚步声,姜书绾才从蒙着的被子中探出一双眼睛,弱弱地说了一句:“怎么办。” 谢植还当她欲求未满,但如今天色已经清明,这船也要靠岸了,他们虽未成亲,但好歹也是第一回 ,实在不想匆匆了事,便温柔地将她搂在怀中:“乖,今晚继续。” 姜书绾被他紧紧搂着,险些透不过气。 她明明问的是,被周肃知道了二人同睡一屋,该怎么办!
第12章 浣溪沙(3) 突如其来的暴雨耽搁了行程,他们搭乘的客船撞在坍塌的大坝上,无法继续前行,周肃在岸边询问之后得知,此处乃是桃叶县,离陈留大约不到百里的路程。 谢植思忖片刻:“这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修好,不如去县衙中找当地县令,让他给我们准备一辆马车,好尽快前往陈留。” 运气好的话,今晚就能住在陈留。 “成!那卑职现在就去寻县令帮忙。”周肃刚准备走,姜书绾忽然喊住了他,于是他停下脚步回头问道,“怎么了姜提刑?” “周捕头,不如我们一起去吧。”她还没缓过劲儿来,周肃一走,让她单独和谢植相处,只恨不得在地上钻个洞躲进去才好。 单纯的周肃不疑有他,冲着姜书绾咧嘴一笑,偏偏就要哪壶不开提哪壶:“你昨晚不是一夜没睡,就在这客栈内好好休息吧。” “你、你怎么知道?”姜书绾是对着周肃说话,眼神却是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谢植,这人不会嘴这么大,什么事都跟周肃说吧? 接收到她质疑的目光,谢植的脸微微抽动了一下,姜书绾这心理素质也忒差了,竟在周肃面前露出如此明显的破绽。提点刑狱之人,毫无心机城府怎么行?遇上狡诈些的嫌犯,说不定就被骗了。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45 首页 上一页 5 6 7 8 9 1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