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的跳动声一下比一下更有力,朝思暮想的粉嫩唇瓣就在他上方,他眼神发暗,额头上的青筋条条凸起,已经快要忍到极限。 姜馥捉住他一旁空悬的大手,把整个小手重新塞进去,彼此的温度相互传递,扣紧。 随后,她毫不犹豫地把头向下低了几分,准确而严实地贴紧了他的唇缝。 欲拒还休的把戏她早就耍腻了。 得来点真的。 这样想着,姜馥闭上双眼,长睫微微扑动,更深入了几分。 一道道电流冲向李砚的头顶,他的眼睛蓦然瞪大,大手无意识地更加扣紧了她的小手。 姜馥吻得动.情,小脸上泛起薄红,不满意他的无动于衷,抓起他的另一只手按在她的腰上。 空气渐渐在彼此的唇瓣中流失,只剩热烫的呼吸。 汗珠扑扑从她的额头上滚下,姜馥感到乏力,正欲离开他的嘴唇,那只放在腰上的大手突然一动,转而扣住她的后脑,强势地扣紧她,不让她起身。 她嗫嚅着想反抗,到嘴边的话语尽数被李砚吞并,只发出几声含糊不清的吟哦。 他调转过身位,把她翻转过来压在身下,被褥从身上滑下,整个卡在两人的腰腹之间。 姜馥的一只手被李砚扣住,一只手无力地抵在他的胸膛,密密麻麻的颤意涌过她的全身。 她的长睫不安地扑动起来,脸颊像鼓胀的热气球,越来越红。 李砚突然起身退开,被褥盖了她满头,完全遮盖住了她的视线,把所有的热意也都盖进了被褥里。 姜馥胡乱地伸手,把身前的被褥挪开,露出一张红涨的脸,李砚早已正色,恢复了之前的样子,衣冠齐整,仿佛之前按住她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 手规规矩矩的附在身前,绞紧,还是有些无措地站在那儿,浑身绷得很紧。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旖旎气氛, “大人,陛下有急事召见,需要您现在即刻进宫,不得有误。” 门外卫兵毕恭毕敬,语气有些紧张,“——那大太监还在门外等着呢,怎么赶都赶不走。” 半夜三更,有急事召见,怕是又打着什么见不得人的歪主意。 姜馥右眼皮跳得飞快,刚想替李砚回拒,李砚抢先答应道:“知道了,下去吧。” 没等姜馥有更进一步的疑问,李砚上前几步,把之前与她拉开的遥远距离缩短了些,轻轻道: “放心,我会回来的。” 姜馥杵在那儿不动,有些执拗,脸上的红晕还未消退,眉头紧蹙,明晃晃地表达着一个意思,她不想让他去。 一股隐隐的不安盘亘在她的心底,直觉告诉她,有什么不受控的东西正在悄然发生。 只要他去了,她就抓不住他了。 姜馥下了榻,光着脚踩在地上,任凭寒气侵袭脚底,隔着不远的距离,遥遥凝视着他。 对着一双濡湿又倔强的大眼睛,刚刚好不容易压住的东西又冒了头,疯狂地生长起来。 他的喉结滚动,手指更用力地蜷紧,不过半秒又全部松开,他闭了闭眼,再睁开,重新组织好语言,向她一步步走近。 他向她踏过去的每一步,都实实地踩在她的心上,留下一个个深色的脚印。 她忘记了语言,两人无声对视。 直到李砚拥住她的胳膊把她轻轻抱到床上,用被褥仔仔细细地把她从头到脚都密密裹好,她才张开嘴巴,动了动,担心都写在了眼睛里。 “我还不至于要怕他,放心吧,他不会拿我怎么样的。” 袁婉死了,李牧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但以她对狗皇帝的了解,他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轻易地和他们撕破脸皮。 这次召李砚前去,定还是为了那份遗诏。此前一直都是冲着她来,但屡屡不成功,把目标对向李砚的话,孤掌难敌四拳,他的名声在外,难保不会有很多仇家。 如若是她一人,她了解李牧,还尚有几分胜算,而李砚和他,仿佛一直都没有和睦过,为了她和陛下的关系一度僵持到了冰点... 虽然她起初的目的确实也包含了这些,但她现在,不知为何,非常不想让他们变成她所想的那样。 她揪住李砚的手指,不让他走。 李砚低下头来,带着热度的唇瓣抵上她的额头,温柔又虔诚。 姜馥一颤,手指抖了抖,更加用力地拽紧了他。 她听到他轻轻叹了口气,随后,那两片柔软的薄唇就吻在她的指节上,轻轻的,却在她心里勾起一圈圈涟漪,慢慢地扩大,漾起。 他密密麻麻地亲着,一遍又一遍,亲过她的每一根指节,如捧着至高无上的宝物,而他是最忠实的信徒。 她手指发软,没了抵抗能力,被李砚轻易地挣脱开,大门在她眼前慢慢合上,他深深的眉眼一点点刻进她的心底。 她躺在床榻上,心里乱得像一团麻,半晌,还是爬起来,但又不忍他细心给她包好的被褥,又直挺挺地躺下去,艰难闭眼。 可眼睛合上,又是李砚那漆黑的瞳孔和轮廓分明的下颚... 她在黑暗里睁开眼睛,失焦地盯着窗外洒进来的透白月光,枕边还残留着熟悉的气息。 - 皇宫内。 金銮殿殿门大敞,早有一人跪在那殿下,脊背挺得笔直,略有些桀骜不驯。 大殿中央,一身龙袍的男子眼睛眯起,嘴角轻微向上扯,露出些浅薄的笑意。 “罗殿下,你在我朝待了也有些时日,近日来朕接到你父亲的书信一封,劝你早日归家,朕不如明日就派一队人马送你回去,好不让你的父亲挂念,徒生担忧,你看,可好?” 开阔爽朗的音调,却不怒自威,没有半点温情。 