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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殿下要收下吗？”崔德音又开口。 “你希望我收下吗？”赵景湛摸着崔德音的头发，询问道。 崔德音自然知道赵景湛是不会收下的，可是这几天她受的这些委屈，总要有个发泄的地方吧？ 于是崔德音眼神中带了些忧伤，肩膀微微颤抖，转过身来瞧了赵景湛一眼，又转过身去。 整整就是一个娇媚艳丽的美人。 “殿下认识我这么多年，想来也是对我厌烦了，殿下若是喜欢这些妹妹，只管收回东宫便是了，我身为太子妃，自应当为端庄，为殿下考虑，更何况那些妹妹各个都是水灵灵的美人，我也喜欢极了。” 崔德音的话刚刚说完，自己就惊呼一声。 赵景湛一个翻身，将还在酝酿情绪的崔德音压在了身下。 崔德音无数次的想将男人推开，可是都无济于事。 “对你厌烦了？”赵景湛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他俯身，手指碰到某些不可言说之地，嗓音沙哑无比，“若是对你厌烦了，为何……？” 崔德音心头蓦的漏跳了一拍子，这才反应过来赵景湛的话。 “殿下整日就知道取笑我！”崔德音气急了，不管不顾的去推赵景湛的胸膛。 柔弱无骨的小手在自己的身上动来动去，赵景湛是个成年男人，当然是忍不住的，于是大手直接将崔德音的手包裹住，好让崔德音不再乱动。 想起了些什么，崔德音愣住，当即缩了缩身子，如同一个受了欺负的小狗一般，不敢动弹了。 “我要是厌恶了你，来锦官城就不会带着你了，更不会等你嫁给我之后才……。” “我要是厌烦了你，早就在我十几岁时便有了通房，甚至还有了庶子。” “还有，”赵景湛眼眸一眯，满是危险，“是你更喜欢那些异域女子吧？” 赵景湛仿佛打开了话匣子，不把崔德音的事情说出来就没完。 “前些年你我去看花灯，你的视线就在跳舞的女子之上，停留了许久。” “当时中秋宫宴，旁的国的使臣后面跟着公主，你的视线也是一直不曾离开。” “崔德音，有时候我真的怀疑，若不是为了崔家，还有你想生孩子，你是不是……” “殿下胡说什么！”崔德音气的涨红了脸，“爱美之心，人人皆有，我就看了几眼，这难道不是很正常吗？” “不正常，若是你爱美，为何不看我？”赵景湛面不红，心不跳的询问，“为何？” 崔德音讪讪的闭了嘴。 她怎么可能没偷看过赵景湛？ 那时她刚入宫，唯一能接触的就是这个看起来不怎么温润的太子殿下，于是刚开始的偷看是好奇。 后来两人渐渐的熟稔，崔德音的位子也靠的赵景湛更近了些，在太子太傅看不见的地方，崔德音只能微微侧着身子偷看。 每当这时，崔德音都会默默的在心里描绘赵景湛的面容，时时刻刻感叹赵景湛生了一副极好的面貌，让自己一个女子也为之羡慕。 可是这些事情自己自然是不能说出来的，自己此举本来就是为了在气势上压过赵景湛，若是承认了，她不就输了？ 于是崔德音选择闭嘴，缄默不言。 “你就是怀着这样的心思，孤果真猜对了。”赵景湛气急了，竟俯身咬了崔德音的脖子一下。 崔德音惊呼一声，随后委屈的哭了出来。 “殿下之前也说，与我是合作的关系，说我管不着殿下后院里的女人，这些话都是殿下说的，现在殿下问我，我也这样说了，为何殿下不高兴？” 赵景湛的身子僵住，心口好似缺了一块，感到火辣辣的疼痛。 “难不成我说我在乎，不让殿下有其它的女人吗？殿下是不是又会像从前那般戏弄我，吓唬我，笑话我痴心妄想，竟然妄想着殿下只有我一个女人？” 身下的崔德音哭的伤心，赵景湛却僵住身子，没有反应。 半响，他才将崔德音搂在自己怀里，僵硬的说，“别哭了。” “殿下总是喜欢戏弄我。”崔德音的委屈憋不住，“之前也总是，明明知道我害怕这些事情，殿下还一直吓唬我。” “明明是殿下的错，殿下却只怪我。” 赵景湛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已经被崔德音掩饰过去了。 他也没想到，不过是成亲之后一个多月相处，自己就已经变得这般魔怔，忘记了之前对崔德音说过的所有话。 内心深处告诉他应该松开怀里人，自己冷静一番，可是动作上却完全相反。 赵景湛紧紧的抱着崔德音，温柔的擦去崔德音眼角的泪水，低声，“我错了。” “殿下是太子，自然是不会有错，错的是我。”崔德音头脑涨涨的，泪眼朦胧。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赵景湛用下巴轻轻蹭着崔德音的脖颈，声音低哑，“孤之前应该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你，不应该故意瞒着你，也不应该吓唬你，是孤的错。” 崔德音慢慢的停止了抽泣，但还是别过脸去不肯看着赵景湛。 赵景湛只能柔声哄，“原谅我行吗 ？” 