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确实稀见,苏皎皎看着陛下把玩也起了几分兴趣,柔声问:“这是什么?皎皎倒是从未见过。” 沈淮随手拉了一个抽屉,只出来了一小截便卡住了,瞧着她轻笑了声说:“找对位置才抽的开,朕方才玩了一会儿,倒也有趣味。” 他将东西搁在苏皎皎手心,下巴微扬,指了前面一个方向,漫声道:“前头那箱都是,自己去寻着玩。” 苏皎皎握着盒子有些狐疑,怯生生问着:“皎皎自己寻着玩……那陛下做什么?” 沈淮盯着她看了半晌,屈指轻弹她的额,散漫道:“奏折不批了?” 苏皎皎后知后觉地脸红了瞬,才反应过来陛下叫她来竟只是为了叫让她解闷的。 她福福身,走到那个大箱子前面逐个拨弄着挑拣,有了消遣,时间一点一滴走得很快。 沈淮在批奏折的空隙里时不时地会抬眼看看苏皎皎如今在做什么,只见她一个个地将箱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打量琢磨,过的这段时间里,身旁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 他哑然失笑,只觉得她像个小动物似的可爱。 日光透着窗楹打在她背上,光影交错,愈发显得她腰肢细软。 虽不曾添香,沈淮倒也久违地体会到了红袖在侧的趣味在哪儿。 他搁笔唤着:“皎皎,过来。” 苏皎皎正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去准备换个新的,听到陛下传唤,便弯眸快步走到陛下跟前,唤着:“陛下。” 沈淮一手去揽她的腰,把人摁坐在腿上,不置一言便欺身过去吻她的唇。 陛下的吻带着很强的侵略性,唇舌交缠之间,吻得她浑身微微有些发热。 良久——沈淮才松开了扣着她后脑的手,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苏皎皎先是病了大半个月,好不容易销了假又来了葵水,左右一折腾,这一个多月里,他满打满算就见了她一次。 宫里女人是多,但如同她一般合他心意的却只一个。 也唯有苏皎皎,才能让沈淮多两分耐性去哄她。 苏皎皎本是侧坐在陛下的腿上,微微倾着身子搂着他的脖领。 可陛下的目光太炙热,眼中的欲望太不遮掩,赤裸到苏皎皎看一眼就明白。 她主动改了姿势变成面对面跨在陛下身上,将娇软的身子送到陛下怀里。隔着衣服紧贴的身子更是惹火,沈淮双眸不自觉变得暗潮,意味不明地抚上她的唇。 谁知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时,蔡山却急匆匆地从外小跑了进来,低头说着:“陛下,不好了!朱宝林坐在步辇上出行的时候,辇夫不慎滑了一跤,步辇当时便摔了下来,朱宝林磕到肚子又受了惊吓,动了胎气,此时皇后娘娘和太太医都已经赶到了。” 沈淮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朱宝林不是前几日才动了胎气恢复好,怎么会又动胎气!” 蔡山不敢抬头,颔首道:“老奴无能,具体的情况,怕是只有陛下去了才能问个明白了。” 好事被打断,仍坐在陛下腿上的苏皎皎看着蔡山有些羞赧,她低头小声说着:“朱宝林的龙嗣要紧,皎皎陪陛下一起去吧。” 她从沈淮的身上下来,快速绕到屏风后整理了衣衫仪容,方柔声道:“朱宝林从前身体一直康健,孩子的月份也大了,陛下仔细身子,宽宽心。” 沈淮的龙辇和苏皎皎的步辇几乎是同时到了绘竹馆,她跟在陛下身边进了屋里,一进去便瞧见乌泱泱的人。 皇后一脸着急地站在屋里,大公主被乳母抱着,竟也在绘竹馆。 听到传唱,皇后转身看向陛下,目光有一瞬落在了苏皎皎的身上。 她没有多言,只向陛下请了安,愧疚道:“臣妾没有照顾好朱宝林,是臣妾失职,还望陛下责罚。” 沈淮嗤一声,语气极冷:“你也知道是失职,朱宝林上次动胎气和这次之间隔了几天,你倒是自己说。” “皇后,你真是让朕失望。” 陛下对皇后虽然一向不冷不热,却也很少说这么重的话,当着如此多人的面训斥中宫,皇后只觉得身形一晃,脸色微微白了些,低声道:“陛下教训的是,臣妾定不再犯。” 此时,林太医从里屋绕出来,擦了擦额上的冷汗,躬身向陛下说着:“启禀陛下,朱宝林两次动胎气的时间相差太近,原本就胎气不稳固,如此一来就更是不稳。微臣方才已经施针稳住了龙胎,接下来的日子一直到生产,都需要小心静养,万不可再出差错了。” 听着林太医的话,她便知道朱宝林这一胎也算是有惊无险,在一旁柔声说着:“朱宝林的胎既保住,陛下也可宽心了。” 沈淮总算是消了些火气,沉声道:“朕不希望再听到什么意外。” “呜哇!母后……母后抱抱……!呜哇”被乳母抱着的大公主突然放声大哭起来,吵得绘竹馆愈发乱糟糟。 大公主越哭越大声,吵得沈淮些许心烦。何况这样的地方,怎么能让孩子过来。他语气冷下来,质问皇后:“朱宝林动了胎气,你让岚英进来做什么?” 皇后将岚英抱在怀里轻轻拍着,低头歉声:“臣妾方才带着岚英出去散心,不料朱宝林出了事,一时情急才将她带了过来,还请陛下恕罪。” 