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知州大牢 凄厉的痛呼一声接着一声传来,陆知景靠在不远处的墙边,不知从哪儿抓了一把瓜子在啃:“看不出来,徐听风还是块硬骨头。” 兵部缺失的那一批弓|弩是找到了,但是这些东西是送往何处的,始终还是没有问出来。 当然,原本是可以顺藤摸瓜跟下去,但时间来不及了,郡王得尽快拿到户部。 萧瑢闻言没作声。 他也没想能问出个什么,若连穗安王都是推出来挡刀的,可想而知背后之人藏的有多深,徐家父子不一定能说出有用的。 他也没想顺着这条线继续往下查。 弓|弩无非就是用在战场上的,背后的人多半要的是那把龙椅。 只要他还想要,就一定还有动作。 如今的大盛天子昏庸,百姓怨声载道,四处都不太平,也需要一个契机让大盛走上正轨,否则,内乱不止,外乱怕是就得起了。 但过场还是得走一走。 敢赚私卖兵器这笔钱,徐家父子这顿打挨的也不冤枉。 三个月前,御史台上奏兵部侍郎私卖弓|弩,陛下大怒下令三司会审,短短三日便人赃并获,但后来点数时发现少了一批, 刑部的人将兵部侍郎府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能找出来,与他交易的穗安王府里,亦没有找到。 兵部侍郎于下狱当日自尽,穗安王在重刑下始终不肯说出那批弓|弩的下落,不过三日,便因酷刑死在了狱中,因此,那批弓|弩彻底没了下落。 彼时几位皇孙都在争户部,陛下迟迟没有下决定,此事事发后,陛下便将几个皇孙召到跟前,让他们找出这批弓|弩。 虽未明说但众人都清楚,谁能找到弓|弩,谁就能掌控户部。 于是几方势力尽出,萧瑢经多番查探之后得知那个小妾曾是知州暗中养的瘦马,便连夜暗中来了苏州。 而此时的宸王府里,‘明郡王’正在养伤。 徐家父子知道明郡王下苏州查此案,自是慎之又慎。 萧瑢想要找到蛛丝马迹,只能先降低他们的防备,一到苏州便留连于青楼,以贪色为幌子,暗中透露出与徐府交好的意思。 陆知景后来与徐听风饮酒作乐一夜后,算是与徐听风不打不相识,二人一见如故不过几日就称兄道弟,陆知景借着酒醉承诺将来回了京城,定想办法给徐听风谋个京官。 然后装醉让徐听风从他嘴里套出话,说明郡王此番不过是来走个过场,若徐家肯投靠宸王府,打点足够多的银钱,那从此以后就与宸王府在一条船上。 总之,凭借陆公子精湛的演技,徐府总算是降低了防备。 但徐知州自来谨慎,凡事都会留余地,听说届时郡王会带人到府里搜一搜,做做样子,回去也好交差,便于昨夜设宴邀请萧瑢,陆知景,席间将二人灌醉,连夜将一批弓|弩运送出城。 也正是他这一念之差,将证据送到了萧瑢手上。 “呀,他骂我!” 陆知景竖起耳朵听了听:“他说我是骗子,忘恩负义。” 萧瑢瞥他一眼:“我听说你们还对月结拜?” 陆知景长长一叹:“唉,若不如此,他怎信我。” “为了长明,我做点牺牲没有关系的,就算老天爷怪罪,我也担着。” 萧瑢嘁了声,转身往外走。 “你与他结拜时手里捧的是一瓣橘子,才跪下就醉的不省人事。” 陆知景赶紧跟上去:“琅一回禀的倒是仔细。” “你这就走了,这里不管了?” 萧瑢:“横竖一死。” 陆知景:“…好吧。” “你去哪。” 萧瑢脚步一顿,似是想起了什么,唇几不可见的弯了弯:“回府。” 去看病秧子抄完卷宗没。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萧瑢的马车才到魏宅门口,身后便传来疾驰的马蹄声。 “吁!” 侍卫翻身下马,急声道:“郡王,出事了!” 萧瑢此次下苏州走的急,加上要隐匿行踪,暗卫只带了琅一,侍卫也只带了三个。 拦截下徐家父子运送出城的弓|弩后,便由琅一带着三个侍卫将弓|弩带回府衙,以防万一,萧瑢便令几人寸步不离的守在库房。 此时侍卫慌张而来,多半是弓|弩出了问题。 萧瑢面色顿时就沉了下来:“说!” “郡王,两刻钟前,一帮江湖人闯进府衙库房,欲抢弓|弩。”侍卫简洁快速回道。 两刻钟前,他们刚离开府衙不久。 萧瑢面色一变,毫不犹豫的走向侍卫的马:“情况如何!” “看路数多是穷凶极恶之人,府衙的人全然不是对手,琅一与两个兄弟也难以应付。”侍卫神色焦急道。 他的话刚落,萧瑢已经扬鞭喝道:“驾!” 陆知景当机立断抽了侍卫腰间的刀,砍断套着马车的马绳,朝侍卫道:“快跟上!” “是!”侍卫接过他递来的刀,连鞘也没来得及回,便已经翻身上马追了上去。 陆知景看着远去的二人,眼底浮现几丝忧色。 他们此行带的人太少了,就算郡王身手再好也是寡不敌众,可偏偏他这点三脚猫的功夫拿不出手。 但陆知景还是转身进府去牵马,恰好遇到听得动静出来的樊管家。 “陆公子,可是出了什么事?” 樊管家见他脚步匆忙,脸色也不大对劲,便问道。 “有人去库房劫弓|弩” 陆知景沉声道。 