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晏被他看一眼,脸庞生热。 俊美的跟个妖孽似的,配着这样的身份地位,还有那一身才学,也难怪王氏念念不忘。 以前信誓旦旦说是不在乎,如今心里就很不痛快,宁晏走过去,懒懒地往长案上靠着, “以后没事,你别往后院去。” 燕翎眉梢极为清润,仿若歇了春晖,也没问为什么,径直便点了头,“好。” 抬手将她的纤腰一搂,人就这么滚到了怀里,她趴在他胸膛眨巴眨眼问, “我真的丰腴了些?” 近来是觉得胸口有些胀,原先的肚兜尺寸小了,要做新的,旁的地方倒是没发觉不同。 燕翎昨晚就已发现了变化,这会儿手开始不老实,眼神炙热了几分,“没有,淳安是诓你的。”那腰细的一只手就可以擒住。 分开这么久,两个人就像干柴烈火,不一会就滚到了床榻去。 宁晏半推半就的,喘着气问,“咱们不是要进宫谢恩吗?” 燕翎擒住一端,“嗯”了一声,“不急……” 皇帝被他孤身闯乌斯藏吓得提心吊胆,回来便扔了他一句话,“去去去,跟你媳妇生孩子去,没事别来皇宫,待你媳妇怀了孩子,再来与你外祖母报喜。” 燕璟喂熙熙吃饭时,衣裳沾了些粥渍,回到三房去换衣裳,却见丫鬟一个个杵在门口,大气不敢出,便知王氏又动了怒,他轻哼一声推门而去,王氏坐在西墙的罗汉床上,瞥见他进来,冷飕飕嘲讽道, “你今日在容山堂何故给我没脸?” 燕璟闻言气不打一处来,往窗下的圈椅一坐,“我给女儿喂粥便是给你没脸?你本事没几个,派头比天王老子还大。” 王氏不怒反笑,“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在与我为对,且不说这茬,你坐在你那么多兄弟当中,不觉得丢脸吗?他们一个个不是阁老,就是进士,就你要靠家里荫庇,我要是你,都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燕璟气出一声冷笑,颔首道,“没错,我是没他们有出息,既如此,你当初嫁我作甚?我娶你时也没承诺考上进士吧?再说了,我既是生在这样的人家,我有荫庇的资格,何苦要为难自己?” “对了,你常年拿我跟兄长比,我也拿你跟我家嫂嫂比一比,她年纪比你还小,却自己给自己挣得县主尊荣回来,你这么能耐,你也挣一个去?整日眼高手低,除了吟诗作画,你还会什么?就连你女儿都不乐意亲近你。” 王氏着实被这话气得不轻,拿她跟谁比都不要跟宁晏比,“你既是喜欢她,你离了我再去寻个她那样的来。” 燕璟不甘示弱,“我倒是想,这不是看在熙熙的面子上,容忍你么?” 王氏捂着胸口,脸色发青,“你不必容忍我,大可去寻,寻了这样的人来当妾室。” 燕璟脸色一变,听出她弦外之音,他猛地起身将高几一掀,“你错了,我若寻了这样的女子来,合该她来当正室替我操持家里,再弄个跨院给你去伤春悲秋。” 跨院都是给妾室住的。 王氏呕得心口发颤,“我王娴屑于给人做妾?” “呵呵呵,”燕璟凉笑几声,“那你现在离开,别在这屈就了,”他指着外头青天白日,“你能耐你去寻个我大哥那样的丈夫,诶唷,就怕你送上门去,人家连个做妾的机会都不给你。” 这话踩了王氏痛处,她抓起案几上的茶杯朝燕璟砸去,燕璟一脚跳开,指着她喝道,“你疯了,闹够了没有!” “是你在跟我闹,是你要娶别人!”