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齐靖睿皱了皱眉,他此刻唯有相信荣黎,否则今日只怕要格外丢人现眼,他遂在一旁帮腔,朝夏尧冷声道:“黎公主乃本皇子亲自派人请来的贵客,岂容你这狂徒在此放肆!若你此刻坦白幕后主使,我可即刻禀明圣上,兴许还能饶你不死!” 夏尧面对三人一番连珠炮似的质问,他不由轻笑了声,指了指脸上流动的淡金色图腾,朝荣黎反问了句:“敢问这位黎公主,金昀部的图腾色泽向来是金色,你可知晓?” “这我自是知晓,可我生来额前图腾便是褐中带金,父汗也从未说过二话。”荣黎不自觉开口解释道,旋即她突地察觉到夏尧话中之意,登时怒道,“你这冒充小可汗之人,竟还敢怀疑我的身份?” “你的身份用不着我来怀疑。”夏尧笑着假意拱手道,旋即他沉下眉梢,一字一顿道,“黎公主本就非我金昀部之人,而是塔原部的公主,何必在此惺惺作态呢?” 此话一出,东楚朝臣登时开始议论道:“什么……塔原部?这部落之名,我等怎从未听说过?” “莫不是北疆的小部落?金昀部的金色图腾赫赫有名,这位黎公主额前的图腾却是褐中带金,属实怪异了些,莫非这位少年所言都是真话?” 荣黎攥紧五指,她险些就要坐不稳,没想到自己的真实身份竟被夏尧给知晓了。 塔原部确实是小部落,每年还要给金昀部进献无数珍宝美人,方才能逃过一劫。 萨尔一时也浑身泛起冷汗,可他心知此刻绝不能面露惧意,唯有高声否认道:“黎公主确为金昀部可汗之女,有公主令牌在此为证,你这冒充小可汗的狂徒,有何凭据说她是塔原部之人?” 夏尧淡笑之际,却是步步紧逼道:“既如此,你便拿出她的令牌。北疆金昀部所制的令牌材质特殊,只需与我的小可汗令牌两相比对,便知孰真孰假。” 萧胤早就料到夏尧会来这一出,对方试图把事端引到小可汗令牌上,再借机夺回令牌,可他偏偏不让其如愿,只沉声朝惠安帝道:“圣上,孤有一法子,能立刻辨这二人的真伪。” 惠安帝目光瞥了眼萧胤,他如今身子愈发不好,强撑到眼下已是不易,时辰再拖得久只怕要露馅,一时也欲速战速决,遂拧着眉轻开口道:“西祈太子若有法子便试试。” 萧胤示意了眼身后的袁瑞,后者连忙上前拎起桌案上的酒壶,随后倒在了两樽新的杯盏中。 袁瑞端起两杯酒走过去,先是朝荣黎笑道:“黎公主,多有得罪了。” 说罢,他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将那杯中酒水泼向荣黎的额前。 荣黎未曾料到这一幕,此刻慌忙闭上双目侧过脸去,一边惊声叫道:“啊!!你这狗奴才,竟敢如此让本公主失态于人前!” 萨尔也不由怒道:“这就是西祈的礼数么?!” 就在此时,虞昭望了眼荣黎面容上的些微变化,她不禁眉梢微挑,轻声开口说道:“黎公主额前的图腾,只剩褐色了。” 她这短短一语,却是点醒了在座众人,一时数道目光纷纷射向荣黎。 萧胤笑着望了眼虞昭,没料到昭昭虽在殿内坐于荣黎同侧,却是在场第一个发现的。
第186章 七皇子齐靖淮坐于对面, 他锐利的目光牢牢盯向荣黎,顿时便发觉确如虞昭所言,经过方才那一杯酒水, 这位黎公主额前图腾的稍许金色竟是消失不见了。 事实上,酒本就能作脱色之用,很显然对方此前刻意做了番伪装。 眼下袁瑞又端着酒樽走到夏尧面前,语气恭敬地躬身说道:“小可汗, 请。” 夏尧听后伸出指腹,沾了些许酒水,抹在脸颊侧边的淡金色图腾上, 随后色泽并未有丝毫变化。 齐靖淮见此,当即冷笑一声道:“黎公主, 你近日可是在东楚欺上瞒下, 演得一出好戏啊。” 昌平公主也不忘朝荣黎落井下石道:“原来你是塔原部的公主, 难怪出手如此寒酸!” 荣黎此刻正慌忙拿帕子擦脸,她有意遮挡额前的褐色图腾,可就算她挡得了一时, 也挡不了一世,迟早要被人察觉到异样。 其实不少东楚大臣们已然瞧见了她方才的模样,一时纷纷怒不可遏地起身道:“黎公主若心中没鬼, 特意在额前描金又是何意?” “塔原部之人为何要冒充金昀部?你区区一介女流, 竟敢如此猖狂行事,简直是胆大包天, 岂有此理!” 荣黎惨白了面容,她唯有放下帕子, 有些语无伦次地后退道:“不……不是诸位所想这般,你们听我解释……” 萨尔此刻环顾四周, 已然在想着如何脱身,然而尚恩殿内护卫众多,纵使有蛊毒相助,只怕一时半会也应付不了这些护卫源源不断地涌上来。 他一时心中绝望,不知该如何保全公主的安危,只得一把抓起荣黎的手臂道:“公主快跑!” 两人方才起身的刹那,几乎是同一瞬时,惠安帝冷声下令道:“护卫!” 话音甫落,众多护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自殿内四面八方涌来,不多时便将惊慌失措逃窜的二人按在地上。 夏尧抱起双臂,好整以暇地望着荣黎和萨尔二人狼狈的一幕。 方才若非西祈太子插手,没准儿他的令牌都能拿回来了,真是可惜。