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管家想了想,他家殿下出生高贵,品貌不凡,是时间少有的如意郎君,但这些比上顾淞,一点优势都不占,世家源远流长,顾家更是绵延数千年,而且人家容貌也是霁月清风,最要紧的是,性子温和,这点就比他家殿下别扭清冷爱臭脸的性子竞争力强太多。 思及此,陈管家发现自家殿下在掠夺女郎芳心一事上竟然不占优势,他一皱眉,正想传授殿下一些手段,就见自家殿下只留给他一个冷漠的背影,大步往前而去。 陈管家赶紧追上去。 可惜他圆圆胖胖的,疏于锻炼,怎么比得上他家殿下两条大长腿,眼看他家殿下已经步入房间,并且哐一声合上房门,累的直喘气的陈管家双手扶住腰,同时也开始怀疑是不是分析错了,正常男子听到自己心上人病重,哪怕是只有好感也不会这么无动于衷埃 正想着,刺啦一声,紧紧闭合的房门重新打开,陈管家直起腰,就见自己一袭黑衣的殿下从房内走出,薄唇抿的紧紧的,片刻后,在自己跟前立定。 刘徵垂着头望了他许久,才冷冷地问出一句话来:“她病的很重?”眼眸依旧是一片漆黑,瞧不清里面的内容。 “是的。”陈管家叹了口气,“本来是林太医去看诊的,但昨日太医院正和王太医都去了公主府。”太医院正和王太医是太医院医术最好的两位大夫。 话说完,陈管家看着自家殿下脸色忽地又难看了点,他想了想,还是补充道:“不过今早太医院正和王太医就离开了公主府,情况应该好转了。” 这一句话落,就见刘徵又倏地转身,往房间里走去。 约莫到了黄昏,一直守在院门的赵九听到门内传来一道声音,他推开门,利落地走进去,“殿下。” 刘徵立在八宝阁的架子前,抿紧唇问:“赵青送信回来了吗?” 赵青是五日前他安排去给藏在朱家沟的赵锡林送信的人,赵九摇摇头,“未曾。” 刘徵沉默了会儿,挥挥手,示意他出去。 天色黑了,月亮升了起来,皎洁的月光从打开的窗牖射进来,给未曾掌灯的房间里镀上了一层银辉。 刘徵坐在胡椅上,手搁在旁边的方桌上无意识轻点,不知过了多久,他猛地抬起了头,暗夜中,一道黑影飞快地从窗户跳了进去。 刘徵还没进入那间不算陌生的屋子就皱了皱眉,因为他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药香,他推开窗跳进去,一点动静也没发出来,他先看见了坐在脚踏上睡着的月见,他眉心一拧,然后他抬起头,这次和上次来不一样,上次床头只垂了一颗取光的夜明珠,这次挂了两颗,两颗的光更清晰,他能看见赵菀玉苍白的脸色,不仅仅是脸色苍白,而且下颌似乎也比几日前见到她消瘦了许多。 他拧着眉立在床头,就在这时,床上的人嘴唇忽然动了下,吐出个含糊低哑的字,“渴。” 刘徵没动。 等了一会儿,床上的人似乎不大舒服,秀气的眉皱巴一团,“渴。” 刘徵转过身去桌子上倒了杯水来,他坐在床前,把赵菀玉扶起来,一扶起来他唇瓣抿的更紧,已是深秋,屋子里放了好几个火炉,足够温暖,所以床上的人只穿了单薄的寝衣,他能感受到这寝衣之下瘦弱的骨。 他把水杯凑到赵菀玉唇间,水杯微微下倾,只刘徵伺候人的动作实在不熟练,水杯往下一倾,就有水滴沿着她的唇角往下滑落。他想收回水杯,但唇瓣一接触水,赵菀玉即使在昏睡中也下意识张开了唇,刘徵不好收回水杯,只能见她一边喝水,一边有水从她的唇侧往滴落。 幸好,几口后,赵菀玉就停止了动作,刘徵连忙将水杯放到一处,然后伸出手指抚去赵菀玉唇角的水珠,只这个时候,闭着眼的女郎眼睫轻轻颤了下,之后就睁开了。 刘指腹正在抚去她脖颈的水,不期然对上一双琥珀色的眼睛,他微怔,赵菀玉也怔了怔,她目光环绕了一圈,确定这是自己的房间后,才迟疑地张嘴,嗓音喑哑难听,“二殿下。” 刘徵收回手,把赵菀玉她脑袋搁在枕头上,神色冷静如常,“嗯,是我,你好好养玻” 话说完,他就站起了身,走到窗口跳了出去,赵菀玉病中反应慢,她看着刘徵跳了出去,又觉得自己脖颈处凉飕飕的,她一伸手,摸到了几点湿润,她伸长脖子往窗口看去,窗口紧闭,房中也没有别的男子。 甚至第二天醒来,赵菀玉想到昨日迷糊醒来的那片刻时间,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个梦,刘徵真的来过吗? 赵菀玉这场病来的猛烈,但开始好转之后,四五日也就大好了,这日天气好,赵菀玉在院中散步,这个时候,忽有嬷嬷进禀道,“公主,顾大人来了。” 月见听了这话,立马看向自家公主,就见公主对那嬷嬷道:“请他回去吧,就说我不想见人。” 那嬷嬷一愣,但还是很快反应过来了,说了声是。 月见嘴皮子动了动,直到赵菀玉回了房,房间里只有两个人之后,月见才小声问,“公主,你拒绝顾大人的求见是不是太生硬了。” 赵菀玉拎起茶壶倒了一杯热水,闻言看向月见,月见在她身侧低声道:“我们在齐国,还是需要别人的庇佑的。”月神节那日她清醒过来后才知道自己和公主是被太子殿下所绑,而顾大人发现他们马车遗落在外,便立刻寻人满城找他们,若不是顾大人喜欢公主,哪里会做到这种地步,既然这么喜欢,哪怕公主不喜欢别人,也可以处好关系,以备不时之需。 