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禾心内感动,“舅母,让你操心了。” 崔氏拍拍她的手,“傻孩子,这是哪里话。你生的这般出众,又有崔氏给你撑腰,合该找一个德才兼备又合自己心意的男子。”崔氏想到什么突然笑了笑,“最近又有许多人差了媒人前来问询,连你舅舅都问,有没有比睿王更好的?” 她同李翃在一艘船上相遇,当时她被歹人打晕了,放到了船舱中,是李翃救了她,两人这才有了交集。初时她除了感激,并没有什么旁的心思。可李翃却仿佛对她上了心,而她,也许是日久生情,却也不知道除了李翃,她还能喜欢上谁。 ——— 景仁宫,李翃过来给高皇后请安,高皇后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如今又在外开府别居,高皇后每次都要嘘寒问暖一番。 李翃坐于下首,看着高皇后有些闷闷不乐,问道:“母后可是有什么心事?还是近来未曾睡好?” 高皇后不言,其身边的文嬷嬷忍不住道:“殿下容老奴插一句嘴,还不是宫中那些狐媚子,尽是些来历不明的东西,却被皇上那般宠爱,皇后劝谏几句,让皇上爱惜自个儿的身子,还被皇上训斥,娘娘这几日吃不下睡不着,人也憔悴了许多。” 李翃叹了口气,“父皇如今确实和以往大不相同了。” 高皇后道:“那些女人倒也不足挂齿,倒是翃儿,你是本宫的嫡子,可皇上迟迟不封你为太子,底下那几个便对那个位置存有妄念。” 如今的皇帝有五位皇子,除了最小的五皇子刚刚十岁,其余皆已成了气候,也成了高皇后的心腹大患。 对太子的位置,李翃怎么可能没有想法。只不过,“父皇也许有他的考量。” 高皇后忧心忡忡, “贵妃和贤妃母子可都不是省油的灯。”突然又想到一事,“听闻你和崔赟的甥女……” 听母后提到嘉禾,李翃眼神瞬间变得温柔,高皇后自然也留意到了,“你很喜欢那个女子吗?” 李翃坚定道: “儿臣心悦她。” 高皇后倒是很满意,“她身后有崔赟这个靠山,若是娶她做你的正妃,对你夺得太子之位助力不少。母后已经筛选过了,京中那些贵女之中,如今她才是对你最有帮助之人。” 李翃皱眉道:“儿臣只是单纯喜欢她,并不曾有利用她的心思。” 高皇后倒也不再辩驳,对她而言,她只在乎结果就够了。“母后会找机会让陛下给你二人赐婚。” 听闻“赐婚”二字,李翃眉头舒展,“多谢母后。” 李翃离开之后,文嬷嬷道:“昨日,高夫人来见娘娘,倒是提及高公子也到了适婚的年纪。” 高皇后想到自己那个侄儿,“是该好好帮风儿看看。” 文嬷嬷道:“娘娘何不将云翎公主赐婚给高公子,如此一来,岂不是更加亲近。” 高皇后却冷声道:“莫要再提。云翎的婚事本宫会好好的操持。”高皇后顿了顿,“本宫将她养这么大,她也应该为本宫做些什么。她的婚事不属于她自己,而是必须对翃儿有利才行。” “那萧姑娘那里?” 高皇后道:“本是一名孤女,可谁让她命好,有这么一个舅舅。不过,翃儿对她倒是太上心了些,本宫也不知道这是福还是祸?” “睿王殿下,自然会平安顺遂。” “这是当然。” 第4章 怀疑 夜,恒安王府。 房内,李思归负手而立,道:“派进宫里的人如何了?” 侍从魏延在其身后道:“如今皇帝对那几名女子甚是宠爱,接连召幸,已引起皇后不满。他如今沉迷女/色,不思朝政,可属下认为物极必反,等他新鲜过了,也许便会抛到脑后。” 李思归淡淡道:“世间的美丽女子,只怕一半都已经到了他的后宫之中。温柔乡待得久了,便会思慕白云乡。” 魏延是跟随他多年的心腹,听了他的话,思拊片刻,便已经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主上高见,属下明白了。可要属下现下就去安排?” 李思归转过身来,烛光下他的神色极其冷淡,“不必急于一时。” 正在这时,外面守卫禀道:“王妃求见。” 李思归看了魏延一眼,魏延立刻会意,隐在帘后。 王妃苏荷一身淡黄色衣裙走了进来,行礼后笑着道:“王爷,该服药了。” 李思归一向体弱,脸色偏白,常年喝药养身。 婢女雯儿将药碗端了过来,李思归看了二人一眼,道:“先放着吧。” 雯儿回头看了看苏荷,苏荷会意道:“太医开了这幅药,嘱咐一定要温服,还是莫要搁的太久,王爷要保重身子啊!” 李思归端起药碗,置于唇前,几口咽了下去。雯儿看着眼前药碗空了,这才退到苏荷身后。 苏荷道:“王爷还是早些歇下,妾身就不打扰王爷了。” 两人方一出门,李思归手指点在身前中脘穴上,方才所喝的药汤悉数吐了出来。 魏延连忙出来,“主上。” 李思归抬起手,示意自己无碍。魏延却忍不住愤恨道:“这些人百般加害,总有一日,主上所受的苦会加倍奉还。” 李思归却看着房中花盆里一株鸢尾花,少有人知晓,被那药汤浇灌的鸢尾花渐渐枯萎至死,而在它凋亡之前,他便命人再换一株新的过来。 恒安王府中,一人蒙面翻墙而出,一路往皇宫而去。 宫门处,那人亮了手中腰牌,小黄门一路领着到了皇后宫中。 高皇后拆了发髻,松散着长发坐于桌前,问道:“近来恒安王府可有什么异动?” 