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辉目光变得深邃幽冷:“我们和他接触不多,只能信个三分。不过若是能将他拉到我们的船上来,便能成功在京畿中安插一枚重要的棋子。” 此话一落,郝员外有些意动:“这么说,大哥看好他?” 任辉却摇了摇头:“这件事太过重要,不能随意决定。若是想要让他彻底入伙,还得试上一试。” “可是——这要怎么试探?” 任辉眼眸划过一道锐利的精光:“不急,时间还早得很,让他在这里多待上几日再说。” …… 对于任辉和郝员外二人的打算,温亭书一概不知。 他在太白楼和他们两人说的话自然都是假话,只是想要假意打入他们的内部,看看他们到底想要什么。 人之一生,求的无非就是那几样:权势、财富、名声、女人…… 温亭书相信,他们既然这般无法无天、肆无忌惮,定然这些欲念之中,有着他们最想要的东西。 因此,温亭书打算先从“钱财”这一点下手,探探他们的“真面目”。 “今日你也累了,早点洗漱休息,我再去看看今日的那张图纸,看看可有疏漏之处。” 温亭书温声对谢琉霜说完这句话便打算回房间,岂料,他前脚刚踏出门槛,却听到隔壁院子传来一道刺耳凄厉的叫声。 “啊——贱|人!” 好在谢琉霜还未褪下旧衣,被这句叫声惊得心尖微颤,立刻想到孟锦瑶。 莫不是孟锦瑶出了事? 脑海中得出这样的揣测,谢琉霜的面色不由更加苍白了瞬。 见状,温亭书安抚她道:“你若是担忧,不妨过去看一看。” 谢琉霜确实无法按捺心底深处的担忧,同温亭书一同去了陆修齐住的院子。 谁知,刚到院门,就看到孟锦瑶神色淡漠站在一旁,好整以暇看着面前的这场闹剧。
第67章 无情 “你们怎么过来了?” 孟锦瑶目光悠悠一转, 不过须臾就发现他们二人到来。 谢琉霜走到她身畔,关切问道:“方才听到一声响动,担忧你出事就过来瞧一瞧, 你可还好?” 孟锦瑶就知会是这样,她笑着回答:“我没什么事, 有事的是她们。” 随着孟锦瑶视线落下,谢琉霜发现恼怒非常的人居然是孟锦瑟。 除此以外, 孟锦瑟的面前跪着一位婢女,婢女的脸颊多了一道格外明显的巴掌印, 显然是孟锦瑟动的手。 “那个人……我没记错的话,好像是孟锦瑟的贴身婢女, 她犯了何错, 怎么孟锦瑟这般恼火?” 谢琉霜犹记得之前在船只上的时候,孟锦瑟分明和贴身婢女相处得不错,并未动手责骂打压,怎么这一回却大动肝火? 听到谢琉霜的疑问, 孟锦瑶“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意味深长道:“可不是犯了错,也就是一个‘贪’字罢了!昨夜那个舞姬侍寝的时候, 她就气恼得不行, 据说一整晚没睡好觉,今日还被贴身婢女爬了床, 你说她可不得气死。” 若是原先对于孟锦瑟还有不少的姐妹情谊, 可全部因为那只荷包毁于一旦。 孟锦瑶不会去算计人, 但是也容不得他人算计! 因此这一回, 孟锦瑶选择冷眼旁观, 对于孟锦瑟的撒泼发狂, 她才不会笨到插手。 谢琉霜眼看孟锦瑶确实彻底放下和陆修齐的这段婚姻,活得如此坦坦荡荡,她也放下心来。 那厢孟锦瑟看到贴身婢女脖颈处数不清的红色吻痕,挥过一个巴掌还不够,还想要再挥手打下,只是这一次,却被人拦住。 “谁,是谁敢拦我?” 拦住孟锦瑟的人自然不是谢琉霜和孟锦瑶之中的任何一人,出乎意料的是,那个人竟然是舞姬。 她今日的穿着并不是昨日暴露的舞衣,卸去妖艳的妆容,她的面容姣好,竟然有着洗净纤尘般的柔美。 这一点着实叫人意外,未曾想她浓妆之时妩媚天成,淡妆之下亦有着截然不同的容色。 见到来人是她,孟锦瑟厉声呵道:“你不过伺候郎君一晚上,也敢来拦我?” 舞姬笑着捂唇,“妾身并非拦你,只不过此事夫人还未开口,不论如何都应当由夫人处置才是。” 孟锦瑟却不避不让:“你莫非不知我同夫人是亲姐妹?我的意思不就是她的意思,你给我滚开,要是再敢动手,我直接撕烂你的脸!” 舞姬无奈松了手,摇摇头:“都说一个巴掌拍不响,就算你的贴身婢女愿意,那也得郎君愿意才是。怎么如今你却只责怪她,不去责怪郎君呢?” 舞姬话里话外皆是嘲讽之色,孟锦瑟气急败坏,尤其被她说中心事,更是羞愤难当。 陆修齐那个男人是什么货色孟锦瑟怎么可能不知道! 她虽说是孟家人,但是身份不过是个妾室,妾室也就是只要陆修齐愿意,随时都可以把她打发掉。 因此她才会拼尽全力获取陆修齐的心,就像她的姨娘在孟家所做的那般。 她也明白,只有取代孟锦瑶的地位,成为陆修齐的正妻,为孟家带来更多的利益,她才不会是那个随时随地都可以被肆意扔掉的棋子。 舞姬见她迟迟未曾回答,观她面色,显然自己说出她的心思,她不禁嗤笑起来:“只要不是‘陆夫人’那个名头,任你是谁也不过跟我一样,是个随意被男人玩弄的玩物罢了!这有何要较真?” 话毕,舞姬将那位婢女扶起,笑着拍去她膝盖上的灰尘,“好了,你跟的这个主子脾气真够差的。不若这样,从今往后你过来伺候我,正好我的身边缺一位侍女,我们也可以一起照顾陆大人,你看如何?” 所以——这个舞姬她不仅说了一通孟锦瑟,还试图要将她身边的贴身婢女拉拢化为自用? 