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因为他这个不怀好意的眼神,还是口中这件极是暧昧不明的事,也或者仅仅是因为他说的“王妃”这个崭新又意义非凡的身份…… 总之沈阅就又是脸上一热,这回连耳朵根后面都要烧着了。 “我……我还要卸妆收拾呢,你自己去!”她试探着推了男人一把,又再次自他怀里挣脱。 秦照知道她脸皮薄,也怕是得寸进尺真把她给惹恼了,居然真就任她跳下床榻跑开了。 之前他在前院席上喝了不少酒,推杯换盏间难免沾了酒水在喜服上,味道怪难闻的。 这要放在平时,沈阅早该捂鼻子嫌弃上了。 此刻他见好就收,佯装大失所望的重重叹了口气,扶着床沿起身。 沈阅背对着他,站在不远处,偷偷拿眼角的余光回眸看他。 见他当真慢悠悠朝净房走去…… 刚要松口气,却见他走到净房门口又特意回头:“横竖一会儿你也要洗,要么就省点事,一起?” 这、这、这…… 瞧瞧这说的是人话么! 虽然明知道他就是嘴欠逗她的,沈阅也忍无可忍,差点当场薅下头顶的发冠砸他。 秦照咧嘴一笑,就自己先进去了。 而沈阅—— 嗯,之所以没有真的砸,不是因为没舍得这顶华贵的发冠,更不是不舍得她这口无遮拦的夫君,实在是因为发冠固定太紧,她一把没能薅下来,反而扯到几缕头发,头皮生疼。 净房里随后便传来漱口的声音和洗浴时候撩水的响动。 确定这会儿秦照是不能再跳出来出什么幺蛾子了,沈阅这才吐出一口浊气,简单将丢在地上的那些衣裳都抱到旁边那张闲置的睡榻上,然后走到妆镜前卸妆。 正摸索着仔细拆发冠呢…… 无意间瞥见镜中的自己。 她现在身上的这一身虽然已经不再隆重端庄了,但依旧艳丽华贵,是那种春日里单穿出去游园也能凭着这身行头艳压群芳的程度。 毕竟哪个姑娘不爱美呢? 她坐在镜前左看右看,端详了一阵,又总觉得好像哪里有所欠缺…… 再苦思冥想片刻,就想到了那盒胭脂。 于是兴冲冲起身,跑去睡榻上那堆衣物里面一顿翻找。 先从深衣的袖袋里掏出胭脂盒子,左右环顾,这屋子外面的小隔间里有一个简易的小书房,应该是方便秦照晚间查阅公文或者写信什么用的,她又过去,从抽佚䅿屉里翻出一支未开锋的狼毫笔。 拿着东西回到内室,刚坐到妆镜前,跃跃欲试的思忖着该画什么样式的花钿,身后就猝不及防传来男人带了几分慵懒的嗓音。 “本王洗好了,你进去吧。” 沈阅着实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出来,错愕之余不由的愣了下。 而秦照则是已经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踱步朝她走来。 见她还且衣衫齐整,发冠也戴在头上,不禁奇怪:“干什么呢?” “就……”沈阅紧张的手一抖,蹭的站起来,同时一把抓起桌上的东西,将刚寻到的未开锋的新笔和胭脂盒子都往背后藏。 秦照本就敏锐。 而且大婚夜,她在这里鬼鬼祟祟的,也实在可疑。 男人狐疑的直接走上前来。 沈阅惊慌失措,下意识想跑的。 然则男人身高腿长,两步就已经迈到她面前。 居高临下。 她藏在背后的东西轻易就能无所遁形。 他倒是没有强行抢夺,只是依旧神色不解的伸出手:“藏的什么?拿来我看看。” 沈阅咬着唇。 当真觉得这一刻无比丢脸。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哪根筋搭错了…… 许是当初秦照不过随口一提,随手买了盒胭脂扔给她之后早就忘了呢? 可是现在她居然会在新婚夜抽这个疯,想着投其所好? 这怎么都不是一个矜持端庄的大家闺秀会干的事。 沈阅此刻当真是恼恨不已,甚至恨不能亲自敲开自己脑壳看看,前一刻她脑袋里究竟都装了些什么东西。 才刚嫁过来,她该循规蹈矩,谨小慎微的,现在新婚夜就如此这般失了分寸,以后还哪有脸? 秦照站在她面前,只等个答案。 实在无地自容又无路可退…… 沈阅这一刻用羞愤欲死来形容心情一点也不为过。 对峙片刻,眼见着对方并不打算罢休,她干脆心一横,拿出身后的东西重重拍进他怀里:“看吧看吧!” 秦照接住她塞过来的东西,低头看时,沈阅已经气哼哼的赌气走开了。 秦照拿着手里那两样东西,的确一时没想明白她拿这两样东西是怎么个意思。 还要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 男人一时愣在当场。 沈阅却是想想又觉得不服气! 这破玩意儿明明是这狗男人挑起的头,她只是被他坑了而已…… 反正不该丢的脸也丢光了,她干脆也豁出去,转身又折回来,下巴一抬,冲男人雄赳赳气昂昂的扬起脸:“正好你出来了,我晚上照镜子刺的眼睛疼,你给我描花钿吧。” 秦照:…… 沈阅顿了一下,又欲盖弥彰的强行解释:“下午从家走的时候家里闹哄哄的又走的急,就没来得及。” 