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秋如释重负的忙把手里的瓷碗递给甄妍:“那小姐赶紧漱漱口。” 甄妍接过瓷碗照做后胃里才好些,刚要转身,身后忽然想起一道微微紧绷的嗓音:“妍妍,你这样多久了?” 甄妍听出是萧博延的声音,惊喜的转头。 萧博延今日穿着一袭灰色交领长衫,只在外面披了件雪色狐毛披风,人看起来温雅至极,但他脸色却比平日冷凝数倍,只见他快步走到她跟前,伸出双手却似是不知道该摸哪里好,只用脸上那双厉眸惊喜的盯着她。 甄妍后知后觉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睁大眼,摸上了自己的小腹。 作者有话说:
第65章 收网(1) “昨日, 昨日开始的。”甄妍心头忽然涌起一股奇异的感觉,有震惊,有彷徨无措,更多的是对脑中骤然闪现的念头的未知恐惧, 就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萧博延忙扬声唤来大夫。 甄妍想要阻止已然来不及了, 接下来一阵兵荒马乱,屋中的侍女吓得各个大气不敢喘。 萧博延紧张的来回渡步, 情状和以往大不相同, 竟荒诞的有种是他有身孕的感觉。 甄妍心头乱成一团麻, 不知该说什么好, 深吸几次气后,依旧紧张的攥紧拳头不能放松。 大夫来的很快, 手刚搭上甄妍的脉搏就是一愣。 “怎么样?”萧博延立马走到榻前,一脸紧张的哑声问大夫。 大夫并没回答, 拧眉凝神把了一会儿脉搏后,看了眼萧博延压低嗓音道:“表小姐身子只是受了点风寒,身子并无大碍, 待会儿我开点药煎好服下即可。” 萧博延脸色肉眼可见的显出失落的神色来,但也不过一瞬便恢复如常,便令大夫开药方。 甄妍得了大夫的话却是大大的松了口气,掩在被褥下紧攥的拳头渐渐松开, 靠着床榻不动神色的平息不稳的气息。 “六爷,您随我来。”大夫开完药房后, 看了眼床榻上的甄妍欲言又止,最后对萧博延低声道。 萧博延随大夫出了门, 待两人走到廊下, 大夫神色忽然变得凝重, 他朝萧博延一辑,恭敬禀告道:“老夫刚才说了谎,表小姐并不是得了风寒,而是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但——” 萧博延脸上的失落之色还没完全褪去便听到这句话,心头不由狂喜,然而也只一瞬便紧揪起来,他神色一肃厉声道:“继续往下说。” 大夫叹口气:“但,但是表小姐身子好像受过重创,若再受刺-激的话,心脉容易出问题,老夫刚才也是怕刺-激到表小姐才那么说的,以老夫看,表小姐现在心脉不稳,胎儿恐怕很难存活,六爷心里要有个准备。” 此话如同当头棒喝,萧博延朝后退了半步,脸色沉肃的可怕。 大夫摇了摇头,背着药箱径自离去。 温茂是知道前阵子甄妍中毒的事的,可万万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甄妍竟怀上了他家爷的孩子,而他家主子对这个孩子有多看重,他再清楚不过,于心不忍的劝道:“大夫刚才开的药方,奴才看了,是一些温补的药,对甄小姐的心脉颇有益处,说不准甄小姐养着养着便把身子养好了,六爷,你们还很年轻,说不准很快就会有第二个孩子,您——” 温茂话音未落,便被萧博延沉声打断:“去宫里把郑御医请过来。” 郑御医乃是宫中的千金圣手,经他医治过的嫔妃皆能平安诞下胎儿,若是以往,温茂私底下去请人,定能把人请来,可如今宫中到处遍布了太子的眼线,太医们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便会惊动太子,届时,甄小姐和萧博延的事便瞒不住了,温茂忙要再劝。 萧博延已厉声催促道:“快去。” 温茂只得把满肚子担忧咽回去,匆忙离去。 萧博延从没有哪一刻如此刻这般令他悲喜交加,分寸大乱。他心头有无数个念头在叫嚣着:妍妍竟有了他的孩子! 只要这个孩子生下来,妍妍就再也无法离开他。 这股突如其来的惊喜简直令他难以自持,萧博延双手负后攥紧拳头,在廊下站了许久,直到心情平复了一些才转身回了屋。 甄妍觉得歇息的差不多了便从榻上起身,司秋命人重新上了点清爽的粥和小菜,招呼甄妍去吃,甄妍饥肠辘辘的,可看到这些东西便又泛起了恶心,摇了摇头:“我不想吃,先撤下去吧。” 她话音刚落,从外面进来的萧博延快步走到桌案前,端起她面前的粥,温声道:“那怎么行,就算吃不下去多少也得吃一点。” 男人语气里透着紧张,仿佛病了的人是他一般。 甄妍到底拗不过他,这才喝了小半碗。 萧博延也没闲着,令人把要批阅的文书搬到床榻前的小几上,甄妍躺回榻上继续歇息时,萧博延便坐在她旁边,边看文书,边陪着她。 甄妍和萧博延在一起久了,也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方式,撒娇般把下巴搁在他胳膊上,挑眉笑他:“温侍卫刚才说你晚上不回来和我一起用晚膳了,你怎的忽然又回来了?” 萧博延脸色冷肃,可却跟着挑了下眉:“有点事耽搁了,所以回来看看你。” 甄妍听到他一本正经的说情话,脸有点热忙把下巴收回来,躺回榻上不再理他了,可露在外面的耳朵尖却红若滴血。 