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踩了踩池底,走到段殊身旁。 将身子埋入水底,也不说话,水漾大眼一眨不眨看向他。 既自己送上门来,段殊也不会委屈自个。一手揽过桑桑,向雪白绵软而去,低首噙住粉嫩的唇。 室内水波轻晃,桑桑红着脸庞,香汗淋漓,低低/喘着气靠在段殊肩上。 晕乎乎脑子一点清明也不再。 只觉浑身像在温水里沉沉浮浮,双手被禁锢着,一手在作怪,自己只得呜呜咽咽的抱怨。还有人堵着自己的嘴,喊也喊不出。 她气的眼泪花子冒出,趴在身旁人身上扭过头不说话。 蜷于大红锦被,底下垫了绵软鹅绒。温暖惬意又舒适,周身疲惫,桑桑过不了多久便沉沉睡去。 听得身旁人呼吸声渐渐低下去,有规律的起伏连绵。 夜色中,段殊睁开眼,坐起身来。 合衣下床,挑了灯芯,自箱箧内取出匕首。在腕上浅浅割了道口子,几滴血顺着留在一方白帕上。 擦拭后。他拢了那帕子放好,等着明日正院里来验。 翌日,暖阳透过窗棂丝丝钻了进来。 大红帘帐上金线闪着亮眼的光,根根分明,光滑细腻。 段殊坐起身,支起一腿,冷冷瞧着身旁缩在被褥里睡得正香的桑桑。 伸出一手扯开被褥,洁白肌肤暴露在空气中。 晨间有风拂过,初初入秋,微凉。 不多时,桑桑身上发颤,起了颗颗颤栗。两手环肩,惊的醒了过来! 费力睁了睁沉重的眼皮,便听得耳旁人带着一丝慵懒调侃的声音:“辰时正,新妇请安。夫人初来还是莫要坏了规矩才是!” 她颤了颤,脑里闪过些荒唐片段,净室水池,带着薄茧粗糙的手,池岸边冰冷坚硬的池台。 羞意一股脑冒了出来。 桑桑自脸庞开始粉红,点点蔓延至脖颈,垂眸应了声是。 段殊见着芙蓉面好比花轿,沾了□□后鬓云乱洒,欲娇欲媚。 压着心头异样,皱了眉不耐道:“知道便好!平日里若无旁的事莫要来妨小爷。还有,莫要仗着你这副皮囊行不端之事!既为宗妇,便担之责。” 不端之事,几字在桑桑嘴里品了个来回。 原道昨日里自己凑上去成了投还送抱,不端无状! 她笑了笑,眼角边微红,适才羞涩点点欢喜化作涩意!心头拧巴,像满腔期待被兜头一盆冷水浇灭。
第三章 刁难 段殊见她不说话,红着眼眶,心头浮过异样不是滋味。 当下又言:“你阿父的恩情我国公府都认得,望夫人某要挟恩求报!平日里该如何便如何,少不了你的殊荣。” 话头到这在舌尖转了又转了,段殊挑起桑桑白皙下巴。 琥珀眸子里凉薄一片,桑桑见着里边儿的自己,鬓发皆乱,衣衫不整,面带潮红可笑的很。 段殊放下手,双腿交叠道:“至于夫人,小爷我于京都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就你这样的,我还瞧不上!” 桑桑嗫嚅了唇,垂眸看着胸前红印,一时无暇想太多。 外头便进来了人,直言道:“世子安,老奴奉命来取元帕!” 听得这话,她心头发颤,慌又乱。 她自是晓得昨日里没成事,大户人家皆重女子清白。 桑桑慌乱看向段殊,又怕被人听见,忍着不适凑近了想问。 段殊扬了眉,视线冷冷落在室内满脸谄笑的奴才身上,冷哼了声:“怎么?现如今小爷的房吴嬷嬷也能随意便闯!是仗了势或是奴大欺主?” 