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月见离开,赵菀玉扶着浴桶立了一会儿,才自己解开衣襟,她没留指甲,指腹此时有些发红,但她也知道发红的原因,是因为五指攀附他脊背手臂,攀附时间太长而导致。 解了衣襟,她对身上的痕迹倒不太意外,等进了浴桶,暖融融的热水一泡,她靠着黄梨木浴桶,舒服地松了口气。只很快她又坐直了身子,沉默半晌后,她皱着眉伸出了手。 那东西他弄得的太深,从未有过的深,虽然她时常吃避子丸,但还是弄出来更保险。 赵菀玉在浴房待了半个时辰才出来,许是因为泡澡,面颊上浮现淡绯色,她抬眸往床上看去,那张床已经换了床单被褥,干燥整洁。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脸色不变地坐到妆奁前,月见给她简单地梳了个发髻,又叫人摆膳。现在已经过去了用午膳的时辰,赵菀玉早膳午膳都没用,可一点都不觉得饿,只再不觉得饿还是用了些东西。 今日身上酸涩,她便没去和阿如练武,用了午膳后依在美人榻上看书,又嘱咐月见天气渐暖暖了,将屋子里的火炉撤两个出去。 一晃就到了就寝时间,赵菀玉磨蹭半晌,才上了床。床铺干燥柔软,她躺在床上许久都没睡着。 第二日依旧直到黄昏都没瞧见刘徵,眼看要到用晚膳的时间,陈管家来了。 赵菀玉走出房间,刚到院里就看到迎面走来的陈管家,过了个年,陈管家似乎瘦了几斤,他行了个礼方才道:“夫人,老奴前来,是说一声殿下去军营了,要十来日才能回来。” 赵菀玉怔了下,之后微微点头,“好,我知道了。” 陈管家又关心了一番她的衣食住行,这才神色复杂地离开了春波院。 刘徵一走,赵菀玉松了口气,老实说,她没想好怎么面对他,尤其是经历了前夜后,她一直觉得她在兢兢业业地履行交易,就算是夫妻敦伦她也顺着他的心意,他应该满意的,可那日她才知道,或许她把一个他的能耐想的简单了些。 时间一晃就是□□日,这日天气好,宋漓书上了二皇子府的门。 她向来热情,拉着她罗里吧嗦地说了好些李家的事,赵菀玉认真听着,说完李家的烦心事和她夫君的好,她话音才落在她身上,“菀玉,二殿下一走好些日子,你什么感受?” 好些日子没听到这三个字了,赵菀玉手指轻微动,抬起头来回答宋漓书时神色宁静,“能有什么感受?” 宋漓书身体往她方向靠去,略微压低声音,“你不觉得夜里冷吗?” 赵菀玉抿抿唇坐直身体,“不觉得。”略作停顿,她还补充,“他在我有时还会觉得热。” 宋漓书啧啧两声,没多说这件事,她转眸望向外面融融的日光,笑着说,“菀玉,今儿天气好,我来找你不是聊天的,我们出去逛逛吧,你也好些日子没出去过了吧。” “我给你讲,前几日洛城来了个蜀地来的戏班子,有个变脸的绝活,可好看了,正好我带你去瞅瞅。” 赵菀玉沉默了片刻,想起她也好些日子没出过皇子府了,便点了点头。 蜀地来的变脸果然名不虚传,赵菀玉跟着宋漓书看完了一场蜀戏,才随着人潮离开戏园子,戏园子门口人潮汹涌,赵菀玉走了几步,忽然觉得有人盯着自己,她蹙眉往那个方向看去。 这家戏园子坐落于城东,里面风景雅致清幽,斜对面是见茶肆,她直直看去的方向是茶肆二楼,那个包厢窗户微敞,从她的视角,刚好能看见的那个站在窗户口的人。 赵菀玉心口猛地一紧,她眨了下眼,而这时那个人已经消失在眼底了。 这时候身边的宋漓书拉了下她胳膊,赵菀玉下意识回过眸。 “菀玉,你在看什么。”宋漓书问,问完她也跟着赵菀玉的方向看去,只看见了一扇微微敞开的窗户,她皱眉,“窗户有什么好看的。” 赵菀玉听完再次向那个窗口看去,窗口空无一人,仿佛她刚才的那张脸是错觉。她眉心轻轻皱了下,跟着宋漓书往附近一家据说很好吃的食肆走过去。 走到门口,两个十岁左右的小少年正打闹,其中一个小女郎后退,猛地一下撞到了赵菀玉,撞了人小姑娘立马扭过头,赶紧低声赔罪。 “菀玉,你没事吧。”宋漓书神色关心。 “没事。”赵菀玉看了下刚刚撞到她的小娘子,摇摇头说。 月见皱眉说了两个小少年几句,才放她们离开,赵菀玉跟着宋漓书进了包厢,用过午膳,两人又去逛洛都的布料铺子。 李家人多,宋漓书买了好些料子,尤其是看到适合她夫君的布料,想都不想便让掌柜包上。然而她扭过头见赵菀玉若有所思地立在一侧,什么都没买,她好奇地凑过来问,“菀玉,你不给你们殿下买些东西?” 赵菀玉回过神,目光从这家铺子的布料上扫过,品类齐全应有尽有,她沉默了一下说,“他衣裳很多。” 宋漓书对她无奈地摇了摇头。 逛过铺子,宋漓书回李家,赵菀玉则是径直回皇子府。和阿如学了一个月的武,虽然逛了大半日,倒丝毫不觉疲惫。 只回了二皇子府,她便对月见吩咐:“你出去吧,我想休息一会儿。” 月见应是,退了出去。 见人离开,赵菀玉进了内间,然后她淡淡地往外看了眼,确定无人后,她走到墙角的暖炉前,摸出今日那个小娘子塞尽自己手心的纸条,从袖口里取出来打开。 今天看到的那个人不是幻觉。 