而且这次公主重病,顾大人每天都往府上跑,公主就算说一句身体不适,不便见人,也比那一句不想见他要好得多。 赵菀玉脸色冷静,一点也没被月见说动,“我既不能回报他的感情,就不会继续和他走近。”水神节的次日,她备了厚礼感谢他。前日她身体大好,他来府她也郑重道过谢,这之后没必要见面了,她不想给他丝毫能接近的信号。 “可是,公主,我们现在危机四伏……”月见不死心道。 赵菀玉抬头看向她,微笑着说:“我就算想活着,有些事也是不能做的。” 月见还想说什么,但又把话咽了回去,她跟了公主这么多年,知道公主是个什么性子的人,你可以说她心冷,因为其实除了赵锡林,公主应该不曾把任何人放在心上,也拒绝别人的靠近,但也可以说她心善,她做事底线很高,遇见能帮的事也会帮一帮,但总体来说,公主拒绝任何人太过于靠近她,哪怕是跟了公主六年的她。 思及此,月见不想说那些不太开心的事,她换了个话题,道:“公主,这几日洛城来了戏班子,可有趣了。” 赵菀玉捧着茶杯轻抿了口,并不关心这个戏班子有多有趣,但还是给面子的问了一句怎么有趣。 月见道:“那个戏班子能大变活人,能把活人变消失,还能把狮子变成人的,人变成狮子的。” 听到这句话,赵菀玉喝茶的动作停住,她抬起头望着月见,重复了一遍,“大变活人,把活人变消失?”
第13章 事发 “在哪个地方表演?”赵菀玉问道。 翌日,赵菀玉就带着月见去了城北见阳楼,这个戏班子会在洛城停留一个月,而这一个月的午后,都会在此处表演。 的确如月见所说,有大变活人的戏码,技师在台中央放置一个一人高的空箱,然后会请人入内,合上箱盖之后,罩上黑布,几个呼吸后,掀开黑步打开箱盖,箱盖里的人就消失了,而就在满座哗然中,刚刚那个消失的人从门外走了进来。 技师说:“这次没把她变太远,明儿变到城外去。” 第二日来的时候,那个人从箱子里消失了,但没有再出现,说是去了城外,而晚上就有人说,今中午,有人在城外见到了见阳楼的那位女郎。 月见得知后忍不住轻声道:“那个法术好神奇,我们……”她放低了声音。 已是入夜,赵菀玉把头上的簪子拔掉,摇摇头说:“那个戏法不神奇。” 月见:“嗯?” 赵菀玉又去看了两天,把狮子变女郎,女郎变成狮子也看了一遍,然后就告诉月见,她们明日不用来了。 “为什么?”月见问,这个见阳楼是两层楼,一楼是大堂,堂前是厚重圆台,也是戏班子们变戏法的地方,她们坐在二楼,二楼是一个又一个小包厢,小包厢窗户大开,视野广阔,赵菀玉收回视线,对月见道:“这戏法利用的还是速度技巧光线和声音。” 赵菀玉在第一次听月见说大变活人的时候,虽然知道不大可能是将一个人真的变不见,但心底忍不住还是有几分期待,万一就是如此呢。但这四天观察下来,人高的木箱子里应该有暗门,人可以藏入暗门之后,常年练习杂技的女郎身形清纤瘦,肢体灵活程度远胜常人,只要有小小的一个空间,应该就能把自己塞进去。箱门打开,瞧不见人影,而她应该还有双胞胎姐妹,另外一个双胞胎姐妹再从门外走入,或者早就埋伏在城外,至于狮子变人,应该也是利用的什么机关,狮子或者人应该也藏在木箱某处,不曾真的消失。 当然也不是什么都没学到,光线暗门有时候很容易引起人的视觉盲区,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能用上。 暮色四合,今日的杂技已表演完毕,见阳楼中的人潮慢慢散去,等人潮散了泰半,赵菀玉走出包厢,刚一厢门,就看见旁边厢门站着的顾淞,顾淞见赵菀玉看来,上前几步,叫了声菀玉公主。 赵菀玉微微颔首,往前面走去,顾淞见状,赶紧跟上来,但她没和赵菀玉并肩而行,而是落后赵菀玉一步。 赵菀玉脚步稍微顿了下,但还是没停,面无表情地下了楼梯。她在见阳楼看了四日戏,除了第一日,每日下午都能碰到顾淞。可顾淞除了寒暄两句,再未曾有其他举动,就比如说他现在走在她后面,但要出见阳楼都走这条道,她不能说他跟着他。 赵菀玉心里有点烦,因为顾淞行为未曾逾越半分,而且若是她有难,他两次出手相帮,可她拒绝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见阳楼东西两侧,各有一条楼梯上二楼,赵菀玉走的是东侧楼梯,刚步下一楼,就望见对面楼梯也下来一个人。对方似乎也看见了她,眼神微凝,目光从她和身侧的顾淞扫过,未等赵菀玉和刘徵开口,顾淞瞧见刘徵,微微拱了拱手:“二殿下。” 刘徵神色淡淡的,似乎并未意外能在此处遇见她两人,目光扫过两人后,就要往门口而去。 赵菀玉见状,赶紧叫了声二殿下。 刘徵脚步停祝 这几日除了每日来见阳楼看戏,赵菀玉每日清晨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去窗口盆栽下方检查有没有赵锡林的信,上一次,六日就收到了来信,这次都快十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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