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我觉得惊讶的是,他居然变得更好看了! 他褪去了少年的青涩,变得优雅自信,就连五官都比过去精致了许多。 他只往那里一站,便让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我急匆匆地跑到他跟前,从头到脚将他仔细打量了好几遍,羞涩地道?:“要是咱们女儿长得像你,将来就算脾气差点,也不愁找婆家了。” 白越伸手将我推开,慢条斯理地道:“你口水快滴到我身上了。” 我下意识地抬手擦了擦嘴角,说道:“没有啊。” 白越轻轻扯了扯嘴角,嘲笑道?:“还是和之前一样蠢,说什么你都信,看来是如假包换的本尊没错了。” 我:“……” 刚过辰时,山顶上便传来了三声巨大的钟响。 白越敛了神色,语气淡淡地道:“比试要开始了。” 我们原本就住在山脚,要上山的话还得花上一段时间,是以早饭都没来得及吃,我们便向山顶匆匆赶去。待我们到的时候,宫殿前面的空地上已经密密麻麻地站了几百号人,身为家主的白瑜和一众长老坐在宫殿外围的高处,方便看清场中一切。最外围一圈是统一穿着的侍女侍卫。 需要参加比试的白家杀手按照名单逐一上去抽签决定对手。 白晟是第一个抽签的,抽完他便从容向后走去,差不多在与白越快要擦肩而过的时候,他用力撞了撞白越的肩膀,然后抬手在脖子旁做了一个“咔嚓”的动作,冷笑道:“白越,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你终于可以下去和你的贱人娘团聚了,是不是很开心?” 我原本以为白越会怒不可遏反唇相讥,谁料从头到尾白越都没有看过他一眼。 白晟自恃身份高贵,见得不到回应,便傲气十足地走开了。 白越本就情绪内敛,我担心他心里憋着事儿会影响比赛状态,便忍痛将私藏许久舍不得吃掉的松子糖悄悄塞了一块在他手里,说道?:“公子,生气的话就先吃点糖,一会儿咱们台上收拾他。” 这会儿日头渐高,松子糖已经有些化了,我想到白越的洁癖,便讪笑着想将糖拿回来,说道:“我忘了,公子一般不吃旁人的食物……” 白越嘴角微翘,扬手便将松子糖丢进了口中,笑道:“谁说的本公子不吃?我不搭理他,是因为对将死之人没什么好说的。” 还是熟悉的傲慢,但这一次他并非虚张声势,而是带着云淡风轻的从容。 见他如此,我悬着的心便渐渐落了下来。 我的公子从不屑于说谎,他说有把握,我便信心百倍。但后来我忽然想到,那颗松子糖已经被我藏了很久了,有可能会坏掉,万一他比试到一半忽然拉肚子,我们就全完了。 然而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去找点什么止泻解毒的药时,比试正式开始了。 “咚、咚、咚” 三声鼓响,第一场要比试的人已经跳上了擂台。 白越是在第五场,然而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意外,抽到和白越过招的人,便是当天那个对他极尽嘲讽的蓝衣男子。 蓝衣男子的排位是十七,所用武器是一把铁骨伞,伞开成盾,伞合成刀,伞骨还可以抽出来当武器。轮到他和白越对战的时候,擂台上下所有人都一致认为白越死定了,有人知道我是被白越带回来的,甚至还劝我尽早先准备好棺材。 可结果让所有人都失望了。当两人上台以后,白越仅用一招,便用剑贯穿了蓝衣男子的伞,顺便也贯穿了他的胸膛。战局结束如此之快,并不让众人意外,但让他们震惊的是,败的是蓝衣男子,活着的居然是白越这个排行最末之人。 就连高高在上的白家众长老也都大感吃惊,纷纷感叹道:“不过半年时间,一〇九居然这样强了?而且他的武功路数跟以前截然不同了。” 各种议论纷纷钻入我耳中,越发让我为白越骄傲。 众人只看到他如今的实力大增,却唯有我知晓,这样强大的背后究竟藏了多少痛苦和血泪。 从擂台上下来以后,白越的神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既看不出惊喜也看不到释然,那样平静的感觉就好像刚从郊外散步归来一样,让人觉得一切理应如此。 接下来的战斗一场接着一场,但每一战白越都是一招制敌,唯有在对上排行第四的褐衣男子时,方没那么顺畅容易。 那一战结束在十个回合以内,最后白越胜,褐衣男子重伤。 看到先前的战斗结果,有许多人认为白越的胜利纯属意外,认为就只有一招绝招,只要破了那一招,他便再无胜算。可当他光明正大完美击败褐衣男子后,所有人看他的神情便多了一些畏惧和惊呆。 毕竟排行第四的褐衣男子实力之强是有目共睹的,可就连他都输了,众人还怎么会不明白白越的真正实力如何。 前三的决战翌日举行。 当天晚上,白越的小屋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白家的家主,白越的父亲白瑜,居然亲自来了。他来的时候似乎不想让人知晓,身上还披着厚厚的斗篷,且一现身便杀气腾腾地持剑刺向了白越。 我那会儿还在专注地啃着烤红薯,压根没来得及反应,便见白越和他爹斗成了一团。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两人方才分开,白越毫发无伤,白瑜的右手臂却被割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他拿着剑,鲜血顺着剑尖不住地滴落在地。 