吴嬷嬷是柳姨娘房内人。 国公夫人像来不爱管儿女房中事,柳氏好争宠,有的没的便由的她去。 吴嬷嬷站在室内,初秋的天额上滴下汗。 闻言忙跪伏在地,肥胖身躯抖动忙道不敢不敢,“奴也是依了吩咐行事,在门外等了半柱香听得有了动静才敢进门。世子爷这话可是折煞奴了。” 段殊冷笑,取了匣子往地下一丢。 “既依了令,便依着好好办事。大喜的日子,不宜见血!” 吴嬷嬷得了赦般抖如筛糠退了下去。 心下暗恼自己被猪油蒙了心,迫不及待想邀功竟忘了这位祖宗可不是什么良善辈,胡骑蛮夷杀得,满身血气还有什么杀不得! 敛下用元帕做文章的心思,抹了把汗交差去了。 桑桑见这人三言两语解决了所有,好像明白了些什么。他这嘴,貌似也不是光光对自己这样! 见人一直瞅着自己,段殊皱眉:“怎么?昨夜未看够,今日还要可劲了瞧?” 他翻身下榻,自顾自拿起衣衫穿戴。 宣了人进来,小丫头低头伺候盥洗,墨画取了衣裳依次排开。 为映景,大红,绛色,鹅黄色鲜亮排开,蜀锦裁就,大团大团花纹显的有些土气。桑桑指了绛红那件,交领襦裙倒是衬的人比花轿。 段殊坐在桌前敲打桌面,见那缺心眼女人带的缺心眼丫头上妆,红色胭脂不要命般往脸两旁抹,白团团的脸红扑扑两团活像猴儿。 忙活一通,桑桑瞧着镜内人不太像自个,银屏在一旁低声道:“姑娘如今是世子妃了,合该隆重些,省的叫人看低了去!” 想着往日自己确实素淡,也不知道京中女眷如何打扮,会不会笑话自己。 桑桑对着铜镜左照照,右瞧瞧。将信将疑接受了这妆容。回首对着坐在椅上人道:“夫君,我梳洗好了。” 段殊见那不忍直视的白脸红腮,发髻上还簪了两根指头粗细的赤金钗。 他闭了闭眼。 大马金刀坐于椅子上,垂眸冷声道:“丑!若不会上妆,国公府内并不缺丫头。” 银屏在一旁慌乱跪下,低头请罪。桑桑手足无措被一旁翠绿比甲小丫头请着净了面。 “世子妃,奴婢春晓,为您梳妆。” 盘上随云髻,簪上琉璃凤泪钗,点缀以明珠。薄敷粉面,取以口脂点涂,轻扫峨眉。 镜中人如临花照水,明珠生晕,白嫩肌肤含着春色顾盼生辉,眼神懵懂妩媚不自知。好一个又纯又媚的美人。 段殊一时回不过神来。 扭过了头默念几句般若心经。 注1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早食上桌,桑桑留意着,见段殊每样菜都夹,但甜玉米烙多夹了几筷。便知他喜食甜,好荤腥,暂未发现不爱。 小粥下肚,吃了几个汤包,腹中尚有了些暖意。 就着盥盆漱口,饮了清茶压压味。之前那绿色比甲丫头,叫春晓的,低眉顺眼递上巾帕伺候桑桑净手。 一边端下盥盆交于下人,一面低声说道:“世子妃,容奴婢介绍府内诸情。” 得了颔首,她言道:“显国公府现有两房,大房现有嫡小姐段泠。二房柳姨娘育有一子一女,为二公子段离,三小姐段皎。柳姨娘风头盛,最是争强好胜。” 余下的桑桑知道。 现任国公夫人为继室,段殊是前头原配夫人血脉。现任国公夫人是段殊表姨母。 “既用好膳了,那便走吧。”段殊起身,大踏步往院门走去。 桑桑忙跟上。 穿过回廊九曲,跨过一道一道拱门,她头上出了些薄汗,好在今日未上重妆。 