萧博延也没再逗她,把甄妍露在外面的双手塞进被褥里,继续低头批阅文书,直到榻上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萧博延才再次抬起眼,看向睡熟的甄妍。 女子脸色有点苍白,唇轻轻的抿着,睡姿安静的仿若一只猫,难得的乖巧。 萧博延目光移到她平坦的小腹上,手轻轻的摸上去感受那个小生命,哪怕什么都感知不到,他的心头还是异常的喜悦,他便这么静静的看着甄妍,过了许久才起身走到桌案前写了一封信,走到门口-交给沉容:“你务必把这封信亲手交给甄俊。” 沉容领命而去。 这时候,宫里的郑御也来了,萧博延没舍得叫醒甄妍,郑御医帮甄妍把完脉后,眉头也跟着揪了起来,看着萧博延欲言又止,萧博延心里早有准备,将人引到屋外廊下。 郑御医在宫中行医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故而见两人关系非同一般,也不敢多嘴问缘由,朝萧博延一拱手如实回禀道:“这病有点棘手,但想要保住胎儿也不是没有办法,不过,可能需要萧大人受点罪。” 萧博延喉头发紧,“需要我做什么?” 。。。。。。。。。。 与此同时,京城内的李府。 追捕周尚多日未果的李卫,早已焦头烂额,刚听完下属的回禀,得知又没抓到周尚,怒的一把将手中茶盏摔在地上呵斥道:“又让人跑了?一群酒囊饭袋,我告诉你们,若今晚你们再找不到周尚,给我提头来见,都给我滚!” 几个带刀侍卫吓得缩着膀子应了声“是”后仓惶离去。 李卫气的坐在桌案前骂道:“一群废物。” 手下一个心腹谏言道:“周尚此人素来狡猾,如今又被甄俊这个乱臣贼子捉了去生死不明,我们的人暂时找不到人也属正常,但属下想,京城就这么大,这甄俊纵然有通天的本领,可现在到底是个阶下囚,只要假以时日,我们的人定能把这两人擒获,大人却如此这般焦灼,是否太过忧心了?” 这阵子李卫为太子做的几件事,没有一件是做成的,太子早对他不满,今日更是当着大臣的面旁敲侧击他办事不力,在这个节骨眼上,若他再出差池,他项上人头能不能保住都是未知数,岂能不心焦?!李卫摁着突突直跳的额上青筋,犹自恼怒道:“圣上虽病重整日闭殿不出,可脑子却不昏,今日忽然把太子殿下召过去议事,话中试探颇多,想必是已经起疑太子把持皇宫的事,殿下惶恐不安怕夜长梦多,再次命我赶紧把甄俊周尚等人诛杀永绝后患!” 那心腹皱紧了眉头:“我们的人追捕甄俊已有几个月了,可始终没看到他人,听线人说甄俊好像日前已悄悄潜入了京城,但属下还没查到甄俊具体藏身的位置!” 李卫闻言眸底暗芒闪过,怒哼一声:“有永乐侯府为甄俊做掩饰,你自然是查不到的。” “不若我们施计把甄小姐从永乐侯府诓骗出来引甄俊上钩?”心腹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 提到这个李卫脸上更阴郁,他烦躁的摆手:“不可!这甄妍到底是皇亲国戚,又有圣上的口谕护佑,我们不能动她分毫,此事以后不要再提。” 除却这个办法,那便没有别的办法可以短时间内抓捕甄俊了。 心腹正要再劝,院中忽然响起一道桀桀怪笑:“乖侄子,让老夫来助你一臂之力!” 李卫闻声脸上神色微微一变,立马起身朝院外迎去。 只见来人四十多岁,穿着一袭绛紫色交领长衫,外罩一件黑狐毛披风,双鬓斑白,脸色透着一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阴寒之气,尤其是那双狭长的眼睛,如鹰犬一般锐利,令人只望一眼便遍体生寒。 正是曾经的凉州太守宋颐。 也就是李卫的舅舅。 李卫和这宋颐平日关系并不热络,见他前来不知何故,惶诚惶恐的把人迎进屋中,陪着笑脸道:“今日刮的是什么风,竟把舅舅给刮来了?” 宋颐无视李卫的奉承之言,冷哼一声:“自是为了周尚的事!” 李卫听的更加糊涂了,他这个舅舅常年呆在凉州极少回京,就连此次回京也是因为他母亲快要病故之故,和周尚简直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怎的今日忽然提起了周尚,如此想着,李卫脸上伪笑立马褪去神色冷凝起来:“周尚的事,只有我和太子殿下身边的人知晓。舅舅是从哪里得知的?” 宋颐眉头紧皱诧异道:“一个时辰前,不是你给我写信告诉我,周尚人在你这,让我过来的?” 一个时辰前李卫还在东宫,怎可能给宋颐送信? 李卫百思不得其解在屋中渡步,就在这个时候,院外忽然火光四起,响起了打斗声。 宋颐脸上不耐之色冷固,霍然从桌案前站起。 与此同时,一个下人从外面仓惶入内吞吞吞吐吐的禀告道:“大人,府里有贼人闯进来了,说,说——” 李卫拔出腰间佩剑怒喝道:“说什么!” 那下人刚要再说,便被身后的人一剑贯穿胸膛,鲜血如喷泉般从胸口喷出,他甚至没来得及低头看一眼伤处便轰然倒地,没了气息。 露出身后身穿黑色劲装的男子来,那男子头戴斗笠,身影矫捷,仿佛和夜色融为一体浑身透着阴寒之气,他将剑从下人胸口拔出,直指李卫和宋颐面门,厉声道:“我来取你们的狗命!” 李卫和宋颐看清来人容貌大惊失色。 这厢,萧博延和甄妍用完晚膳后,温茂从外面入内,附在萧博延耳边低语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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