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一时乘胜追击,誓要让帝后之间滋生嫌隙。 但这其实是桩巧合。 三月里倒了一场春寒,皇帝不知怎地,素来强健的身体反而感了风寒,他怕染给萧沁瓷,因此这几日都独自歇在两仪殿。 枕侧空置,让他怪不适应的,每夜翻来覆去都睡不好。 这晚他惯常处理完政事,皇帝才喝过一副药,陆奉御说药效足,见效快,他略躺一会儿便觉身上捂出了汗,吩咐宫人打热水来净身。 进来的却是个宫女,声音刻意放得柔媚。 御前有女官,但近身伺候的事皇帝只用内侍,萧沁瓷脸皮薄,多年也未改,他同萧沁瓷夜间安寝时甚至连内侍都要退到门外。 皇帝眼也未抬,冷声道:“把人拖下去。” 梁安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暗道自己管教不严,竟让御前有人起了这等心思,事情要是传到皇后那里,他这个总管的位置就别想坐安稳了。 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这是怎么了?”木屐声由远及近,宫人相继请安,萧沁瓷正从外头进来,看着内侍把人拖下去。 皇后问话内侍不敢不答,又不敢答,只好支支吾吾着说不分明,含糊道:“这宫人伺候不力,被陛下发落了……” 萧沁瓷看见匍匐在地瑟瑟发抖的宫女,身段袅娜,脖颈在烛光中一片雪白。 皇帝听见了声音,已转过屏风来,见萧沁瓷正好撞上这一幕,还停下来问话,便皱了眉:“愣着干什么,别污了皇后的眼。” 萧沁瓷目光一转,木屐在青砖上踏出回响,道:“瞧着眼熟,应该是臣妾挑出来的人吧,怎么就伺候不力了?” 皇帝淡淡道:“端来的水太冷。” 这理由甚是不走心,萧沁瓷睨他一眼,道:“陛下的坏脾气又犯了。” 那宫女只是起了心思,声音放得柔媚些,顷刻间就被发落了,此时骇得面色发白,又是怕又是悔,却丝毫不敢分辨:“是奴婢疏忽……” “小错而已,”萧沁瓷轻描淡写地说,“去重新换盆热水来吧。” 皇帝皱了皱眉,在人前默认了萧沁瓷的处置。 萧沁瓷到了榻前,脚边是仍冒热气的一盆水。 她在榻上坐下,双脚一踢,木屐便落了下来,足尖在水面上点了点,道:“这水也不冷么。” 皇帝让人把那盆热水撤下去。 他看萧沁瓷只着木屐便皱起了眉,她常年手足冰凉,似这般从千秋殿只着木屐过来,必定会更冷,过去握了她足,果然摸到满手冰凉。 “你该穿好鞋袜的。”他道。 “外面下雨了。”萧沁瓷踩在他手上,道,“我脚冷。” 知道冷还不好好穿鞋,皇帝拿她没办法,摸着她脚一时半会暖不起来,便说:“去榻上盖好。” “不,”萧沁瓷吐字很轻,足尖慢慢蹭在他掌心,“就这样,你帮我暖。” 他体温很高,掌心潮热,方才萧沁瓷足尖在水面轻点过后沾上的水珠一并融在他掌心。 变得黏腻。 那宫女换了盆新的热水来,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幕,皇帝半跪着为皇后暖足。 萧沁瓷冷淡一瞥,她霎时低头,不敢多看。 水重新放在她脚边。 萧沁瓷抬眼,这才看清那宫人一张芙蓉面,确实人比花娇。 “下去吧。”萧沁瓷道。 宫人如蒙大赦,镇定着退出去了。 “烫。”萧沁瓷踩了踩水,双足没入又迅速抽离。 皇帝同样伸手试了水温,无奈道:“哪里烫了?” 清水悠悠荡荡,水珠沿壁滚落,热气缭绕上她湿淋淋的一双足。 “我觉得烫。”萧沁瓷慢条斯理地说。 她足尖踩在了皇帝膝头,慢慢蹭着他衣袍,留下一串湿漉漉的水迹。 “湿了。”萧沁瓷眯着眼,看他膝上水迹。
第115章 番外6 “湿了, ”萧沁瓷眯眼瞧着,状似天真无辜的问,白玉似的双足却还在不安分地动, “怎么办?” 皇帝喉结滚动,没让她瞧见, 但暗哑的声音藏不住:“那就换一身。” 萧沁瓷双足还冰凉,被皇帝按着没入水中。他慢慢潦水起来,一寸寸挨过。 他滚烫的手指甚至能直接圈过萧沁瓷脚踝,握了满掌,热水挤进缝隙里,又麻又痒。 她任由他摸着。 “怎么过来了?”皇帝问。 萧沁瓷在淋漓的水声中答:“想见你。”她问,“你好些了吗?” 萧沁瓷就有这样的本事,几个字就让他情难自已。 药效似乎又发作起来, 皇帝浑身都热, 出了一身汗。 “嗯。”他从喉头挤出一个字。 那热度却从他身上渡到了萧沁瓷身上,她受着那点滚烫, 道:“我看着还有些热。”萧沁瓷问,“今晚的药喝了吗?” 皇帝极快地瞥她一眼,敛住心神, 照旧是惜字如金:“嗯。” 她眼神轻缓, 就此收了话头。萧沁瓷双腿又细又白, 掩在衣裙下时半点窥不出, 被他以手丈量才能知道那是如何的温香软玉。 她双脚渐渐热起来了, 脚踝以下一圈红,萧沁瓷撩着衣裙, 踩着水上去,道:“我腿疼。” 