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凝织秀眉轻皱,她不信什么天降旨意,事在人为,就算有那也是有人从中作怪。 缓缓起身迈步走近,随后淡淡道:“不是花上有字,是花梗上绑了一张纸条。” 谁会在这上面留这么个东西? 她取下纸条研读,“漂亮皇后,牡丹花身下死,做鬼也风流。” ??? 漂亮皇后,这熟悉的称谓...... 这眼熟的字迹,奇葩的方式,还绑在一朵花上,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 生怕她看不懂他的意思。 前几日那晚拒绝她的难道不是墨钥?搞不懂。 程凝织把纸条攥在手心里,这种东西还是别让小蝶瞧见了,“回去吧,晚上皇上若是来了,就说本宫身体不适已经歇息了。” 就他会拒绝?她也会。 结果当晚寝殿内的程凝织一直没听见外头墨钥来的声音,直到她睡去时也没听到他半点声音。 程凝织更疑惑了,墨钥到底打算做什么?难不成花园那张纸条不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 还是说,这是他琢磨出来调情的法子?毕竟失忆后的墨钥脑子已经和从前大不相同。 只是墨钥一连好几日忙于政务没来后宫,连皇帝寝殿都不回,夜夜都宿在议政殿。 议政殿乃前朝重地,除非她掌管的国库出了什么事,否则她也不便去前朝询问,一来二去的,她和墨钥也有七八日没能见上。 接下来几日,疑惑的种子越发茁壮。 她去小厨房亲自做糖心馅儿包子,人刚靠近灶台就瞧见灶台上被人刻了字:漂亮皇后,灶台的火烧得朕肝火旺盛,不知漂亮皇后可愿一解? 好一个肝火旺盛可愿一解决。 这回她不可能理解错意思了吧,这人日日忙于前朝政务,还能腾出时间弄这些东西,究竟是要做什么? 然而晚间时,墨钥依旧没来。 这次,她甚至亲自在坤宁宫外等着,她这里有什么情况墨钥那边肯定能及时知道。 既然知道她在等他,他不可能不来。 她在坤宁宫外等了半个时辰,既不见墨钥的人影,也不见墨钥派人来说一声。 程凝织心里发闷,转身淡淡道:“都下去吧。” 身后伺候发宫女太监看出自家皇后心情不佳,个个都不敢吭声,闻言立即退下。 谁能想到一向受宠的皇后娘娘会被皇上冷落那么久。 别说七八日,从前皇上若是被哪位不识趣的大臣磨着议政时辰长了些,和娘娘一日不见都要在朝堂上发脾气,这几日是怎么了? 小蝶没退下,担忧地看了正在银杏树下看树叶的程凝织一眼。 在皇后还是闺阁女儿的时候她就跟着她了,那时候她就时常听见自家姑娘少年老成的跟她说话。 “小蝶,等我进了宫,我就不是我了 ,我不知道我的夫君是谁,但我知道我的夫君会不止我一个妻子。” 那时候她很乐观,笑嘻嘻答道:“姑娘多心了,你生的这般好看,无论将来哪位王爷有幸登基娶了您,一定会好好爱护你的。” 她记得,姑娘当时听了她的话后没有被夸奖的高兴样,反而无奈地摇了摇头,“容颜会老,人心易变。” 后来如今的皇上,曾经的睿王爷和姑娘发生那些事情,那时睿王爷做了保证,登基后一直践行诺言不纳妃,对姑娘的宠爱她都看在眼底,可如今........ 莫非正是应验了当初姑娘那句话? 皇上这颗心落在别的地方了? 银杏树下,程凝织捡起一片金色的银杏树叶,高高抛起,却又因太过轻巧只微微上飘了一点儿便又落地。 程凝织愣了愣神。 和墨钥走到如今,她从来没有受过委屈,像今日这种被宫里下人看笑话的事情,从未有过。 那晚墨钥没碰她,后来这几日又是各种古怪的撩拨却又不见人,饶是欲擒故纵她也不能接受。 纵得太多,那就是在表达自己的不满了。 墨钥这是在变相地表达对她从前不愿同床共枕的不满吗………… 她不知道。 - “皇帝怎么回事,让他来见哀家!”太后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一旁的墨曜给太后斟了杯茶,道:“母后不必动怒,皇兄对皇嫂情真意切,断然不是小蝶形容的那般,想是近来真的有事耽搁了,您若是多言,皇兄怕是会不高兴。” 太后欲言又止,话到嘴边却又无话可说。 刚才小蝶说,墨钥已经一连九日没踏足过坤宁宫,昨夜凝织亲自在坤宁宫前等也没来,得她直皱眉。 曜儿说得对,她到底不是皇帝的亲母后,曜儿此番犯下大错也亏得墨钥从中和大臣周旋,母子二人的关系如今好不容易缓和几分,她也不敢冒险。 小蝶却是不满,努着嘴气道:“王爷这话说的轻松,若您如今处在皇后娘娘的位置,您还能和您刚才说的那般认为,那奴婢才真的佩服您!” 太后并未出言制止,眼里倒是略有些愁色,低头看着手上的清黄的茶水。 小蝶这丫头和程凝织从小一起长大,身份不同,也算是她半个侄女,这丫头向来护主,只要涉及凝织这丫头的嘴就不饶人。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她觉得小蝶这丫头说的是对的,她曾也做过一宫之主,那时也希望先皇能够满心都是她,只可惜她没能如愿,后来看见墨钥登基立程凝织为后不再纳妃,她很高兴。 