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绾嫣顺嘴答道:“还成。” 夫人恨铁不成钢地重重叹了口气,手指轻点徐绾嫣的额头,“这些日子你可有受委屈?” 她瞧着自己女儿面色红润,人也精神,住的地方虽说小了些,但到底还算是舒适,知晓她过得并不差,可不问这一句话她又不放心。 徐绾嫣听了这话,脑海中闪过了许多画面,废后那日楚怀信冷漠的眼,朗月公主高高在上的姿态,还有这两日自己的悲伤,于是她心中一酸。 但还是应着,“没有娘亲,我很好。” 她话说出口,面上也跟着扯出一个僵硬的笑来。 算到底还是她徐绾嫣仗义,即使到了如今这个地步,都没说楚怀信的坏话。 夫人看着徐绾嫣同林佩总时不时说些小话,便也由得她们俩聊着。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袍,“我前些天得了个温养食膳的方子,正好去嘱咐小厨房两句,你们先聊。” 于是两个小姑娘乖巧地坐在那处,欢喜地目送长辈出门,随即畅意地聊了起来。 在徐绾嫣心中,佩佩姐是个温柔似水的女子,她本就比她的丈夫还有楚怀信他们俩大,从小便有着母亲一般的温柔,生了孩子之后这种感觉更甚。 然而这次见面,徐绾嫣觉得好似哪里不大一样了。 “佩佩姐……你好似变了好多。”徐绾嫣嗫嚅着,不好意思地开口道。 林佩笑得极为大方,“是吗?那可能是生了孩子的缘故吧,我有孕时翟庄就说我变了些许。” 徐绾嫣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话中的字眼,于是眼睛亮起来,“有孕性子真的会变吗?” “大概是吧。”林佩疑惑地看向她,“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徐绾嫣有点跃跃欲试,好似抓住了什么一般,“那有孕的时候都会如何?” “嗯……脾胃不大舒服,总是干呕,睡也睡不踏实。”林佩依着自己有孕时的症状,同她说了几条。 徐绾嫣听的认真,干呕、睡不踏实…… 这都是她的症状啊! 于是她又问:“那会不会心情不好,总是难过?看了旁人便心生厌恶?” 林佩嘴唇微张,拍了两下她的肩膀,“是会这样!我当时烦翟庄烦的要命,恨不得他离我远点呢。” 徐绾嫣默默攥紧了拳头,是了,症状都对上了,她也烦楚怀信烦的打紧,她必然是有喜了。 林佩看她这样子,定定地瞧着她,从上到下都扫了一遍,“你问这……” 徐绾嫣跪坐在桌案前,坚定道:“佩佩姐。” “我有喜了!” 作者有话说: 改过啦现在,啵啵~
第11章 犯傻 林佩登时愣在了那儿,下意识地瞧了眼她的肚子,“真、真的吗?” 倒不是她不信,只是徐绾嫣这话来得太过突然。 徐绾嫣听了她这话重重地“嗯”了一声,目光中满是坚定。 林佩精神颇有些恍惚,手掌轻轻碰在她的头上,“没听说过失忆了会影响智力啊……” 徐绾嫣扁着嘴朝后仰头,躲开了她的手,刚要说些什么,就见丞相夫人回来了。 “怎么了?在聊什么?”夫人笑着走过来,翻手拿出两颗枣来,一人递上一颗。 林佩接过枣,抿了抿嘴唇,“嗯……嫣儿说她有喜了。” 夫人皱着眉头,她刚才明明才问过楚怀信,嫣儿并未有喜,可此时嫣儿竟如此确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事是大事,自然马虎不得。 夫人朗声对着外头喊了一句:“十五,去请太医来!” 十五应了一声,便急匆匆地往外走去。 屋内的徐绾嫣看着娘亲,道:“前几日已经找过太医了,不过太医说我没有怀孕。” “既然这样,今天怎么……”林佩疑惑地问着。 夫人也跟着将目光落在徐绾嫣身上,等着她说些什么。 徐绾嫣话到嘴边又卡了回去,总不能说楚怀信眼下变了心,她觉得楚怀信和太医串通一气想瞒着她吧? 那娘亲和佩佩姐定然会问其中的内情,到时候又该怎么说? 好在她还没想出对策来,太医就急忙地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进来了。 太医坊不远,皇上又下令一定要对冠荆阁上心,是以一瞧见十五来了,太医拎起医箱就跟着往外跑。 今天纪太医不在,是个眼生的长胡子太医,看起来甚是靠谱。 丞相夫人眼神转动,打量了几分,便道:“娘娘身子不舒服,你来瞧瞧。” 太医弯着腰,毕恭毕敬地小步挪过来,从医箱中拿出手绢,搭在徐绾嫣的腕上。 这满屋子的人是谁也不能得罪,一位是皇后娘娘,一位是皇后母亲、当今丞相的夫人,一位是威武大将军的夫人。平日看起来和善,但也不能怠慢。 他额角冒出些细汗,三下重两下轻地细细把脉。 好半天,他才说道:“娘娘身子是老毛病了,还需吃些药调养,其余的无碍,纪太医的方子每日按时吃便可无碍。” 听到他提及纪太医时,徐绾嫣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再往下听,见他未说出些别的,才放下心来。 丞相夫人神色微冷,无声无息的压迫感向外散着,“你可看仔细了?” 太医跪在堂下,头抵着地面,声音闷闷,“娘娘确实无碍。” 