谢琉霜和孟锦瑶二人见状无不叹言。 瞧瞧这般手段,别说孟锦瑟还能再如何挣扎,若是她跟着陆修齐回了京城,恐怕柳姨娘也讨不到半点好处吧? 孟锦瑟气急败坏,她指着舞姬破口大骂:“你不过就是个勾栏里头出来的货色,还妄想进陆家的大门,做梦吧你!” 谁知,舞姬原先多么张狂,倏然之间因为她这句话忍不住红了眼眶,一滴晶莹的泪珠划过眼尾。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妾身虽说是勾栏出身,但也是卖艺不卖身的,向来冰清玉洁,此事昨夜陆大人也是知晓的,怎能容得你这般污蔑……” “你少跟我装,你们这种女人我见多了!” 孟锦瑟抬手就要扬起一巴掌,岂料,这一次,手腕被人攥住。 “又是谁拦着我!” 孟锦瑟怒极一声吼道,谁知,这一次拦住她的竟然是陆修齐。 衣衫不整的陆修齐将她的手推开,将舞姬搂入怀中柔声安慰着:“小心肝怎么哭了?” 舞姬嘤嘤哭泣:“妾身没什么的,就是觉得身边缺了个丫鬟,想同这位姨娘要个人而已。” 闻言,陆修齐看向孟锦瑟,不由皱眉:“你身边伺候的丫鬟那么多,匀一个出来给鹂儿又没什么。锦瑟,先前我看你十分大度,怎么这一回竟像个泼妇一般!” 孟锦瑟哪能想到,前几日对自己情意绵绵,枕榻之上深情款款的陆修齐,今日居然为了一个风尘女子出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指责自己。 一时间,孟锦瑟潸然泪下。 然而陆修齐早就见惯她的泪水,所谓的旧人哪有新人有新鲜感,更不必说这个叫鹂儿的舞姬不仅声音楚楚动人,腰肢袅娜,会的花样不少,正和陆修齐的胃口。 被陆修齐这么一通斥责下来,孟锦瑟哪能受得住,二话不说就冲出院子去。 陆修齐并未派人追上去,反倒对跪地的丫鬟说:“今后你就跟着鹂姨娘,听懂了没?” 丫鬟连连点头应了声,未曾想自己竟然侥幸活下来。 至于温亭书、谢琉霜和孟锦瑶三人则在这场闹剧结束以后,转身离开院子,未料不过才走几步路,竟然就看到站在假山边上抹泪的孟锦瑟。 原来这个孟锦瑟本想着等陆修齐追上来再好好说上一通,谁知陆修齐竟然这般无情,竟真的不管她了! 她眼睁睁看着孟锦瑶从自己身边走过,霎那,她冷着声音开口说道:“姐姐真是好硬的心肠,若让那个舞姬得了宠,郎君今后的眼中哪里还有孟家的存在!” 显然,她想要用这种方式激一回孟锦瑶,让孟锦瑶跳出来同自己联手对付舞姬鹂儿。 可她哪知,孟锦瑶早就不是当初的那个她了,她唇角勾起,抬手扶了扶鬓边新买的簪子,笑道:“我这年纪也大了,实在没什么精力操心这些事情。对了,琉霜,你不是说明日要去逛逛这儿的吃食铺子,今晚我索性睡你那院子,怎么样?” 谢琉霜当然知道孟锦瑶这是不想再回去那个乌烟瘴气的院子去,当即了然应道:“好啊好啊,不如今晚你跟我同榻而眠,如何?” 孟锦瑶捂唇笑道,意有所指望了一眼一旁的温亭书,窃窃低语:“那哪成?你可是有家室之人,可不能让你家的羡郎独守空闺啊!” 饶是她的声音有所收敛,温亭书的耳力不错,自然将这些听得一清二楚。 他并未多说什么,而是深深凝了一眼谢琉霜,不知眼底在想些什么。 被无视掉的孟锦瑟没想到这个孟锦瑶一点好争心都没有,她一个没有子嗣伴身的人怎能活得这么肆意自如! 孟锦瑟十分不甘心,心底始终憋着一股气。 且看着吧,等到日后她怀上陆修齐的孩子坐上陆夫人的位置,届时这个孟锦瑶给自己提鞋都不配! …… 月明星稀,银汉迢迢。 谢琉霜刚从耳房出来,身上穿着单薄的里衣,经过山水屏风时倏然被一只强劲的手腕拉入怀中。 额头触碰到温热的胸膛,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谢琉霜还未抬首看清温亭书,就被他压在一旁的书案边上,“哗啦啦”一声,书籍尽数被他扫落在地,滚烫的吻铺天盖地落下。 “等、等一下——” 谢琉霜惊呼一声,然而温亭书并不给她任何机会,直接将她所有的呜咽倾吞入腹。 呼吸声骤然加重,从红唇游弋到小巧的耳垂。 谢琉霜的耳垂边有一处不太明显的红痣,若是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温亭书很高兴自己能有这样的机会,也唯有他,可以这般同谢琉霜亲密耳语。 “外面有人。” 温亭书刻意压低声音,保证他的话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 谢琉霜后背一僵,不敢动弹分毫,亦不敢开口。 “是任辉派来监视我们的人,乖窈窈,配合一下夫君,可好?” 唇舌在白皙如玉的耳垂游离着,啜吻其中的那枚小小豆蔻。 谢琉霜浑身颤抖,极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心脏震若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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