怀着忐忑进了门,一屋子的人听着动静看了过来。 坐在中间绣榻上一着粉衣娇娇俏俏的姑娘笑了起来,明媚如阳。 桑桑也冲她浅笑。 此人正是段皎 她见跟在大哥后头进来的女子身段姣好,虽穿着略土,但难掩天姿国色,全然不像乡间又黑又胖的土丫头。 不知为何,心头不爽。 她面上笑着说道:“大哥和嫂嫂可算是来了呢!我们想见嫂嫂,早早就在这等着了。” 国公夫人沈氏轻轻拂了拂茶盏,细嗅茶香。 全然没当进来这人。 余嬷嬷接了示意请段殊坐下,上了茶对着桑桑二人道:“世子,世子妃。喜事临门,夫人今日欢欣雀跃的很。” 桑桑捧了茶将将要喝,被余嬷嬷一手止住“哎哟,世子妃!这茶水可不是给您喝的,这是留待敬茶用的。” “噗嗤”段皎没忍住笑了出来,原道国公夫人不管事儿,看来也没多少待见她。 土包子就是土包子。 坐于一旁一直未说话的段泠皱了眉,看着新来的嫂嫂端着茶喝也不是放也不是,面上难堪。满脸冰雪色问道:“三妹妹,你笑什么!?” “二姐姐你见怪了,皎皎就是想起了些趣事儿。” “敬茶吧!”沈氏打断话茬,放下茶盏,面上看不出喜怒,端坐于椅子上。 桑桑应是,起身跪于蒲团上,双手捧上茶盏,念到吉祥话。 沈氏垂眸看她,倒是好颜色,就是家世着实过低!也不知殊儿着了什么魔。 桑桑举了会儿,双手微微发颤,好在沈氏不一会就接过了茶盏。赏了大红封,“既成了我段家媳,便要恭贞淑敏,行事有度。往前那一套莫要带进来!” 桑桑福了礼,屏息凝神道:“是,儿媳谨遵教诲。” 后又磕了一头。 绛红裙裳腰肢收的紧,伏下身去显的腰肢弧度惊人。 段离坐于后头未开口,眯起眸子细细打量,从一掌可握纤腰到上头起伏峰峦。大哥倒是好艳福!想到美人本可得,他一时也不知这次是赚了还是赔了。 桑桑起身坐回椅上,总觉刚刚有道视线黏腻渗人。 快速扫过房内诸人,男子除夫君唯有二公子。白冠束发,眉眼风流,瞧着像文弱书生。 “还不快上壶茶,没见着主人家没茶吗?”段殊翘起一腿,不耐道。 屋侧小丫头闻言端了茶盏上来,桑桑喝上了来自正院第一口热茶。不知为何,觉得夫君还是护着自个儿。 “还是你们嫂嫂厉害啊!这头回进门便把殊哥儿的心都抓住了。皎姐儿,泠姐儿还不快学着点。平日里无事也可向你们嫂子讨教一二啊。”柳姨娘斜倚绣榻,眼波流转,以帕掩嘴呵呵直笑。 徐娘半老留了几分丰韵。 桑桑面皮薄,听得这话心内气,脸色涨红。 这话里话外就差没指着自个儿是个狐媚子,只知笼络夫君。 段殊挑了挑眉,想到昨晚间的事。靠在椅背上,不说话想看看这女人要如何应付。 未料段泠脾性直,抢先回了话:“这话柳姨娘莫要再说了。嫂嫂是世子妃,与哥哥恩爱有何不妥?那套抓人心的本事儿姨娘自个儿学去,想来以我显国公府世家贵女的身份,怕是用不上了!” 为妾者,以色侍人也。 柳氏暗恼这死丫头拆了台,被人戳了痛处。 她甩了帕子冷笑道:“泠丫头今日真是伶牙俐齿。在府内这般倒是无事,往后出去了,可得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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