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眸光骤暗,口中却道,“受不住,还敢招惹朕。” 她更是委屈, “陛下为了一个胆大欺上的臣子,就要丢下臣妾独守空房,臣妾不高兴,一时口不择言,谁知道陛下发这么大火。” 她扭身坐了起来,朝他靠近,怯怯道,“陛下不会怪臣妾吧?” 他没说话,只瞧了她一眼,呼吸微顿,一手拉过锦被,把她光溜溜的身子包裹起来,裹得密不透风,只露出两只手腕。 “老实点。” 他哑声,继续拉过她手腕,在那滑嫩的皮肤上轻缓地揉弄,揉了一会儿,她突然在他颊边亲了一口。 软糯的唇瓣贴着冰凉的皮肤,香气诱人。 他侧头,撞进一双水意弥漫的眼眸,“奖励陛下。” 褚妄忍不住倾身,想要吻上那微撅的红唇,她却如同游鱼般溜走,钻出了锦被,乌黑的长发散乱在脊背上,露出的皮肤全都是他留下的痕迹。 她弯腰一件件捡起衣物,却忽然被他一揽腰肢,揽进了怀中。卿柔枝惊呼一声,跌坐在他大腿上,却未如往常那般挣扎,脸庞贴着他心口,无声无息地依偎在他怀里。 “怎么这么乖?”卿柔枝抬眼,在他的喉结一吻,冲他妩媚一笑,“陛下不喜欢么?” 被她亲吻过喉结,上下滚动着,他垂着眼,也没说喜欢还是不喜欢,只从她手里拿过衣裙,攥在掌中,扔到了地上,“不能穿了。朕让他们送一套新的过来。” 确实,叫他撕了好大一条口子,卿柔枝想起昨晚还心有余悸,只把他贴得更紧。 而褚妄让人送来的,依旧是一件鲜红如火的石榴裙,抚摸着那柔滑的丝绸,这几天的相处下来,卿柔枝大约摸清他的喜好, 他喜欢她穿红裙,炽烈如血,生机勃勃,不像他父亲,最喜美人着一身白衣,清丽淡雅,柔若无骨。 她相貌艳丽,其实最适合这种鲜艳的颜色,她也喜欢红色,只往常在闺中,母亲不许她穿得过于招摇。 时时耳提面命,她是卿家嫡女,将来是正妻主母,要她如同长姐那般素净、贤良、规矩。 进了宫,先帝喜爱的类型,亦是一个胜一个的柔弱,她便也不得不往这方向靠拢。 梅黛得萱草色,红裙妒石榴花…… 这次不需要他抓她过来,她便主动抱着裙子走向褚妄,仰着下巴,眼巴巴地看着他。 褚妄盯她看了一眼,唇角浅浅一弯。 “娇气。”他口中道,却是从善如流,修长白皙的手接过衣裙,掰正她的身体面对自己。 卿柔枝面庞微红,倒也不如之前那般羞臊,打开双臂,让天子为她着装。 这人脱她时很没耐心,穿起来倒是颇为认真细致,衫、束腰外衣、下半身的石榴裙和肩部的丝绸。 从里到外,一件一件。 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男人长睫低垂,长剑似的浓眉舒展,哪怕是一个简单的系裙带的动作,都无比地专注。 看来他比她想象中,还要喜欢她的身体。 穿好之后,卿柔枝一提裙摆,在他面前转了一圈。 风吹仙袂飘飘举,犹似霓裳羽衣舞。 “陛下,好看吗?” 夜明珠淡蓝色的光晕中,美人回眸,嫣然百媚。 忽然一道阴影笼罩下来,她被他从身前抱住,男人身材高大,她有点支撑不住他的重量,微微往后仰去。 他在她颈边轻嗅,不由自主地喃喃,“好香啊爱妃。” 香? 卿柔枝伸手回抱住他,腰肢极力放松,以免撑不住倒在了地上,她踮起脚,在他耳边,如他亲密的小妻子那般,小声地问: “陛下,到底什么香啊?” “陛下之前就说过,臣妾身上有一种香气,可是到底是什么味道,臣妾怎么闻不到?”她娇滴滴的,磨着他,“告诉臣妾好不好?” 他却不回答,耳际微微泛红,只是安静地抱着她,在她颈边反复地挨蹭着,像是一只大狗狗,蹭得她痒极了,笑着想躲。 他把她搂得愈发紧。 过了好半天,他才把怀中之人松开。 面容矜贵冷淡,眉眼清冷,抬手慢条斯理整理起了衣冠,半点看不出方才抱着她时,那种满满依赖和眷恋的感觉。 褚妄走后,嗅着空气中残余的龙涎香,卿柔枝捋着裙上的褶皱,大抵摸清了两点。 第一,他并不喜欢虚与委蛇,一味的奉承迎合,甚至很讨厌别人对他说谎。也许是因自幼超乎常人的聪慧,他总是能够轻易看破人心底深处的真实想法。所以之前,她都是在以错误的方式对待他。 第二,他希望他所看中的女子,能够对他展现出全身心的依赖和投入,在他面前,不能崇拜别的男人,要对他全心全意,不能有一丝一毫的保留。所以哪怕只爱他一分,也要表现出十分,甚至更多…… 泉安作为御前太监,早已随着陛下离开,卿柔枝眯了眯眼,看向那被留下来,负责看守她的小太监。 “你叫什么名字。” 一道娇媚甜腻的声音突然响起,小太监一转头,那位美艳不可方物的鸾美人,正倚在桌边,一双媚眼,笑意吟吟地看着自己。 他脸色一红。 忙不迭地跪下:“美人……有何吩咐……” 她朝他勾了勾手指头:“你过来。”