那女子正是苏荷身边的婢女雯儿,雯儿道:“回禀娘娘,并无异动,那些药多数情况下也是奴婢亲眼看着他喝下去,只除了有些时候放着,不过端出来的药碗也是空的。” 高皇后道:“可还是太慢了,他活着,始终对翃儿是个威胁。纵然宫中太医为他诊过脉,说他天不假年,定然活不过三十岁,本宫还是不放心。” 雯儿低头不语,须臾高皇后又问,“苏氏那里如何?” 雯儿对苏氏多有不屑,“她一向懦弱无能,娘娘交代的事虽尽力去做,但总是办不好。” “李思归可有亲近她?” 雯儿道:“这倒不曾,恒安王大概身有不足,纵然苏氏容貌一般了些,可毕竟是名义上的正妻,恒安王从不踏足王妃寝宫,身边更是连个侍候的婢女都没有,想来是身子太弱,恐怕无法消受美人恩。” 高皇后心思缜密,“万一是他有心做戏?” “那奴婢继续监视。” 高皇后嗯了一声,看着自己的手指道:“他最好没有子嗣,本宫实在不想再多要一个人的命。” 而另一边,王妃苏荷去而复返,李思归问道:“有事?” 苏荷已经习惯了他的冷漠,道:“主上,雯儿离开府,去了宫里。” 李思归并不怎么上心,在他身边放眼线的人多了,可他总有方法让那些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只除了高皇后,他既然不能除去,便只能顺势而为,让她得到他想让她知道的事情。 “知道了,退下吧。”李思归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对他而言,苏氏只是一个属下而已。 可苏氏心中还是不免有些失落,“那主上早些歇着。”这话她今晚说了两遍,可每一句都是真心实意。只是早在最初,他就明白告诉他,这王妃的身份是真的,可是有些事情不要妄想。 ——— 李翃的生辰转眼即到,嘉禾坐于铜镜妆台前,看着打开的妆奁里放着各式华胜,鑫儿双手在她的发髻上忙碌着,嘉禾忍不住提醒道:“听闻有几位公主也会过去,我这般盛装出席,是不是太喧宾夺主了。” 平日里嘉禾妆扮素静,鲜少这般打扮,铜镜里的她,一身绯色衣裙,唇色潋滟,青黛涂成远山眉,眼尾勾涂,比往常更为妩媚。 鑫儿将流苏金簪插/进她的发髻之中,听闻此言,忽地笑了,“小姐可不就是那里未来的主。” “又在胡说!” 鑫儿埋怨道:“小姐本就天姿国色,即便不打扮也比旁人好看的多,这可怪不得鑫儿,更何况,夫人前几日还送给了小姐几副头面。更为华丽,鑫儿还没曾动那些呢!” 到了睿王府,嘉禾甫一出场,便惹来不少人围观,众人对她一向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即便听闻睿王对她痴心一片,也觉得不过是那些人刻意美化二人感情,隐藏其背后意图拉拢崔赟之心。今日一见,却觉此女颜色果真艳冠群芳,想必那睿王也定是难过美人关了。 几位公主都假装漫不经心地看过来,云翎跑过来,嘉禾还未行礼便被她牵了手引过去,“府中方才有事,睿王兄一会儿便过来。” 只不过,嘉禾未曾想到李思归竟然也被李翃邀请了来,而她自从那日被李翃发现了香囊之后,便将香囊放了起来,嘉禾心中念道:还是早些还给他好,以免日后有什么误会。 李思归仍旧一身白色衣衫,容颜精致,鼻梁挺拔,如同画中走出的清冷公子,不少官员携了亲眷而来,那些未曾出嫁的少女皆把眼神投向他,再看到他身后的苏氏时,不觉惋惜。有些官员带了亲眷本就是盼望着自家女儿能被睿王相中,不免警告地看向自己女儿,心中想道:男子生的再好又有何用,李思归的身份如何比得上睿王。 李思归和苏氏落座,恰好便在嘉禾近旁,嘉禾不由自主地看了看李思归腰间,那里挂着一个和那日一模一样的香囊,李思归兴许是察觉了她的目光,看了过来,嘉禾与他对视一眼,连忙将视线收回。 而这场宴会的主人却姗姗来迟,李翃大步走了进来,往席间看了一眼,便停在了嘉禾身上,脸上浮现一抹笑来,久久未曾收敛,嘉禾瞧他这般大胆,瞪他一眼,李翃笑的更开心了,众目睽睽之下二人眉目传情,惹得不少女子心念落空。 可即便是李翃的生辰之宴,待的久了,嘉禾也觉得无聊起来,想着离席出来透透气,这才注意到李思归的坐席处也是空的。嘉禾无暇多想,那日李翃带她看园中景致时,曾有一处莲花池,她不知不觉便走到这里,可莲花池的桥上已站着一人,正是李思归。 他凝神看向池中,身上的白衣与池中花色遥相呼应,嘉禾觉得这人周身都散发着一种清冷,难以生出亲近之感。 嘉禾将踩在石阶上的脚收回,刚要离开,李翃竟然找了过来,笑着走到她身旁,“看你离开,我便寻了过来,怎么,可是闷了?” 嘉禾道:“你是主人,你走了满庭宾客怎么办,还是赶紧回去。” 李翃牵了嘉禾的手要走,却突然瞧见了李思归,“王兄也在这儿。” 李思归看了过来,“你园中景致不错。” 李翃倏地笑了,看向嘉禾,“有人喜欢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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