自己没能如愿,自己的侄女如愿也好,可等她成了太后又才惊觉,后宫怎么可能只有一人,皇室兴衰怎么可以只掌握在一名女子手中,前朝安稳和后宫平衡息息相关,纳妃,不得不纳。 想着墨钥心里只有凝织,那么就算另纳她人,想来对凝织的地位也没有影响。 墨曜眯眼打量了小蝶半晌,“你只是皇嫂的贴身侍女,不应该这么跟本王说话。” 小蝶气鼓鼓地行了个礼,“奴婢不敬,还请王爷恕罪。” 墨曜笑了,“你这模样倒像是本王欺负了你似的,明明是你骂本王。” 余光瞥见太后责备的眼神,他道:“罢了,你下去吧,再不回去皇嫂该疑心了,她应该不希望你来找这儿诉苦。” 小蝶气恼,行礼离开慈宁殿,这个王爷,和皇上分明都是太后教导长大的,怎么和皇上性子差那么多。 得理不饶人,阴森鬼气,难怪不孕不育,定是嘴上积德积少了。 回去后,程凝织果然在找她,“去哪了,快些过来给本宫梳妆,等会儿去议政殿。” 小蝶赶紧跑过去给她梳妆,边动作边问:“娘娘怎么决定要去议政殿了?” 程凝织道:“户部尚书密信,说前日一名年轻的小太监拿着皇上的圣旨领了三百来件外邦来供之物,三百件外邦供奉之物不是个小数目,本宫去问一问。” 墨钥现在还失忆着,做决策时兴许会受人蒙骗,国库既归她管,这几日她再恼也要过问过问。 事实上,到底是为了国事还是其他的,这其中谁占的份量更重,恐怕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议政殿外,刘盛子站在殿门外,神色紧张,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紧闭的殿门。 遥遥见到程凝织过来,等不及人走近便立刻跪下,“奴才参见皇后娘娘。” 程凝织朝紧闭的殿门望了一眼,道:“里头有重要的事要议?” 议政殿的殿门很少关,除非里头在议的是不能对外宣扬的大事,如今已经临近入夜,什么事要议论那么久? 刘盛子左顾右盼了一阵儿,轻轻上前一步道:“娘娘,近日皇上心情不佳,您还是过几日再来,到时奴才会吩咐人给您报信儿。” 程凝织还未作答,里头传来玉器落地的碎裂声,还伴着女子的哭泣。 刘盛子慌张道:“娘娘,您还是请回吧。” 程凝织脸色早已冷了下来,瞥了身后的小蝶一眼。 她从来不是什么受得了委屈的人,她从小也没受过什么委屈,有人帮墨钥掩饰,她非要看个明白。 小蝶自然是立刻上前推开殿门。 外头明亮的白光跟着小蝶推门的动作渐渐铺散在议政殿内,从正中央直照进高坐在龙椅上的墨钥。 还有他脚下衣衫不整的苏莺,哭得梨花带雨,香肩半裸。 程凝织抬脚迈步,跨过门槛,往里走了一步,不多不少,恰好停在议政殿内,进可继续走近质问墨钥,退可随时转身离开。 “凝织,我和她没有什么!”墨钥连忙从龙椅上跑下来,三两步跑到她身侧。 程凝织静静地看着他,不言语,目光移到地上跪着的苏莺身上,“嘉成郡主,你又违背圣意了,皇上下过旨,没有本宫的命令,你不得入宫。” 她不蠢,刚才的境况确实容易引起误会,可惜墨钥还没那个胆子。 苏莺跪爬过来,扯住她的裙摆,哭泣道:“皇后娘娘,这次我是有缘由的,求您,让皇帝哥哥娶了我,他不娶我,我就真的无路可走了!” 苏莺不算美人胚子,哭起来也不甚好看,令人生厌。 墨钥道:“朕说了,你对朕来说只是妹妹。” 苏莺不管墨钥的话,一心攀扯着程凝织,“娘娘,从前是我不敬,请您大人有大量,就算不顾我,也请顾我腹中的孩子,如今只有皇帝哥哥能救我。” 程凝织身躯一震,迟钝地扭头看向墨钥,指尖发颤。 孩子.......墨钥真的有那个胆子做...... 墨钥气急败坏,指着苏莺不知说什么好,“你......你你不会说话就闭嘴!”他道:“凝织,孩子不是我的,哎呀,这件事有点复杂,我们回坤宁宫,回去我慢慢给你说。” 说罢,他脸色骤冷,对苏莺道:“你先住在宫里,等朕和皇后商议后再说。” 苏莺垂着头,手一松,脱力一般瘫在地上。 程凝织转身便离开,墨钥紧随其后。 作者有话要说: 恭喜咱们凝织即将又要解开一个天大的误会,知道一件很震撼的事情(是好事)大家猜猜是什么呀?
第28章 回到坤宁宫的时候已经到了用晚膳的时辰,墨钥便没急着说正事,而是亲自跟着小蝶去了小厨房。 半个时辰后,墨钥端着一盅汤进来。 “凝织,这汤有点烫,等它先放放,我把事给你说明白。”墨钥挪了挪凳子,坐在她身旁。 程凝织斜眼睨了他一眼,“说吧。” 墨钥嘿嘿笑了两声,随后才敛去嬉笑的神色,道:“大约在两月前,阿莺在外头吃醉了酒,不慎和柳侍郎的儿子........” 程凝织在桌上轻敲的指尖微顿,抬眼看他,“那她刚才说的孩子......” 是柳侍郎儿子柳子骞的。 程凝织继续听着,陷入长久的沉默。 苏莺从小恋慕墨钥,此事人尽皆知,如今又是十五的年纪,其他像她这个年纪的姑娘早就嫁作了人妇,若不是因着墨钥这个皇帝表哥护着,指不定苏莺要被多少人戳脊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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