秦照:…… 秦照就算是一开始未解其意,可胭脂事件才过去没几天,尤其…… 他是当真觉得沈阅额间描了花钿的样子极美。 往日记忆自然就迅速被勾起。 只是沈阅现这番做贼心虚的举动和强行找给他的借口…… 大晚上都要睡觉了,她偷偷摸摸描花钿,还理直气壮说是为了新婚装扮? 他却是一个字也不信的。 到底是个脸皮薄的小姑娘,她现在红着脸强作镇定的模样真的暴露的很彻底。 安王殿下以他布阵对敌的七窍玲珑心思微微一想,也就立刻明白他的新王妃这闹的是哪一出了。 哈? 所以—— 我媳妇儿居然这么积极主动有情调的吗? 害怕打击了小媳妇儿的积极性,他脸上表情还是保持收敛:“也行吧,不过画这个本王没经验,一会儿画的不好你可不准再闹脾气。” 他主动牵起他那王妃的手,把人领到床边。 沈阅是一直坐到床沿上去了也没觉得这是有哪里不妥,只是为了找回场子,还梗脖子嘀咕了一句:“大晚上的,又不会跑出去给人看,谁还挑剔你的手艺不成?” 诚然,也就是一句没过脑子的无心之言。 秦照正在开胭脂盒的手指却是微微用力捏紧了一下,后才若无其事的打开。 他看了眼扔在旁边的狼毫笔,却没用,依旧是简单粗暴的以指尖挖取了一点殷红的口脂。 沈阅嫌弃的蹙眉:“你又糊弄我?” “那笔没开锋,不好用。”秦照道。 说着,另一只手已经挑起她下巴。 神情,一如上回那般,专注盯着她的脸端详。 而沈阅—— 大概是觉得一回生二回熟,再加上满脑子想的都是一定要镇定的找回场子,掩饰方才的狼狈…… 她是当真没多想,还在喋喋不休的抱怨:“你手指头点的太潦草了……” “你不是说了么,晚上又不出门,本王不嫌弃你就是了。”秦照自是不肯听她叫嚣。 他手指捏着她的下巴,抬高她的脸,继续仔细端详。 沈阅一门心思强撑着气场,只为了挽尊,却全未注意到男人深邃的眼眸深处已经被一种叫做情、欲的火光燎原烧过。 暧昧又炙热的气息,自他指尖上唯一接触到她肌肤上的那一点开始升腾。 就在沈阅等的耐性即将告罄之前,秦照的指尖才点了上去。 只是—— 戳的不是眉心,而是稍稍用力,碾过她娇艳饱满又水润的唇。 男人指尖划过之处,印下一抹刺目妖冶的红。 衬着女子本就艳若桃李的面容,有种惊心动魄极致诱人的美。 然后,还没等沈阅反应过来抬手去擦,男人的唇已经压上来,毫无保留的将他方才落下的印记占据,湮灭,吞吃入腹。 他吻的迅猛又动情。 沈阅在毫无准备之下,人就被他整个禁锢,揉进了火热滚烫的胸膛当中。 她被桎梏的喘不上气,头脑都跟着发晕,又无力推开他。 整个人像是浮在海上的浮萍,眼见着迎面一个大浪打下来,要将她掀翻卷入恐怖的漩涡里,但这个巨浪却携裹着她,为她挡开周遭一切可能的危险,带着她一起浮沉。 她的内心,充满了未知的无措与恐惧,但是对方主导一切,带着她一路往新的征程上探索。 莫名的恐慌,同时…… 却又仿佛莫名的心安? 等男人终于暂时结束了这个应该算是窃来的吻时,怀中的女子已经浑身虚软的被他压倒在了床上。 她的脸蛋儿红扑扑的,表情透着明显的羞怯与慌乱,但又碍于夫妻的名分在了,不能做出太大的反应。 秦照看着她的模样,心头的热血持续翻滚,动荡。 他以拇指的指腹意犹未尽的蹭蹭她殷红的唇瓣,嗓音涩哑的低笑出声:“好吃……” 沈阅脑子里轰的一声就炸了。 仓皇失措直接写在了脸上,再也维持不住任何的矜持、端庄与镇定了。 秦照伸手去拆她的发冠,她才如梦初醒,颤抖着声音小声的抗议:“我还未曾沐浴……” “没关系,晚些时候再去。” 男人依旧是三两下除了她发间赘饰,统统拨到宽大床榻的里侧。 女子的发丝如瀑铺散,润顺丝滑,落在大红喜被上又是色彩浓烈冲突极诱人的一副景象。 秦照再次俯首吻下来时,沈阅趁着理智尚存,也终是咬咬牙,主动抬手攀上他的肩头。 他们是明媒正娶的夫妻了,她虽然心里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却并不想让对方以为她是有所抗拒的。 再后面发生的事,就是水到渠成,顺理成章的了。 可能是因为太紧张,也可能是因为身体疼撕扯了她的记忆,总之沈阅事后便记不得太清楚的细节了。 她只是记得秦照是有抱她去净房洗过澡,之后她瑟缩在他怀里,极不舒服的入了梦。 梦里没有她惨死的光景,也没有那场叫她走不出去的大火。 两个丫头都在,仿佛是沐浴在春日的暖阳里,浑身上下都被烘烤的暖洋洋的,时光明朗。 身体的不适是一直断断续续持续到了次日的清晨。 秦照起床时,沈阅其实就察觉了,但她实在是身上难受又没睡够,既提不起力气也睁不开眼,索性就又往被子里缩了缩,继续睡。 秦照也没特意叫她,只给她掖好了被角就轻手轻脚的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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