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酒,真是好酒。 “原来你以前喝的就是这种。” 鹿白又抿了几盏,直至数盏饮完,唇齿留香,一边回味一边叹道:“怪不得你不肯让我喝。这种好东西,你要藏起来独享!” “藏什么藏,胡说八道。我是怕你年龄小,身子骨长得晚,饮醇酿会醉晕过去。” 景殃蹲坐在他身侧,气笑似的敲了下她的头顶,又捏了捏她的脸道:“我不肯让你喝的原因你猜不出来吗?非要我直说,嗯?” 鹿白面颊热了热,破罐子破摔似的闷声撒娇道: “我就是想听你直说!你以前不爱说,但我想听嘛。” 说罢她再次将酒盛满,躲开他的目光迅速干完一盏又一盏。 “啧,还不是怕吓着你。既然你想听,那我可要直说了。” 景殃直接拿掉她的酒盏,把她抱起来放在榻上,倾身吻上去,唇舌卷走她口中的清甜残酿,掐着她腰肢的手掌力道有些重。 而他嗓音却难得的轻,甚至是温柔: “吾思悦之,欲护之、悦之、娶之,欲与汝朝夕相伴,与汝为鱼水,互深其体。我愿汝亦好吾。” 停顿了下,他抬首看她,俯身悉心备至地吻上她有些迷茫醉意的眼角,像是对待一件至宝: “吾尤喜汝,甚用心之意也。” 鹿白感受到眼角温柔的痒意,有些茫然地眨了眨,慢慢听懂了他的意思。 景殃甚少说这般文绉绉的、带着文人风月浪漫的话,她此刻却看到他低眸带笑,眉宇间满是纵宠。 这文约的话语,仿佛也因为他而染上些许桃色的缱绻。 没来由地,她觉得自己有些醉,酒意慢慢涌上头,她说: “你知道我初次见你的时候,我在想什么吗?” “嗯?” 景殃挑起眉梢:“不知道。” “我在想……” 鹿白顿了顿,脑袋有些迟钝,慢慢思考起来。 她当时在想什么呢? 当时,她看到一个俊美却冷漠到眼底的男子,在风月人间里散漫却又分明掌控有余的姿态,漫不经心地端着琥珀琼酿,闻景听曲看美人。 桃花眼稍稍一瞥便是多情风流的模样,但她知道,他不会对任何歌舞伶人施舍一点眼神。 不是歧视,不是看不上。 他只是很单纯的——不乐意而已。 那时,她忽然想。 假如这样的男子某天忽然愿意掏出一两分情意对待钟情于他的女子的话,那么这女子能拒绝得掉吗? 应当是,拒绝不了的吧。 最薄情之人的深情真意才最难得。 于是,在景殃初次对她表露出纵容的时候。 她意识到,她也拒绝不了景殃的偏爱。 不仅是偏爱,她还想要更多。 她想得到他的人,他的心,他的全部和所有。 景殃迟迟没等来她的话,轻啧一声捏捏她的耳垂,似笑非笑地用了点力道: “你莫不是在想怎么才能好好利用我吧?” “没有。” 鹿白忽然不开口了,她歪着脑袋,有些晕乎乎地看着他,伸出手指描画起景殃的眉眼骨廓,停在他突出的喉结上。她好奇地看着,双手用力,抠着他的脖颈喉结。 下一秒,她忽然倾身,啪唧一下亲上去。 喉结上流着湿漉漉的吻印。 她打量着自己留下的痕迹,满意地点点头,唇畔小梨涡带着甜绵的笑意,有点傻气道: “我在想,我好早好早以前就好喜欢你哦。” 景殃微怔了下,蓦地把她的手拿开,将她整个人抱进怀里。他低头凑近,神色有些幽沉,让人看不分明: “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就……” 鹿白酒意已经熏上脸颊,粉腮艳若桃李,迟缓地凝神思考道: “好像是你走的那天。我穿朱红裙,想追你,但追不上。你驾马走进边漠大雪,没有……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她脑袋晕晕的,努力回忆着,感觉似乎是这样,于是用力点了点头,抱住他的脖颈往前凑,莫名其妙贴着景殃的鼻骨侧脸开始笑。 虽然她是醉着讲述,但景殃却迟迟未答。 他沉默地看着她,心疼漫上来,钝痛地延至肺腑里。 “我当时……” 景殃想说点什么,但开口却发现喉音很哑。那时小姑娘才刚刚即笄,他对她存了呵护和宣誓主权的心思,却完全没有男女之爱。 那时候他不喜欢她,也不会喜欢适才及笄的人。 顿了片刻,他忽然扶着她的腰肢和后颈,重重亲吻上去。 鹿白感觉脑袋有点混沌,突然被景殃吻住,迷茫没什么反应,几秒后才意识到要闭眼睛,于是闭了眼迟钝地回吻。 她觉得自己有些醉了,很想粘着他。 于是她顺从心意,环抱住景殃的腰身,两腿搭在两边,黏黏糊糊地靠上去,格外乖巧听话的样子。 没一会,她被亲得喘不上气,紧紧攥住他的衣襟,撒着娇哼唧起来。 景殃咬了下她的嘴唇才稍稍分开,看着小姑娘面颊泛红尚未喘匀气息,他低哑道: “像我这种混账……若你答应了我,以后生同衾,死同穴,就算是你变心了我也会把你绑起来藏进屋里,不会放你走。” “嗯!我答应你!但是,绑起来……不行!” 鹿白点了点头,下一秒又用力摇头,傻乎乎地笑起来: “不能绑!你要——金屋藏娇!” 