不过也不妨事,如此一来,他还能跟在西祈太子身边,也就能与那位貌美的太子妃套近乎。 齐靖睿此刻皱了皱眉,事到如今他总算看出荣黎的身份是假的,一时气得高声怒喝道:“好你个荣黎,此前竟敢如此欺骗于我,还敢谈什么……通商之事,如今北疆的脸面都被你给丢尽了!” 三皇子一时情急,险些就把东楚意图和北疆结盟之事说了出来,然而西祈太子萧胤赫赫威名,他如今尚在殿内,齐靖睿这话自是不好说出口。 惠安帝怒瞪了眼齐靖睿,随后下令道:“把这两人押入地牢!” 护卫连忙应是,旋即带着荣黎和萨尔离开了尚恩殿。 夏尧待两人被押走后,笑着出声提醒齐靖睿道:“嗳,三殿下这话可别乱说,她只能丢塔原部的脸面,可代表不了北疆。” 旋即他自怀内取出一早备好的金昀部公牒,这还是萧胤用自己那块小可汗令牌弄来的:“圣上明鉴,尧身上有父汗亲笔写下的公牒。说来也不怕圣上笑话,北疆如今内乱不止,一些小部落擅自冒充金昀部来访东楚,定然心怀不轨,通商之事还望圣上三思。” 惠安帝如今哪还会与塔原部通商,他一时面色极为难看,此刻语气沉沉道:“朕知晓了,倒是辛苦小可汗特地远道而来解释,不知你在何处下榻,可要朕给你安排驿馆?” 夏尧不自觉看了眼虞昭的方向,他轻笑道:“我自有下榻之处,就不劳圣上费心了。” 事实上惠安帝也没多少心思管夏尧之事,北疆奇毒众多,东楚不宜攻打,更不宜惹怒眼前这位小可汗,对方背后是北疆整个金昀部。 因此,惠安帝此时并未多言,他闭了闭眼,起身丢下吩咐道:“朕乏了,三皇子随朕过来!” 齐靖睿摸了摸鼻子,垂着头起身,知晓自己定是要挨骂了,一时心内愁云惨淡。 穆皇后没料到好端端的千秋宴成了这般,此刻她唯有随众人一同起身道:“恭送圣上。” …… 此刻马车正在回承恩侯府的路上。 虞昭坐在宽大的车厢内,她望了眼身侧闭目假寐的太子,忍不住柔声询问道:“殿下莫非早有所料?先用夏尧那块小可汗令牌,回北疆查明了荣黎的身份,又拿到金昀部的公牒,今日特意在尚恩殿献上名贵的贺礼,圣上难免对荣黎的贺礼起疑心,这才有了后来这一幕?” 萧胤很快睁开凤眸,他轻笑道:“昭昭如此聪慧,不是都猜到了么?” 虞昭眨了眨眼,她还是有些担忧二人在东楚的处境,遂继续问道:“这场千秋宴之后,北疆还会借机生事么?” “不会,孤已然安排妥当一切,夏尧也答应不再添乱,否则他别想拿到那块令牌。”萧胤将虞昭搂在怀内,轻拍了拍她纤弱的肩头,“你且安心,孤势必与你一同平安回到邺京。” 虞昭弯了弯唇,倚在萧胤怀内,小手抱着他的腰道:“嗯,如今就等皇叔病愈了。” 萧胤大掌顺着她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身往下,轻笑着捏了一把道:“那今晚,昭昭可否准许孤弄久一些?” 虞昭脸颊“噌”地一下红了,她咬了咬唇无奈道:“你小声些,别被外面的人给听见了。” 萧胤并未听见她的拒绝,男人登时薄唇一翘,大掌不自觉微微一紧,立时便察觉到怀内女子敏感地轻颤了下。 虞昭推着萧胤的胸膛,美眸再不复方才的镇定,她有些慌乱地捶了下男人道:“……你,就不能等到回府再说么?” 萧胤只得老老实实收回手,答应道:“好。” 于他而言,能够拥有昭昭,依旧如青天白日做梦一般。 他对她的身子,如今是嫌要不够还来不及,今晚定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第187章 夏尧快步回到住所, 一个闪身之际跃上墙头,旋即伏低身子,等着看西祈的马车回到承恩侯府。 他如今就住在这巷内, 与众多西祈护卫挤在一处。此地与承恩侯府北门仅隔着一条街,在夏尧眼中位置可谓得天独厚,是整个凉州城内与那西祈太子妃最近的一处地方。 正当夏尧聚精会神地盯着对面时,后背突然被人敲了一竿子。 原是西祈的护卫发现了他, 此刻对方手握竹竿,朝夏尧怒目而视道:“你又在这儿鬼鬼祟祟做什么,还不下来!” 夏尧揉了揉后背, 方才他过于专注,以致没发觉底下有人, 此刻只怕被打之处都要红成一片。 他旋身稳稳落于地面, 看在西祈太子妃虞昭的面子上, 夏尧并未因此事发作,只是朝那护卫嗓音慵懒道:“一直没告诉你们,我乃北疆金昀部小可汗, 以后对我客气些。” 护卫狐疑地看了夏尧一眼,旋即正色道:“我只听命于太子殿下。” 夏尧顿觉无奈,与这帮西祈护卫说话, 简直是在对牛弹琴。 …… 翌日, 萧胤从小书房回到凌霄院,他进屋前先问了句:“太子妃起了么?” 侍女垂眸回道:“还未曾。” 话落, 萧胤不禁瞧了眼院内日晷,这时辰着实有些晚了, 他一时顿觉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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