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沈稚秋有些怀疑, “你可别趁本宫眼瞎的时候将我弄成东施。” 茯苓:“……”她语气哀怨, “娘娘, 您可以嫌奴婢笨, 嫌奴婢懒, 但不能这样诋毁奴婢的清白。” “行行行,我相信你,快整吧。去晚了好吃的都被她们吃完了。”这个时候她还不忘说闲话, “你又不是不知道许闲庭她们有多能吃。” 这些女人没了争宠的烦恼,除了吃就是睡, 日子不知道过得多潇洒。 略微打扮一番, 和宫女一起往漱玉宫去。一行人刚走到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阵阵嬉笑声。 “薛文婉你最近也太好看了吧, 粉面含春的,莫不是在宫里面偷偷藏了个小白脸?” “就是,以前看你满脸怨妇相,好像看到男人就想杀了他们, 现在竟然有点少女样子了,真是不可思议啊。” 薛文婉怒极反笑:“去你们的, 难道我平时很像个老太婆?” “虽然不是老太婆,但也没有多年轻, 对吧佳云?” “……”淑妃使劲拍桌,怒喝, “许闲庭!” 嘉嫔娇笑了声,急忙往陆寰身后躲去。 “德妃姐姐救我!” “死丫头你还敢躲!给我过来,寰姐姐才回来没多久,别给她惹麻烦。” 陆寰在一旁喝茶,莫名其妙被卷入争斗中,一脸莫名。她倒不在意她们怎么吵闹,看了眼桌上的茶盏,心疼地说:“你们吵归吵,千万别把我宫里的东西摔烂。对了,稚秋怎么还没来?她最近好像一直待在宫里面,都没怎么出现。” “是啊,难道现在也成了秀楼里的大姑娘,学人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薛文婉保持着毒舌的性子,“见到她后一定得给她颁个贞洁烈女的牌子。” 话音未落,便听女子埋怨的声音响起:“趁我不在,文婉就使劲编排我,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薛文婉掩嘴笑了笑,道:“哟,说曹操曹操就到了。我们正谈起你呢,说吧,最近在宫里干些什么事怎么都不出来和我们见面?莫非真如传言那样有了身孕…” “没错,我怀孕了。” “你就是有天大的事,也得和姐妹们…什么?!”薛文婉终于反应过来。 咣当—— 淑妃摔烂了手里面的茶杯。 陆寰眼底闪过丝痛楚,一脸肉痛地说:“我可怜的杯子啊!这可是定窑造的贡品,价值千金。你怎么就给我摔了?” 薛文婉焦急道:“行了,都什么时候,还在担心你的杯子!”她看向女子,问她:“你是不是没睡醒?在说什么瞎话,难道皇帝难道碰你了?” 德妃让宫女捡起地上的瓷片,笃定地说:“不可能,苏将军还没死呢,皇上怎么会碰她。而且稚秋现在是个瞎子,凭他那个追求完美的性格,绝对不可能看上她。” 试问后宫里哪个人不知道皇帝对苏将军有多沉迷?赵问若不是皇帝,就那死缠死缠烂打的劲儿和地痞流氓也没什么区别。 沈稚秋慢条斯理坐下,咬了口核桃酥:“姐姐们说什么呢,当然不是皇上的孩子。我都许久没见到他了。” 她调笑道:“最近皇上的新宠不是文婉你吗,怎的赖在我身上。” “呸呸呸!还好意思说,就是因为你消极怠工,我都快累死了。”提起这个薛文婉就生气,“皇上他简直可恶,完全不给我休息的时间,三天两头就让我和他陪大臣吃饭。吃吃吃,我是猪吗?” “不过…孩子不是他的,难道还能是凭空钻出来的不成?”德妃喃喃自语,“我看你除了和淮阴王接触,也没和其他男人在一起啊。” 在场所有人霎时僵住。 薛文婉吓得捂住嘴巴:“我的天,莫非是…” 核桃酥放的时间有些久了,咬起来掉渣。沈稚秋也不嫌弃,用手绢擦了擦手,笑盈盈回道:“对,就是赵霁的。” 咣当—— 德妃手里的茶杯也碎了。 沉默片刻,殿中如热油中加了水,哗的一下沸腾起来。 嘉嫔说:“沈稚秋你是个人才啊,我还以为出墙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你给皇上戴绿巾的速度已经快到这种程度。”她扫视了一番,瞠目结舌,“肚子还真有点鼓起,这得快三个月了吧…” “难怪你前些时间一直没有出现,原来是在宫里养胎!”薛文婉好奇地伸出手,在她肚子上摸了摸,“天呐,是硬的。” 陆寰:“……” “腹中有胎儿,不是硬的,难不成还是软的吗。” 薛文婉吐舌头:“那人家不是见得少吗,不知道也很正常。” 她是家中最小的孩子,上面只有几个哥哥,鲜少见到妇人有孕。即便是见到,也不可能如此亲近地去抚摸。 袁佳云不是很关心孩子本身,她对宫里近日来流传的小道消息格外上心。兴冲冲举手:“我有个问题,稚秋姐姐可否为我解答?” “当然可以,说吧。” “我听说福宁公主上个月被太后禁足了,是不是因为你?”提起这个公主,袁佳云有说不完的话,“各位姐姐不知道,福宁公主可烦人了,上次我和她在御花园碰到,她竟然让宫女把我撵开,说我碍了她的道,这也太不讲理了吧。” “有什么办法?她是太后最心爱的小女儿,你可别硬着脑袋顶上去,小心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薛文婉语气凉凉,“我也是真好奇,太后把福宁当眼珠子一样疼,居然会罚她禁足?