话罢,她像是觉得这个主意非常不错,含春带醉的漆眸亮盈盈的。 “不藏娇,藏你。” 景殃嘴唇附上去,轻轻吻了吻,感受到怀里的人又笨拙地黏上来,无奈地低眸看她: “醉猫。让你不要多喝,几盏就把自己灌成这样。” 鹿白已经有些听不清晰了,她思考迟钝,撅着嘴想反驳你才是猫猫,但刚一张口就被景殃用唇堵住。 他气息强势浓烈,卷走她唇齿间的清甜酿味。 她挣了挣,浑身没力气,于是放弃了挣脱,勾着他的脖颈贴上去。感觉很舒服,她不撒手,软绵绵地蹭了蹭。 景殃忽然把她抱起来,猛地翻身压在榻上,重重吻下去,含糊: “怎么还乱动。” 不知多久后,鹿白迷糊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捉住。 她茫然睁开眼,茫然眸子湿漉漉的: “是……哪里?” “哪里?这里。” 他哑声:“嬷嬷教你启蒙了吗?” 鹿白脑子清醒几分,看着他幽暗的眼神,慢慢意识到什么,面颊醉意绯红。 “……教了一点。” 景殃握紧她的手: “没关系……我好好教一遍。” 下一秒。 鹿白蓦地睁大眼睛,随即匆匆闭上,思绪混乱却又时不时清晰几分。 卧房寂静,时间愈发久。 她面颊滚烫,感觉累极,手没什么力气,连带着身子骨都松软一片。 景殃忽然吻住她,松了她的手,自己接过去。 几息后,他侧过脸闷哼,脖颈是一条绷紧的弧度。 鹿白听他声音,挣了睁眼,模糊地看到景殃匆匆侧脸时的神情。 窸窣声响之后。 景殃把巾帕丢掉,低声:“我去沐浴,待会让厨子煮点葛根汤给你醒醒酒。” 顿了顿,他认真地看着她,抚摸着她的眉眼脸颊,道: “坏人一定会伏法,你以后再也不用承受这些。广南王落败之后,我可能要做一件重要的事。你给我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后,我会带着聘礼来娶你。” 他吻了吻小姑娘的眼角,起身走下床榻,去往净室。 鹿白蜷了蜷手,醉眼微红地把面颊埋进锦被里。 这人真是—— 数不尽的缱绻惑人。 作者有话说: “吾思悦之,欲护之、悦之、娶之,欲与汝朝夕相伴,与汝为鱼水,互深其体。我愿汝亦好吾。” “吾尤喜汝,甚用心之意也。” 【翻译】: “我喜欢你,想呵护你、取|悦你、娶你,想与你朝夕相伴,与你做鱼|水|之|欢,深|入你的身体里。我希望你也能喜欢我。” “我特别喜欢你,是很用心的那种。” (一些格式和语法略有参考古文,比如《与妻书》等)
第128章 天幕一点点暗下, 风声鹤唳,黑云压墙。 皇城角角落落无声无息布满禁卫军,楚宁卫从京城各处悄悄集合而来, 草木无声, 京城中仿佛有什么大事正在酝酿。 京城中有所察觉的重臣皆没入睡, 警惕地等着外面动静。 广南王府里。 卫家所有暗卫、侍从、死士甚至是私豢养着的私兵皆集列而出,一眼望过去黑压压一片, 不见尽头。 广南王看着被绑在墙上被软弗散夺去武功、动弹不得的卫祁光, 冷漠吩咐暗卫将他看住,随即回房服下烈药, 运用功力慢慢从轮椅上站起。 他动了动腿,满意地点点头。 不管大皇子真的答应他,还是假答应他, 只要他事成之后打着大皇子的名号, 就算得上名正言顺…… 而此时。 楚宁王府里,鹿白坐在书房里软榻上, 专心致志地研究着方才从王府兵器库里挑选出来的武器。 她昨日喝醉了,越来越不清醒, 最后直接睡在了楚宁王府。 景殃命人把衣饰用品给她送了过来, 双鹭苑终究是派上了用场。 她当时没什么记忆了,但听王府下人说是王爷亲自给她沐浴换衣,也不知道他看去了多少…… 一想到这里,她就不由地面颊发烫。 所幸今夜要事将来,冲散了她心底的一点点羞赧。 景殃提笔坐在书房案牍边,命线人给皇帝传了封密信: 子夜, 动手。 时间渐渐过去, 圆月升至夜空。 子夜到来。 忽然, 数百名死士从暗处窜出,直奔皇宫,而私兵从广南王府出来,不由分说迎面对上巡逻的禁卫军。 刀剑相向,铿锵嗡鸣不止。血光四溅,染红了京城的土地。 家家户户均被今夜的变动惊醒,立刻关紧门窗缩在屋里。但不乏一些早已串通好的世族,在听到声响后纷纷派出侍从汇入卫家私兵里。 成王败寇,或许搏一搏就能名垂青史! 不消片刻,数道黑影来到皇宫之外,他们砍掉宫人头颅,踏着鲜血残暴地一路杀进去。 尸体被堆叠在路上,侥幸存货的一些宫女后妃聚在一起瑟瑟尖叫。 太监急促跑来,尖锐的声音几乎贯穿宫门: “逆臣卫贼逼宫!保护皇上——” 下一秒,皇宫亮起一道道火把,皇宫骤亮。 早已准备就绪的楚宁卫齐齐动身,与望不到尽头的黑衣死士战作一团,其中不乏混着的西戎兵卒,两方人马之间道光剑影,瞬间死伤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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