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马要太多也没用,我们又不攻城。” 素娆不由得失笑,这位金公子做生意是一把好手,没想到在这些事情上如此迟钝,“宋岱岩本事再大,无非是收买几个将官,难道还能将这三万守军尽数收归囊中?” “我们只要拿下郡尉寇淮及几个主要将领,以密旨为由命低级将领配合新来的接管城防就好,除了明面上少几个人,其余没有任何变动,一切照旧。” 城门一旦落到他们手里,宋岱岩没有兵马,掀不起多大的浪花来。 到时候太守府封闭,该查案查案,该禁足禁足。 捂住消息不是难事。 “宋岱岩要不是太贪开设私矿,又命人杀害矿税使,恐怕不会这么早被盯上,你们啊,太凶残了。” 一个言韫已经难以招架,再加上个心思灵活的素娆。 金絮想想就替云州的那些官老爷们担忧,真是前途坎坷啊,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趁机从中捞点好处啊…… 言韫瞧他眼珠子乱转,明显在动什么歪心思,淡道:“他们就算被抄家,家产也是收归国库,你没机会的。” “那可说不定,朝廷吃肉,我跟着总能喝点汤不是?” 金絮丝毫不受打击,眼中波光盈盈,似是想到了什么好事儿,当下笑的牙花子都咧了出来。 笑着笑着他就坐不住了。 “不行,我得提前去筹备了,免得到底被人截胡。” 说完锦衣掠过,人已经疾步出了凉亭。 这八竿子还没一撇的事儿用得着这么着急? 素娆对言韫道:“他这是……” “朝廷抄没家产后,其名下的铺子产业那些会由官府出面,将其售出,因牵扯许多方面与因素,价格相对市场较低。” 一般来说,这些东西甚少摆在台面上。 都是由布政司知会交好的商贾,私下密谈,达成交易。 言韫说的清楚,素娆须臾间就想到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失声笑道:“怪不得金大公子着急忙慌就要走……” “感情去筹备资金了。” 金家的根底不在上林郡,汉阳府离此又有好一段路程,是得提前打算。 没了金絮的唠叨,亭中顿时冷清不少。 素娆百无聊赖的把玩着茶盏,左右看了看,竹宴也不知跑去哪儿了,整个院子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我们难道就这么等着?” 她支着脑袋半趴在石桌上,神色倦懒,显然还在犯困。 言韫看得好笑,点头应和道:“城门处的事情栖迟他们会处理好,我们去反了而添麻烦,等着吧,等那边事情办妥,我们就动身,去宋宅!” 好像除了等,眼下也没有别的法子。 素娆盯着那茶盏里飘浮的绿叶长舒了口气,好半响收敛思绪,有些不甘心的道:“那本账册记录的皆是他与云州官场的往来,没有提及私矿之事,东西肯定还在他手里……” “不必着急。” 言韫薄唇微勾,宽慰她的同时,眼底掠过抹冷光:“等拿了宋岱岩,命人搜府即可。”
第76章 临衙,逼供! 上林郡城自解封后,车水马龙,热闹非常。 谁也不知这太平之下,有人接连闯入城中几处要地,确认身份后,二话不说出手就将人打晕,随后扛着这些人从四面八方汇聚到了一处偏僻的院子。 郡尉寇淮反应敏捷躲了过去,还同来人过了几招,奈何对方武功高强,实在不是对手,最终也失手被擒。 “你们到底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谋害朝廷命官,这是要造反吗?” 他双手双脚被绳索绑着,反抗不了,只能瞪着一双大眼表达自己的愤怒,旁边的几位将官要不是嘴被堵住,肯定也同他一样破口大骂。 年轻男子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不知从哪儿翻出来块破布,按着脑袋就塞进了他嘴里。 竟是一句话也不肯多说。 寇准哼哼唧唧的叫骂着,过了好一会,实在没有人搭理他,他才安静下来。 一处小院,里三层,外三层,守得水泄不通。 光从外面那破败的院墙看,绝对没有人能猜出来里面关着一群上林郡的大人物。 与此同时,有人拿着陛下圣旨秘密前往城中守军驻扎之地,见了几位低阶将领,命他们‘严守此令,违者以谋逆罪论处’,悄然开始更换城防。 一切调动进行的极为隐秘,外界一无所查。 巳时正刻,栖迟前来回禀消息,称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动身,言韫同素娆对视了眼,两人不约而同的站起身来。 “备车。” “马车已经在府门外候着了,绿柳营参将常舟处理好城门那边的布防后,会立即赶赴官衙。” 几人边说边出府,刚过二门,管家突然迎上来说道:“世子,公子说他先回汉阳郡打点事务,晚些时候再来寻您。” “知道了。” 言韫微微颔首致意。 管家送几人出府,待他们登上马车,车轮滚动之后,对着那方向躬身一礼,凝着车架上临风而动的布幡,忍不住低喃道:“愿诸位贵人此行顺遂平安……” 话音散于风中。 马车逐渐消失在金府前面的宽阔长街上,他恍惚想起那夜一男子手持他家公子铭佩,登门请援的场景。 