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亲姓谢?沛郡谢氏的谢?盛京城太师府的谢?” “恩。” 素娆点点头,奇怪道:“有什么不对吗?” 她总觉得这位金公子在问完这些话后,眼中精光大盛,盯着她的样子,就像是一只饿狼见到了肥肉,恨不能连皮带骨的给拆开! “金絮!” 一道声音插入两人中间,唤回了金絮快要膨胀到爆炸的理智,他眨眨眼,敛去那灼人的目光,羞愧的笑了笑:“在下失礼了,就是没想到时隔多年,还能见到姑娘。” “啊?” 素娆闻言一头雾水,他说的每个字她都听得懂,连成一句话后,却怎么也摸不清其中的意思。 什么叫时隔多年,还能见到她? 她疑惑的看向言韫,后者眸光微凛,刚要说话,那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金公子就已经清醒过来。 他站起身,整理了下衣冠。 随即一本正经的对她拱手作揖,“自我介绍下,在下金絮,是阿韫的挚交好友。” “金公子有礼。” 素娆起身还礼,只觉得气氛有些诡异,她念头刚划过,就听他又开口说道:“阿韫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素姑娘不嫌弃的话,就和他一样唤我阿絮,实在不行叫我金絮也行。” “你不是饿了吗?还有力气说话?” 言韫在旁淡淡问道。 金絮闻言咧嘴一笑,“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就算再饿也不能冷落了我朋友啊,你说对不对啊,阿韫?” 他尾音调皮的勾着个弯儿,笑得意味深长。 言韫早知他是个什么鬼样子,懒得理他,转向素娆说道:“平辈相交,可以论字。” “你是说……元珠?” 她话刚出口,金絮面上笑意顿僵,不敢置信的道:“快停下,别提这两个字。” “为什么?” 素娆下意识问道。 只见金絮捂着嘴,半响才道:“听着恶心。” 这时言韫神色平淡的跟了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表字乃长辈所取,你怎能随意侮辱,金元珠——” 他像是故意的一般,将那最后三个字咬的极清楚。 “言韫,你再这么叫我,信不信本公子跟你绝交!” 金絮咬牙切齿的挤出这么一句话,但话音软绵,明显没什么威慑力。 言韫气定神闲的拂平袖子的褶皱,丝毫不为所动。 “好啊你,过河拆桥,利用完了就想把本公子丢到一边去,我告诉你:没门!” 金絮怒气冲冲盯着他看了半响,就在素娆准备劝架的时候,他又一屁股坐下,愤愤的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灌下:“我就呆在这儿,哪儿也不去。” 他随手又给素娆了杯茶,推到她手边,挑衅的看了眼言韫。 “来,素姑娘,你先喝点水,等会饭菜就来了。” 言韫没有说话,神色淡淡。 “多谢金公子。” 素娆用余光打量着两人,道了声谢,随后识趣的不再出声,她有种感觉,自己待在这儿好像有些多余…… “这公子姑娘的叫好像有些生疏,听着别扭,要不这样,大家都随意点,我叫你阿娆怎么样?” “额……好!” 左右不过是个称呼,素娆对此不甚在意,主要这位金公子眼神清明澄澈,明显少年心性,没必要拂他兴致。 如竹宴所说,他的确是个有意思的人。 “难道金公子你……” 素娆刚一开口,见金絮变了脸色,顿时有些为难,她不好跟着言韫唤他阿絮,叫名字又显得唐突,思来想去,她挑眉试探道:“元珠?” “咳咳咳!” 金絮捂嘴猛咳两声,最后无奈的接受了这个称呼,“阿娆想问什么?” “难道你就是围堵韩生时布下的杀手锏?” 素娆总算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她没感应错的话,金絮会武功不假,可真要论起内功,恐怕和暗卫他们差不多水平。 这样的阵容,到底是怎么把人拿下的? 金絮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轻笑摆手道:“我这三脚猫功夫保命还行,哪里能对付得了那些个老妖怪,是我身边的一个护卫。” “早些年他受仇家追杀,被我救下后,就一直跟在我身边,清晨城门大开,我们刚入城不久就收到了竹宴的传信,让我带人去帮忙,说是阿韫的意思。” 原来是这样! “你先前一直在城外?” “对啊,阿韫没告诉你吗?我还没来得及入城,城门就被封了……” 紧接着他就被栖迟他们拦截,随后在联络的庄子里待了好几天,说起来他就来气,对言韫道:“你手底下的人伙食也太差了,还有那个厨子,做的那都是什么玩意儿……赶紧换个人吧!” 接着他又断断续续的抱怨了很久。 一会说床榻太硬,一会说环境不好,一会又说穿的太死板,没有朝气…… 整个屋子里回荡着他的说话声。 言韫静静听着没有打断,素娆对他定力惊叹不已,瞧那云淡风轻的模样,很显然,对于这样的场面他早已习惯了。 等到饭菜端上桌,四周总算安静了些。 金絮顾不得什么仪态,狼吞虎咽,活像是饿死鬼投胎,言韫还是一如既往的从容淡定,捻起筷子吃了两口,突然轻道:“你想去水牢的话,让竹宴陪着你。”