皇后缕缕失责,沈淮也耐心耗尽。他懒得再同皇后说那些无用的话,只转身进了内室,看了眼朱宝林,一会儿才走出。 蔡山正好从门外进来,向人行礼,低头说着:“奴才方才派人检查了朱宝林所乘步辇,步辇并无问题。只朱宝林摔倒的地方是一条石子路,路段并不平整,内有积水未干。奴才又派人仔细检查了草地上踩踏的痕迹,同这处浅坑对得上,朱宝林这次摔倒,应只是辇夫不慎所致。” 沈淮神色未变,冷声下了令:“抬朱宝林的辇夫罚俸半年,杖十。” 蔡山躬身领命:“是。” 待处理完,沈淮才缓了分语气,说着:“仔细些照顾朱宝林,龙胎不得有恙。让她静养。所无要紧事,不允许任何人打扰。” 说罢,沈淮便携了苏皎皎一同离开绘竹馆。 皇后看着两人的背影越走越远,面上恭谨贤德的神色逐渐变冷,最终变成了彻底的漠然。 不管她怎么尽心,怎么努力做好一个皇后,怎么极力做到最好,陛下始终对她不冷不热,始终对她不曾有过一分热情。 先有宓贤妃,后有珍嫔,每一个都比她活得肆意。 起初她以为是自己做的还不够好,以为只要自己努力去做一个好的太子妃,好的皇后,他总能瞧见,陛下总能被感动。 可不管她怎么努力,陛下的目光始终不在她的身上。 皇后抬脚走出绘竹馆,外面的日光耀眼地让她有一瞬的恍惚,只觉得似乎连光都是察觉不到一丝温度的冰冷。 打在身上,连一点温度也无。 她抱着大公主坐上凤辇,雨荷观察着皇后娘娘的情绪,特意打手势让凤辇的速度稍慢一点。 回凤仪宫的一路上,皇后都沉默着不发一言。 连她怀中的大公主似乎都察觉出了母后的心情低沉,渐渐地不哭了,睁着一双黑葡萄似溜圆的眼睛在她怀里静静地看着她。 看着怀中幼女,皇后压抑的情绪终于缓和了些,开口说着:“朱宝林那边派人盯紧了,不要再出任何岔子。上回交代你的事不用做了,只叫她好好把孩子生下来,至于是男是女,生产那日自会见分晓。” 雨荷跟在凤辇旁,轻声劝着:“奴婢明白。其实娘娘不用太过担心,毕竟朱宝林的胎今日也算是保住了,只要照顾的精心,这两个多月的时间也过得快。陛下今日只是担心朱宝林的胎才语气重了些,您别放在心上。” 说完,她故作轻松地转移了话题,希望娘娘能开心些:“您瞧瞧,大公主一直在看您呢,总不好叫公主殿下也跟着您发愁,可是?” 听着雨荷的劝慰,皇后心中的郁结才又散了些。她叹了口气,抱紧了怀中的大公主,喃喃着:“哪怕是为了岚英,本宫也绝对会笑到最后。” 察觉到母后的情绪好了些,大公主才咯咯笑起来,稚嫩甜脆的嗓音说着:“母后不伤心,岚英,抱抱。” 皇后的眼眶倏地便湿了,红着眼笑道:“岚英抱抱,母后不伤心。” 她紧紧地抱了大公主好一会儿,才用帕子擦去了眼角的泪水,柔声问着:“这几日在国子监可有好好听太傅讲课?” 大公主点点头,乖巧地回着:“岚英乖,都好好听了。” 皇后放下心,忽而又想起了什么,目光不自觉变得森冷:“那大皇子呢?可有好好听讲?”
第54章 梅中遇 她肤色赛雪,美得惊人。 沈岚英天真无邪地说:“皇兄也乖乖, 但是生病,这几天都不去国子监了。” 皇后的眸光微动,眼中极快的闪过一丝喜色和狠毒, 又转瞬恢复了温柔和蔼的模样,抱着大公主说着:“天气冷了, 皇兄也许是染了风寒才生病的。那岚英可要乖乖听母后的话,好好穿衣, 多吃点,好不好?” 大公主点点头, 在皇后怀里黏人地蹭了蹭,瓮声瓮气道:“岚英乖乖, 都听母后的。” 见公主乖巧, 皇后欣慰地笑着去抱她,微微偏头朝雨荷说道:“大皇子可向国子监告假了?” 雨荷点头说着:“今日晌午来的消息,说大皇子身子不适去不了国子监,要请假几日。” 皇后的唇角牵起一丝极浅的弧度, 淡淡说:“既是皇子身子有恙, 本宫这个皇后自然也得慰问一二,等回了宫, 你就去亲自给王淑妃送些给孩子补身的礼过去, 就当是本宫的心意了。” “是。” 玉堂宫主殿。 雕花梨木的华贵床榻上,沈南舟小小的眉头紧皱的睡着, 瞧着很不舒服。他小手方才摸着分明如此冰凉, 额上却涔涔出着热汗, 看得王淑妃心惊胆战, 担忧不已。 安太医为他把脉查看身子, 眉头紧锁。 她担心自己会妨碍安太医, 往后退得远远的,只站在屏风旁边看着里面的情况。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王淑妃内心越发焦灼,下意识攥紧了帕子。 她高傲凌厉的脸上此时只有为人母的哀伤,却强忍着情绪,不肯落泪。见太医起了身,才紧张地看着太医从躬身里头走出来,忙上前问着:“安太医,皇儿如何了?” 安太医斟酌了瞬,方说着:“大皇子年幼,之前又才病过一回,身子本就有些虚。如今入了冬,天气寒冷,冷热交替之下,才会病倒。” 说罢,他犹豫片刻,说着:“不过——微臣观大皇子的脉象有些驳杂,除了寒虚之症,还有血热妄行的情况,攻入心脑的症状,只这脉象极不明显,微臣也不好判断是因何而起。” 安太医问着:“敢问娘娘,大皇子今日睡眠和用膳胃口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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