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惩大诫?小惩大诫?”裴玄霜不住冷笑,“那些赤|裸裸的羞辱,践踏,在你们看来是小惩大诫吗?” 小倌被裴玄霜说的眼神晦暗:“只怕与我们相比,你受过的羞辱根本不算什么……” 裴玄霜听得直皱眉头:“你们既知受辱,为何还强颜欢笑,为何还苦苦忍耐?” 她忍不住回想起这两名小倌取悦言琢的样子,当真是……不堪入目。 “他们凭什么这样?凭什么这样?” “凭他们有权有势啊。”小倌麻木地道,“我们也不想忍耐,可是我们无计可施啊,如果不妥协,会被教训的更惨。”他垂了眸,谨慎地问,“听说你也逃过,你逃成了吗?” 裴玄霜哑然。 “我们也不想这么糟蹋自己,但是,我们想活下去……”少倾,受伤流血,面容苍白,面上刺着红梅的小倌气息奄奄地道。 裴玄霜愣了片刻:“好吧……我明白了。” 她无助而悲凉地与那两名小倌默默对视了一会儿,撑着膝盖缓缓起身,便是准备离开。 “对了,我有一件事情想问你们。” 临走前,她忽然想起了此行的目的。 “你说。”面上刺着红梅的小倌道。 裴玄霜便问:“你们刚刚说的是哪里话?我听着不像是沛国的官话。” 两名小倌面色顿白,好一会儿也没回答裴玄霜的问题。 “怎么了?”裴玄霜来回打量着他二人的面色,“你们……不方便回答吗?” 那面上刺着红梅的小倌凄凉一笑,声音发抖地道:“不敢隐瞒贵人,我们是北……” “裴侍妾。”不待小倌把话说完,一下人走了过来,弯腰立在了裴玄霜面前,“裴侍妾,侯爷叫你过去,请速速回席吧。” 裴玄霜顿了顿,缓缓转过身朝谢浔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了两道寒刃似的目光。 那人悠然自得地饮着酒,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要锋利,仿佛要割断一道道飞舞着的纱幔,刺向她,杀了她。 裴玄霜恨恨地剜了对方一眼,颔首走了回去。 当一袭红衣的裴玄霜出现在众人面前起,立刻引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骚动。 很快,那阵骚动便随着谢侯爷冷峻的目光停止了下来,大家低头饮酒吃菜,故作镇定地左顾右盼,寻欢作乐,就是不敢再多看那红衣佳人一眼。 刚刚……谢侯爷已经随便找了个由头将穆小王爷打发走了,他们可不敢再触碰谢侯爷的逆鳞,步了那穆小王爷的后尘。 裴玄霜便在众人的避目下不疾不徐地走到了谢浔的面前。 谢浔望着红裙摇曳,昳丽多姿的裴玄霜,一张脸彻底冷了下来。 “甚美。”他蛊惑地一笑,扫了眼身侧的坐垫道,“坐过来,让本侯好好看看。” 裴玄霜无可奈何,只得坐在了谢浔的身侧。 她甫一落座,谢浔立刻将手伸了过去。 裴玄霜悚然一惊,赶忙按住了那只冷硬蛮横的手:“谢浔,你发什么疯?” 谢浔继续着动作,边在那红裙上细细摩挲,边皮笑肉不笑地质问:“你刚刚和那两个娈|童说什么呢?意犹未尽的。本侯竟不知晓,你居然对那种玩意感兴趣。” 裴玄霜汗毛倒竖,身上一阵一阵地发寒。她竭力忍耐着怒气:“谢浔,你别发疯了。他们受了伤,我身为医者,过去询问询问有错吗?” 