他毫不迟疑就应下了。 那年金家少主初继家主位,做出的第一个决策就是传令所属各方势力,一旦遇到持双鱼铭佩之人,不论何时何地所谓何事,不计后果,倾囊助之。 他已经做完了自己该做的事。 接下来的路,就看他们自己了。 郡城官衙恢弘庄肃,正门前蹲着两只威严的石狮子,戍守的官差两侧排开,持刀而立,百姓远远瞧见忙避开此路,不敢多看一眼。 然而,一辆马车缓缓驶来。 稳稳当当停在了正门口。 “你们是什么人?没看到这是官衙门口吗?竟敢停车拦路,赶紧走!” 一声爆喝,两道人影围了上来。 挥苍蝇一般的赶着他们。 “放肆!” 竹宴从马背上一跃而下,眸光冷冽,从怀里掏出个令牌来怼在他们眼前,“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了,这是什么!” 玄铁令牌上,复杂古老的纹路交缠,衬映着其中几个大字。 “大大大大,大理寺令牌……” 两人看清楚上面的印字之后,惊得险些将自己的舌头咬下来,面上血色褪尽,齐刷刷跪倒在地:“卑职不知大人驾到,多有冒犯,还请大人恕罪。” 衙门前其他人见此情景,亦朝着马车方向跪倒参拜。 “还不快去叫你们太守前来迎接钦使。” 竹宴话音一出,众差役又是一抖,当即有道人影手脚并用的爬起身,跌跌撞撞往里面跑去。 长街空寂,平日里趾高气扬的官差们伏倒身子,跪趴在一辆马车前,场面甚是诡异。 此时的宋岱岩尚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 他正在光线昏暗的大牢里刑讯审问罪犯。 炭盆烧的通红,映着墙壁上悬挂的长鞭、铁钩、铁鬼衣、竹手铐等刑具,其下立着三根木桩。 桩子年代已然久远,颜色被鲜血浸的黑沉。 其中两根上绑着人,一男一女,皆是披头散发,通体血红之色,看起来受过重刑。 “你们非要这样死犟又有什么用?赶紧签字画押,省了本官的力气,你们也不必再受这皮肉之苦。” 宋岱岩坐在圈椅里,翘着二郎腿,把完手指之余用余光打量着他们,眉目间皆是郁气。 “你,你休想!” 左边的男子免礼抬起脑袋,露出那双被打的青紫,浸着血色的眼,咬牙道:“我和玉娘清清白白,从无半点苟且,私奔之事,简直可笑……” “你们仗势欺人,先是……先是强抢民女……现在又,又想逼我们认下杀人之罪……” “如此,草菅人命,迟早,迟早都会有人来,来收拾你的!” 他说话时血沫顺着嘴角往外涌。 身子剧烈抽搐。 气力不济,话音断断续续也难以掩盖其中的怨毒和不忿,旁边女子安静的悬吊着,已然昏厥过去。 宋岱岩闻言不屑的扯了下嘴角,“没有私情你敢闯入太守府救人?没有私情她为了你可以咬牙答应婚事?没有私情她的绢帕在你怀里?” “阿瑜死时,本该在新房中的人出现在她身侧,满手是血,你又恰好被人救走,凶手不是你们还能是谁?” “证据确凿还妄图抵赖,拒不认罪,本官的耐心是有限的!” 宋岱岩微微坐直身子,看向旁边的师爷:“怎么样了?” “回禀大人,卑职已经写好供状了。” 一张纸递到他手中,宋岱岩随意扫了眼,交给旁边的狱卒,“去,让他们画押。” “遵命。” 狱卒拿着供状先去了女子身旁,在她毫无反抗的情况下,按着她鲜血淋漓的手就落了指印。 轮到石毅时,他奋力挣扎,嘴里怒骂不休。 受了那么重的伤,居然一个人都按不住他,狱卒恼怒的在他腹部砸了一拳,他吃疼拱起身子,拳头仍旧不肯松开。 “你们,你们屈打成招,我不服,我,不服啊……老天爷,你睁开眼看看,这还有没有王法……” 狱卒掰着他捏得泛白的手指,宋岱岩闻言冷笑,“王法?本官就是这上林郡的王法,你就别白费力气了,赶紧……” 他话音未落,一声尖锐的嘶喊由远及近,响彻大牢。 “不,不好了大人,来人了——”
第77章 有劳宋大人提凶犯一见! 钦使现身上林郡城! 这消息宋岱岩事先没有收到任何风声,他倏地站起,一双眼戾光如刃,“不是说钦使依仗停在了浣花县吗?那么多人入城,城门处为何没来禀告?” 衙役半跪的身子直哆嗦,颤声道:“他们没带依仗和卫队,只坐着辆马车来的,想来入城时没人认出来。” “那你怎么知道来人是钦使?” 宋岱岩眉峰拧成一团,私心里不愿这时候遇上他们,平白添乱。 “大人,他们拿的是大理寺的令牌啊。” 那人急忙抬头,“卑职仔细看过,上面还烙着官府的印记,不会有假的。” “大理寺令牌……” 宋岱岩想到某种可能,面皮当下一紧,转身就要离开,身后狱卒见状,忙喊道:“大人,那他们俩怎么办……” “画押收监,等本官回来再处置。” 远远撂下一句话,宋岱岩已快步出了数米远,石毅听到这消息时一个愣神,手下意识的松了几分,狱卒逮到机会,忙按着他的手落了印。 “大功告成!” 供状最后的落款处,石毅大名上盖着一个鲜红的指印,狱卒眉开眼笑的轻弹了下,“喏,拿去收好,这可是他们的罪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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