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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子里的教养和克制，让他即便在意乱情迷时，也谨守君子本分。 虽然他并不想忍。 宁湘点了一盏蜡烛，豪迈招手：进来吧。 他勾唇笑起来，半是揶揄半是认真：“你不怕我心怀不轨？”她举着蜡烛认真想了想：“算起来，也挺值。 ” 毕竟像他这般出色的男子世间少有，不论身份，只图容貌，宁湘都觉得与他相识实在庆幸。 宣明繁再没有任何迟疑，抬脚跨过门槛，将漫天风雪与寒霜关在了门外。 蜡烛在她手里忽明忽暗，只能照亮彼此的身形。 在寒风里也挥之不去的酒意一点点侵袭上来，他在跳跃的火苗里和她对视：“你让我进了门，就不担心我做些什么？” 宁湘不解：“不是亲过了？” “还有别的。 ”他凑近了半步，烛火随着他的动作猛然摇曳，险些熄灭。 宁湘伸手拢住火苗，在酒意里晕晕乎乎问：“还有什么？” 下一瞬，手里的蜡烛熄灭，一只滚烫的手臂缠上纤腰，将她抵在紧闭的房门前。 他俯身，在她耳边吐出一句话。 宁湘倏地红了脸。 “还来么也许是酒意上头，迷惑了理智，也许是他长了一张迷惑众生的脸，她在黑暗里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明明是很轻的动作，几乎在夜色里难以辨别，但宣明繁还是看见了，不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堵了上来。 她不知道这点头的动作，如同落在原野上的星星之火，霎时升腾起万丈火焰，愈演愈烈。 修长的指尖落在腰间，隔着单薄的衣料，将每一吋肌肤都熨烫得灼热。 宁湘在他怀里瑟缩了一下。 再回神时，已经跌进柔软的被缛间，手里熄灭的蜡烛早不知去了何处。 她屋子里没有炭火，此刻却无端开始燥热，紧贴的身躯碾磨出细密的汗，连呼吸也紊乱起来。 门外寒风凛冽，斑驳光影落在窗牖上，沾了鱼汤的衣裙不知何时，与莹白的雪花一同坠地。 热意从心尖上传来，蔓延至四肢百骸，沉沉压在喉间，溢出轻轻一声嘤咛。 他身上的气息扑面而来，细腻且温柔。 房中没有了蜡烛，只有晦涩的天光从素白的窗纸上透过。 乌发交缠，凌乱铺陈在软枕之上。 他在夜色中沉沉看着她，声音暗哑的一塌糊涂：“可以吗？”宁湘扣紧了他的手臂，缓缓合上眼。 这是顺从，也是默许。 宣明繁不再压抑自己，尽数除去彼此最后的障碍。 怀中的人在他罟自而入的瞬间细紧了自子怀中的人往他直导而入的瞬间细系了身于。 他低头吻吻她唇角：“别怕……”宁湘秀眉紧锁，在他温声细语中点了点脑袋。 大雪纷纷洒洒，一层一层落在枝桠上，冬日干枯的树枝不受其重，猛然断裂，连同皑皑白雪一起覆在泛黄的草尖上。 夜风仍在呼啸，一门之隔的室内却是旖旎缮，春光融融。 大雪下了整夜，到天亮时终于寂静。 宁湘睁眼，盯着床帐看了半晌，理智渐渐回笼。 偏过头时，迎上宣明繁含笑的目光。 面颊一瞬间升起红云。 他动了动唇正要开口，却被她眼疾手快捂住嘴。 “你别说话！”一夜过去，什么醉酒的藉口都不好使，他是清醒的，她也是清醒的，甚至连他在耳边说得那些面红耳赤的话，也记得清清楚楚。 她恼羞成怒，他便不说话了，只静静望着她。 宁湘眼下心里正乱，把被子掀过他头顶，恶狠狠警告：“不许偷看。” 穿好衣裳下床时，脚下一软，那些压在脑海深处的记忆又涌了上来。 她红着脸开了门，沁凉的寒风凛冽刺骨，见漫天白雪，银装素裹，脸上的燥热总算褪去了几分。 廊下也积了厚厚一层雪，踩进去咯吱作响，宁湘裹紧衣裳，团了一个雪球扔了出去。 “不冷吗？”宣明繁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手里拿着一个汤婆子，塞到她怀里。 冷静这么一遭，宁湘脸上终于不再发烫，只是还是不敢看他的眼睛，低着头接过汤婆子，细声说：“谢谢……” 宣明繁帮她拂开掉落在肩头的积雪，温声问：“要走走吗？” 宁湘偏头看他一眼：“行。 ” 她一马当先要走在前边，却被他勾住手臂，温热厚实的手掌滑下来，扣住她的掌心。 宣明繁这才勾唇笑起来：“走吧。 ” 宁湘没骨气的又红了脸。 沿着青石板路走了一段，不知不觉来到湖边，举目眺望，可见对岸隙没在雪柳里的巍峨殿宇。 她停下脚步，眸中掠过一丝愁绪：“你以后还会回去吗？”他们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待了半年，全然不知外界的情况。 但宁湘总有预感，有朝一日，宣明繁还会回到那个地方。 