徐绾嫣见了这副场面心中不忍,整个屋中静的连自己的呼吸声都能听见,让她觉得怪不舒服,到底还是叫了停。 手轻轻搭在娘亲胳膊上,朝着下面说:“好了,你先回去吧。” 太医又是磕头跪谢,这才战战兢兢地跟在十五后头出了门。 一时之间,屋内三人俱是沉默。 窗外红梅被风吹的落了好几片花瓣,连日头都移开,阳光透过窗缝斜斜照进来,暖洋洋地映在三人身上。 夫人不知该说些什么,几次三番想开口又憋了回去,看着徐绾嫣低头的样子,问道:“你为何觉得自己有喜了?” 徐绾嫣知晓自己一时想岔了,此时回味过来也觉得自己有些傻气,羞赧起来,“我听佩佩姐讲她怀孕的时候,和我现下状况很是相似,这才……” 她声音越来越小,想起那日晚上自己信誓旦旦说有喜了,后来又顺理成章地想到楚怀信不愿意让自己生孩子,再后来又坚定地发现同佩佩姐这样相似…… 想来想去都觉得自己真是头脑不清醒,到底怎么才会这么认为的? 朗月公主入宫快两月,楚怀信有两月都没见过自己的吧…… 上哪造出个孩子来? 林佩听了她这话,向后靠去,整个人躺在靠枕上,心中无语万分。 “我瞧着我没一孕傻三年,你倒是替我傻起来了。” 徐绾嫣将脸埋在手里,不肯见人,哼唧道:“别说我了别说我了,我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这样了……” 林佩同她闹在一处,两个人欢欢喜喜的倒是很热闹。 夫人心中却是思虑良多,瞧了眼水钟,又想起楚怀信的那番话。 等临到了走的时候,夫人嘱咐徐绾嫣许多的话,最后留了句:“下次入宫我带些书来,你多看看。” 徐绾嫣站在宫门口,很是乖巧,扯出个笑容来,“我知晓了娘亲。” 夫人走出两步又回头嘱咐:“别总欺负皇上。” “……”徐绾嫣揪了下手指,不情不愿道:“哦。” 她何曾欺负过楚怀信了?分明是楚怀信负了她。 她现如今还能安安稳稳地住在冠荆阁,便是给了他好大的面子了。 十五说长门宫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等到哪天自己真的一丝心软都没有了,便趁早搬了去。 冬日里的下午很是温暖,徐绾嫣送走了娘亲和佩佩姐,就拿着大剪子站在院中剪红梅。 小宫女正在厨房中备午膳,从繁忙中一抬头,瞧见了皇后娘娘。 她凝住了,颤声道:“姑姑,那是我们新换的剪鸡鸭的剪子……” 巧绿从窗户处望了一眼,揉了揉眉心,“再换一把吧,下次厨房的东西别放在窗台上了。” 徐绾嫣自是沉浸在赏梅折花的快乐中,折了三两枝抱回屋中,插到青花梅瓶中。 ———— 金銮殿的桌案角摆了也摆了一个梅瓶,插着已然枯萎了的梅花枝,那还是上次从御花园带回来的。 楚怀信听着下方大臣们唇枪舌战,吵来吵去。 武将脾气急,说不上三两句就对着呛起来,文臣也不逞多让,只不过在撸胳膊挽袖子之前抱着笏板行个礼。 漠北国同楚国的边境处进来骚动不断,说来可笑,对方先试探的举动竟然是派几个山一般高的满脸刀疤的壮汉来楚国边疆,说他们的小羊丢了。 边疆百姓实事求是道没见过。 这伪装成漠北国普通民众的壮汉们就吵嚷起来,说他们藏了小羊,是想开战! 边疆百姓无缘无故被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赶忙往京城上报。 边疆人民多血性男儿,截止到楚怀信知道这事的时候,已经小打小闹有来有回的好几次了。 眼瞧着下边几位年过古稀的大臣就要打起来了,楚怀信这才叫了停。 他脊背挺直,几乎是习惯得快要有些僵硬,感觉到喉口一阵痒意,快要咳出来,便抓起茶杯喝了一口,硬生生压了下去。 “马上快要春天了,漠北国地处北方气温偏冷,冬日的粮草到此时应该也没剩什么了,而春天的草还没长起来,如何放牧?”楚怀信闭了闭眼,目光同几位打过漠北的将士相对。 有位文臣上前两步,“前两年雨水足,想来漠北应该存了不少粮食。” 另一位文臣又道:“即使存了不少粮食,换作正常人也该选在万物生长的季节开战,若是今年干旱,岂不是断了粮食?” 两波人又互相吵嚷起来,楚怀信心中忧虑愈加沉重,几乎连着受伤的胳膊都疼起来。 吵到最后,足足过去两个时辰,最终才商讨出一个结果来。 冬天实在是个好时机。 散了朝会,外头已然黑了天,楚怀信早晨都还未用膳,一直挺到现在,嘴唇都有些发白。 祝参站在旁边,“皇上,这个时辰娘娘的殿中该叫膳了。” 楚怀信咬了一下嘴唇中的软肉,撑着祝参的手出门往冠荆阁去。 祝参将厚重的墨黑大氅披在他的身上,算是给他留住一丝暖意。 “冠荆阁来了消息,说是……”祝参将今日正午冠荆阁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汇报给楚怀信。 到了娘娘怀疑自己有喜,夫人传唤太医的时候,楚怀信眉心一跳。 他深深吐出一口气,几乎是两眼一黑,“走,快走两步,竟然还有新情况……” 冠荆阁内,徐绾嫣面对着满桌膳食,却迟迟未动筷子。 十五面上很是忧心,“娘娘,一会晚膳便凉了,快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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