谢浔一挑眉:“哦,原来他们两个是病患……” 他忽地伸出手,用那染上了幽香的手指狠狠钳住了裴玄霜的下颌,发狠地将她拖拽直身前,一脸阴笑地问:“那穆小王爷呢?他也是病患吗?你主动扑进他的怀里,是想给他看病吗?” 裴玄霜盯着那张近在咫尺的阴鸷面庞,浑身止不住地发抖。 “谢浔……你简直不可理喻。” 谢浔微微一哂,摇着头在裴玄霜的下颌上重重一捻:“裴玄霜,你简直不知死活。” 说着掐住裴玄霜的后颈,将她按在了桌案上。 山珍海味,珍馐美馔洒落一地,裴玄霜奋力挣扎,却还是伏在了那张冷硬华丽的黑檀长案上。 谢浔死死环住她的腰,头枕在她的肩上,将染着酒气的森冷话语灌入她的耳中:“说,你还看上谁了?本侯不介意和他们一同品尝你。反正……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只要你愿意,本侯没什么……” “你放开我!” 裴玄霜不知哪来的力气,不等谢浔把话说完,硬是从他怀里挣脱了出来,抄起手边的酒盏,对着谢浔的脸泼了上去。 空气瞬间凝结,在座诸人瞠目结舌,恨不得立刻消失在此处,只当自己从没来四星台,从未见过这位裴侍妾。 谢浔不声不响地盯着裴玄霜,直至她弃了手中的酒盏。 酒盏“当啷”一声落在地上,惊得一众大人面无血色。 “烦请诸位大人先行离开吧。”谢浔静静地盯着那只金灿灿的酒盏,道,“本侯需要在此处处理一点麻烦,一点小小的……麻烦。” 作者有话说:
第034章 拂然 官员们逃也似的离开了厢房, 两扇雕着合欢花的窗棂关闭的瞬间,一道女子的尖叫声破门而出,利刃般划破长空。 他们簌簌发抖, 面面相觑,那位裴姨娘……怕是不能活着离开四星台了。 紧接着,桌案撞击屏风砸地衣帛撕裂的声音此起彼伏地传出,连带着女子的哭骂和男子恣意的大笑一并传进了他们的耳朵里, 他们不敢再听, 带着随从落荒而逃。 掌上鱼肉, 在劫难逃。 裴玄霜跟着谢浔到达四星台的时候还是艳阳高照,眼下, 已是日暮西山了。 厢房内, 纱幔翻飞, 白雾缭绕, 金银酒具滚落一地,美食珍馐零落成泥。 一片狼藉之中,裴玄霜俯趴在地, 周围落满了四分五裂的朱红色裙纱。 她朱唇微张, 双眸半阖,气息奄奄地盯着手边的那抹从窗棂里照进来的,暖橘色的光。 她很想碰碰那到光,可无止无休的折辱令她几乎断了气,除了眼睛珠子还能动, 浑身上下好似废了一般,酸麻无力, 软如烂泥。 因为一杯酒, 她被谢浔极致羞辱, 骨头都被对方碾了一遍。 有什么东西从她的身体里流了出来,裴玄霜眨了眨眼睛,发觉那是她的眼泪。 她忍耐着不愿意哭,可还是有东西从她的身体里往外流,仿佛要将她洗一遍似的。 她羞愤交加,生不如死。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很快,眼前的那道光随着彻底昏暗下来的天空一并消失了。 她有些慌乱地去寻找光芒存在过的地方,不想,竟是被一道高大颀长的身影挡住了双眼。 那人长发披散,衣襟半开,光|裸着的胸膛上遍布狰狞的红痕。周身酒气缭绕,行动间糜香阵阵。 他低垂着狭长的眼眸,慵懒餍足地俯视着她。 裴玄霜紧咬着贝齿颤抖着倒抽了一口冷气,抬起脸,看他。 谢浔的面上荡漾着一派欲望得到满足,怒火得以宣泄后的愉悦。他抬脚踢开被他亲手撕成了碎片的红裙,踩着他与裴玄霜的中衣俯身而下,半跪在了裴玄霜的面前。 “可够了?”