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凝织摇头,表示不知。 墨钥想了很久,猜测大概是失忆前的他好不容易当上皇帝担心被篡位所以干脆把这些兄弟全部赶得远远的。 这样一来七弟对他不尊重也可以理解。 别人就算了,但这可是烨王,是母后的儿子,和程家也是有血缘关系的,算是凝织的表哥。 既然是凝织的表哥,就得对他好点儿,弥补一下失忆前他干的蠢事。思及此,他道:“那我们就去一趟吧,顺便给他备点礼,对了,七弟可有孩子夫人了吗? 北方偏远,既然要对七弟好,给他家人带点东西是必不可少的。 闻言,程凝织顿了顿,“烨王不能生育,无妻无子。” “啊?”墨钥以为自己听岔了。 程凝织嗯了一声,示意他没有听错。 烨王当年本也有争夺太子的机会,只是时运不济了些。 廉亲王得势时,他卧病在床多年不见人。 廉亲王失势后竟又被诊断出一生不能生育的绝症,如此便算是彻底失去登上皇位的资格了。 否则墨钥要当太子,恐怕还得扳倒烨王才行。 扳倒烨王,可比扳倒廉亲王难。 “这一趟你也可以不去,你一道圣旨过去,他不敢不从,烨王的脾性我不了解,但身为一州之王,不会真的拿丹州百姓做威胁。”程凝织道。 烨王此举虽说是大不敬,但终究违不了圣旨,也不敢真拿一州百姓的性命赌墨钥去还是不去。 墨钥却是摇摇头,“必须去,我总觉得以前的我和七弟之间另有隐情,这一趟去了说不定还能想起来什么,况且他也算是你的表哥,就当我这趟是去探亲。” “只是要有段时间见不到你,有点舍不得。”墨钥恋恋不舍地揉捏着她柔软的虎口。 国不可无君,他此去丹州,凝织需要留在这里帮他看好皇城诸事诸人,况且,他也不舍得让凝织和他一路颠簸到丹州,路途遥远,凝织身子娇贵,必定会不习惯。 回想起从一水间回来的这些日子,每日亲亲抱抱好不畅快,好不容易和凝织有了进展,真是可惜。 “一来一回加上处理丹州事务的时间,最迟三个月可回,如今是仲夏,待秋风落叶时你回来,我送你一个东西。”相比墨钥的不舍,程凝织要淡定许多。 墨钥莫名有点郁闷,低低地应了一声,默默把攥在手里准备给她的东西收了回去。 次日,天未亮,马背上,墨钥准备启程前往丹州,他不想大张旗鼓,烨王既然传的是密令,此行为了低调他只带了几名禁卫军亲自骑马而去,对外便说他这段时间陪着皇后在程府避暑探亲,反正他宠爱皇后这件事人尽皆知,百官也不会有什么异议。 皇上皇后恩爱一体,是国之大幸。 程凝织站在程府门口,“不早了,快启程吧。” 从昨晚憋到今天早晨的郁闷愈来愈烈,墨钥略有点委屈地闷声道:“凝织没话和我说吗?” “一路平安,遇到事情记住你的身份,不用担心那件事情。”她是指失忆的事,墨钥现在失忆了,什么也不记得,一个人去丹州和烨王对上,也不知会遇到什么事。 但是无论发生什么,以皇帝的身份总可以掩饰压过去。 墨钥自然听懂了她的嘱咐,类似的话昨晚她已经说了很多遍,他气得一跃从马背上跳下来,顾不得身后右禁卫军和身前的小蝶看着,揽住她的腰肢,一口咬上她的粉唇。 禁卫军和小蝶忙侧过身子,避开这个场面。 墨钥手臂用力锢住她,不让她挣脱。 明明想咬出个窟窿,却到底不忍心,最后一刻时转为辗转厮磨,将她唇上的口脂都吃了个干净,重重地在唇角留下一排牙印。 “知道你性子沉稳从不外露情绪,要不是刚才瞥见你眼里那点不舍得,我只怕要被你骗了过去。”他大拇指一下一下摩挲着她的耳垂,眼神眷恋。 “凝织,等我回来也有东西送你。”他俯身在她耳畔低声道:“到时候我们更循序渐进一点儿,好不好?” 这一别三个月,怎么说也该再进一步才对,他想提前给自己讨个甜头。 程凝织脸一红,心底因为墨钥而生出的不舍和难过瞬间被羞臊代替,忙推开他,保持冷淡的声音道:“快走。” 墨钥满意地笑了,翻身上马,“又不是见不到了,你难过我不高兴,哪怕是因为想我。” 墨青色的身影随着我这句话渐行渐远,身后跟着几抹黑色禁卫军的身影。 这是墨钥第一次和她分开那么久,这个人,想看她舍不得,可真看见她舍不得的时候,又比谁都心疼她,尽喜欢说些不正经的话逗她开心。 - 墨钥一路没有停歇,似不知疲倦一般驾着马一直往丹州方向走,挑的还都是小路,又陡又绕。 烈日灼灼,烤人煎熬。 饶是一直训练有素的禁卫军也吃不起这么不知死活的奔波,终于在行到一处可以遮阳的密林时头脑发晕掉下了马背,墨钥一惊,立即牵动缰绳掉头下马把人扶起来。 “禁卫军一直都有专人操练,不应该这么虚弱。”墨钥皱眉不满。 其他尚且还能站直的几个禁卫军看见墨钥严肃的脸有点惊讶,平常在宫里很少有机会能够和这位刚登基一个月的小皇帝如此近距离的见面接触,此次被选来和皇帝同行其实喜大于怕。 都说伴君如伴虎,但自从小皇帝继位后,宫里侍奉过小皇帝的人都说小皇帝为人亲厚,对皇后极为宠爱,无所不允,对下人也宽容,方才见到小皇帝和皇后亲密无间恩爱不舍的模样,他们都松了一口气。 