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乔卿再一次将卞月灵一剑穿心,没入肉-体的“噗嗤”声令人胆战心惊,见卞月灵捂住胸口,在床榻上打滚,发出尖锐又凄厉的惨叫。 “虞乔卿,你个白眼狼,我生你养你这么多年,你竟然,你竟然敢!”卞月灵那张扭曲的脸被鲜血染红,猩红浓稠的液体顺着嘴角划过,声音透露着恶毒。 虞乔卿自动忽略,提起长剑,见上面顺着剑刃蜿蜒流下的血液,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双指并拢划过,上面的污渍骤然消失。 只听她慢条斯理道:“娘亲是个骄傲的人,绝不会因为情爱而变成你这样——” “你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虞乔卿弯起唇角,又用利剑抵住女鬼的喉咙,露出残忍的笑。 “还有,我的家事,不需要你插手。” 话音落下 ,还没等女鬼反应过来,虞乔卿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砍下她的头颅。 骨碌碌的头滚落到地面上,现出最开始的模样,是一颗已经腐化的头骨。 修炼邪术的修士用拐弯抹角,就是不愿意与他们正面冲突,看样子对自己的实力有所忌惮。 虞乔卿嗤笑一声,用拇指揩去脸颊上的血迹,双手颤抖着将剑收入鞘中。 她方才分明怕得要死,分明割舍不掉,尤其是卞月灵唤她“卿卿”时,自己险些要心软了。 可还是义无反顾戳破。 思及此,虞乔卿不禁对褚玄云派云罗过来看着自己感到多此一举。她没有沉浸在过去的愁苦中。 她有向前走的,也成长了不少。 虞乔卿凌空一跃,用术法在这幻境中辟出一道巨大的口子,露出原本黢黑的地牢。 再次站到地牢面前,依然只有她一个人,虞乔卿不禁觉得头疼,干脆原地盘腿打坐,顺便调整体内的灵力。 周围的邪气越来越浓郁,稍不注意就容易被侵蚀。方才自己放松警惕,才让他们有机可趁。 虞乔卿敛住呼吸,忽地听到不远处传来脚步声。她张开双眼,就见高大颀长的身影出现在甬道尽头。 她长叹一口气,前有狼后有虎,但还是站起身来。 少年隐没在黑暗中,直到靠近虞乔卿身旁的光源,才露出他的真容。 分明的下颌线显得少年几分薄情寡义起来,可眼底又倒映出光来。尤其是见到虞乔卿,整个人都镀着朦胧的温柔来。 “长姐,你没事吧?”谢听之上下打量虞乔卿,见她身上浸染着血迹,声音也带着几分慌乱,“你受伤了?” 说着就要走过去,却被一把长剑拦住去路。 剑尖直抵住胸膛,只要谢听之再朝前一步,就能刺破心口。 耳边是少女冷然的声音,“若是再往前一步,我就杀了你。” 谁知谢听之全然不怕,居然真的朝前面走了走,锐利的剑映出少年隽秀的面容,他弯起唇角,丝毫不在意那把利剑已经刺穿薄薄的衣物。 心口传来微疼。 谢听之抬手,掌心包裹住剑尖,温柔喟叹道:“长姐怎的拿剑对着听之?莫要忘了,曾经的那些文书,可都是听之帮忙誊抄的……” “闭嘴!”虞乔卿恼羞成怒,放下长剑和他保持距离。曾经自己年少不懂事,又喜欢躲懒,总是压榨谢听之帮自己抄先生布置的功课。 “遇到什么事情了?”对于她如此警惕,谢听之目光瞥过方才虞乔卿因抽剑过快而在掌心划过的血痕,微不可察地攥紧掌心,放在腿侧。 虞乔卿将遇到的事情三言两语向他交代清楚,说完还观察谢听之的脸色。 虽然自己识破了那些人的诡计,可多少还是受了影响,对少年总有种莫名的排斥。 敏感的谢听之自然也察觉到这一点,听完虞乔卿说完后迟迟没有开口,最后还是斟酌着字句,“家母和娘亲,关系一直不错……” “行了,别想着讲那些老掉牙的故事,还是好好琢磨该怎么出去吧。”一提到夏柔云,虞乔卿就觉得心烦,连忙打住。 她的心思都写在脸上,谢听之也住了口,只是笑意还是从眼神中跑出来,声音也苏起来,“都听你的。” 虞乔卿没时间和他多费唇舌,而是打量着地牢的环境。 方才也想到白伏的人不敢出来,说不定人手不够,被云聆他们拖住,如果要是硬闯,说不准也是可行的法子。 “所以长姐的意思是破开这地牢?”听虞乔卿说出心中所想,谢听之抬眼,目光在周围探查着,“长姐是要让我们两个被活埋吗?” 如果是地面上的牢笼,破开倒也没什么。可这里是地牢,牵一发而动全身,周围的泥砖都会随之坍塌,再加上他们真的离开不了,可真的就是活埋了。 被谢听之这么一说,虞乔卿也知道自己的法子蠢笨,羞红了脸,声音刻板僵硬,“那请问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少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只觉得虞乔卿这副模样甚是讨人喜欢,定定端详她的侧脸后,才醒了醒神,“那就弄出一点动静,逼他们出来。” 此行的目的就是要探明白伏暗地修炼的邪术并找出程靖王爷的线索,想走倒也容易,可这样一来他们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你有什么好的法子?” * 褚玄云在收到云罗传讯后,面色显然阴沉不少。 周围的小弟子大气不敢出一声,云聆大着胆子凑过去,轻声道:“师兄,出了什么事情?是不是那边的人?” “卿卿和谢听之不见了,其他的弟子被莫名传送回了飞花阁。”