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墨钥喝了个烂醉,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自言自语地发泄。 他究竟在做什么啊? “我这个不孝子,不称职的兄长,违背了母妃的遗言,还一次次想杀了自己的亲弟弟,我就是个蠢货!!!” “凝织不喜欢我,母妃不要我,父皇嫌弃我,五哥利用我,唯一一个对我好的人,我却想要杀了他,人家都不需要我动手,自己就先让了我一步......” “我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那一晚,他醉得不省人事,在地上睡了一晚上,第二天醒来后褪去悲伤只剩下满心的愧疚,他有愧,他胆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他对墨曜更疏离了,后来,百官推举,父皇赏识,他故作半推半就成了太子。 册封了太子后,五哥绑架凝织在悬崖边上的一席话,以及最后尸骨无存的结局,让他整颗心凉了个透。 册封太子礼后,阿曜亲自登东宫给他送贺礼,面对阿曜一如既往的热情,他愈发冷漠疏离,墨曜来东宫见他,他避而不见。 他不敢面对,也不想面对。 等不到他的墨曜留下贺礼后离开。 事后他看了一眼,那贺礼是行房的小人书,还附言让他对这个千辛万苦娶到手的嫂子好一点。 哭笑不得的同时愧疚更甚。 他这个弟弟像是不明白他的刻意疏远一样,执着得很,以至于半年登基后他冲动之下把丹州给了他,也是想让自己眼不见心不愧。 阿曜去丹州那日,太后,也就是他后来的母后跑到他的寝殿满脸失望,“皇上,您再恨哀家,也不该让曜儿去丹州,他待你的好连哀家这个后宫里头的女人家都看得清楚。” 那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样的错事,那是丹州,日子仅比塞北好过一点罢了,把那里分给他,这和抛弃贬谪有什么区别? 阿曜去了丹州后他心里悔意横生,圣旨已下,再改恐怕会牵扯到别的亲王封地的改变,只得作罢。 当晚,他醉酒,误闯了凝织的屋子,与其圆房,这是二人成婚以来唯一一次有夫妻之实,再过了几日,他失忆了。 再醒来时,他仍旧半倚在墨曜怀里,睁开眼,迷蒙了一阵后立刻抓紧他的手腕道:“阿曜,对不起。” 墨曜显然没在意他的反常,只是担心道:“哥,头还疼吗?郎中说你的头内有………” 墨钥从他怀里起来,紧紧抱住他,“七弟,是哥胆小,是哥错了。” “什么?” “我说,我后悔把你扔到丹州了。”墨钥道。 醒来后看见墨曜的第一眼就觉得应该道歉,墨曜那时候一心为了自己,看见他如愿以偿成为太子娶到凝织后必然比谁都欢喜,那份贺礼定然也是发自真心。 可他不管不顾便罢了,还在登基后立刻把人送去了偏远的丹州,一腔真情被当作狗吠置之不理,任谁不心性大变,更何况是阿曜这种从小缺少安全感对他极其依赖的人。 记忆没完全恢复,醒来后记忆里所有的情感仿佛一场别人的梦,他只知道,现在该及时止损,弥补失忆前那个胆小犯的错。 “我.......”墨曜给自己建起来的硬壳破碎,“我没怪过你,我就是....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你不要我了,我就只有你一个哥哥。” “到底谁是谁哥?”土匪头子突然插嘴道。 墨曜不悦地看过去,突然又转回头,“哥,郎中说你脑内有瘀血很久了,记忆会受损,所以你刚见到我的时候才会是那种眼神?” 陌生,仿佛不曾相识的眼神。他当时以为是自己当真惹人厌才会让兄长有这个眼神,刚才听郎中一番话后又推翻。 墨钥没想到自己失忆的事情会那么快泄露,干愣着傻笑,“刚才想起来一点了。” 听见他承认,墨曜欢喜不已,这才有了心思应付那土匪头子,“本王才是烨王,本王兄长身体不适不宜奔波,依本王看也不必去红元山了,就在这儿说个明白,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 墨钥果真没看错,这土匪头子是个通情达理的,思虑片刻后点头同意,“我妹子说她对你一见钟情,你也准了她的情允她进烨王府当贴身丫鬟,可你又说没有情分,怎么回事?” “本王初来丹州对地界不熟,出府游城,随手帮了一个没银子想吃霸王餐的姑娘,谁知那姑娘借此对本王死缠烂打,本王自是拒绝,怎料她竟买通府里下人混进来当了贴身丫鬟,你说,本王有情分吗?” 土匪头子大约也是对自家妹子的脾性有几分了解,觉得脸上挂不住,嘴硬道:“那她有孕又是怎么回事,郎中这不可能诊断错。” 墨曜冷笑,“本王念在她是个女子为了她的脸面没赶她出府,没想到她变本加厉给本王下药妄图霸王硬上弓,弓没上成恼羞成怒跑了,本王与她从未行房,她就是有孕也不可能是本王的。” “对,我作证,我这个弟弟哪儿都好,就是不能生孩子,这可是宫里太医诊的,错不了。”墨钥终于找到了自己可以帮腔的地方。 为了证实这个不能生育的病,依阿曜的性子肯定会守身如玉,不可能与哪个姑娘有关系。 兄弟二人相视一笑。 土匪头子觉得丢人,他不是不了解自己妹子,只是总想着再替自己妹子挣一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他也不便再厚脸皮。 