王氏气音一哽,忽然落下泪来。 “是你嫌我没出息…”燕璟骂骂咧咧的,看着她在哭,气势软了一些,王娴一贯心高气傲,等闲不落泪。 “你本来就没出息……”她抬袖擦泪。 燕璟火又窜了上来,指着一地狼藉,“那你呢,你是把家里打点好了,还是将女儿带好了?或者替丈夫挣了脸面?你除了背着个王太师之女,你还有什么?你相貌比不过我大嫂,能耐比不过我大嫂,胸襟气度比不过我大嫂,还日日拿我跟我大哥比,谁惯得你?” “就是二嫂都比你好,至少人家从来不把家里弄得鸡飞狗跳,不会苦了孩子,人家有错认错。” 王氏擦了泪,冷漠道,“那你去纳妾吧。” “我还真就去。” 燕璟转身离开了。 也不知燕璟去容山堂闹了什么,当夜徐氏从容山堂挑了一容貌出众的婢子送到燕璟书房。 次日,燕璟纳妾的消息传开。 秦氏唬了一跳,“当真是婆母给三弟挑的人?” 嬷嬷颔首,“是老夫人的手笔。” 秦氏心揪住了,她正怀着孩子,上头又生了个儿子,若徐氏这会儿给燕瓒纳妾,她是无话可说。自宁晏离开,她重掌家事不成,将摊子全部丢给婆母后,秦氏与徐氏的关系也有了裂缝,再也不敢向以前那样去徐氏跟前拿乔。 婆婆干脆利落给三房纳妾,何尝不是在敲打她。 秦氏出了一身冷汗。 王氏这边得知丈夫纳了妾室,坐在书房默然许久,口口声声赶他走,等到他真的走了,屋子里空荡荡的,才发觉也没那么好受。 宁晏和燕翎这一日还是入宫给帝后谢恩,又去太后那边请安,老人家精神还不错,就是他们夫妇离开这么久,心里挂念着。 “翎儿想在津口开港,我很赞成,这话我也与皇帝提过,皇帝的意思是等市舶司的税额上来,国库这头充实了,拨一些银子去办这桩事,孩子,你是个有眼界的,有什么想法,大胆说出来,外祖母都支持你。” 宁晏又将自己在泉州的见闻告诉太后,太后听得十分向往,感慨这一生被困在皇城, 宁晏笑道,“您胸怀锦绣,这个天下自在您心中,四海无一处不颂您的功德,见与不见,又有何紧要。” 太后十分受用,“若是有生之年,你们夫妇能把海港建好,我或许能开开眼界。” 日子悄无声息地过,眨眼到了七月底,二十八这一日是宁晏生辰,燕翎照样带着她去了长公主府,这一回没请旁人,夫妇二人窝在温池里打情骂俏一整日。 若说唯一不同,便是燕大少爷挽起袖子来到厨房,亲自给宁晏下厨,切菜炒菜这种事他做不来,他没必要弄一盘四不像的东西折腾宁晏,今日是宁晏生辰,他要给她做一碗长寿面。 喊来周嬷嬷打下手,燕翎成功煮好一锅,让嬷嬷尝鲜, “试一试味道如何?” 周嬷嬷吃了一小口,神色震惊,“您这可不像是第一回 下厨。” 燕翎荣焉一笑,又试了三回,总算煮了一碗如意面上了桌, 燕翎不敢说自己亲自煮的,时不时往那碗面觑了几眼,见宁晏始终没动,最终忍不住提醒道,“晏晏,今日生辰,无论如何得吃一碗长寿面。” 今日明宴楼送来好几道菜,宁晏吃得正香,瞥了一眼那看相不怎么样的面,端了过来,“也对。” 扒拉一口,平心而论,谈不上很好吃,宁晏的嘴被自己养刁了,这年头能当她一句不错的菜,在外头必定卖到脱销,但她嚼着嚼着不对劲。 论理,口味一般的面不至于端到她面前,她冷不丁往对面的燕翎望了一眼,燕翎心虚地垂下眸,装作不在意。 