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则…… 更露骨些的情话,她也不太好意思当面说出口。 见着男人眼底的神色终于缓和了几分下来,沈阅这才心一横,执起团扇,挡了街道那边长赢等人的视线,扬起脸,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 这态度…… 够显明?够有诚意了吧? 毕竟是在外头,虽然四下无人,沈阅也做了贼似的,脸红心跳。 小心眼的男人终于被取悦,但他还得寸进尺,佯装不屑的挑挑眉:“就这?” 约莫也注意到以她的身高也就只能够到他下巴了,他便是“体贴的”自行放低了身段。 团扇后面,两人的面孔贴的极近。 呼吸间还缠绕着方才宴上饮过的同款酒水的气息。 秦照摆出一副誓不罢休姿态。 沈阅红着脸,心跳如擂鼓,又做贼似的先飞快四下瞄了眼,确定没有闲杂人等在附近偷窥,这才又贴上他唇飞快的吻了一下。 这已经是她能豁出去的极致了。 秦照要的,不过就是她一个态度。 此刻心满意足,他咂咂嘴,意气风发的重新直起腰背,将她拥紧在怀里,临了又宠溺的揉了揉她发顶,洋洋自得道:“你说的对,他不配!” 说着,便扯动缰绳,重新走回大路上。 沈阅以为他只是顺着自己先前的话茬,随声附和,并未多想。 却又听他重复了一遍:“他的确是配不上你。” 除了皇帝,太子就是天下之最了,古往今来可当真没有哪家的姑娘敢于大言不惭到说当朝储君配不上她的。 即使是沈阅,被秦绪舍弃之后依旧攀了高枝,可是世人看秦绪的笑话归看秦绪的笑话,也没人会真觉得是秦绪不配娶她。 在世俗眼中,她予秦绪而言,依旧是个弃妇罢了。 秦照这话,很是大逆不道。 当今天下,可能也就只有他敢放此狂言了。 但又无可否认,这话在极大程度上也取悦了沈阅,她像是突然窥见了一方崭新的天地,蓦然觉得太子秦绪也不是什么高不可攀值得敬畏的人物了。 女子的唇角扬起几分快意的笑。 回府之后,秦绪就没再提那礼单字迹的事。 沈阅却想弄明白,于是特意找了两个丫头询问,问她们有否将她平时书写的习惯透露给什么人听? “奴婢怎么会拿小姐的私事出去与人说嘴?”两个丫头很肯定的答。 听说了事情的始末过后,冬禧苦思冥想:“前面这阵王妃每日都在见那些内外管事,有时候与他们说话时您也会顺手往账册簿子上写两笔……会不会是有哪个眼尖心细的注意到,事后随口传出去,又被有心之人记下?” 秦照陪着她来回琢磨一圈,最后也只能找到这么一个姑且还算合理的解释了,于是次日便对林管家交代了下去,让务必管好底下人的嘴,少传闲话多做事。 按理说,此事至此就该翻片儿过去了。 却不知怎的,沈阅心上却就此压了一块大石,总觉得这事背后是透着几分叫她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的。 如此,又安生过了几日…… 却是仅在秦绪大婚之后的第五日,这天沈阅就拿到了东宫太子妃设赏花宴的帖子。 “哪有这样的?这会儿她连东宫大门朝哪儿开都没还没完全摸明白吧?不先顾着熟悉府务,早早上手管家……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出来显摆她这太子妃之位了?”屋里只有主仆三人,春祺嘴上就没太有顾忌,随口嘟囔起来。 沈阅对和柳茗烟打擂台没兴趣,如果对方只是为了向她显摆身份,那她的确是不想去。 只是她手里拿着那帖子,却露出几分意味深长的表情来:“按理说不应该啊,她不懂事,太子殿下难道也分不清轻重?” 冬禧立刻警惕起来:“东宫设宴,太子肯定会事先知情!” 沈阅沉吟:“或者……就是太子授意的?” 所以,这个秦绪到底又想干什么? 作者有话说: 二更。
第085章 侧妃 沈阅没说去, 也没说不去,暂且将帖子搁置一旁。 这天秦照事不多,早上吃完饭去外书房处理了一趟南境过来的信函就回了后院。 结果,进门就看沈阅带着两个丫头在屋里说说笑笑的做针线。 “王爷!”冬禧二人见他进来, 连忙起身请安。 还没到传午膳的点儿, 俩人也很懂事, 不等吩咐就立刻收拾了自己的针线筐抱着走了。 沈阅坐在临窗的榻上,看见进来的是他,就没管,低头继续抱着手里的东西做活儿。 随口问道:“今日的事情不多么?” “都是些琐事,交予老甘去处理了。” 秦照走过来, 挨着她坐下, 自她身后伸手抱住她, 下巴又往她肩窝里蹭。 端午过后, 天气已经逐渐热起来。 因为没出屋子,沈阅上身就只穿了件滑腻的薄丝衫子, 他下巴蹭在她肩窝跟直接接触皮肤也差不多, 怪痒痒的。 兼之又被他禁锢了动作,手上不方便使针,沈阅就笑着偏头躲他:“你别闹, 没看我在做事儿吗?” 秦照不依, 抱着她不撒手:“这种活儿何必亲自动手, 不累吗?听说针线做多了伤眼睛, 交给府里的针线房去做。” “只要做事的时候心情愉悦,不管读书写字还是做针线, 与我而言, 都一样是打发时间的消遣, 哪儿就累着了?” 鉴于他这实在是闹人的很,沈阅不得已,只能将花绷子放下。 