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她抬头吩咐以烟,让她把那个庖子唤来。 以烟领命,打开房门出去。 没过一会儿,敲门声响起。 姜馥有些狐疑,还是抬脚走到门边,试探性地问了一句:“谁呀?” 如果是李砚,她是绝对不会开门的。 “姜小姐,是我呀,给您的菜都已经烧好了,现在盛给您。” 门外传来那个庖子的声音。 莫非还有菜没有上完? 姜馥舔了舔嘴唇,兴致勃勃地打开了门。 但很快她就发现了不对劲,这完整的五菜一汤,其中最瞩目的依旧是那道醉蟹,也是这位庖子最拿手的。 可是她刚刚吃的菜完全不是这个风格,更别提有什么醉蟹。 姜馥拿起筷子尝了一口,拧着眉嘀咕道:“这不一样啊。” “什么不一样,姜小姐是做的菜不合您胃口吗?这些都是按照您的吩咐上的招牌菜呀。” 庖子眼尖地瞥到了她桌上吃得所剩无几的菜食,一下子顿住,连敬语也懒得用了,有些酸溜溜地补充道:“你都找了其他庖子给你做菜,怎么还找我呢,也不嫌撑得慌。” 恰逢这时候以烟从楼下回来,姜馥忙拉住她问她,得到答案后,她有些气得锤上自己的胸口,恨不得把刚刚所有吃的东西都吐出来。 作者有话说: 姜馥:我可不是这么便宜又廉价的人!(生胖气) 缩在角落里的李砚有些郁闷地画圈圈,姜馥看也没看,一脚把他踢飞~ 姜馥:(*^▽^*)(很满意地搓搓手)
第20章 玉镯子 “夫人,真的不打算见大人一面吗?” 以烟有些犹豫地看着贴在门房上的那道人影,补充道:“大人已经站在门外好久了。” 姜馥正蹲在地上看这次出门收拾的行李,闻言淡淡地朝那人影瞥去,又很快落回到这次的行装上,从里面掏出一枚精致的玉镯子来。 这枚玉镯子细腻通透,颜色纯正,看着倒像是宫里的东西。 没想到李砚在这宫里混得也挺开啊,竟然有嫔妃送东西给他。 “夫人,这枚玉镯子可动不得,您怎么把这个带出来了?” “这个东西怎么了?” 姜馥有些不解,心里生出些不好的感觉来。 “莫不是什么定情信物?” 听此,以烟连忙摆手,有些慌乱道:“没有的事,夫人,只不过大人很珍惜这个镯子。” 姜馥想了想,这块玉镯子是当时她从银库里拿的,是单独陈列的一个小匣子里的,藏在暗缝里,她当时捞了好久才捞出来的。 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故事吗? 姜馥把那枚玉镯子仔仔细细端详了一番,不知为何她会有种熟悉感,好像在哪见过一样,她想了想,最终套在了自己的手上。 出乎意外的,很合适。 “夫人,这不合适吧?” 以烟有些担忧地盯着那枚玉镯子。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嫁给他,本就受了天大的委屈,拿他一个镯子怎么了?” 说着,姜馥特意走到门边,拉开门,李砚果然还站在那,她微扯了扯嘴角,特意把带了那枚玉镯子的手腕露出来,在他旁边晃了几圈。 她边走边道:“整日待在这房里,都要闷死了,以烟,快出来走动走动。” 一边还拿眼偷偷观察李砚的脸色。 但男人表情淡淡,好像一点也不在意似的,靠在门边,眼睛紧紧盯着她的脸来回移动。 姜馥有些急了,特意把带了那枚玉镯子的手举高,就差递到他眼前了。 男人的眼睛终于落到了那枚镯子上,只不过一眼,又很快落回到了姜馥的脸上,甚至带了点欣喜。 欣喜? 这情绪不对。 姜馥又来回晃了几圈,最终还是受不了李砚赤.裸.裸的眼神,匆忙回房。 没有刺激到他,无趣。 姜馥坐在床上,伸手想把那枚玉镯子摘下来,但是那枚玉镯子就像套牢在她手上一样,完全挣不动。 “以烟,来帮我。” 两人齐力上手拉,但那个镯子纹丝不动,像嵌在她手腕里一样,手都挣红了,也没把它挣下。 姜馥有些脱力地躺倒在床上,把衣袖往下拉了拉,直到完全盖住那枚镯子,眼不见心不烦。 早知道就不试探他了,这深宫里的妃子有的都活不长,万一这是个死人的物件...... 姜馥摇头一想,又觉得不对,这枚镯子给她的熟悉感太强了,可她真的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了。 烦心事一件比一件多,姜馥抬起头来,朝门边看了一眼,门窗那空空荡荡的,哪还有李砚的影子。 才等这么点时间,就等不下去了? 姜馥的心情莫名地有些低落下来,但她还没有低落太久,门缝里突然夹进一张纸条来。 姜馥冷哼一声,眉眼扬起,拾起那张纸条,纸条上写着[属亭湖前一叙],没有落款。 这李砚,什么时候这么开窍了? 姜馥想了想,回笔在纸条上写下:[不去],然后顺着门缝送了出去。 那边很快就有人接了下来,不过片刻,那个纸条又从门缝里递了进来。 [有事想跟你说]。 [什么事]。 [去了再说]。 [先说再去]。 [不去不说]。 纸条被姜馥握在手里,她看着上面四个字,有些不解地拧了拧眉。 她才不会去。 半晌,她穿戴齐整,坐着轿子来到属亭湖。 