月华似水,白瑜和白越站在庭院的两侧,几乎一样的容貌,一样淡漠的神情,明明是血缘最亲近的父子,可关系更像是不死不休的仇敌。 白瑜没有去管手臂的伤口,只是看着白越,冷声开口道:“你若能束手就擒,我可考虑留你全尸。” 白越嘴角轻扬,露出一抹讥诮的笑?:“你是担心明日白晟打不过我,才想置我于死地吧。” 他说这话时,不是带着疑问,而是肯定。 白瑜没有否认,眸中冷意愈甚,说道:“是又如何?早知道有朝一日你会恢复,并且打算再次抢走晟儿的位置,早在多年前,我就应该杀了你。” 一切诚如我当时所想。 尽管白越和白晟都是白瑜的孩子,但前者在他心中不过是尘埃草芥,唯有后者才是他的心头肉。为了保住白晟第一的位置,他甚至不惜亲自前来杀掉白越。 或许是曾经的眼泪都流干了,又或许是他早就对父子亲情没有了半点期待,这样的话我听着都觉得万分难过,可白越脸上的神情依旧淡淡的,看不到任何伤心难过。 他就这样面无表情地沉默着,好半晌我才听他再度开口道:“你杀不了我,白晟就更无可能。但如果你愿意将我母亲尸骨埋葬的位置告诉我,我可以考虑放白晟一条生路。” 白瑜轻轻笑了笑,笑声中带着嘲讽:“尸骨?那贱人死后就被我挫骨扬灰了。至于你……如果你敢伤晟儿性命,我也会让你和那贱人一个下场。” 说罢,白瑜便转身离去。 白越站在原地,握剑的手不停地颤抖。 他仰面向天,努力将眼中的泪意逼了回去。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听到他嗓音喑哑地开口道:“为什么,我要是他的孩子?!为什么,不管我怎么努力,他眼里都只有白晟?!为什么……他就那么希望我死?!” 我无言以答,也无从安慰。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上前紧紧抱住了他,一遍又一遍地对他说:“公子,我会陪着你的,在我眼里,你比世间的一切都重要。其他人怎么想的,我没有能力改变,但对我来说,你便是一切,是我的快乐,也是我的希望。我希望你能好好活着,快乐无忧地活着,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生也一起,死也一起。” 我在心底暗暗下了决定,如果这一次白家的人还要再伤害他,哪怕拼着妖怪的身份暴露,我也绝不会让他们好过。 我失而复得的珍宝,宁死也要守护的少年,绝不允许任何人再伤害他。 大约过了大半个时辰,白越才反手拥住我,用极轻的声音问我道:“为什么是我?” 我靠在他颈侧蹭了蹭,温声道:“因为我心悦你,宁死不悔。” 这是当初他对我表白的话。 这亦是我最想对他说的话。 白越没有回答,只是抱着我的手,又握紧了几分。 那天晚上,我原本打算不眠不休陪着他宽慰他,可许是他的怀抱太让我安心,后来我居然就这样靠在他的怀里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我恍惚记得,在睡着之前,我的公子似乎在我的耳旁悄悄说了一句:“我会为了你,成为更好的人。” 次日一睁开眼,我便缠着他想要再听一遍那句话。可已经恢复常态的白越红着脸,就是不承认说过那句话,反而说那是我臆想出来的,委实让我无语又无奈。 三声鼓响之后,前三的比试便开始了。 白越在战胜了去年的第二排名后,便正式和白晟对上了。 擂台之上,白晟的神情再无以往的傲慢,但说出来的话,一如既往可恶:“今日我便送你去和你那贱人娘团聚!” 白越缓缓拔剑,道:“求之不得。” 话音一落,两人迅速战成了一团。 这一战也是至今为止最激烈的一战,两人整整打了数百回合,方才分出了胜负。 结果,白越胜,白晟败。 白越最后的一剑,原本可以直接取白晟的性命,但他刻意避开了白晟的要害。 见此情景,王座之上的白瑜松了口气。 但白晟心中不甘,说道:“没有人能在半年之内变得这么强,白越你究竟使了什么妖法?我不服!” 这不仅是白晟的心声,也是许多白家人的心声。 白家都崇敬强者,但白越的强大已超出了众人的想象。 白瑜本就不喜白越抢了白晟的风头,当即便命令众人道:“白越的力量来得诡异,众人听令,先将白越押入牢房,待查明真相再做处理。” 虽然白越胜了,他依旧没办法得到白家人的承认。 众人无不听从白瑜的命令,一则是因为乃是家主之令不可不遵,二则是因为众人无法接受一直排名最末的人,忽然之间实力便凌驾于所有人之上。 嫉妒,是凡人皆有的劣根性。然而就在众人打算动手的同时,我也冲到了白越身旁,与他并肩而战。当时我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不能让白越的努力白费,更不能让白越受伤。 所以战斗一开始,我便妖力全开根本没给白越动手的机会,将连带白瑜在内的所有白家人,都狠狠教训了一顿。 待到所有人都毫无反抗之力后,我才恶声恶气地开口道:“白越天赋本来就高,之前一直不显眼,皆是因为被人用银针封住了任督二脉。我替他打通了任督二脉,又废了他的武功让他重新练的。如今他光明正大获得了第一,你们凭什么就不承认了?而且他也是白家人,他越强大,对白家不是越有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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