背过身去挥挥手,“放他们回去吧,叫咱们的弟兄们都赶紧回来,等老子回去重新给我外甥找个爹!” 墨钥咂舌,这年头的土匪还真好说话,突然不远处传来激荡的马蹄声。 听这动静,人还挺多。 “皇上!皇上!皇上!” 墨钥下意识就高高举起手挥一挥,“我在这儿!” 肖岑骑着马领头,身后跟着少说几百个士兵,看见熟悉的身影连忙驾马直奔而来。 他下马跪下,“属下参见皇上,拜见王爷,属下救驾来迟,还请皇上恕罪!” 身后浩浩荡荡的几百名士兵纷纷紧跟着赶来跪成一片,偌大的路上瞬间布满密密麻麻的人头。 “免礼免礼,快起来。”墨钥被这阵仗吓得不轻,拉起肖岑,“你从哪儿找来的那么多让人?” 土匪头子和土匪们傻了,做梦也没想到竟然绑了皇上。 肖岑认认真真上下打量了墨钥确认无恙后道:“回皇上的话,属下听闻丹州有匪患,便去了邻近的城池找城主调了兵,不知皇上现在打算做何处置?” 他带来的人已然把还没来得及走的土匪围了个团团转,墨钥很伤脑筋,今天真是什么都不顺。 失忆的事情暴露了,皇帝的身份也暴露了,这算不算扰民,土匪也是民吧? “放了他们吧,也没出什么事,都是误会。” 肖岑很听话,很快解决好了一切,完事后才道“皇上,既然丹州粮食一事已经解决,是否明日返程?” 一听到返程,墨钥看向一旁自肖岑来后一直默默无言的墨曜,他也没想到这一趟来丹州会想起那么多事情,放粮的事情解决起来也那么快,不过两日不到而已。 不过快也正常,毕竟阿曜不是真的想祸害百姓,只是想逼他过来,可惜,百姓受难了是真的,该罚还得罚,就是有点难开口。 正当他纠结如何开口之际,墨曜笑了,“哥,我在做这件事的时候就知道会被罚,但我没别的法子了,我跟你回去受罚。” 这种感觉,这种语气,像极了几年前他在书房里说那些话的时候。 墨钥一时间有些难以言状的难受,“阿曜,以前我很愧疚,我很多次想....想杀了你,铲除.....”他还是说不出口。 “哥,我都知道。”墨曜懊悔不已,“但我没想到你是因为这个不愿意见我,早知道是因为这个我就......”就不至于做这种事情去逼迫人过来了。 意料之内的回答,墨钥突然觉得,失忆后的他在某些事情上通透了很多。 - 丹州大旱缺粮一事妥善解决,墨曜跟着返回皇城,丹州的城主便被墨钥提拔成了丹州王,回皇城的路上,墨钥很高兴。 他现在回去走的每一步路都是在奔向凝织,一想起到这就高兴。 墨曜一看他这副熟悉的模样就知道是在想那位程姑娘,“哥,说起来你和嫂子成婚后我还没见过她,这趟回去可得好好见见,送她份礼。” 送礼! 墨钥瞬间炸了,手上的缰绳歪了歪,“可别再送什么小人书,凝织不喜欢,她会生气。” 唉,谁有他惨,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有一个漂亮迷人的娘子却只能看不能碰,失忆那么久了,还止步在亲亲抱抱,可真是熬死他了。 “哥,是不是你......”墨曜哽了一下。 同为男人,墨钥瞬间懂了他的意思,愤怒否认,“我哪里都好!是你嫂子嫌我不记得她了,担心我就看上她脸。” 他委屈道:“可那脸不也长在她身上。” 失忆啊,赶路这些日子他对自己哥兄长的病情大致有所了解,完全恢复记忆是迟早的事情,墨曜唔了一声,不说话。 来丹州前对外只说他陪着凝织在程府避暑探亲,他早就提前让人先行一步快马加鞭传信回来告知他到皇城的日子。 凝织便于今日白天从程府回了皇宫,他们一行人赶了几天几夜终于在今天到达皇城脚下即将进城回宫。 天色已暗,一别多日正是干柴烈火的时候,墨曜拦下急切准备下马进宫的墨钥。 “哥,今晚你先别对嫂子太热情,小别胜新婚,你让她急一急,明日后你再.......” 墨钥刚开始还疑惑,听了一会儿后嘴角逐渐勾起,双眼含笑,“好计谋,我记住了!” “记住,一定要忍住!”墨曜在跟着肖岑去天牢时最后补了一句。 墨钥挥挥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忍住,无论今晚凝织有多诱人都要忍住。 然而等他真正见到一别几月的凝织后,什么都不记得了。 没有人告诉他,凝织会脱光了坤宁宫里等他啊。
第26章 墨钥几乎是用跑的一路踏进皇宫,直奔坤宁宫,等到站定在凝织的寝殿门前时又忐忑不已。 近乡情更怯,凝织就是他的故乡。 奇怪的是殿外没有一个人,殿内却烛火亮堂,平常小蝶都会在外头守着,还有,刘太监也没来接他,一切反常得可怕。 都这个时辰了,大概是凝织让他们提前歇息了吧。 墨钥轻轻推开门,探头看了一眼,没看见人,屏住呼吸,又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关上门,然而等他转身欲去床榻边时呆住了。 “凝织......你你没睡啊。”墨钥双眼瞪圆直勾勾地望着面前的人,不自觉结巴起来。 床榻上的几月不见的美人,双颊绯红,目光似水柔情,暗送秋波的眼神,衣带微宽,要落不落的样子撩人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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