殿下的罗执有些别扭地低着头,紧跟着他的话头,想也不想, “陛下,我还不想回去。” “哦?” 李牧意味不明地轻嗤一声,带了点调笑味道,道: “为了表示我朝的敬意,朕特意派了一位你的老朋友为你送行。” “什么老朋友?” 罗执疑惑,说话不经过大脑,李牧笑意更浓,抬眉看向殿外。 殿外那人,一身黑蟒,带着逼人的压力,从容不迫地走进来。 他在殿前轻微弓了弓身子,便站定,毫不忌讳地直视着李牧,眼里讳莫如深。 坐在殿上的李牧站起来,走下,与他平视,拍了拍他的肩,指了指地上跪着的罗执,道: “想必掌印大人刚刚在殿门前都已经听到了,这次送行,就劳烦掌印了,我朝派出这么一位重臣去护送他国的皇子,想必已是尽心尽力,希利的陛下若是还有什么不满意,尽管向朕提。” 他紧紧盯着李砚,一字一句,也不知是说给谁听的。 罗执按捺不住,有些气愤:“我不需要他送,我没这么娇弱,我父亲也没给过我一封什么书信,让我回去。” 金色卷毛根根竖起,棱角根根分明。 “罗殿下,事到如今,朕本来是想给你一个面子,但现在也不得不说了,你父亲之所以找你回去,就是因为你擅自干涉了我朝内务,僭越了礼数,罗殿下,你好自为之。” 李牧依旧笑着,嘴角勾起的弧度分明,一双精明的眼睛闪着算计,不过一瞬,就很快消失,他换了一副嘴脸,对着李砚, “那掌印,就劳烦你,亲自护送他一趟吧。” 李牧把姿态放得极低,殿门又是大开,如若他不答应,往后不管是朝中,还是民间,又要传得满城风雨,到时候对他不利的东西就会越来越对。 以往他是不怕,也无谓,但一想到那揪住自己的那双小手,李砚心就软了下去。 那双小手白白净净,他沾得满身腥,只会弄脏了她。 他敛下眉眼。 李牧知晓他这是答应,笑起来,带上一抹阴狠,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出去。
第51章 分开 姜馥裹着被子, 睡得并不安稳,夜里一双眼睛圆睁着,侧耳听着门外的动静。 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她一下弹起来, 连件外衣也没裹,抱着单薄的身子, 打开门, 走出去。 寒风吹散她的黑发, 凉薄的月光中,一个黑色的模糊人影正站在大门口。 她小步快跑过去, 才发现门口摆了好些笨重的大物件, 把出去的路都挡住了,她一只脚踏进其中,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李砚穿着一身黑色的厚重衣袍, 衣领束起, 几乎遮盖住了他的大半张脸, 只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睛,整个人显得阴鸷极了,伸出几根长指, 指挥着卫兵,动静很轻。 见到她,他松动几分, 向前一步,伸出手。 细嫩的双手交托于他宽大坚实的手掌中,她借着他的力, 向前挪动了几分, 接着被他搂住腰, 双脚悬空,整个身子挂在他的身上,半抱着落在他身边。 她脚刚一落地,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李砚紧箍住肩膀,半是强迫地拉进怀里,厚重的温暖将她单薄的身子密密包裹。 心脏的温度也一点点跟着攀升。 她没有拒绝,嘴角扬了扬,双手环绕住他的腰,脑袋有些依赖地靠在他的怀里。 她不知道自己对李砚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感情,只是顺从着自己的心意,不由自主地想再靠近他一点。 李砚下巴抵着她的黑发,温柔缱绻,放在她腰间的大手轻微地抽搐和痉挛。 半晌,他道:“是不是我动静太大,吵醒你了?穿这么点就出来了?” 她的脑袋在他胸前蹭了蹭,轻轻摇了摇头,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李牧他找你干什么了?深更半夜的,我——”,话到一半,姜馥突然被噎住,后半句话怎么也说不出口来,环绕住他腰的手揪紧了他的衣服,脸蛋上透出一层红。 她的心脏砰砰地跳起来,有些刻意地回避他的眼神,整张脸几乎埋进他的怀里。 李砚从来没有见过她的这幅样子,只担心她是不是生病了,伸过一只大手就要抚向她的额前,却被姜馥眼疾手快地捉住。 她有些气急败坏,脸颊的温度越来越高,她拍开了他的手,低低地咒骂了几句。 李砚没有听清,把头低下来,更加凑近她的脸,“你说什么?” 李砚的脸突然在她眼前放大,黑色的瞳孔仿佛有勾人魂魄的能力,瞬间就能把她的心事看透。她被吓了一大跳,炽热的心跳就要喷薄而出,她一下伸出手,勉强遮盖住他的眼睛。 那具有穿透力的眼神被捂住,她这才敢小心翼翼地打量他。 长而浓的睫毛,妖艳的眼尾,高挺的鼻梁,性感的薄唇,坚硬的脸部线条... 也会随着她的一举一动发生丰富的变化。 会出现旁人从没看过的神情... 她在地牢初见他的时候,明明还是一张阴沉沉的太监脸,怎么现在,竟觉得他这般好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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