他挑起裴玄霜的下巴,拇指在那染了血的唇上用力捻了捻,“本侯应该满足了你吧?” “畜生。”裴玄霜哽咽地骂出这两个字,“谢浔,你就是个畜生。” 谢浔勾唇浅笑,眼底醉意朦胧意乱情|迷,活像个妖孽。 “接着骂……”他缠绵促狭地道,“本侯就喜欢你骂人时的样子。” 裴玄霜大气出小气入,胸闷憋胀,头晕目眩,恨得肝肠寸断。 谢浔散漫一笑,松开她的下巴,指尖游走,落在了裴玄霜纤细柔软的腰上。 那纤腰上生着一对圆润的腰窝,腰窝里仿佛盛着迷魂汤,叫人看一眼便神魂颠倒。谢浔来来回回地欣赏着那对腰窝,带着一丝醉意喃喃自语着:“你这腰这么美,不如……本侯也在上面题一幅字,或者作一幅画吧。就像穆小王爷对她的侍妾那样。” 裴玄霜剧烈一抖,双手撑地转过头来瞪他:“你别碰我!” 谢浔不以为意,依旧漫不经心地道:“画些什么好呢?有了……不如就刺一枝红梅吧。霜儿不是很喜欢言琢所豢养的小倌面上的刺梅吗?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张脸看了那么久……应该是很喜欢的吧?” 裴玄霜惊出一声冷汗。 “谢浔,你这疯子,你到底想干什么!”她气的舌尖都在发苦。 谢浔垂眸睨着她:“干什么?为霜儿刺上她心爱的红梅啊。”他邪笑着勾了勾唇,古怪而阴郁地道,“你喜欢的,本侯都赏给你,全都给你……” 他话音刚落,立刻有几名下人走进了厢房,低着头将墨刑所用的红色墨水和银针、刻刀等物放在了谢浔边上。 不待下人匆匆退去,谢浔已是捏了一根银针在手中,慢条斯理地在银碗中蘸了蘸。 那碗墨汁太红了,红的像人的鲜血。 裴玄霜盯着那碗血,双目猝不及防地染上了红。 谢浔摆弄着银针,似乎在寻找合适的位置下手。 “一会儿霜儿可千万不要乱动。”谢浔半伏于地,以腰为卷,以手为镇,以针为笔,“等本侯为霜儿刺上了红梅,霜儿日后想看梅花了,揽镜自赏便是,再不用盯着别人的脸看。” “不、不……”裴玄霜奋力挣扎起来,“谢浔,你这疯子,你放开我!” “别动。”谢浔轻而易举地用一只手将裴玄霜牢牢按在地上,“我可不想刺伤了你。” 裴玄霜狠狠咬住牙,在无尽地绝望下低下了头,呜咽哭泣。 伴随着凄凉婉转的哭声,谢浔完成了他的大作。 他每一针都刺的极为认真,动作轻柔无比,犹如在蛋壳上作画,小心珍重的一塌糊涂。他自信并没有弄疼裴玄霜,可裴玄霜还是哭得很惨,比被他挞伐征服时还惨。 “好了,不哭了……”他心满意足地望着那枝在裴玄霜腰上缠绕绽放着的红梅,赞道,“雪肤红梅,世间绝美,霜儿一定会喜欢的。” 他将一面铜镜放在裴玄霜的面前,逼着她抬头朝后腰上看去:“你瞧,是不是?” 裴玄霜盯着那片鬼符一样的猩红,双拳紧攥。 “谢浔,你简直就是一个魔鬼。” 大半张俊美锋利的面庞都映在铜镜中的谢浔微微一笑,醉蒙蒙道:“那你一定要学会如何与一个魔鬼想处,否则的话,你会粉身碎骨。” 粉身碎骨。 可不就是粉身碎骨。 “谢浔,你到底怎样才能放过我?”俄顷,她问道。 “放过你?”谢浔自铜镜中攫取住裴玄霜湿润冷寒的双眼,“是你自己说的要与本侯不死不休!所以,除非你死了,从这个世上消失了,不然,本侯绝不会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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