第73章 宋瑾瑜死,抓人! 素娆点头算是答应,一直到她用完饭告辞离开,言韫都没再提过商议何事,她只当此事并不重要,他一时忘记,也不多问。 “启禀公子,姑娘直接回客苑了。” 暗卫前来传信。 言韫示意他已知晓,挥手让人退下,端起茶盏凝在唇边许久,后又轻轻搁下,似有所思。 她的选择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他原以为她会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见韩生,逼问素大人之死的幕后主谋,那样的话,他会有些失望。 毕竟敌我博弈,最忌心浮气躁。 对付韩生那样的老狐狸,寻常的刑讯逼供早已失去作用,攻心方为上策,过早接触绝非好事。 可真当她一言不发的回了客苑,做出这所谓的理智抉择时,他悬在心口的那股气并未散开。 反倒越凝越沉。 “阿韫,阿韫?” 金絮在旁叫了他好几声都没有反应,最后忍不住屈指敲了敲桌面,“醒醒,回魂儿了言世子!” “做什么?” 言韫思绪被他打断,忍不住蹙眉。 “你问我做什么,我还想问你在做什么呢!自打人家姑娘离开后,就一副神思不属,心不在焉的模样,怎么,我一个大活人坐在这儿你看不到吗?” “看得到,金大公子,你想说什么?” 言韫被他缠的无法,无奈开口。 两人相交多年,什么时候能说什么话,彼此早已心知肚明,金絮见状将凳子搬得离他近了些,好奇道:“你想清楚了?” “想清楚什么?” “别跟我装蒜,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这件事可大可小,往大了说,君子一诺,重于千金,事关家门名声,往小了说,一句戏言,当不得真。” 金絮对他挤眉弄眼,笑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还是看你的态度。” “你想多了。” 言韫指腹摩挲着茶盏的边缘,冷眸云雾淡笼,有些漫不经心:“她和你以往认识的姑娘不一样。” “你是说,她或许不会答应?” 金絮笑着摆手,“这不可能,虽然你这人沉闷无趣,没有本公子幽默又讨人喜欢,但平心而论,以你这样的家世品性,普天之下,没几个女子能拒绝得了。” “难得你金公子还有夸人的时候。” 言韫瞥了他一眼,淡淡啜了口茶,对于这说法未加理会,轻道:“她还不知道此事,你别在她面前乱说。” “我的世子爷,这是你今晚第二次提醒我了!” 金絮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又不是竹宴那个大嘴巴,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心里有数。” “哦?是吗?” 言韫微微抬眼,视线从他一本正经的面上掠过,无波无澜道:“我也觉得。” 金絮:“……” 这样说话还不如不说! 他呲牙咧嘴:“你是不是想打架?” “竹宴!” 言韫扭头对外唤了声,立时有道黑影落在了屋外的长廊上,“属下在。” 金絮莫名奇妙的看着他们主仆二人,“你叫他干什么?” 言韫站起身来,抖了下微微有些褶皱的袖子,负手往外走去:“金公子手痒了,想找人切磋,你陪他玩儿吧!” “言韫!” 金絮看着那逐渐远去的身影,气急败坏,再看竹宴摩拳擦掌的往他走来,当下警惕道:“你,你别乱来啊……” “啊啊啊,言韫,我恨你——” 凄厉的惨叫声从榈芳阁深处传来,四周暗卫齐齐打了个哆嗦,有人不忍道:“金公子刚回来公子就让竹宴试他身手,会不会太残忍了?” “你知道什么,公子这是为了他好。” 一道声音从树影间传出,感叹道:“先前金公子去乾州办事,身边护卫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令他险些送命,那次能救回来完全靠运气,可不是每次都能有这样的好运。” “说的也是。” 树梢微动,人声寂灭。 整座金宅除了偶尔传来的痛呼外,一片安静,这份安静在次日破晓时分,被一则消息无情的撕成碎片。 “姑娘,出事了!” 素娆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惊醒,她猛地翻坐起身,披上外衣拉开房门,就见竹宴神色郁郁,一派肃然。 “怎么了?” “石毅被抓了!” 一句话石破天惊。 素娆怔了怔,还以为自己耳朵出错了,直到竹宴又重复了一遍,她这才醒神。 “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不久前,太守府派重兵直接包围了武威镖局,不仅抓走了石毅,还将其余人一并押去了大牢。” 素娆记得石毅说过,他是个镖师,这么说来,那晚前去太守府救他的正是武威镖局那些人? 石毅被拘禁在太守府而不是郡城大牢,这点并不合乎规矩,按理说他被人救走,宋家并不敢大张旗鼓的抓人。 而今这结果,必有缘故! “官府那边拿人用的什么名义?” 竹宴面色更为古怪,犹豫了下,低道:“说是……杀人!” “杀的是谁?” “宋瑾瑜。” 好一阵沉默后,素娆柳眉紧蹙,迟疑道:“宋瑾瑜死了?” “死了,宋家挂着的红稠已经卸下,尽数换成了白幡,连棺材都抬进府中了。” 他们一行人在芽庄遇到石毅,一路走来,算是有些交情,他要真是杀人凶手,那自然没什么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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