看见纸条上的内容,赵菀玉的心跳快了半分,这时有微风击打窗棱之音,她冷静地把小纸条塞进暖炉里,亲眼看着它沦为灰烬,已经彻底平静地赵菀玉皱眉坐到软榻边。 约莫半个时辰后,忽有脚步声响起,拿着一本书的赵菀玉抬起头,却是月见神色欢喜地走了进来,“公主,殿下回来了!” 赵菀玉下意识伸长脖颈,往月见背后看去。 “殿下去了前院书房。”月见补充道。 赵菀玉目光重新挪回书页上,平静地嗯了一声。 月见见赵菀玉态度宁静,本来有些激荡的心情骤然平静下来,因为殿下九日没回过皇子府了。可是她转念一想,殿下直接去前院说明还有要事处理,指不定什么时候来春波院,公主着实不必有什么太大反应。 然而今夜刘徵没有回后院,月见翌日伺候赵菀玉洗漱时,见她脸色白皙红润,心情似乎未被刘徵影响半分。 一晃就到了午后,月见小步走到赵菀玉跟前,坐在书桌前练字的赵菀玉抬起头,月见低声道:“公主,殿下在军营操劳了一旬,不如你让厨下炖点补汤,给他送去。”月见清楚地知道二殿下就今早上离府了一会儿,午时就回来了。 赵菀玉握紧手里的毛毫,低头写字,“这些事,陈管家会做的。” 月见斟酌了下,“公主,你做和陈管家是不一样的。” 赵菀玉沉默了一会儿,继续在宣纸上写了一个在静字。 一晃就是黄昏,在书房圈椅上坐了半晌的刘徵听见脚步声睁开眼,进来的是陈管家,陈管家笑眯眯地说:“殿下,该用晚膳了。” 刘徵嗯了一声,起身坐到前间的方桌上,刚坐下,他抿紧了唇问,“夫人在做什么?” 陈管家道:“夫人刚摆了晚膳。” 话一说完,陈管家就发现自家殿下脸色变冷了,他跟了刘徵十余年,当然清楚殿下这个表情是不开心,掌管皇子府上上下下,他能猜测出自家殿下和夫人有不愉快。他笑吟吟道:“这儿距春波院也不过数百米,殿下不如去后院和夫人一道用晚膳,这些日子殿下不在,夫人心里很挂念你。” 刘徵猛地抬起头盯着陈管家问,“她挂念我?真的吗?” “当然。”陈管家信誓旦旦地点头,“殿下不在,夫人用膳都比从前少了许多。”刘徵昨日从军营回来根本不忙,若是往常就回后院了,这两日却待在书房枯坐,这肯定是心里有些想法呢,他让月见怂恿夫人来前院一趟,但夫人是个硬脾气,他现在只好继续在刘徵身上使劲,因此不管有没有,这句话说的斩钉截铁不容置喙。 刘徵不相信地盯着他,过了半晌他扭过头,薄唇微抿,“摆膳吧。” 得了,这是不回去的意思,陈管家无奈,只好让人摆晚膳,见刘徵吃了几口就让人撤下,陈管家苦口婆心说,“殿下,你是个男子,总不能和柔柔弱弱的夫人计较吧。” 坐在椅子上的刘徵手指动了下,他垂着脑袋目光不知道盯着什么地方。 陈管家声音继续,“人家一个小娘子,离家千里嫁给了你,能依靠的只有你……” “你出去吧。”话没说完就被刘徵硬邦邦的声音打断了。 “殿下……”陈管家还想继续。 “出去。”刘徵声音变凶。 陈管家只好退了出去,陈管家一走,刘徵伸手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他起身走到窗边推开半扇窗,然而入目是书房的宽敞的院子,他猛地一下重重合上窗户。 他死死抿着唇,窗缝里透进来的几缕光逐渐变暗,以至于彻底消失,接着院里烛光从缝隙里透进来。 刘倏然转身往外走去,大步走到春波院前,他脚步放缓,守院门的婆子看见他,赶紧行礼叫殿下。 刘徵嗯了一声,迈步往正屋去,刚进去就看见发髻拆了一半的赵菀玉,赵菀玉应该听到他回来的声音,从内间走出来迎他。 十日不见,她和他离开的那日相比,皮肤水润白皙,但下巴似尖了些。刘徵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赵菀玉似是发现了他的不快,轻轻地叫了声殿下。 刘徵说,“我去沐浴。”说完就自己寻了衣裳去浴间,他做事不喜欢人伺候。 见刘徵走了,赵菀玉重新坐回妆奁前,拆完头发,她让月见下去。月见离开后,约莫半刻钟,浴间有了动静,赵菀玉侧过头,便看见一身寝衣的刘徵从里面出来。 虽然十日没见,但看着刘徵那张薄唇挺鼻的脸,赵菀玉觉得熟悉的像几个时辰前才看过。 刘徵扫了她眼,便先上了床。赵菀玉见状拿起玉梳梳了好一会儿头发,才缓缓起身,起身上床。 刘徵躺在床榻外侧,她要去里面只好从床脚爬过去,幸好这张床宽大,她动作小心,就算从床脚上去也没碰到刘徵半分。床上有两床被褥,刘徵已经盖了一床,她把最里侧的那床被褥挪过来,摊开然后躺进去闭上眼睛。 然而就在这时,身侧忽然有道灼灼的目光看向了自己,赵菀玉微微握紧了被褥,俄顷,他低沉的声音在耳侧响起,“那天晚上是不是弄疼你了?” 虽然那天没有明说是那一天,但赵菀玉一下子就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她咬了下唇回答,“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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