皇帝攥着那抹盈润的白, 问:“哪里疼?” “哪儿都疼,”萧沁瓷音泛娇,半真半假地说着,“走过来有些远。” 谎话。千秋殿到两仪殿并不远,萧沁瓷每日总会来回,哪里今夜走这短短一段路就觉得累了。 “帮我揉一揉……”她尾音轻了,蹭着皇帝的掌心过去,重新搭上了皇帝膝头。 他在萧沁瓷的话语里生出燥意,那被她足尖踩过的地方更湿。 他拿起软布将她双足裹进去,一点一点慢慢拭过,哑声说:“朕先帮你擦干。” 萧沁瓷足尖轻点,慢慢滑进去,半月弧的凹度嵌进硬物,从足心爬上来细密的痒意。 “擦得干净吗?”她轻声问。 皇帝不语。他克制地隐忍,但都做了无用功,萧沁瓷太过熟悉,知道怎么让他一点就着。 他额上跳了汗珠。 萧沁瓷把自己陷进了潮热地,在那浪潮漫过磐石时缓声催促:“快点。” 他还没擦干净,就要细致地帮她揉腿。皇帝在她的催促里揉过雪白足弓,又揉过她腿上软肉。 他在天长地久的熟悉中同样明了萧沁瓷喜欢怎样的力道。 那点痒从脚背到小腿,绵绵攀上膝头,绕过双膝蜿蜒至脊背,最后停留在后颈。 渐渐变得刺激。 萧沁瓷细白的颈后仰,盈着薄汗。 他们都不出声了。 殿里只闻细密的喘,压不住。 …… 萧沁瓷重新洗过,褪了外裳滑进被,懒懒打了个哈欠。 皇帝也换了身衣,俯身下来帮她紧好被角,道:“朕去外间。” “你不陪我睡么?”萧沁瓷半阖着眼,方才的水光还没散干净,瞧着有些倦。 “风寒还没好,”他克制地擦过萧沁瓷额角,“怕过给你。” “你不在,”萧沁瓷扯着他袖,“我睡不好。” 他身体还没凉下去,心又变得滚烫,但他还是强硬着道:“别闹。” 萧沁瓷没放手,轻轻说:“一起睡而已,怎么会过给我?”她顿了一顿,道,“还是说,你想做什么?” 她眼一抬,便多了欲说还休的意味,春情余波还湿漉漉的缀在她眼底。 萧沁瓷的固执是外软内硬,很少改变心意,皇帝对此再清楚不过。 他叹口气,到底是没逆过她的意思,抱着她睡了。 …… 病去如抽丝,皇帝这场病缠绵了几日,已好得差不多了。 连日来的辗转反侧在这一夜烟消云散,两个人都难得睡了好觉。 翌日皇帝起身时枕侧已早早的冷了下去,萧沁瓷去了前殿,叫人把药温着,皇帝一醒就端上来。 皇帝喝着药,想起来昨日那桩事,把梁安叫来,让他把那宫女从御前调走。 梁安闻言一顿,斟酌着道:“娘娘已经把人调到南苑去了。” 皇帝一怔,继而失笑。 只是桩小事,萧沁瓷没放在心上,但这小事背后蕴含的意味却不得不让她重视。 她想起搬到行宫之后就很久没有消息的太后。萧沁瓷进宫之前太后连同仅剩的几位太妃便都被迁了宫,彼此互不相扰,她忙着平衡前朝和后宫的事,也压根没有想起过。此时思绪陡转便觉从前那些往事都恍如隔世了,再想起来也没什么感觉。 只是心上会蒙上一层阴翳。 萧沁瓷入宫就是源于太后无子,需要固宠,如今她也会陷入这样的尴尬境地。 当年太后离宫时说有朝一日萧沁瓷会落得和她一样的下场,似乎正在应验。 或许是因为曾经的往事,萧沁瓷厌恶孩子。她恐惧于任何可能会使自己变成工具的事,她觉得孩子只会是在她身体里敲骨吸髓的怪物,会耗尽她的骨血。 这是她能主动选择的事。 借着这个机会萧沁瓷又着手准备重新安排六局的女官,放了一批宫人出宫,后宫空寂下来。朝臣还以为这是皇后地位动摇的表现,纷纷上书要求采选。 之前叫嚣着废后最厉害的褚御史,如今又开始频繁上书要皇帝广开后宫,指责皇后独占后宫近十年却一无所出,倘若皇后贤德,便该主动为皇帝纳妃,而皇后无德,便不配再居后位。又说帝后情深,也可将旁人的子嗣记在皇后名下,这样皇后也不至于为人诟病。 皇帝没看他写得天花乱坠的折子,问:“听闻褚御史对夫人情深意重,自年少时携手便不离不弃,传为一段佳话?” 褚御史出身贫寒,早年苦读,家中全靠夫人辛苦支撑,因此累坏了身子。后来他高中,又平步青云,朝中有高官想与他结亲,被他断然拒绝。 是以都说他情深意重,传为佳话。 见褚御史应了,皇帝又问:“听说你府上二子三女,俱是妾室所出,如此也能称情深意重吗?” 褚御史正色,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臣的夫人贤良,自是不愿臣为难,做出这等不孝之事。” 这是在拐弯抹角地骂萧沁瓷善妒无德了。 皇帝不疾不徐说:“褚御史多年来为朕分忧解难,劳苦功高,既然夫人如此贤良,那朕也该赏一赏她。”他略微思索了一番,“就封褚夫人为郡君,再赏明珠一斛……褚夫人这样操劳,想来伺候的下人也不够尽心尽力,再赐夫人几个仆从,让他们好好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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