只要他离开这个地方，便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矜贵无双的殿下……宣明繁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目光平和：“或许吧。 ” 就算回去，也并非心甘情愿。 能让他放在心上的，只有黎民百姓，天下苍生。 宁湘眉眼低垂，莫名失落。 可下一瞬却被人拉过手，十指相扣。 她一怔。 抬头迎上他漆黑的眼眸：“你愿意跟我一起吗？无论何处？”她迟疑了片刻：“可以吗？”“只要你答应。 ” 宁湘弯了唇角，怎么也抑制不住眼底的笑意：“好！” 除夕前几日，宫里又送来吃食，比起以往，零零总总多了不少东西。 与之而来的，还有四个年轻貌美的宫女。 老太监笑眯眯说：“姑娘一人伺候太子殿下辛苦，贵妃娘娘下了旨意，又拨了几个宫人一同来伺候，也为姑娘分忧。 ” 宁湘第一想法是，她和宣明繁的关系不会要被发现了吧？ 宣明繁在书房，对这事尚不知晓，得知宁湘把人留了下来，面色顿时变了。 宁湘悉心给几个宫女安排了住处，正要带她们四处转转，忽然被人扣住了手腕。 四个宫女面面相觑。 她一惊，生怕被人看出异样来，可惜最后还是没能反抗得过，被连拖带拽的拉走了。 房门关上，宣明繁紧扣着她的腰，冷哼了声：“为何留下那些宫女？”宁湘无辜说：“伺候您啊。 ”他微眯了眼，显然不满意这个回答。 “不是有你？”她想了想，实话实说：“累得慌。 ” 毕竟白天忙碌了，夜里还要伺候枕席，被他日日夜夜可劲折腾了好长一段时间，恨不得好好歇一歇。 若不是这几日来了月信，他才不会消停下来。 宣明繁自认索求过度，让她累得不轻，可给她穿衣喂饭这种事不也全落在他身上了。 他微微弯下脊背，安抚似的亲了亲她，低声说：“那我以后不让你累了，你赶她们走。” 贵妃娘娘安排的人，宁湘没有权利赶走，宣明繁身边多了人伺候，未必不是皇上的意思，也许过了年就下旨复了他的太子之位，再也不用在这荒无一人地方的待下去。 宁湘道：“那几个宫女只是打打杂，我不让她们近你的身！”宣明繁气得牙疼：“你就会瞎操心。 ” 多了几个伺候的人，并没有宁湘想像中好。 因为宣明繁变本加厉，有意无意撩拨她，全然没有顾忌别人在场。 几个宫女初来乍到，多少也有察觉，明面上不敢多说什么，难保不会在背后议论。 除夕前一日，宁湘备好了晚膳便要走，却被他抓住手腕，语气不悦：“你躲我做什么？”她下意识往门外看了看：“让人指指点点不好。” 他没好气道：“我怕她们指点？”她忙摇头。 宣明繁看着她晶莹的眼眸，无可奈何地叹了声气，伸手把她搂在怀中，温声说：“不管我是不是太子，将来有没有机会再所谓的复宠，你都不必避讳任何人。 ” 宁湘吸吸鼻子：“为什么？”“还能为什么。 ” 他抚着她的乌发，嗓音轻柔，“我喜欢的，只有你啊……”她抠着手指，小声说：“那怎么办啊，我把人都留下了……”他哭笑不得：“谁叫你这么傻。 ” 宣明繁把自己的筷子塞给她：“先吃饭吧，你来了月信好好歇着，这里让她们收拾。 ” 她下意识回答：“我月信结束了。 ” 宣明繁动作一顿，眼底泛起微光，猛地起身：“那我现在就把人赶走……” 宁湘震惊：“天黑了，也没船，让人家怎么走，游回去吗？”他无语凝噎。 她缠着他的脖颈，柔柔说：“明天吧，明天我去赶她们走！” 他咬牙切齿：“你最好说到做到！” 翌日除夕，宁湘使出了此生最厚的脸皮把几个貌美如花的宫女送上船，偌大的孤鸟上又只剩了她和宣明繁两人。 大过年的，这里处处透着冷清。 宁湘幽幽叹了声气，想起库房还有不少彩纸，决定拿去书房找宣明繁剪窗花。 谁知他这会儿没看书，就站在书房门口看着她。 见她一人回来，他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转身进了门。 宁湘拿着彩纸忙不迭跟上：“剪窗花吗殿下……”话音刚落，眼前覆上阴影，还没反应过来，身子一轻，转瞬已经坐在了书案上。 她惊呼一声，搂住他的脖子：“干嘛呀！”彩纸撒了遍地，他惩罚似的在她耳垂轻轻一咬：“大过年的，剪什么窗花……”宁湘轻轻一颤，双手往后撑，却碰掉了他日常看的那些书。 她咽了咽唾沫，试图逃离：“掉、掉了……”危险的气息悄然而至，他低头吻吻她的唇，沙哑着声音说：“没关系。 ” 书房里温暖如春，书案角上最后一摞书轻晃了晃，摇摇欲坠。 柔软的衣衫堆积在玉白的臂弯里，他在一片湿润泥泞里细细碾磨，宁湘咬紧了唇才不至于发出别的声音。 那摇摇欲坠的一摞书，被她指尖一碰，终于落在了地上。 书页翻飞不息，在墙上投下最后一道缝线的光影。 落日熔金，最后一缕霞光缀入湖中。 夜色昏沉。 相爱的人永远不会走散。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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