沈稚秋你有点儿本事啊。” 容妃故作娇羞地说:“哪里哪里,不是我的功劳。是我肚子里这位本事大。” 好奇劲儿过了之后,陆寰心头涌上股浓郁的担忧:“可是稚秋,外戚陈氏和淮阴王素来互不对付。太后只怕是给你摆的鸿门宴,想利用你和孩子。你确定自己能应付吗?” 薛文婉说:“傻姐姐,赵霁要是连自己的女人孩子都保不住,依我说不如死了算了,还给他生什么孩子。”她拉着沈稚秋语重心长劝道,“反正你自己聪明点儿,我那儿有药,若形式不好,一碗药打了便是。” “可千万别学那些傻子做什么痴情种子,不值当。男人争权夺利是他们的事儿,扯到女人头上就是灭顶之灾,一不小心是要闹出人命的。” “为自己死了倒还有个说头,为男人死了算怎么回事?人家记不住你。什么似海深情,还不是熬不过时间。几个月后又是左拥右抱,好不快活。可怜你长眠地下,孤独无依…” “文婉姐姐,你说的话好可怕呀,我鸡皮疙瘩都吓出来了。”袁佳云搓了搓手臂,露出纠结的表情。 “薛文婉,先前我还说你转了性子,现在看来还是厌男。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狗改不了吃屎…” “许闲庭你这人太记仇了,不就前天抢了你支簪子吗?非得和我作对,烦人。”淑妃翻个白眼,轻轻拧了下她的手臂。嘉嫔便夸张地叫了两声。 沈稚秋笑眯眯地说:“多谢各位姐妹关心,我心里有数,不会让自己吃亏。” 她不仅不会吃亏,还会让赵霁连本带利还回来。 众人闲聊了会儿,皇上派人来请德妃赴宴。 袁佳云挠挠头:“奇怪,这回怎么轮到德妃姐姐了?一直都是文婉去啊。” 德妃温婉有余,在大场合却不如薛文婉稳得住。所以除了沈稚秋,赵问最喜欢的是带薛文婉出席。 张公公给娘娘们赔着笑脸,隐晦提醒:“听说今日是请的宗室子弟,敬国公府也赴约了。” “喔…”佳云拉长声音,突然惊醒,“不对,那德妃姐姐的嫡母不也在赴宴之列?” 张公公苦笑:“正是,所以万岁爷才让奴才过来请德妃娘娘。” 沈稚秋关切问道:“我身子也好些了,寰姐姐你能否应付?不想见她我去即可。” 陆寰轻轻摇头:“不用,我自己去吧。皇上来请,也是想给我个扬眉吐气的机会,不至于拂他的好意。” “好。”容妃说,“如今你是君,她为臣,不要怕她。陆秦氏若再敢欺压你,也给她点颜色看看。” “这是自然。”德妃应下,向后妃们请辞,“宫人已经做了晚膳,姐妹们就在这里用膳吧。我去去就回。” 她跟着张公公到了宴请群臣的大殿,清冷月光盘旋发顶,她的心也一点点凉下去。 话虽说得漂亮,可这么多年都活在嫡母的阴影下,陆寰做不到无动于衷。无论她爬到何等高度,嫡母仍然如跗骨之蛆,让她刻骨地怕。 “寰儿近来越发美貌动人了。” 陆寰脚步顿住。 秦氏由丫鬟扶着走近,容貌保养得当,看不到丝毫皱纹。一双精明的凤眼微微扬起,显出几分不饶人的凌厉。 她微微笑起来:“瞧臣妇这张嘴多不懂事,现在是不是该叫您一声德妃娘娘才对?” 宫女感受到娘娘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小声道:“娘娘不舒服吗?奴婢扶您去坐会儿吧。” “本宫没事。”陆寰按住她的手腕,努力压住心底翻涌的恐惧,勉强撑起个笑容,“母亲于我有养育之恩,自然不必…” “德妃娘娘为四妃之首,如今后位暂缺,形同副后。不知什么时候起朝廷命妇见到副后竟然可以不用行礼问好,倒真是稀奇。” 陆寰下意识望过去,一道颀长的身影自月光下信步而来,绀青蟒袍,竟比月色还要皎洁几分。 顾疏仙在她面前站定,屈膝,行了个大礼,恭恭敬敬道:“奴才见过德妃娘娘,娘娘千岁。” “免礼。”德妃神情稍有些恍惚,甚至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秦氏完全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脸色铁青,皮笑肉不笑地说:“顾督公说得对,是臣妇思虑不周了。”说完她向陆寰福身请安,眸底满是狠辣之色。 “对了。” 顾疏仙状似不经意开口:“娘娘这次死里逃生,陛下十分欢喜。听闻已经决定册封娘娘生母为三品命妇,您可听说了这件事?” 陆寰怔在原地,瞳孔猛的缩紧。 “什么?!”秦氏差点咬碎银牙,“那贱人…惠氏不过一介伶人,怎担得起这么大的恩赐?” 男子眸色浅淡,映出一抹明晃晃的嘲讽。 他轻声道:“担不担得起,何时起要由陆夫人决定?”语毕,声音陡然阴冷,“莫非陆夫人自觉可以僭越皇权,藐视天威?” 这个罪名太大,饶是有敬国公府撑腰,秦氏也不由吓得面无人色。她道了声歉,好像受到很大的打击,脚步轻浮,由丫鬟引到一旁。 看着她的背影,陆寰说不出什么感觉。 半晌,她诚恳道:“多谢督公大恩,本宫知道母亲能得册封,定有督公斡旋之功。” 顾疏仙没有看她,只说:“娘娘言重了,奴才与您素未谋面,更谈不上有恩。” “晚宴将起,请娘娘入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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