褚玄云言简意赅,云聆听闻,面色铁青,像是吃了苍蝇般难受。 “怎么……可能……”按照云罗那个性子,是绝对不会让手下的人落单,虞乔卿和谢听之明显就是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消失的,加上能够瞬间让另一众人回到飞花阁的术法。 白伏可才是养了一群会咬人的狗啊。 而褚玄云已经张开法阵,那些小弟子丈二和尚摸不清头脑,就听师兄说,“你们先回去,这里有我。” 云聆听闻,也跳出来,“还有我还有我,我和你一起留下来。” 褚玄云意味深长地看着云聆,最终拗不过她,点头同意。 等到那些人全都被传送回飞花阁,褚玄云望着眼前黢黑的甬道,对身旁的云聆道:“不要离开我的视线,若是出了什么事情,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云聆的表情也逐渐严肃下来,他们这一行人同样遇到了幻境,不过褚玄云修为不浅,很快就察觉出其中的端倪,让弟子们快速脱险。 “那程靖王爷怎么办?”云聆像个小尾巴跟在师兄的身后,看他宽阔的背影,莫名觉得安心,但一想到此次白伏等着他们飞花阁,使得其他人被迫回到门派,她心里便升腾强烈的不安之感。 再加上曹扬怀还在飞花阁等着王爷,如果让她得知此行铩羽而归,也会失望的吧。 甬道狭小,仅容二人并肩通过,前后阴风阵阵,穿堂而过还裹挟着几分邪气,云聆幻化出一个驱寒照明的灯笼,眼前才明朗起来。 褚玄云祭出法器,指尖在空中划上字符,所过之地流转出金色的光芒,接着那股光便注入法器。 先前和曹扬怀商量过,他将程靖王爷的东西讨过来,上面残留着王爷的气息,寻人也方便些。 果然,此举一出,法器中的光芒化作一道金色的细线,指引他们前进。恰逢此刻,甬道内的风凄厉起来,投射在地面上的影子也露出狰狞的面目,眼见着就要破土而出。 两人衣袂纷飞,而灯笼也在霎时灭了。 再次陷入黑暗中。 云聆心中忐忑不安,握着灯笼的掌心出汗,滑腻的触感让她一个哆嗦。 倏然间,左肩被人拍了拍,云聆咽了咽口水,试探性询问道:“师兄?” “云聆,过来,到我身边来。”褚玄云的声线稳定,犹如给云聆吃了一剂定心丸,可这声音分明是从远处传来的。 她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了! “师兄,我在这里!”此刻的云聆迅速调整好心态,大声对褚玄云道:“师兄,云聆在这里!” 然而却像是有一面无形的屏障格挡在中间,褚玄云的声音如蒙了水雾听不明晰,云聆有些慌了,不过也万分庆幸刚才褚玄云将剩下的弟子遣散回飞花阁,否则不知道有多少内鬼被人蛊惑。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如蛇般的阴冷触感顺着她的小腿蜿蜒而上,慢慢缠住她的脖颈。 云聆不甘示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诀结印,就要驱散那妖物,谁知眼前骤然明亮,她一下子不适应,眯起双眼后,抬眸看到的第一个人便是褚玄云。 褚玄云的脸色也不大好看,男子面容紧绷,蹙起眉头道:“你的道袍……” 云聆不解其意,低头去看,果然见上面纵横遍布都是黢黑的手印,仿佛有人从地面循着衣物向上爬一样。 回想起方才发生的事情,她连忙摸索脖子,见头还在,松了一口才询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仅仅是诡异的感觉消散不见,灯笼重新点亮,烛火摇曳照亮一方小地,就连裹挟着邪气的穿堂风也荡然无存。 褚玄云垂眸,视线落在手心的法器,原本引路的灵线断掉,他们又陷入死胡同。 突然,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再次催动术法,这次将虞乔卿的气息注入里面,果然见法器有了动静。 果然他们就在附近! 还未等两人反应过来,只听耳边一声巨响,顶上碎石洒落,灰尘簌簌,刺得云聆鼓膜阵痛。 * “这样真的可行吗?”虞乔卿屏住呼吸,望着眼前浓烟滚滚,一时间不知道该夸谢听之疯狂还是聪颖。 噼里啪啦的爆破声不绝于耳,火舌舔舐吞没四围的一切,入眼只剩焰红的火海,热浪席卷而来。 虞乔卿手也没有闲着,张开掌心对着谢听之纵火的地方施加术法,原本的星星之火瞬间被点燃,朝着木质的栏杆和草垛涌去。 她没有使出全力,还是要保存实力应对接下来可能出现的状况。 谢听之游刃有余地催动术法,眯起双眼看着两人的杰作,火光映照出他的从容,清凌凌的眸子也温暖起来。 他没有立即回答虞乔卿的问话,而是转过身子,抬手揩去她脸上的灰尘。两人皆敛住呼吸,防止吸入毒气。 谢听之并没有告诉虞乔卿,他操纵的不是普通的火,邪术催动出来的术法能够自动吞噬周围同类的术法,因而找到白伏的人也轻而易举。 躲在暗处的人倒也沉得住气,约莫一刻钟,才看到那些火苗忽地笑起来,最后归为虚无,徒留一地灰烬。 方才的地牢不见,两人处于一个宽敞的平台,随着下面岩浆涌动而晃动。咕嘟冒泡的血水里时不时伸出半被腐蚀的手臂,五指扭曲似乎是要抓住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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