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宵征顿住,俊眉皱起,“可我打开信后,却发现那字迹并不是三叔的。” “三叔寄回家的信,我几乎每一封都会看,因此对三叔的字十分熟悉,并且我发现,那字好像是大伯母的。” “是母亲写给别人的信?”崔德音柔声,“有什么问题吗?” “大伯母给别人写信这件事并没有问题,可问题就在于这信的内容。” 崔宵征一脸郑重,仿佛下了什么大决定一般,“姐姐要听吗?” 崔德音知晓自家弟弟平时欢脱的很 ,很少有这般严肃的时候,所以知晓崔宵征并不是在说笑。 崔宵征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信中并没有指出是给谁写的信,可是我看下来,只觉得大伯母一直在……” 崔宵征想想,用了一个词,“忏悔。” “忏悔?”崔德音喃喃。 “大伯母在信里说自己很后悔当年的决定,说要是没有她那次错误的想法,这个家也就不会变成这样,音音也就不会……” 崔宵征顾忌着自家姐姐的情绪,“音音也就不会没有父亲,也就不用进宫了,阿善那个孩子也就不用因为这件事情愧疚至今,不愿与音音相见,大伯母说她自从那件事情发生之后,她无时无刻不想跟随大伯父而去。” 崔宵征道,“虽然我那时年幼,却也知道些什么,所以这才觉得大伯母这些话说的奇怪。” “现在的疑点有这些,大伯母这封信是给谁写的,为何大伯母会提到那些。”崔宵征一脸担心的看着自家姐姐。 虽然他知道也许说出这些,自家姐姐必定会伤心,甚至会因为这些去质问大伯母。 可是崔宵征也知道,自家姐姐因为这些事情承担了太多,姐姐待自己这般好,自家若是不能帮助姐姐得到事情的真相,也许两人都会后悔。 正如同崔宵征所想的那般,崔德音也认为事实的真相远比自家的心情重要。 听完自家弟弟的话后,崔德音几乎要站不稳。 自家弟弟无论如何是不会欺骗自己的,自己母亲说的那些话疑点重重,更是让自己无比怀疑,当年父亲无故失踪的事情,甚至就和母亲有关。 想到自己这些年的遭遇极有可能是自己的亲生母亲造成的,崔德音不禁恍惚。 等回过神来,她开口,“阿征,这封信你可有交给二伯母?” “这件事太过奇怪,我自然是隐瞒了,姐姐不用担心,那封信我看完之后,便重新封好,放回了大伯母的桌上。” “这件事不要和任何人说起,姐姐自己会看着办。”崔德音握着崔宵征的手,“明白了吗?” 崔宵征点点头答应,而后犹豫半分,又说出了一些话。 “我去大伯母的屋内时,还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什么奇怪的地方。” 崔宵征面露难色,“我在大伯母的院子里,闻到了姐姐身上香料的味道。” “若是出现了别的味道倒也不打紧,可偏偏是姐姐的。”崔宵征道,“姐姐已经一个月不回长安,为何大伯母的房内会出现姐姐身上香料的味道。” 紧接着,崔宵征说出了自己的猜测,“除非是一个经常和姐姐接触的人,在姐姐去锦官城的那段时间,也接触了大伯母。” “阿征,我知晓了。”崔德音压下心头的情绪,稳着声音,“这件事情涉及的太多,我不想让你牵扯进来,明白吗?” “我向姐姐说出这些,也不过是在乎姐姐的安危罢了,我自当一切事情都会以姐姐为重。” 崔宵征拽住崔德音的衣袖,“但若是姐姐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一定要与弟弟说。” “我知晓,不要担心姐姐。”崔德音嘴角扯出一个笑容,“我出来了太久,若是再不回去,他人难免心生疑虑,你也快些回去吧。” 崔宵征点了点头,而后离开了殿内。 崔宵征走后,陈灵儿走进殿内,看着崔德音原本微红的面色竟然有些泛白,她皱眉出声,“这是怎么了?” 猜测毕竟只是猜测,只有经过自己的验证之后才能被称为真相,崔德音还未自己去查明,当然不可能将这件事情告诉陈灵儿。 “无事,在外面呆的有些久了,身子乏了。”崔德音有气无力的说。 陈灵儿走上前来搀扶着崔德音,两人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回到了宫宴。 显然,赵景湛也注意到了崔德音的不对劲,此时他也顾不得别的,询问,“世子惹你生气了?” 随后,赵景湛的眼神变得阴沉起来,仿佛想把崔宵征碾碎一般。 “我只是有些乏了。”崔德音用了一样的措辞。 “时间也差不多了,你先回去休息可好,我马上就回去。”赵景湛低沉着声音,然后抬手吩咐身后夏云和秋水上前,示意她们两人护送崔德音回东宫。 远离了除夕宫宴的歌舞升平,皇宫内的小路点着清亮的灯,走着走着,细雪开始在空中纷飞,将原本灯火辉煌的皇宫映照得有些模糊。 “下雪了。”崔德音停下脚步,喃喃。 身后的秋水见状上前,将早就准备好的大氅细心的披在崔德音的身上,“天冷了,太子妃得注意身子才是。” 崔德音没有回答,只是身着那身墨黑色的大氅,淡然的往前走着。 墨黑色的大氅还是之前赵景湛送给崔德音的那身,上面用特制的金线绣着繁杂的云纹图案,精美无比。 可之前无比暖和的大氅,此刻盖在身上却让崔德音觉得心寒。 夏云和秋水不明所以,只能是跟上崔德音的脚步。 崔德音一路走着,细细的雪也变得大了起来,她低头看着东宫的地砖上被自己踩出一个又一个的脚印,就像是自己跳舞时踩出的一朵朵莲花。 若是放在平常,崔德音肯定是要赏雪的,大雪翩飞之时,便寓意着春天的来临。 早春是欣喜,是一切生命的源头,是新的开始。 可是经历了今天这一遭,崔德音必然是没有什么心情了。 她发觉当年事情的真相好似离自己越来越近,只需要自己稍稍行动,便唾手可得。 东宫的侍女早就已经为两人烧好了炉子,秋水将崔德音的大氅脱下,拍落上面的细雪,而后放在炉火旁边的屏风之上烘烤干净。 此时的东宫十分安静,只有清冷的月光照射进屋内,将崔德音的面容照的愈发白净细嫩。 崔德音坐在炉火旁,伸出葱指,细嫩如玉。 她反复的将手放在炉火旁,获取着这冬日里少有的温暖。 “从选秀的时候,你们便是太子殿下的人吧?”崔德音面色微淡,沉吟了一刻,“那时太子殿下派你们来我身边,主要是为了保护我,还是……” 秋水和夏云惶恐,双双跪下,身后的裙裾整齐的荡漾开,“太子妃恕罪!” “你们这样作何?”崔德音的面容与月色交织,可眼底却是止不住的冰冷,“殿下早就跟我说了,我只不过是好奇才问你们一句罢了。” “你们只管回答便是,殿下又不会怪罪你们。” 秋水和夏云对上视线,而后看向崔德音。 秋水试探的开口,“奴婢和夏云自小习武,殿下将我两人放在太子妃的身旁,是为了保护太子妃,绝对没有其他的意思。” 秋水和夏云还以为崔德音此举是在敲打两人。 “当真没有别的吗?”崔德音喃喃。 比方说,看好自己,不让自己接触到他做的一些事。 心底的疑虑只要生出,便会如同枝蔓一样生长,将自己的心占据。 崔德音已经想好了措辞,就在她准备起身换衣裳的时候,赵景湛回来了。 远远看去,男人的身姿仿若挺立的山一般,脊背挺的直直的,给人足够的安全感。 原本那不可一世的态度也因为自己变得温柔了起来,好似从前那个无情狠厉的太子对一自己来说不过是自己的错觉。 但是崔德音知晓,这一切绝对不会是错觉。 赵景湛看着秋水和夏云两人跪在地上,眼底 尽是冷意。 “无妨,我只是问了些之前的事情罢了。” 崔德音言笑嫣然,“她们竟害怕了。” “你想知道什么,尽可以问我。”赵景湛昳丽多情的眸子注视着崔德音,而后抬起手中的东西。 “你进宫之后的每一个除夕夜,都是与我度过的。” 秋水和夏云早就已经退了出去,赵景湛将手中的酒酿圆子放在桌上。 “想着你在宴会上许是没吃饱,我让小厨房做了些,手艺可能是不如你的。”赵景湛帮崔德音把散下来的头发束好,温暖的身躯贴近崔德音的后背,清冽的气息传入崔德音的鼻尖。 崔德音嗯了一声,赵景湛笑笑,刮了一下崔德音的鼻子,宠溺道,“这是喝醉了?下次可不能喝这么多了。” “不行,以后我不在你身旁的时候,你不能喝酒。” 崔德音笑笑不反驳,转身看着眼前的赵景湛,轻轻环抱住男人精瘦有力的腰身。 “殿下之前说喜欢我,音音也喜欢殿下。” 崔德音突如其来的表白让赵景湛愣了下,笑道,“我早就知道。” 崔德音又说,“父亲失踪,母亲与我缘薄,除了弟弟,殿下便是我最亲的亲人了。” “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殿下不会瞒着我吧?” 赵景湛沉默,而后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些,“自然是不会。” “我只想让你好,绝对不会做任何不利于你的事情。” “我知晓了。”崔德音回复,然后用撒娇般的语气开口,“这么晚了,我不想再吃东西了,长胖了可怎们办?” “不饿就不吃,你一点也不胖。”赵景湛因为崔德音的那句话有些心不在焉,他迫切的想通过某种方式来得到自己的安全感。 月白色的窗幔缓缓落下,少女白皙的手臂伸出,紧紧攥住床沿,而后又被一双大手攥住,高高的举过头顶,开始新一轮的索求。 “若是在今晚怀上的孩子,小命可以叫岁岁。”赵景湛拨开崔德音额间的碎发,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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