第47章 、【47】 御书房。 泉安守在门口, 头压的极低。 陛下与宰相在里间议事,不时有低叱之声传来,还有茶盏摔落的声音。 陛下待臣子一向温和, 称得上是礼贤下士,今日如此弥怒, 还是头一遭, 似乎是为……宰相滥杀无辜之事。 听那些嘴碎的人说,宰相杀那些画师, 只因他们技艺拙劣,未能画出他生母的绝世容光…… 这倒不是虚言, 光从宰相那男生女相的样貌便可看出,定是像极了母亲。 他是当年被灭门的淮阳安氏留下来的, 唯一的嫡系血脉, 自幼就因熟读兵法,而以神童之名扬名于宛京。 他的母亲姓韦,当年是那宛京城中数一数二的美人。 据说安氏满门被灭时,宰相还很年幼,被藏在装米的大瓮中,才逃过了一劫。却亲眼看着母亲的头颅,被那金鳞卫砍下。 而奉旨抄家的,是他的老师, 当时位居首辅的卿家家主,卿汝贤。 思量着这段惊心动魄的往事,泉安眼皮一抬, 就见一小太监鬼鬼祟祟在那张望着。 “你这吃了熊心豹子胆的, 这里是什么地方, 岂容你放肆?!” 泉安立刻过去拿人, 低声叱道。 待那“小太监”抬起头来,泉安眼珠子瞪得差点脱出眶来,宛如见了鬼一般。 可不是见了鬼嘛,眼前这明眸皓齿、巧笑嫣然的美人,不是那位已经驾鹤西去的继后,还能是何人? “你你你……” 泉安舌头打结。 “嘘。” 卿柔枝食指抵在唇边,笑眼弯弯,“我是鸾美人。” 泉安这些天守在甘泉宫,陛下又把人藏得紧,吃饭更衣、沐浴就寝都陪着,不让任何人随侍。 是以就连泉安,也着实不知这位美人的真容。 他恍恍惚惚地想,难怪陛下对这位美人一见倾心,竟是、竟是那继后的替身! 可不是嘛,那一位的眉眼间,总笼着若有似无的愁绪,而这位眼角眉梢媚意流动,瞧着就不甚正经端庄。 必然不能是同一人了…… 见她迈步向书房门口走去,泉安一悚,立刻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美人您怎么出来了?” 陛下可是吩咐过,要好生看管,万万不能有闪失! 卿柔枝勾唇不语,区区一个小太监,如何能拦得住她,吓一吓就乖乖把衣裳脱给她了。 “美人,您就快回去吧,陛下追问起来,奴才实在是担待不起……” 泉安几乎跪在地上,哀求道。 房门忽然“吱呀”一声,一名身穿白鹤锦袍的青年推着四轮车,缓缓出现在二人面前。 他面色苍白,垂着眼,死死盯着膝盖上一纸明黄,眉心紧蹙。 却被一内宦拦住了去路。 他心头无名火起,正欲叱责,却忽然被一只手摁住了袖口。 淡香盈盈,一道柔媚嗓音响起,“大人,别来无恙啊。” 宗弃安浑身一震,盯着那张娇媚的脸蛋,一双猫眼眯了起来: “是你。” 卿柔枝漠然地打量着他,她有今日,可都是拜他所赐。 “你想做什么。” 见她手指抓着他衣袖,他牙关紧咬,握着扶手的手背青筋凸起。 “宗大人恨我父兄,合该在朝堂上动真章,却将满腹心机,施展到我这柔弱妇人,和内宅孩童的身上,算什么本事。” 宗弃安回以冷笑,“你们卿家人个个虚伪至极,没有一个无辜。合该尝尽痛苦,受尽折磨而死。” 见她挡住去路,他又换了一副表情,轻柔道,“还请娘娘让开。” “既然如此……” 宗弃安只觉手背覆上柔软,他一僵,清俊的身子微微后靠。 “大人忍辱负重,不惜放弃一个男人的尊严和体面,进宫为奴,从最低贱的阉奴,一步一步,爬到如今一品重臣的位置,本宫自愧不如。这笼络圣心的本事,柔枝还想向大人多多讨教呢。” 宗弃安在坤宁宫伺候,做的也只是洒扫庭院的杂事,从未与她如此近过。 对上那极富冲击美的五官,他竟有片刻的失神。 “你们在干什么。” 清冷男声骤然响起。 皇帝负手而立,凤眸微睐,也不知往这里看了多久。 泉安早已跪伏在地,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出,哪里知道这位天子内宠如此大胆,公然勾搭朝廷重臣。 皇帝一双黑眸盯着卿柔枝,“谁让你跑出来的?” “臣妾想见陛下,”卿柔枝立刻丢下宗弃安,扑进男人怀里。 对方竟也伸出手臂,将这温香软玉抱在怀中,四周宫人霎时低下头去,不敢多看。 男人口中叱道,“毫无规矩。”面容却是冷淡,“方才爱妃与朕的臣子在说什么悄悄话,不如也与朕听听。” 卿柔枝道,“臣妾在与宰相大人叙旧。” “叙旧?” 皇帝的眸光扫来,隐隐有着怀疑,宗弃安一僵,抚了抚膝盖上的诏书,皮笑肉不笑道,“微臣不明白美人在说什么。” 卿柔枝媚眼如丝,只盯着他瞧。 “宰相若无要事,便好生在府中禁足。近日都不必进宫来了。”皇帝淡淡道。 宗弃安眼角隐隐抽搐,偏生发作不得,只强压了下去,闷声道,“微臣遵旨。” “陛下禁了他的足?”卿柔枝故作惊讶,仰头看着他的下巴。 “进来。” 那人却不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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