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阅虽是接受也享受与他在一起做的一切亲密事,可到底还是成婚的时日尚短,她多少还是有些羞于这般与他坦诚相见的。 她一张小脸儿瞬间涨得通红,咬着嘴唇目光微微闪躲着避了一下。 就是这么微小的一个举动,却无意识的触动到了秦照心上的某根弦,竟是叫他蓦的又想起那个容貌出众,长相漂亮的不像话的小白脸儿徐惊墨。 方才他质问沈阅,原也不是真的在吃徐惊墨的醋,一来他信得过自己妻子的为人,二来就徐惊墨那么个空有一副皮囊的乳臭未干的小子…… 他还不至于真的放在眼里。 现在想来—— 那个小子较之与他,居然还当真是有可取之处的! 男人心中无端的怒火中烧,窒闷了一下,终是问出了那个在心中也算盘亘已久的问题:“本王身上的疤,是不是会吓着你?” 他是男人,是个征战沙场多年的武将,过去的十多年里,是从不曾为了这种事而挂怀的。 偏就是娶了沈阅这么个媳妇儿以后—— 可能越是对于自己喜欢和在意的人,就越是希望自己在她面前方方面面都是完美无瑕的吧?近来也便连他自己都时常会觉得这些疤痕丑陋又烦人。 只可惜…… 去不掉了! 这辈子都得如形随形,跟着他。 一瞬间的沮丧,叫男人突然就没了什么兴致。 他干脆拥着沈阅再次躺倒回床上,顺手又拢了下衣襟:“睡吧!” 沈阅自他怀里抬起头看他。 男人紧闭双眼,眉心微微拧成个疙瘩,双唇紧绷成一条直线,连下颚的线条都仿佛凌厉冷硬了几分,一看就是生了气的。 她安静躺在他怀里,指尖轻轻描摹游走于他锁骨之间的那道疤痕上。 那道疤,几乎横跨过他整个身体,最近处离着喉咙只有两寸,即使现在伤口早已愈合,但疤痕血肉外翻的情况也格外的严重,狰狞又恐怖…… 沈阅虽然未曾亲眼见过沙场凶险,但是自从她第一次看清楚了秦照这道疤的模样,脑海中就几乎能够想象出当初他在受伤时候的凶险。 伤口又宽又深,该是长矛一类的重兵器划过留下的。 而当时就差那么区区两寸,被割裂的就会是他的喉咙,被削掉的也可能就是头颅…… 这个人,是他的夫婿,是给过她依靠与承诺,将要与她携手白头共度一生的人,所以她内心真正惧怕的从来不是他身上这些疤痕,而是后怕他留下这些疤痕时的每一个命悬一线的恐怖时刻。 秦照闭着眼,他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女子软软的指头轻触在他皮肤上的那种撩人心魄的酥麻感。 他只以为她是在强忍着恶心有意讨好他,所以依旧克制着一动不动,直至…… 沈阅手脚并用,重新爬回他身上。 “我不觉得你这些疤痕有什么问题,于每一个上过沙场的将士而言,这样的疤痕,每一道都应该是鞭笞在那些坐享其成者心上、用以警示他们的烙印。它们是荣耀,是勇气,是值得敬畏和尊重的勋章。”女子的语调轻缓而有力,一字一句,清晰又郑重。 她说:“我是你的妻子,你的疤痕,也是我能感同身受的荣光,我只是……不想看你身上再添任何一道这样的新伤了。” 秦照心头剧震。 他猛地睁开眼。 再下一刻,女子柔软的唇瓣贴上来,缠绵的吻,落在了他胸前那道狰狞疤痕上…… 作者有话说: 一更。下午三点有二更。 新年第一天,在史无前例的卡文状态下度过,这一章,磨了我差不多六七个小时才憋出来,就致敬我双向奔赴的女鹅女婿吧!
第095章 求子 所谓的自作孽, 不可活,这夜沈阅算是切身领教了一把。 以至次日当她瘫在被窝里再度爬不起来时…… 就颇有几分懊恼,想时间倒转回昨夜,她一定要死死按住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自己, 不要没事找事! 干什么要心疼男人?干什么吃饱了撑的还想主动想着照顾他的情绪?看他折腾人的那个劲头, 可半点不像是有什么心里负担和阴影的模样! 反而是她…… 腰酸腿软起不来床, 如此这般,即使只在自己那两个贴身丫鬟面前也很丢人的好么?! 沈阅心中哀怨。 所以,当她睁眼看到没事人一样体力精神充沛,正靠在床头拆阅公文信函的男人时,就越加怨念了。 “什么时辰了?你看公函做什么不去书房?”这事儿毕竟是自己昨晚主动招上身的, 沈阅深知自家这男人的厚脸皮和德行, 怕被他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秋后算账, 所以压根儿没敢提这一茬儿。 她在被子底下蠕动了一下身体, 开口的语气平和淡定,佯装无事发生。 见她醒了, 秦照就将堆在被子上的几封信函顺手一收, 全部搁在床头小几上。 他先是坐直身子,舒活了一下筋骨,然后又俯身下来, 往她额上印了一个吻。 “本王守着, 你好多睡会儿, 省得你那两个丫头频繁过来张望打扰了。” 沈阅偏了偏头。 视线越过他去瞧了瞧床帐外头的天色:“什么时辰了?” 男人眼底闪过一丝戏谑狡黠的笑, 答曰:“就快巳时了。” 沈阅:…… 她脑子里嗡的一声。 也顾不上浑身散架,蹭的就爬了起来, 满脑子都在不断重复这两个字—— 巳时巳时巳时……居然已经巳时了! 