掀开帘子,远远地就见一高大的身影站在湖边,臧红色的衣袍随着风肆意舞动。 姜馥下了轿,那人转过身来,面上带了一个青红面具,巨大的獠牙显得狰狞又可怕,姜馥一时不妨,被吓了一跳。 “你是谁?” 姜馥有些戒备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眼前的男子笑出声来,摘下面具,露出一张欠揍的脸,金色的卷发贴在颊边,有些不可一世。 “听说你和那个太监闹矛盾了?怎么,你给他做的东西他没吃?” 姜馥没搭理他,转身就走。 她还以为是李砚在这里等她,没想到是这个玩世不恭的人。 “等一下,别走,我发现了你们陛下的秘密。” 听此,姜馥步伐顿住,调转回头。 罗执故作神秘地笑了笑,凑近来,附在她耳边道:“那个棺材里放的人是你们的先皇吧,那个死去没到一年的皇帝。” 语气里带着笃定。 “是不是有什么皇室秘闻啊?我好像知道了一些不得了的东西,要不你跟我回去当我王妃,远离这些争端吧。” 隐在袖子里的手抖了抖,无声地蜷紧起来,姜馥站定在他面前,朝他勾了勾手指。 待他真的向她弯腰靠近后,她抬起一脚,用力地踹在了他的腹部。 罗执的面容因痛苦而扭曲起来,姜馥并没有因此放过他,而是脚更用力地踩在他的身上,朝他微微蹲下,轻拍了拍他的脸,轻声道:“我也知道你是个不受宠的皇子,如果我将这些散布出去,你猜我们这的百姓该怎么看你呢?” 听此,罗执果然变了脸色。 “你怎么知道的?” 如果真的受宠,在别的国家受到委屈,自己的父王怎么会坐视不管,一点消息都没有? 姜馥没理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裙摆上不存在的灰尘,在以烟的搀扶下上了轿子。 以烟看着扭曲在地的皇子,不免有些担心:“夫人,是不是下手太重了?” 她一双还未好全的残腿,能发挥多大的力量。姜馥冷哼一声,吩咐马夫驾马。 真是碍事。 不过得找个时间旁敲侧击下李砚,提醒他这个潜藏的祸害。 马车行至半途,又再次停了下来。 姜馥把轿帘一掀,路上空空荡荡的,什么人也没有。 还没待她发出疑问,马夫回答道:“前面这一片被人包了,马车没法进了,姑娘还请下车吧。” 怎的她去时还没包,回时倒被人包了? 是谁那么财大气粗? 姜馥有些不满地撇撇嘴,只好下车来。 但她还没走几步,就被一小童拦住了去路。 那小童跑到她跟前,胖胖的手里抓着一把糖葫芦,犹豫了很久,挑了一根很大的糖葫芦递给她。 “姐姐,吃糖。”眼睛跟个玻璃珠似的,黑黑的,亮亮的。 不是说这一片被人包了么。 姜馥有些狐疑地接过他手里的糖葫芦,还没送进嘴里,就感到稍显凄凉的视线盯在她手里的那根糖葫芦上。 “姐姐不吃了,给你吃。”姜馥又只好把糖葫芦递还给他。 胖乎乎的小手推拒着,眼里既悲伤又坚定地道:“这是哥哥让我给姐姐的。” “他没有给你钱?”姜馥心中已然猜到了大概,幽幽道。 小童摇摇头,从怀里掏出一串铜钱来,那串铜钱买下他手里的所有糖葫芦都足够。 小童眨了眨眼睛,把眼里的湿润憋回去,揪着姜馥的裙摆往前走。 他走得磕磕绊绊的,姜馥倒不用担心她这破腿跟不上。 小童在她所住的酒楼面前停住,这里已经聚集了好些人,不过在姜馥来的时候都默契地止住了声音,齐刷刷地看向她。 不过,姜馥还是敏锐地听到了一些说话声: “那幅画画的是不是就是她?” “本人比画上好看很多哎。” “对呀对呀,好幸福。” ? 姜馥走近了才发现酒楼大堂里挂了一副她的画像,画像很长,从顶一直拖到地上,画像里的人嘟着嘴巴,脸上表情气哼哼的,抬着头,肩上背着个包袱。 正是她负气出走的画面。 从小在宫里画师的吹捧下长大,头一次有人把她画的这么丑! 她很生气。 罪魁祸首慢慢地从里踱出来,难得的一袭素衣,倒有些翩翩少年的样子来。 不过他背在身后的手缩紧了,在看到她的表情后脸上有一丝无措。 但他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阴沉形象,淡淡开口道:“因为之前我的一些原因,冷淡了我的夫人,让她受了委屈,今日在众位乡亲的见证下,我要向她郑重地道个歉。” 李砚的眼神沉沉地落到姜馥的身上。 “对不起,夫人。” 在大庭广众之下,李砚的语气显得笨拙又僵硬。 因他今日的打扮与之前太过不同,竟没有人发现他就是那个阴险狠辣的掌印。 但还是有些不满的声音响起: “男人家跟自家女人道什么歉?真丢人。” “娘们不听话就再娶一个嘛,委屈自己做什么。” “就是就是。” 指指点点的声音此起彼伏,李砚倒是定定地站在那儿,弯下腰来乞求她的原谅,没有被任何声音所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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