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白右脚静悄悄摸索过去。 她听到自己心跳急促加快,咚咚咚地跳动。 空气仿佛都变慢了。 鹿白忐忑得攥紧手心,微微冒出汗来。 看不见桌面之下,她不知道什么情况,小心翼翼地往前踩了踩。 下一秒。 景殃身子瞬间绷紧,骤然抬眸望过来。 - “……这些银钱我已筹备好,你若要用随时可以去钱庄取,粮草……” 宋延忽然听到什么声音,疑惑抬眸:“怎么了?” 景殃松了松握笔的手,缓了缓呼吸,故作无事道: “你继续说。” 鹿白身子有些僵硬,血液都往头上刺激,景殃不再看纸笺了,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她瞬间有些后悔,想要缩回去,但在景殃直直的目光中凭空顿住了动作,莫名不想露怯。不知生出一股哪里的勇气,她动了动脚趾。 景殃闷哼一声,蓦地抓紧墨笔。 “这笔银钱……” 宋延声音顿住,抬眸打量着他,不知是光线晦暗所致还是错觉,他似乎看到景殃微扬了下脖颈,手臂绷紧,呼吸骤重,眼尾染上极淡的浅红色。 “你……” 宋延感觉有些不对劲,想说难不成你难不成受伤了,但最终没敢问出口: “景无晏,你这是怎么了?” “……无事。” 景殃顿了顿,哑声:“你继续。” 宋延奇怪地看了看他,瞧不出什么名堂便收回目光,讲着最后一条。 景殃握紧墨笔,却不再下笔写了,一动不动地坐在案牍边,不知是为何。 “……所以,我要说的就是这些。” 宋延终于把最后一条讲完,完成任务一身轻松地摆了摆手:“我走了,若是无事不要唤我。马上要跟小母老虎下聘了,我忙得很。” 他体贴地转身带上门,心想自己汇报的时间确实是长了些,赶紧溜之大吉。 待书房门一关,鹿白立刻心虚地抽回了脚。 景殃突然起身,不等她逃跑就抓住她的脚踝,堵住她逃跑的路,压着重重亲过来。 “唔……” 鹿白挣扎尽数失效。眼前男子扣着她的腰,力道之大前所未有,用吻甚至是咬齿的方式堵住她含糊的话音。 景殃重重亲吻着她,摁在墙边不够,又把她抱下来,堵在案牍边,最后抱到屏风里的软榻上,反复亲吻着。 她挣扎不得,几乎呼吸不畅,无力地推着他。 景殃攥住她乱推的手,掌锢住掌中试图挣扎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 “碰一下。” 景殃微微抬了抬头,喉结滚了滚:“碰一下,好不好?” 鹿白唔了声,思维渐渐清晰,眨了眨眼,慢慢听懂了,面颊涨红。 “你……” 景殃下巴放在她肩窝,握住她的手,嗓音在她耳畔响起,含糊带哑: “当着宋延的面撩我……这花样,谁教给你的?” 鹿白心慌地想要抽出手,怎么用力都不得。她别开脸,不肯看他,强行镇定的声音透出几分没底气的羞气软绵: “明明是你摊开放在案牍上,大剌剌打开那一页,干嘛还怪我!我以为你喜欢这样,我才……” 景殃垂头吻了吻她,勾了勾小姑娘柔嫩的掌心,抓着往下,低声: “刚刚你没有回答……那我可当你默认了。” 他鼻梁凑近,闭了闭眸,吻了吻她的嘴唇,手掌握住她手腕,用了些力道。 鹿白被他无赖的模样搞得无法招架,挣扎之下还是被他得了手。 她浑身一个激灵,猛然清醒几分,趁他不备急忙抽出手,红着脸匆匆将人推开,无意间把什么画卷从他怀里碰掉。 画卷落在案牍上,露出一半内容,上面俨然画着她的五官和样貌。 但鹿白来不及思索这些,看都没敢看景殃幽深的眸光,闷声道了句我回府了,慌不择路地穿上鞋袜跑出去。 真是…… 色|胚!混账! 她一口气跑回公主府,心脏砰砰直跳,扶着墙壁喘气,一路上都没敢回头。 - 楚宁王府的书房突然安静下来。 方才虽是一触即分,却让人无法久久忽略。 景殃看着画卷,上面美人画了五官、表情和一半身子,其余动作则是空白。 他撑住案牍,手掌向下,压着眉骨间的几分狼狈。 半晌。 景殃闷哼一声,动作骤顿。 片刻,他吐出口气,直起身子,从桌屉拿出一枚火折子点燃,将沾湿画卷整个焚烧殆尽。 焚灰簌簌而落,宛如飘泊的气味,掉了一地。 景殃走进净室里,细细把手洗净。 走出来看到落了一地的焚灰,他回想起方才小姑娘落荒而逃的背影,耳垂泛着红。 良久,轻啧一声。 作者有话说: 这幅美人肖像画总算是完成了它的任务。
