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策……”栖栖抬眸,关切的回问:“大人,阿策他不会杀人的。” “此话怎讲。” “他们两个都不认识……做什么要去杀她呢。”栖栖沉默了片刻,“阿策他是爹爹从外地买来的,也是个身世可怜的孩子。听说是因为亲爹死了,后来娶的这个爹爹,平日里对他非打即骂的,这次又趁着他娘亲出门,给悄悄卖到了这里来。” 他叹了口气,继续道:“来的时候身上都是被藤条抽的血印子,瘦的皮包骨头,楼里的爹爹以为他活不成了,不想要。还是我劝着把他留下了。他一来就生了场大病,爹爹怕砸到手里,请大夫给看了看。大夫说啊,小小年纪,底子伤了,不是个长久的命数。所以一养好身子,爹爹便催着学习讨好客人的手段,想着趁人还在,好好的捞上一笔。” “这一次你们把他抓走,爹爹可气坏了。天天在楼里砸东西骂人。” 说到这里,小倌可能是觉得自己说的太多了,不好意思的住了嘴。抬眸却发现眼前的贵人,居然还在认真的听。他没忍住,又补了几句。 “大人,你们可要明察秋毫,不能冤枉了好人啊……阿策他,真的是个乖巧的好孩子。” 作者有话说:
第四章 回去的路上,温折玉一直在走神,沈清越喊了她几次都没有反应。 最后忍无可忍,拦在了她的眼前。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怎么,微羽阁的小红倌又把你的多情魂给勾走了?” 温折玉回过神来,白了她一眼:“别烦我,想正事呢。” “哦?想什么?” 温折玉当然不会说她在回忆小白莲的身世,她看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行人,思考了片刻,身子凑近了沈清越道:“清越,你有没有觉得这清溪县,有些奇怪。” “嗯?” 沈清越露出了疑问的神色。 温折玉悄悄拿折扇指着路上的行人道:“你看他们穿的衣服。” 沈清越虽然家境富裕,但她是个典型的大女人,不太关注衣服首饰这方面的事情,一时间有点摸不着头脑。 温折玉耐着心思的给她解释道:“你看这里这么偏僻,但他们其中有的人,穿的并不普通。就拿那个人说吧,他身上穿的衣裳,是京城最近大为流行的制式。还有那个也是……嗯……不光衣衫,就连首饰,香囊等物件也是如此。” 温折玉指的几个,都是有丫鬟仆役环绕着的,有钱人家的郎君。 “这能说明什么?” “说明这小小的清溪县,跟京城那边,来往频繁啊。我猜是有人专门做这种营生,但我打听了许久,这县里的人,竟对此讳莫如深,一点消息都没打听到。你说……”温折玉压低了嗓音:“若是正经的营生,至于藏着掖着的吗?” 确实如此,沈清越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还有就是,其中有一些首饰,造价不菲。清溪县看着普普通通的,你说那些富户,哪里来的那么多的钱?” 沈清越一愣,很快想明白了其中的原委:“恐怕,这就是冯冉想架空我的原因了……” 怪不得三皇女一定要让温折玉过来保护他,莫非她早就知晓,清溪县的水很深? 很快就到了晚上。 温折玉跟沈清越一人换了一身的夜行衣,悄悄的踏上了冯府的房顶。 这冯家的宅子不小,但对于这两个人来说,还是不够看的。再加上白天来过一次,很快就找到了灵堂的所在。 灵堂里只有两个守灵的,看着是仆役的打扮。 那冯冉居然不在。 两个人掀了屋顶的一块青砖,互相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一人一个,拿块小石头从缝隙里弹飞了出去。 守灵人身体晃了晃,一起栽倒到了地上。 “你在房顶守着,我下去看看。有人知会我一声。”沈清越翩然越下,快速的进了屋子。 温折玉守在了房梁顶上,注意起周围的动静来。 她心里隐隐觉得不安,今天两个人来的似乎太容易了些。守院的没有看到,冯冉也没有踪影,说不定是那冯冉在哪里设下了什么陷阱,就等着两个人自投罗网呢。 温折玉神经崩的很紧,牢牢地注视着周围的动静。 忽然间,远处似乎有一个身影掠过,在温折玉看到那人的一瞬间,立刻翻了个身,转到了屋檐的另一侧,刚好挡住了对方的视线。 那人穿着一袭红衣,踏夜而来,用的不知是什么功法,他的脚踩在屋檐上,没有一点声息,就像是鬼魅一般,很快的就不见了踪影。 这里是冯府,温折玉猜测那人应该是进了其中的某个房间。 她当机立断,朝着那人失去踪影的地方,飞掠了过去。 这里是冯府的别院,万籁俱寂,唯有一个房间里亮起了烛火。温折玉故技重施,轻轻的揭了屋顶的瓦片,贴近了想听听动静。 她这个位置,看不清房间里发生了什么,但是能够听到,里面人发出的声音。其中有一个,正是她们遍寻不到的人——冯冉。 只是冯冉此刻的声音跟白日里大相径庭,带着难以言喻的悲愤,朝着另外一个人嘶吼:“我就想知道,我的女儿,是不是你们杀的!!” 很快的房间里响起了一个男子的回音,他的音色很冷,像是寒冬腊月里结的冰霜,又冷又强硬:“是又如何。冯婴拿走了账簿,可见是起了背叛之心?