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算是喜欢吗?宋桢不由得有些贪心地想。 何时能听见她由衷的一句“喜欢你”?好像除了那时候,她并没有多喜欢自己。 想到这里,他不禁开始自嘲了,分明才承诺过,自己不要名分。可为何,他还是无法遏制那般执着地去期待呢? 秦忘机没有生气。 她也不知从何时起,与他在一处的时候,她一看不见他,就开始急着找他。 贴着他,感受他身上的气味和温度,让她很安心。 若要仔细想起来,这种特别的依赖感,应该要从他替她挡了那一箭开始算起。 现在她才明白,这个男人,是这样钟爱着她,甚至超过了自己的性命,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名声。 可她不明白,她究竟有什么特别,能值得他这般垂爱? 不过再重要的问题,也需要填饱肚子才能有力气去想。 为了哄好小姑娘,宋桢又是去揉她的脸蛋,又是亲她的鼻尖,两人又在床上黏糊了一阵,眼看又要刹不住,秦忘机赶紧说自己想下床吃饭。 可是她的衣裳…… 看着地上的一片片碎布,她不由得转过去,在那可恶的始作俑者的手臂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现在好了,我如何下床?”她假装质问,却隐不去眼中柔情蜜意。 男人低笑一声,说把自己的先给她将就着穿,她摇头拒绝。于是他只好端着碗,服侍她在榻上用了早饭。 “外面的风景很美,此时晨光熹微,凉风习习,难得一起出城,你就委屈一下,穿着我的,跟我出去赏景可好?”服侍她用完早饭,宋桢如是提议。 秦忘机嗔他一眼:“把衣裳给我,你怎么办?我自己一个人去吗?” “此处无人,无妨的。”男人面色如常,丝毫不见羞怯。 秦忘机目瞪口呆。 “那我用被子裹着,抱你去。” 秦忘机不置可否,脸上闪过一抹尴尬的神色。 “有办法了。” 一刻钟后,秦忘机光着身子裹着披风,与宋桢并肩,站在了船头。 她分明记得,昨夜江面宽阔,河岸在远处。 而此时,他们的船却在一湾不宽的小河滩中,河岸仿佛触手可及。举目远望,成片的荷叶中掩映着朵朵洁白的荷花,簇拥着他们的船,一直延伸到看不到的河水尽头。 她不断地暗示自己,许是昨夜风大,才把船荡出了如此远。 可一回想昨夜,船身剧烈摇晃,有几度她甚至以为要他们要翻进江里。 她的脸又开始发烫。 晓风微凉,拂去了她脸上的羞耻。她的头发被风拂到脸上,遮挡住视线。 她转身,仰视着身边衣着一丝不苟的男人,她有些气愤,却还是柔柔地跟他说:“宋桢,帮我弄一下头发。” 在她转身过来的同时,宋桢便扭头看向她的脸上。 正要抬手,听见她又直呼自己名字,他眉头略皱了一下,隔着披风掐了她一把。 “叫我什么?” 秦忘机顿时在披风里头缩紧了身子,成功躲开了他,羞羞地唤了声:“哥哥。” 男人这才拍了拍她的脸颊,帮她整理好头发。 “为何只有白荷?”秦忘机看着一望无际的荷花,纳罕道。 宋桢四下里一扫,不多时,指向船身不远处的水里,那里有一朵荷花苞,一点粉色从花苞尖部向下晕开。 “可能花开之后,颜色就会变浅吧。” 秦忘机盯着他,看着他在给出 丽嘉 解释之后,视线倏地从花苞上移到自己身上。他的眸色顷刻间转暗,在她脸上来回地逡巡。 她被他看得颇不自在,撇下一句“我进屋了”扭头就走。 宋桢大步跟上,走过来,将她打横抱起。 秦忘机笑着捶打他的肩膀:“你干什么,我穿鞋了。” 宋桢炙热的目光定定看着她白皙的面颊,意味深长地在她耳边低声说:“给你上色。” 秦忘机刷地红了脸,把头埋进了他的颈窝。 一进屋,宋桢便迫不及待地将她放到地上,探进披风,拥着她,与她一路拥吻,一直到了床上。 外面白日高升,屋中天昏地暗。 这般不分昼夜尽情享乐的日子,终究不能长久。 落日西沉,秦忘机闷闷的嗓音从宋桢的怀里传出。 “该回去了。” 这一次,宋桢回答得很爽快。 他又拥着她,温存了稍许,哄好了她,说自己很快回来,才穿上衣裳,去了外面。 果然如他承诺的那般,秦忘机闭眼休息了少顷,便听见他回来。 不多时,船靠了岸。 宋桢的人早就等在那里,给他们备好了马车。尽管秦忘机只裹着一件披风,却没在外头多停留一秒钟,下船后,她很快就被宋桢抱上了马车。 打点好了一切,宋桢终于上来,将她搂在怀里,告诉她累的话就先睡一觉。 秦忘机自然很累,靠在他坚实的臂膀中,不一会儿就陷入了甜甜的梦乡。 进城之后,宋桢让车夫把车停在街角,去给秦忘机买一身衣裳。 吩咐完,他便将秦忘机抱到了腿上。 这一个生辰,十二个时辰,终究不能陪她完完整整地度过。 