那岂不是她睡了整个上午没起身? 谁家体面端庄的主母会因为夜里贪欢, 睡一整个上午起不来床的?这下可是丢脸丢大了! 她匆忙四下找衣裳。 奈何昨晚是在净房沐浴之后只穿着寝衣就直接上了床, 这会儿就连那件寝衣都不知被扔去了哪里。 沈阅着急忙慌四下寻了一圈,无果,抬眸见男人正瞧着她慌张无措的模样看热闹,突然就泄了气。 她从被子底下伸脚踹了他一下:“都怪你,干什么不早点叫醒我?” 夜里折腾人不算,早上还不喊她起床。 男人却是不以为然。 他起身,丽嘉去衣柜里随手拿了套她的衣裳出来,坐在床沿,连人带被子都捞过来,驾轻就熟的着手替她穿戴,这才一边漫不经心道:“多睡会儿怎么了?本王又不是不体谅你,何况府里也没有长辈等着你去立规矩。” “你还好意思说?”沈阅身上确实难受,就安心由着他服侍自己,“想让我多睡会儿,你叫冬禧进来守着不行?你还呆在这……底下人指不定要怎么想呢。” 青天白日的,小夫妻俩房门紧闭…… 孤男寡女,干柴烈火? 沈阅越想越是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 秦照压根没想这么多,闻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这就叫做贼心虚,知道么?” 给她套上里衣,他忍不住又把人捞进怀里,抱着亲了又亲。 最后才倏地收敛了那种不怎么正经的笑容,郑重的垂眸望向她:“昨日你的作为,本王很欢喜,真的很欢喜。” 沈阅只以为他说的是昨晚的“投怀送抱”,微赧的垂了下眼眸。 秦照却执起她手,越发郑重其事的望定了她道:“阿阅,谢谢你予我的这般信任,没有轻信旁人挑拨,而是当面回来质问予我的这般坦诚。” 他初始决定娶沈阅时,与沈阅本身的想法不谋而合,想的是举案齐眉、进退得宜就好。 毕竟这世上最难测的是人心,如何能够奢望遇到两个可以完全契合的灵魂呢? 而他对她始终贯彻如一的那些好,也从不是抱着需要她偿还的心态。 可是怎么说呢?人心都是肉长的,即使强大如斯,得不到沈阅的倾心回报,他也不至于会怎样…… 但是付出的有了相应的回报,这却总归是一件熨帖人心的好事。 “谢什么啊?这不是应该的么?”沈阅回他一个笑容,又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主动依偎靠回他怀里,“我又不傻,你对我那么好,我自是信你多过信旁人的。” 她其实也并不是个会轻易掏心掏肺相信别人的人,只是秦照于她而言是特别的。 这事若是换做秦绪,一旦怀疑的种子被埋下,她甚至都不会给对方这样当面坦白的机会。 就因为秦照一直以来待她足够的宽容与赤诚,所以有了问题,她是宁肯先相信他,给他机会,而不是听了别人的话,背后去一味的揣测猜疑。 但凡还有一线机会,她是想留一个这样温暖且可以全心信任之人在身边的。 互相猜疑算计,只维持一个表面上举案齐眉和睦表象的日子,她也不是不能过,曾经梦里的那几年,她和秦绪之间就是那么过的。 不动心,不问情。 不谈真心和喜欢,只守着当得的身份与本分,相安无事的做着貌合神离的枕边人。 甚至于,她内心理智的一方面也在不断的告诉她,这样的日子过起来会更轻松,因为不付出任何的情感与真心,甚至都不用担心有朝一日会为了对方的生老病死、背叛或者伤害而伤心。 在她梦里的那时候,秦绪废弃她时,她也只是感觉到了深深的失望与愤怒,甚至连恨都没有,等她真正觉得那人可恨时,已经是在她被困火海将死的那个时候了。 秦照揉揉她的头发。 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会对一个女子生出这样刻骨铭心的爱意,喜欢到近乎发狂,恨不能将她揉入自己的血肉,永远妥善的珍藏。 最后,他只是由衷的感慨:“还好本王赶在年初这次回了趟京城,否则这辈子就与你失之交臂了。” 沈阅心里没来由的咯噔了一下。 其实对于她和秦照之间的“阴差阳错”,至今她心中还是有好些疑问的。 她的那场梦和现实,究竟意味着什么?到底为什么会出现了转折她梦里命运的偏差? 明明梦里的很多预警都应验了,可偏偏从她提早遇到秦照那刻起,她后半生人生的轨迹就朝着截然不同的方向狂奔而去! 这种说不清缘由的改变,总叫她觉得背后是隐藏了什么未知的推手或者风险的,只要想起来就觉胆战心惊。 她这里且在微微失神,就听秦照突然话锋一转,问她:“对了,说起当初我还一直未得机会问你,那时在皇嫂的寿宴上,若不是本王替你解围,你当时真准备逆来顺受,嫁去东宫?” 沈阅的思绪瞬间被强制拉回。 她脸上表情惶恐的不由僵硬了一下。 但好在因为脸孔藏在秦照怀里,他垂眸也瞧不真切她眼底一闪而过的神色。 沈阅手指稍稍用力攥了攥身下被褥。 曾经惶惶不可终日的那段光阴,于她而言就是一场噩梦,她其实不怎么愿意去回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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