崔德音不说话，显然还是委屈着。 赵景湛又说，“等回了长安，你想做什么，我便陪你做什么，你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就是。” 崔德音不语，是因为她想不明白两人现在的关系。 之前是合作，可是刚刚赵景湛对自己道歉，承认之前的错误，那两人现在是什么关系？ 赵景湛的行为，是不是表明了他心里有她？ 崔德音不想在这些问题上浪费太多的时间，于是她开口，“殿下为何对我说这些，殿下喜欢我吗？” 少女哭泣过后，面容绚丽泛红，好似桃花相映。 赵景湛压下心头的苦涩，终于对崔德音承认人了自己也不想承认的一件事，那就是自己好像真的很喜欢崔德音。 不是现在喜欢，是遇到之后就喜欢了，要不他也不会在冰天雪地里等着崔德音醒来，自己好让她回家。 不是喜欢，是很喜欢，喜欢到无法接受崔德音知道事情的真相后离开自己，甚至是和其他人有一丝一毫的接触。 “是。”赵景湛嗓子干哑，带着沙涩感，“我喜欢你。” 赵景湛低头喃喃，“赵景湛喜欢崔德音。” 得到男人肯定的回答之后，崔德音反而愣住，她涨红了一张脸，急忙侧过身去，不再言语。 她实在是没想到赵景湛竟然承认的如此迅速，一时间还有些恍惚。 “音音，我……” “殿下，时间不早了，我们先休息，剩下的事情，明天再说吧。” 赵景湛沉默，而后起身将屋内的灯烛灭了一些，只留下几根。 银光如水，漫天的铺泄下来，照亮一隅小院。 第二天。 崔德音想着，虽然赵景湛诚恳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可是过去那些对自己的戏弄还是存在的，她是一个人，不可能不在乎那些，于是她就想了一些惩治赵景湛的法子。 但是崔德音没有那么强的报复心，那些法子极其简单并且只针对赵景湛罢了。 今日的赵景湛，态度果然比前几日好了不少，不但没有支使崔德音做这做那，反而又给崔德音准备了不少好东西。 崔德音觉得满意了些，但还是没有打消自己的念头。 “那些陛下赏赐给殿下的婢女，殿下打算如何处置？” 崔德音想着，人是陛下送来的，不收不但不合礼节，而且是不给皇帝面子。若是收了，谁知道那婢女是不是赵修派来的监督自己亲儿子的人。 “音音觉得呢？”赵景湛反问。 “既然是陛下送的，那肯定是要收下的，防止给别人可乘之机说殿下不孝，但是，只要这人来到了东宫，其余的，殿下就管不了了。”崔德音娓娓道来。 赵景湛满意的点头，“我也是这般打算，你放心便是，我有你，总不会让其他女人来碍你的眼。” “当然，陈灵儿是个例外，你知道的。”赵景湛皱眉补充一句话。 现在的他甚至后悔让陈灵儿以自己侧妃的身份进宫了，若是当时他有别的想法，他定不会委屈了崔德音。 若是那般，等日后自己登基，青史留名之时，自己的身边也只有崔德音一个人的名字。 两人又在锦官城停留了几日，就收拾了东西，与太守一家告别之后就上路了。 临走之前，李太守向赵景湛行礼，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了一句什么，赵景湛应下。 而后崔善隔着遥远的距离和李太守对视，两人眼里的情绪浓重，看不出什么，崔善终究是微微点头示意，而后驾着马，跟随大部队离去。 因着赵景湛在世人眼里还是有伤在身的形象，所以他们一行人的回京速度不宜过快，因此他们在路上行了一段路后就停下来休息许久，前前后后竟然大约半个月才到了长安。 十二月底的长安城已经满是冬天的气息，临近除夕，街道上也洋溢着新春的欢乐。 崔德音和赵景湛到长安的那一日，正逢着小雪，翩翩细雪从空中洒落，好似为长安城铺上了一层鹅绒。 两人本想修整一番之后去拜见赵修还有陆瑶，可两人刚回东宫的时候，赵修身边的太监就来报，说是陛下体谅太子河太子妃一路上舟车劳顿，所以免了两人的请安，只在东宫内休息便是。 那太监对赵景湛的态度甚至比之前更加殷勤了些，“陛下说了，等殿下的伤好了，便会把赏赐送入东宫。” 赵景湛微不可查的挑了一下眉，道，“有劳。” 然后示意身后的侍卫给太监送上赏赐。 太监脸上带着笑意，身后跟着许多人，离开了东宫，东宫这才恢复了往日的安静。 赵景湛和崔德音齐步走入殿内。 明明只是离开了一个月，崔德音竟然觉得恍若隔世了。 “殿下，听宫女说，今日还是长安城的初雪，”崔德音兴奋的开口，“我很是期待之后的日子。” 十二月末的长安城已经比十一月寒冷了许多，东宫的宫女为两人架好火炉，并且还有一行人抬着些什么东西进来，一时间，东宫内竟十分热闹。 “几个月前，我就已经吩咐好他们为你制作新的衣裳了。”赵景湛柔声，“你若是有空，可以挑着你喜欢的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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