小姑娘在他怀里害羞地垂下眼睫,两颊泛着动人的绯色。他凝着她,眸色越发幽暗,越发不舍。 “一会儿车夫就要回来了……”秦忘机搂着他的脖子,小声提醒。 宋桢却不理会,稍一伸手,他便拉开了披风的蝴蝶结。 春光乍泄。 在马车里,秦忘机虽然有些羞,却还是依着他,用这种方式,跟他道别。 “你怎么那么贪心。” 许久之后,她无力地窝在他怀里,头趴在他的肩上,抱怨道。 宋桢嗅着她的发香,仍是不想松开她。若不是顾念她的家人,他真想让车夫把马车重新驰出城,找个旷野,扔下车夫,任马随意驰骋。 不娶她为妻,此生,他恕难从命。 他想与她共处一室,共卧一榻,交颈而卧,朝朝暮暮,岁岁年年。 车夫很快买回衣裳。 宋桢接过从车门处递进来的包裹,从里头找出小衣,拎着一条系带,绕到她的身前,然后伸出另一只手,把另一根系带拉过来。 秦忘机想起上次的事,红着脸小声提醒:“先把头发取出来。” 宋桢动作一顿,“哦”了声,才继续。 一件小衣的带子,他却系了一盏茶那么久。 秦忘机最后哭着央求,他才罢休。 从他怀里逃脱出来,她三下五除二便穿好了衣裳,自己用梳子随意梳了几下头发,拿起一根发带一绑,只求一会儿回府,别撞见爹娘。 马车又驰了一会儿,停在离侯府偏门隔着一条街的拐角上。此处人流量少,从这里下车,基本不会有人注意到。 宋桢又搂着她拥吻了一阵,才红着双眼,极不情愿地松开了她。 “真不用我送你?” “不要,就在这里。” 然而秦忘机刚撩起车帘,正要抬脚下车,便看见远处,自家马车上,父亲正从车窗里头看过来的脸。 父亲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表情一如既往的严肃。在她发现他的一刹,他的目光并未闪动,看样子,好像已经盯着这边,看了多时了。
第76章 车厢里头, 宋桢见她停在门口,许久都不见下车,便问:“怎么?” 这一声, 不大不小,却足以让对面的秦廉听见。 也许他听不出里头就是宋桢,但他一定能听出来,马车里头还有个男人。 秦忘机想想自己随意的不能再随意的发型,立即头皮一阵发麻。 听见车厢里头响起男人起身时衣料的摩挲声, 她急切地隔空对着父亲的马车喊了声:“爹!” 马车里,宋桢身形一顿, 很快坐回了座位上。 他不知道秦廉何时来的, 方才他们在车厢里头嬉闹的声音,可曾被他听了去。更不知道,他可否听出来, 车里的人,就是自己。 他决定审时度势。 毕竟小姑娘说, 他们的事,不能让她的爹娘知道。但是若秦廉因此教训她,他断不会坐视不理。 秦廉打量了秦忘机片刻,听见她急急切切喊“爹”,知道她在暗示里头的人不要出来, 便自动错开了视线。 秦忘机不再踟蹰,硬着头皮走下马车, 一直走到父亲的车前。 行礼过后, 本以为父亲会生气, 会责问她两句。 然而秦廉只是语气温和地问了句,吃饭没有。 秦忘机说中午用过了, 晚膳还未曾。毕竟这会儿才晌午。 她想问父亲,为何会从偏门经过,但是抬头却见父亲的目光一直停在宋桢的马车上。 她赶紧解释:“车里没有别人,爹。咱们回去吧。” 秦廉略微颔首,称自己还有要事,让她先回府。 秦忘机只好应“是”,快步朝着侯府偏门走去。 等秦忘机走远,秦廉才遥遥冲着对面的马车,高声说:“不知殿下可否屈尊,到寒舍小叙?” 马车里头传出宋桢的声音:“孤恭敬不如从命。” * 翌日。 上值前,秦忘机坐在妆台前,回忆着船上的一切,想起答应宋桢的承诺。 不多时两颊染上绯色,她小心地从红匣子里头取出那对镯子,羞怯怯地戴到腕上。 如今《女令》已经修正完毕,她到了沁园无事可做,便去藏书阁找好姐妹。 一进门,就看见林疏疏站在凳子上,擦着书架上的灰尘。而曹倩和郑雪儿,却在隔壁的静室,优哉游哉地一边饮茶,一边翻闲书。 秦忘机顿时心生不快,不过没有出声,而是快步走进去,开始给好姐妹帮忙。 林疏疏一瞧见她腕上那对透亮的镯子,便两眼放光,趁着往她手里递书的机会,凑到她耳边,悄声问:“殿下送的?” 秦忘机瞬间红了脸。 想起那晚,疏疏帮着宋桢编谎话求母亲允许她在外头过夜…… 至此,秦忘机才恍然大悟,自己和宋桢的事情,好姐妹早已知道了。 她脸颊愈发灼烫,含羞带怯地轻轻颔首。 林疏疏见她羞了,反倒没像以往那般打趣,只是悄悄说了句“殿下真疼你”就作罢了。 忙活了一上午。 午膳时分,下人送来饭菜,林疏疏手头的活马上结束,秦忘机便先去布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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