第124章 鹿白跑回公主府后就心虚地没再去楚宁王府, 后知后觉自己可能有些过头,而且有点怂。 所幸景殃也没计较,还遣人过来问她要不要把十八式拿过去看看, 据说这是胡伯的珍品。 她隐隐怀疑景殃是故意的, 立刻严词拒绝了。 三日后就是朝贡大典, 景殃又忙了起来,而且似乎还要有大动作。 鹿白没再打扰, 次日专心研究起叛国文书。她拿了同样的信笺, 用火和水分别试了下,都没什么变化。 但放在烛火之下, 纸笺隐隐透出模糊光亮,虽然很不起眼,却似乎隐藏着什么。 鹿白伏案研究了会, 翻了一些史书, 正思索着,思绪莫名飘远。 她想起, 昨日景殃握住她的手。 当时只顾着慌张,也没留意别的, 现在想想, 她好像隐约摸到了外廓。 很……可观。 鹿白脸颊又烧了起来。 都怪景殃,现在把她都带歪了! 再也研究不下去,鹿白把案牍收拾了下走出来清醒清醒,忆起褚一间接因为她而挨了二十大板,现在不知回没回来,于是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褚一?” 一道黑影从房梁一跃而下。 褚一拱手:“公主?” “你……” 她停顿了下, 换了个委婉的措辞:“感觉好些了吗?” 褚一颔首:“多谢公主关心, 属下已经无碍。” 鹿白看着他沉默内敛的脸, 心中升起几分歉疚。若不是她让褚一去御膳房,褚一根本不会挨板子。 她想了想,道:“你等我一下。” 褚一疑惑抬头,鹿白转身回了卧房,片刻后拿出一个白瓷瓶出来,递给他道: “这是父皇以前给我的褪肿药,能愈伤痕、消淤青,你拿去用吧。” 她曾听说,侍卫和士兵的杖板都是打在背臀位置,臀还好,背部恐怕会疼许久,用武都难以施展。 褚一自然没有药,她正好取一些给他。 褚一愣了下,没接:“公主,属下不能要这个。” 鹿白笑了笑,强行塞过去:“你接着吧,就当是我希望你快点好起来。” 褚一看着她温软的笑眸,怔愣一瞬,心头忽地跳了下。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伸出手,不自在地借接白瓷瓶。 这里面……盛着药。 鹿白稍松口气,露出浅浅笑意,却没注意到,这个向来冷淡内敛的暗卫忽然瞥过脸去,带着几分别扭,低声: “……多谢公主。” - 次日,项尧之死终于在京城慢慢发酵。 他实在是个不太重要的人物,平时劫色的事情没少做,死了反而大快人心。只是枢密院缺个院使,众官员又开始争夺这个官职,忙着自荐,没人在乎项尧的死。 鹿白将这些消息看完后稍稍放下心,走出书房用早膳,瞥见墙壁上挂着的名家画作,忽然又想起了那天的事。 她当时临走时,慌乱间似乎把景殃放在怀里的一幅画碰了出来,上面隐约是她的五官和轮廓。 当时被景殃搞得心慌意乱,她没仔细看,现在想想,景殃藏着她的画干什么? 睹物思人?还是别的什么…… 而且,那画上她的表情也不太对劲的样子。 鹿白咬着银箸,连膳食也吃不下了,有股冲动想去找景殃问问,但又觉得他肯定说不出什么好话。 正纠结着,朱雀街陆陆续续经过下朝的官员,公主府窗子忽然被叩响。 下一秒,有人翻窗而进。 鹿白下意识扭头,就见景殃穿着刚下朝的锦袍踱步而来,顺手在案几上捏了枚甜糕尝了尝。 吃罢糕点,他又拿起她的帕子擦了擦手指。鹿白刚抬头看过来,景殃就望了过来,懒散地坐在她身旁的木椅上。 “你……” 她话没说完,景殃就抱住她的腰稍稍提起,放在腿上面对着自己,道: “想我了吗?” 鹿白脑海里又想起那天一触即分的事情,耳廓微热,偏开头避而不答: “你、你这几日忙碌着朝贡大典,怎么又来我这里了?” “我有正事。但在说正事之前,我有件事要说——” 景殃捞起她的双臂勾在自己脖颈上,低眸看着她:“项尧给我提了个醒,朝贡大典我要做一件大事,之后就不会有闲暇时间,可能看顾不了你。但我们阿锦这么漂亮,太容易遭受危险,我想时刻待在你身边。所以……” 他顿了顿,吻了吻她的唇瓣,道:“什么时候答应我?我好跟陛下挑明,让你尽快嫁给我。” 鹿白张了张口,还没说什么,景殃就轻叹一声,道: “不然,我这每日偷偷翻窗,跟有私|情似的。” “你……” 鹿白卡了一瞬,下意识嗔道:“你亲都亲了,摸也摸了,还抓着我的手……现在还问这个作甚!” 景殃低笑一声,手掌覆于她腰窝处轻轻缓缓地捏了捏: “像这样吗?” “你!” 鹿白绷着脸,抓住他的手推了推:“无赖。” “嗯……” 景殃又垂头亲了亲:“所以我们公主是同意了?” 鹿白想否认,总觉得太便宜他了,还没来得及澄清什么,蓦地被他夺去呼吸。 她眼尾晕出泪意,软绵绵地推了推他的胸膛,却怎么也推不动了。 半晌,景殃才停下,将她往怀里抱了抱,哑声轻哄: “公主殿下缺人暖床榻吗?” “缺谁?” 她轻轻哼了声:“缺你吗?” “公主不缺。” 景殃看着她,低笑了声:“是我自荐枕席。” “对了,我问你个事。” 鹿白勾着他的脖颈,不自在地动了动腿,道: “那日从你怀里掉出来的那幅画,我好像看到上面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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