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揽不胜欢喜,但有一处却令他心口微堵。 他发现他的儿子越来越像全京城他最不喜欢的一个男人,李似修。 不是说小阿吾的长相,是他说话的腔调,还有言行举止,偶尔会给他一种李似修的错觉。 但他仔细想了想,他二叔曾经说过,李似修和冯嘉幼并不般配,因为李似修比较像他。 所以小阿吾应该就是有点像二叔。 然而等到他儿子五岁多的时候,谢揽已经可以确定,他并不是像二叔,他是真的有一些像李似修。 上次去西北,小阿吾就已暴露他陆家祖传的毛病,若是经过太阳暴晒,脸颊会不正常的泛红。 他这个毛病比谢揽和谢临溪还更严重,京城冬日里温和的阳光,晌午的时候多晒一会儿,双颊会像涂了胭脂一样红扑扑的。 谢揽亲手给他做了一柄小伞,伞柄的部分能够转动,拔下来之后是一柄小剑。 说是遮阳用具,也是一柄暗器,伞中剑。 送给小阿吾的时候,他自然是欣喜若狂。 转身竟然回屋拿了一支笔出来,跃跃欲试的想要在素净的伞面上写字。 谢揽楞了愣,顿时联想到了李似修那经常写诗词的衣摆,立刻制止他的行为,黑着脸问道:“阿吾,你想在伞面上写什么?” 小阿吾眨了眨眼睛:“孩儿看这伞面太素了,所以想往上面写两句诗。” 果然如此,谢揽质问:“为什么?你嫌太素了,你可以画画,你画画不是挺好,为何要非得在上面写诗?” 小阿吾低着头:“这个……那个……” 谢揽厉声:“抬起头来老实说话,不许这这这那那那!” 小阿吾实话实说:“孩儿是和李大人学的。” 谢揽当然知道他是跟李似修学的:“我是问你为什么要学李大人,是觉得好玩儿?” 小阿吾支支吾吾:“娘不让我说。” 谢揽旋即去找冯嘉幼,离开之前先警告他:“不许在这柄伞上写诗词,李大人的衣裳能天天换,你的伞中剑却不能。” 冯嘉幼正在书楼里看卷宗,见他拎着阿吾常用的毛笔气势汹汹的走过来,多少猜着一点,心头一跳。 谢揽将笔重重搁在她面前的桌面上,说话却没有那么硬气:“ 幼娘,你和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阿吾为什么要学李似修,你还让他瞒着我?” “我也是怕你会生气。”冯嘉幼赶紧站起来,将他按在座位上,抚着他的后背给他顺顺气,“这我也没办法,阿吾从学字以来,就特别的欣赏李似修的才学,以他为偶像,更以他为目标,想当帝师,想入内阁,想当首辅,这也是人之常情。” “关键是他何时接触的李似修?”谢揽纳闷的是这一点,“他见过李似修的次数并不多吧,十只手指都能够数得过来。” 那个姓李的该不会给他儿子下蛊了? 冯嘉幼早就已经想过这个问题:“我猜是因为他送来的那些启蒙书。” 谢揽微微愣:“启蒙书?” 冯嘉幼提醒他:“阿吾满月之时,他送来的贺礼,亲手编写的那些……” 阿吾受他的思想启蒙,估计多少受了一些潜移默化□的影响。 “好个李似修!”谢揽就知道姓李的不安好心,他儿子才刚满月,就开始朝他儿子下毒手了! 明天上朝见到他,非得要他好看不可。 谢揽忍住气站起身,又去找他儿子。 眼下的当务之急,是要扭转儿子对李似修的态度。 然而谢揽整整扭转了大半年,一点儿用也没有。 他儿子已经闹着要去找李似修拜师了。 谢揽怎么可能会答应。 小阿吾求他没用,开始整天跟在他屁股后面,和他讲道理。 谢揽充耳不闻。 小阿吾有天忍不住抱怨:“爹,您为何如此蛮不讲理?” 也是巧了,谢揽正打算和他认真聊一聊‘讲理’的事儿。 比起来仰慕李似修,他儿子整天说不完的歪理,更令他头痛。 谢揽先问:“我听说你昨天和工部侍郎的儿子,在蒙学起了点争执,那小子都动手打你了,你还在和他讲道理?” 小阿吾点点头:“孩儿若也动手,岂不是和他一样蛮不讲理?您放心好了,孩儿最后讲赢了他,他和我道了歉,连夫子都夸奖孩儿了呢。” 谢揽揉了下自己的太阳穴,尽量耐着性子:“那如果他要是蛮不讲理一直打你呢?你知不知道这个世上不是谁都讲道理的。” 小阿吾当然知道,他父亲就是蛮不讲理的代表人物啊。 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天生会打洞。 小阿吾时刻告诫自己,千万不可冲动,尽量以德服人。 若是办不到…… 他摸了摸腰间的伞:“ 爹,别忘了孩儿有伞中剑,如果发现他真的蛮不讲理的话,那孩儿肯定是要拔剑的。” 谢揽听到他这样说,心中总算是有了点欣慰之感:“幸亏你还不是那么蠢,我已经告诉过你好多次,这世上能让人听话的,最终只有武力。你唯有学好功夫,才没人敢欺负你,才能让他们全都听你的话。” 小阿吾点头:“没错,孩儿就是要打到那些蛮不讲理的人闭上嘴,跪下来,乖乖听我讲道理。” 谢揽难以置信:“你动刀,是为了让他们听你讲道理?” 小阿吾:“对啊。” 谢揽咬了咬牙:“谢真吾,这个破道理你是非讲不可了?” 小阿吾不解:“最终结果,他们不都是要听孩儿的?这和您对孩儿的要求不相违背啊,孩儿究竟是哪里错了?” 谢揽:“……” “对对对,你没错,是我错。”谢揽不知道是说不过他,还是被他给气的说不出话。 转身又去书楼找冯嘉幼,“幼娘……” “怎么了这是?”冯嘉幼听他声音满是委屈,忙从卷宗里抬头。 谢揽走过来蹲在她脚边,趴在她膝盖上:“咱们俩努把力,再生一个孩子吧,这次哪怕生个草包都没问题。” 早知道生这么个糟心玩意儿,当初他还忍什么呀? 冯嘉幼懂了:“你又被阿吾气着了?其实他并不是故意气你,他就是想法比较特别。” 脑海里总有许多奇奇怪怪的观点,连她也扭不正。 其实这一处像极了谢揽,思考方式都有一些另类。 区别在于另类的方法不同。 “和阿吾无关,我就是想再多一个孩子。”谢揽再也不信那些关于生孩子的经验之谈了, “捡日不如撞日,咱们现在就去生。” 说完,站起身的同时,也将冯嘉幼从椅子上抱了起来。 冯嘉幼哭笑不得:“你怎么还是想一出是一出?我之前和你提过好几次,还想再要个孩子,是谁说养一个已经累的受不了,不想咱俩都再遭一次罪?” 阿吾自出生之后最难带的日子,全都是他在夜以继日的照养。 前三年肉眼可见的憔悴了不少,这两年阿吾大了点儿,他才完全恢复。 “此一时彼一时,人的想法是会改变的。”谢揽先前哪里知道会是这样,现在只想再生一个看看,“我现在也和你一样的感觉,家里还是再热闹点儿更好。”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就这样啦,我觉得已经挺可以了。 休息休息,存稿写之后要开的仙侠文,姐妹们下本见~ ………… 求全订的姐妹的去给个完结好评哦~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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