我早听说你们二人不合,难不成她要大义灭亲,用账簿来讨好新上任的县令不成?” “她可是我唯一的女儿啊!我为你们做了那么多事,你们却要让我绝后,你们……你们好狠的心啊。”冯冉悲痛欲绝,眼睛里几乎要冒出火了,仇恨的盯着对方。 男子冷冷一笑:“你没有保护好账簿,让冯婴拿了出去,还有脸怪我们?况且……” 他的声音越压越低,凉的人心里发颤:“你以为主上……就会饶过你吗?” 那凉薄的语调,竟跟即将索命的厉鬼一般。 “你……” 接下来是桌椅倒在地上混乱的声音,突然间,房间里传来了凄厉的惨叫,那惨叫刚一出来,又被人捂住了一样,给憋了回去。 温折玉悚然一惊,已经猜到了里面发生了什么。 她万万没想到,那人会直接动手,连反应的机会都不给她。 温折玉迅速的从屋檐上跳了下来,一脚踢开了房间的门。 冯冉的脸正对着房门的方向。 她躺在地上扭曲着身体,眼神里写满了恐怖,嘴里则发出呜呜的声音,而她的胸口正插着一把匕首,鎏金的刀柄,握在一只清瘦冷白的手中。 那红衣男子半跪在她身旁,听到开门声不紧不慢的抬起头。 他带着半张鎏金的面具,遮了鼻梁以下的部分,只露出一双眉眼。见到温折玉,嘴角噙起一抹冷笑,朝她挑了挑眉。 他的眸子狭长,深沉的似寒潭一般,荡漾着一层一层嗜血的冷光跟狠戾。 温折玉微怔。 下一刻,就见他当着她的面,猛地拔出了冯冉胸口的匕首。那匕首的刑制如同松木的形状,中间还有一个镂空的血槽,□□的一瞬间血光四溅,红衣男子嫌弃的偏了偏头,故意躲过了鲜血的喷溅。 冯冉喉咙里“嗬嗬”的喊了两声,没了声音。 这番举动,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就完成了。 温折玉正要上前,却见那男子脚尖抵在冯冉的胸口重重一踩,然后抬脚将尸体朝着她踹了过来。 “来寻她吗?送你了。” 他敢在温折玉的眼皮子底下做这样的事情,明摆着没把人放在这里。 温折玉太阳穴被气的一突一突的,朝着那男子的面门就攻了上去:“混账东西。” 她话一出口,男子眸心一动,不知想了什么,仰头后撤了半步,也不甘示弱的跟温折玉打斗了起来。 乍一交手,温折玉的心里就是一沉。 对方的武功极高,而且招式十分的诡异,跟滑不溜手的泥鳅一样。温折玉虽然顶着不学无术的名头,实际上她的拳脚功夫,乃是大晋朝骠骑将军肖云横,她的外祖母一手训练出来的,一招一式携着雷霆之力,煞气十足。 她长这么大,还真没碰上过什么对手。 这是第一次碰上了硬茬子,你来我往了几十招,才扯上了他的一片袖角。 那人的招式飘忽不定,一直显得游刃有余,被扯住之后也不见紧张,转瞬便用匕首将袍角割了下来。 哪里想到他甩手的弧度太大,居然将袖子里的书册甩了出去,直接砸到了温折玉的脚边。 一时间,两个人都愣了一秒钟。 那人的眼神瞬间变了。 看来是很重要的东西……温折玉一见当然不会放过,三两下将其踩在脚底,如男子之前一样,挑衅的挑了挑眉,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但彼此的眼里都有杀气。 “什么声音?” “家主好像在里面……” “进去看看……” 外面的喧闹声越来越近,温折玉心道不好,有心退走,但眼前还有这么个鬼东西不依不饶的盯着她,一时间还真没了主意。 就在此时,那人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后退了两步,转身越出了屋子。 “有人来了,快走……”温折玉目瞪口呆的听到那男人朝着屋里喊道。 温折玉:“……?” 这屋里还有其他人吗? 去他爹的,他故意的。 果不其然,那群仆役一见男子上了屋顶不见了人影,全簇拥着往这边跑来了。 “那个人怎么从家主的书房出来了。” “快去看看……” 温折玉晚了一步,赶紧把书册捡起来塞进怀里。她现在终于知道那小白莲凭白受人冤枉的滋味了,这今天冯冉要是死了,那些人闯进来抓到她的话一定会指认她为凶手。 决不能让人看到了。 他爹的,该死的混账玩意,跑便跑了,还要故意在冯家仆役面前溜一圈,不就是明白着引他们过来吗? 怎么办…… 躲是没法躲了,好在温折玉穿的是夜行衣,又蒙的面纱,只要不被人捉住,留下把柄,谁也不知道今天晚上来的是她。 她只能硬着头皮闯了出去,那群仆役也正好到了门口,跟她交起手来。 温折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这群人堆里跑出来,同时心里无比庆幸,这小小的清溪县县丞家养的护院武功不是特别厉害,只是跑的太急,一时大意了,腰上被人轮了一棍子。 晦气……真他爹的晦气。 温折玉骂骂咧咧的摸进了县衙,走到房间门口,忽然间愣住了。 我去…… 沈清越呢?! 她好像把她给忘在冯府了。 作者有话说:
第五章 温折玉愣神的功夫,房间门忽然打开,她被人一把给拉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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