宁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捧着一碗长寿面吃了个干净,末尾摸着圆滚滚的肚皮,托腮望着燕翎笑眼如月,“也不知哪儿来的大厨,做了这么好吃一碗长寿面,赶明儿等我问到他的来历,把那阁老给踹了,将他绑来做压寨夫君。” 燕翎的笑自唇角缓慢绽开,腼腆又矜持,嵌在眼底,久久不散。 太子年祭一过,礼部开始操办淳安大婚,婚期就定在八月初八,宁晏连着三日在皇宫陪淳安筹备,到了临嫁前一晚,宫里司寝的嬷嬷来教洞房之事,淳安只接过春宫图册,大手一挥将人往外赶, “我有军师在,无需嬷嬷操心。”她往宁晏扔了个笑眼。 宁晏指着自己,又气又羞,“我?” 淳安笑意盈盈,“当然啦,这事你与我说道说道就成了。” 宁晏脸皮还没厚到这个程度,出去将嬷嬷请了回来,嬷嬷拿着图册一五一十跟淳安讲述过程,宫里所有侍寝妃嫔和出嫁公主,都由这位嬷嬷教导房事,这还是头一回她在讲述时,对方双手托腮,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请教几句,嬷嬷唇角一抽。 少顷,宁晏进来见淳安愁眉苦脸坐在那里,“殿下这是怎么了?” 淳安叹了一声,将她拉入帘帐内坐着,忧心忡忡道,“你说咱们戚驸马腿不太好使,可别那事不行吧?” 宁晏听得一愣神,脸上微微窘了一下,慢吞吞道,“应该不碍事吧……若实在担心,其实,你们可以…”宁晏说到一半欲言又止。 淳安见状来了兴致,蹭在她怀里,逼着她开口,“快说,我们夫妻后半辈子可就拜托你了。” 宁晏双颊泛红轻轻附耳几句,淳安听完抚掌一笑,“好计,就这么来。”说完,眼尾挑起,笑眯眯觑着宁晏,“看来你们夫妻花样还挺多…” 同一时刻的戚府书房内,戚侯夫妇二人端坐上方,戚无忌与妹妹戚无双分坐左右。 一家人又将明日大婚的流程过了一遍,最后戚侯语重心长与侯夫人道,“淳安公主下嫁戚府,是我们戚家祖辈修来的福气,公主终究是公主,还望夫人时刻谨记,切莫怠慢她,公主乐意在府上住着便住着,若是住在公主府,夫人也需多加关怀,面上将她当主子敬着,心里拿她当女儿待。” 侯夫人温恭应道,“妾身都记住了。”心里想只要淳安不折腾她这个婆母,她哪敢在公主面前摆架子。 戚侯旋即看向戚无双,眼神越发严肃,“明日府上贺客如云,你可得收敛性子,若闹出一点风波,我便将你送回雍州老家,你明白了吗?” 戚无双神色呆呆的,至今难以想象自己兄长要迎娶淳安,想起她与淳安的过往恩怨,她可以遇见未来的日子不太好过,颓丧道,“女儿明白。” 待母女二人离开,戚侯神色变得意味深长,戚无忌坐在下方老神在在的,“父亲有何话要交待?” “你一向待公主好,我倒是没什么要交待你…”戚侯想起妻子的吩咐,慢腾腾从匣子中取出一本册子递给戚无忌,“呐,拿着,夜里回去自个儿琢磨琢磨,切记,莫要丢我们老戚家的脸。” 他也担心戚无忌膝盖的伤妨碍洞房。 戚无忌往那册子看了一眼就知是何物,眼神闲闲地挪开,没接话。 戚侯越发拿不准他的意思,“你成不成,倒是说句话。” 戚无忌黑着脸离开了。 戚侯跟在他身后骂骂咧咧,“你这什么意思?你若实在没把握,就坦白从宽,我现在入宫跟陛下认罪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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