樊管家闻言立刻道:“少主子呢?” “已经赶去府衙…了…” 陆知景只觉身旁一道劲风掠过,眨眼间,原本在他身侧的樊管家已经消失在月亮门。 陆知景呆滞的望着前方:“?!” 樊管家会武功? 好像还很厉害的样子! 他立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继续往马房走去,然还没到跟前,已有几匹马从他眼前疾驰而去。 樊管家,喂马的马叔,还有…看后门的刘老头… 陆知景再次目瞪口呆。 怪不得魏宅没有护卫,这几个人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比寻常护卫厉害! 所以…就他没什么用? - 姜滢最后一笔落下,红铃便上前将誊抄好的卷宗收好,关切道: “姜姑娘,只剩一份了,不如今儿先歇着?” 姜滢看了眼桌案上仅有的一份卷宗,默了默道:“还是今儿抄完吧。” 徐府已经落网,她明儿去求一求郡王,进京前应当能回府住。 红铃见她意已决,便没再劝。 姜滢却突然看向院外。 有马蹄声,至少三匹。 听声音是往府外而行。 魏宅虽无护卫,但宅子中却有练家子,包括樊管家,也是有功夫在身的。 此时如此急切出府,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郡王可回来了?”姜滢敛眉,不动声色问道。 红铃摇头:“郡王此时应当还在府衙。” 姜滢轻轻嗯了声,便又执起笔。 有琅一在,他应不会出什么事。 然夜色降临,披香院却仍旧无动静传来。 姜滢便也无心誊抄,她时而抬头往外望一眼,红铃便问道:“姜姑娘可是要见少主子?” 姜滢没有否认,柔声道:“嗯。” 红铃闻言抿笑道:“那奴婢去吩咐一声,少主子回了府便来禀报姜姑娘。” 姜滢面带羞赧道:“有劳红铃姐姐了。” 红铃轻轻颔首而去。 大约一个时辰后,披香院才来了人。 来的是个小太监,姜滢未曾见过,但听红铃提起,他是郡王贴身宫人。 因水土不服,又染了风寒,在屋里养了些日子的病,前两日才好。 小太监唤作阿礼,长着一张圆脸,模样俊俏,瞧着很是机灵。 “见过姜姑娘。”阿礼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姜滢瞧了好一会儿,才笑着道:“我们郡王请姜姑娘一见。” 他早听说郡王带回来了一位姑娘,还是苏州第一美人,他可是心痒痒了许久,今儿可算是见着了。 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出挑些。 不怪郡王铁树开了花。 阿礼如此想着,态度愈发恭敬:“姜姑娘这边请。” 姜滢颔首回礼:“有劳了。” 阿礼见她举止大方从容,性情也温和,心下更为欢喜,路上便提点了几句。 “姜姑娘,郡王今儿受了点伤,心情有些不虞,姜姑娘一会儿仔细些。” 姜滢心下一咯噔,担忧道:“郡王受伤了?可无碍?” 阿礼道:“无碍的,不严重。” 姜滢闻言轻轻颔首:“那便好。” 果然是他出了事。 到了披香院明郡王的寝房,阿礼在外头通报了一声,便传来一道微冷的声音:“进来。” 姜滢进去时,陆知景正在给萧瑢清洗伤口。 萧瑢的上衣褪至腰下,一道口子从侧腰到腰腹,虽的确是皮外伤,但瞧着还是有些心惊。 姜滢当即僵在原地,愣愣的看着那道伤。 不知是不是吓得的,她的脸色一片苍白。 萧瑢与陆知景几乎是同时看来,后者只望了一眼,便回头继续上药。 萧瑢的目光则一直落在姜滢脸上,半晌后他皱了皱眉:“吓着了?” 他听阿礼说她要见他便随口叫了人过来,倒是忽略了这茬。 姜滢这才似猛地回神,颤声道:“郡王可无碍?” “有碍,太有碍了!” 不等萧瑢回答,陆知景便道:“这么重的伤疼人不说,还很不方便,吃饭啊,穿衣啊,沐浴啊,都得有人伺候着,是吧郡王?” 姜滢闻言,抿着唇有些不知所措。 萧瑢收回视线,淡淡瞥了眼陆知景,而后将身子侧了侧,借着陆知景挡住了伤口。 姜滢眼神微闪,默默垂首。 陆知景上完药刚拿起细布,便突然嘶了声:“呀,我肚子突然疼得厉害。” 他转身看向姜滢:“姜姑娘会包扎吗?” 不等姜滢答话,他又道:“姜姑娘有所不知,郡王不喜人近身,这些年但凡受伤都是我与…我一手包扎的!” “所以,有劳姜姑娘了!” 陆知景说罢,将细布往姜滢手中一放,就疾步出了门。 姜滢拿着细布手足无措的望着萧瑢。 如果她没猜错,陆公子应该想说的是以往都是他与郡王随侍宫人包扎的,而阿礼此时就在门外… 但她只能装作不知,哪怕晓得陆公子是故意为之。 因为,这正合她意。 姜滢犹豫片刻,走向萧瑢:“郡王…” 萧瑢自然知道陆知景是故意的,但不知为何,他却没有叫住他。 他看着眼前柔弱的姑娘,明白她的意思后,轻轻嗯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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