这个“虎”,应当很温柔。 可是看现在小皇帝的样子,好像不是这样的。 此刻,怕大于喜。 几名禁卫军立即单膝跪下,一名面容清秀的男子道:“是属下等无用,连三日不停歇赶路这种事情都不能胜任,还请陛下恕罪。” 阴阳怪气,看似尊敬实则字字句句都在指责。 墨钥眼神一定,盯着刚才跟他说话的这名禁卫军,严肃消失,转而笑了,“你胆子挺大的,名字。” “属下肖岑,是皇后娘娘亲自赐名。” 墨钥脸色温和下来,“起来吧,是有些难为你们,休息一刻钟再出发。” 几名禁卫军大喜,原地盘腿坐下休息。 见状,墨钥也意识到自己或许是有些不近人情,道:“是朕心急了,想着早日到达丹州解决完事情回来,以免皇后忧心,却忘了你们。” 一提到程凝织,墨钥眼神渐渐和顺起来。 兴许是他脸色突然的温和,加之一路的接触,几个禁卫军胆子大了些,尤其是肖岑,“看来刘公公说的话是有用的。” “什么话?” “如果有一日不小心惹怒了您,提到皇后便可躲过一劫。”肖岑也不过是个毛头小子,看见墨钥态度正常,不自觉忘记他的身份,只将他当作同龄友人闲聊。 其他几位禁卫军看呆了,这自在调笑的语气,胆子也太大了吧。 墨钥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这倒是实话。” 其余几人惊讶于这位年轻的小皇帝变脸的迅速,怎么前一刻恨不得给他们一人二十军棍责备他们训练不足,现在却.......羞涩的跟个黄花大闺女一样。 这个小皇帝才是他们听说的那个皇帝。 墨钥意识到自己露馅,立刻恢复严肃,出发之前他就一直告诉自己,一定要冷峻严肃,可不能和在凝织面前一样嘻嘻哈哈毫无天子威风,没想到刚演了三天就破功了。 谁让这帮人提凝织,三天没见到凝织,想死她了,想抱想亲还想更进一步。 他恢复严肃的神情太明显,肖岑显然已经不怕他了,“皇上,您别变脸了,末将都看见了,这三日可吓死我们几个了,还以为我们被宫里那些人骗了,以为您其实很凶。” 作者有话要说: 宝子们,墨钥只是失忆了,不是失智,朝政要事还是知道的。 古代交通不便,设置三个月其实算是短的啦。
第20章 被几名随从堪破伪装,墨钥咳嗽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故作厉声道:“朕很凶的!只对皇后和跟皇后有关的人好。” 几人忍不住憋笑起来,他们算是看出来了,小皇帝根本就是个好相与的人,传闻不假。 悉卒零碎的笑声让墨钥泄气,索性不装了,腿一撒,整个人躺在地上,褪去伪装的皇帝样,俨然一副少年样。 “都好好歇会儿,一会儿可不许再有人休息。”墨钥双手交叠撑着脑袋仰躺在泥地上。 上空密林之中,丝丝缕缕的阳光穿进来,映衬在这位少年皇帝身上,留下深一道浅一道的黑色影子。 肖岑道:“皇上当真是真龙天子,连夜奔波三日竟不觉得疲倦,属下等佩服。” 其他人纷纷跟着附和,“皇上,这三日也没瞧见您喝水休息,铁人也不过如此了!” 听到这儿,墨钥也愣住了。 对啊,他为什么能挨过三天两夜不吃不喝赶路?他一个皇帝,从前再不济也是个皇子,怎么说也是个尊贵的骄矜人,为何这三日下来除了觉得头有些发昏之外一切如常? 不合理也不正常。 难不成跟他失去的记忆有关,从前,他其实过得并不好? 想不起来。 要不问问这些人,说不定他们知道什么。 “既然在宫中当差,那朕考你们几个问题,答对了回宫有赏。”墨钥立刻盘腿坐直身子。 肖岑和几个禁卫军立即严肃起来,准备听问。 “朕还是皇子时,可有犯过什么大错被贬到军营里?” 肖岑几人顿住了,小皇帝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他们还以为会考他们什么皇宫规矩,没想到是关于皇帝自己的。 肖岑身边几个禁卫军个个闭着嘴,不知如何作答,小皇帝问的可是关于他从前的坏事,哪怕小皇帝脾气再好,他们若是一个不小心答错了触龙逆鳞,恐怕人还未到丹州项上人头就不保了。 只有肖岑,微微皱了皱眉,答道:“皇上,大错倒是犯过,只是不是贬到军营,而是塞北苦寒之地,比丹州还要远上几百里。” 墨钥摸着下巴沉思,贬到比丹州还要远上几百里的地方,苦寒之地,那么他这个铁打的身子多半就是在那儿熬出来的。 见墨钥发愣,肖岑问道:“皇上?皇上?属下可答对了?” “答对一半,你还未说朕因何被贬。” 旁边几人听见他们一来一往的对话,小皇帝似乎是真的认认真真在考他们,这么一想,胆子便大了起来,其中一人道:“属下来答!因为那时候您还不是太子,却对先皇说想娶皇后娘娘,先皇一怒之下褫了您睿王的封号贬为庶人,让您去了塞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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