她转身,爬到榻上,双手捧着男人的脸将他脑袋强行从自己肩上移开,然后耐心解释:“咱们从定亲到成婚,时间太仓促了,中间又发生了好些事,弄得我心情不好,我都还没腾出手亲手给你缝制两件衣裳呢,正好这几日得闲,就做一点。” 婚嫁上是有这一条规矩的。 大婚之前,女子不仅要准备自己的嫁衣,还要为夫婿甚至公婆准备衣裳鞋袜。 他俩这实在是因为时间仓促,加上秦照外穿的衣裳一般都比较考究,闻大夫人也没法随便找裁缝给做。 再至于应该新妇亲手缝制的里衣鞋袜这些…… 沈阅就更没顾上。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俩的嫁妆聘礼都备得足够体面,这些小东西就更没人斤斤计较了。 甚至—— 如果沈阅今天不提,秦照都压根没想到这一茬儿。 此刻闻言,男人眼中也闪过明亮的兴味,伸手去捡沈阅那花绷子。 那依稀是一件里衣,没什么特别,就是他身上常穿的料子和款式。 衣裳已经初具雏形,沈阅那花绷子上的是一小块长条布料,该是刚被固定上去,只用黑色的丝线绣了几针,但是看提前描上去的花样,该是一静一动不同形态的两只仙鹤。 很小的一双,瞧着还挺有几分可爱。 秦照拿着那件半成品的衣裳,左右比划了一阵,仍是有些糊涂:“这是里衣?里衣就里衣,还绣这花里胡哨的作甚?” 沈阅抿着唇笑了下,暂未理会。 正好他来了,她就干脆揪着他,把衣裳贴近他身上比划了下。 那一双仙鹤的位置她提前估算过,绣在交领的领口处,外面穿圆领袍的话,能压住一半。 既不会太显眼,又透着点儿她想要的小心机。 量身之后确定位置定的没问题,她这才解释:“这件是我做的,自是得绣个标记出来,省得你和别的衣裳穿混了而不自知。” 秦照因她这一句话,自然也是无比愉悦起来,瞬间也变得兴致勃勃。 “也好。”他顺手将妻子拉到自己腿上抱着,眼角眉梢都洋溢着鲜明的喜色,“王妃当真是心灵手巧又体贴的紧,怎么看都是秦绪那小子没福哟!” 他心情好的时候,倒是不计较秦绪那件陈芝麻烂谷子了,还随口拿来打趣。 不过这也刚好提醒了沈阅。 她连忙自他腿上下来,走到外间桌上取来那封帖子:“今儿个一早东宫送来的,说柳氏设百花宴招待一些京中的贵妇和贵女们。这个时间东宫设宴,会不会是有什么特殊目的?” 秦照只瞥了那帖子一眼,没接。 沈阅瞧他神情,便笃定他是知道内幕的,于是又主动坐回他腿上,搂着他脖子磨他:“说话啊?我这心里没底,也不知道究竟要不要去。” 秦照看在她亲手给他缝制衣裳的份上,这才端着架子缓缓道:“你跟肖家两边的婚事都黄了,陛下自然要赶紧想法子给太子补缺,这封帖子啊……” 他厌着秦绪,自然也不待见他东宫的任何东西。 沈阅拿在手里,他就更觉膈应。 劈手夺过来,扔的远远的。 沈阅脑子飞快一转,立刻明了:“这是要张罗着给太子纳侧妃了?” 应该是选定了人选,这场所谓的赏花宴就是个由头,先心照不宣的铺一步路,互相熟络一下? 如果是她做秦绪的太子妃,那沈阅确信这赏花宴肯定办的中规中矩,不会有任何问题,可现在的太子妃是爱惨了她那太子表哥的柳茗烟啊! 沈阅突然也跟着兴奋起来,再次搂紧秦照的脖子跃跃欲试道:“那我应该可以去吧?” 她平时还是很有几分矜持,没这么活泼放得开的。 所谓的事有反常必为妖! 而且,她那个兴致勃勃想看热闹的心思都直接写脸上了,这会儿倒是一点也不像他娶回来的那位端庄持重的王妃,活脱脱一个恶劣顽皮的孩子。 秦照没好气道:“你都不问问陛下重新选定的侧妃人选?” 沈阅闻言,这才收敛着连忙正色:“是啊,换成谁了?” 秦照:“禁军指挥使杨旗家的第三女,以及兵部尚书陈文礼的嫡孙女儿。” 沈阅从小就混在京城的贵女圈子里,对各家比较出众的姑娘都有个大概的了解。 她忖道:“陈尚书家的嫡孙女是出自他家二房,不过陈二老爷也是他的嫡子,只要是他嫡亲的孙女,大房二房出来的其实差别不大,但是杨家的第三女……我记得杨大人家只有排行第二的那位姑娘是嫡出,而且她年长我们好多,四五年前就出嫁了的。” 这样的话,这位三姑娘,就应该是被临时记到杨夫人名下的庶出女儿了。 沈阅的脑子动的比较快,她又对秦照完全不设防,所以想事情的时候比较容易沉浸其中。 一边想着,一边还念念有词的分析:“本来如果太子娶了肖家姑娘,那就能得到东南海域驻将肖家的无条件效忠,现在虽然肖家不至于为了一个女儿的婚事就犯上作乱和朝廷为敌,但总归是心里埋了疙瘩,太子想要随意拿捏他们是绝不可能的。既然无法直接把控兵权了,那就索性退而求其次,控制住兵部,毕竟即使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但粮饷军备这些都得由朝廷经过兵部严格把控的。再至于禁军……把禁军指挥使用联姻的方式绑到东宫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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