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酒楼许久,阿策都在闷闷不乐。就连温折玉给他买了糖人都没能让人露个笑脸出来。 “估计会,他们依礼拜访,柳绯殊没有理由阻拦。”温折玉回道。 “我让蝶杀将他们扔出京都。”阿策怒气冲冲的道。 温折玉捏了一把他鼓成包子似的,已经有了不少肉的白嫩的脸蛋:“先别轻举妄动,你姐姐可不是个任人摆弄的主。放心,她会解决好这件事的。” 月扶摇在阿策面前总是装出一副温润如玉,谦谦君子的样子来,但温折玉对于她的本性看的却是十分透彻,那人处事果断,也是个腹黑的主。 不然也不会在知道阿策身份的第一时间封锁消息,囚禁月如意,断了月池延的管家权,将计就计,将阿策嫁了过来。幸亏这人是阿策的姐姐,对阿策存在着一份补偿的心理,如今已经在背地里偏向了赵云寰这一派,否则,此人必是她们夺权路上的一个劲敌。 阿策闻言仍旧担忧不已,温折玉提醒他:“你若是真的想做点什么,不如偷偷派手下将柳绯殊的父亲从府里弄出来,否则,在别人的地盘上,终究是有些不安全。” 以往她混迹花楼,跟狐朋狗友玩耍时听说过不少豪门大家后院里的腌臜事,主君想要对底下的夫侍做点什么,简直是太容易了。人命轻薄如纸,不值钱。这也是温折玉当初喜欢小白莲却不敢让他进府的原因之一,就是怕他在江摇的手底下没有自保之力。 而她作为女子,不可能时时刻刻守在人身边,终究是鞭长莫及。 阿策点点头,回去就派钩吻去了柳绯殊的家乡。 而第二日,他也得到消息,跟柳绯殊在酒楼里说话的一个是柳家主君,一个是如今守了寡的柳家嫡子,如今俱已住进了月府。 阿策一直关注着月府的消息,时不时的还要往那边跑上两趟,过了好久,才猛然发觉很长时间没有看见温折玉了。 不,确切的说,是温折玉特意在躲着他。 阿策终于将心思收拢了回来,唤来小八:“郡王最近在做什么呢,怎么许久不来后院了?” 小八是个男暗卫,平常会守在他身边保护,之所以问他,是因为他跟随侍在温折玉身边的小九是一对。 “这,属下不知。”说完似有哀怨的补充了一句:“属下已许久不见小九的踪迹了。” 阿策抿唇:“这主仆二人,在搞什么鬼。” “属下听说。”小八吞吞吐吐的看了阿策一眼,“听说郡王殿下前两日在外昏厥过一次,清醒后便去找了谈神医,直到第二日很晚才回来。” “什么?!这种事怎么才说?”阿策大为火光,抬步就往温折玉的书房走。 小八紧随其后,紧张的喊:“是郡王殿下不让说,怕您担心。” 阿策很快到了书房,却没有看到任何人的踪影,又转去门房,得知一大早温折玉便又出了门。 以前温折玉时长去三皇女府上商议正事,但都是乔装打扮,从不会从正门走。这是去哪儿了,阿策担忧不已。 他寻不到人,又不甘心回去,便想着在门口等着。站了不多会儿,便见王府里一阵阵骚动,属于王府的私兵身穿甲胄,各个神色严肃,从门口鱼贯而出。 阿策拉着小八避开了,拦住了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领头的人:“这是要做什么?” “王女有令,命我们速速敢去青石巷。” 说完迅速回到了队列之中。 青石巷? 阿策回眸对小八对视,想起一件事来:“谈神医,是不是就住在青石巷?” 之前谈神医一家住在温折玉买给他的别院,后来两人大婚之时,他们搬了出去。小八点点头,附和了他的疑问。 阿策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对谈神医一家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感情,非是亲人,却又亲人无异。不说谈神医救过他几次性命,当初在清溪县,他身受重伤期间,就住在谈家。谈家夫郎待他如同亲子,丝毫没有在意他囚过谈嗅嗅的事。就连谈嗅嗅这个没心没肺的小丫头,也总是阿策哥哥的叫着,心里对他一点芥蒂都没有。 再说冀北王,自从江摇死后,她看起来苍老了不少,有种心灰意冷不问世事的意思。对于温折玉,也亲近许多,嘘寒问暖,极尽安心。 只是温折玉时常不在家,阿策是个男子,作为婆母她不好有过多的关心,这才让他逃过一劫。 阿策最不耐烦的就是应付虚情假意的关注。 一个整天忙于跟女儿联系感情的人,突然调动起这么多的私兵,怎能不令人生疑。 “去看看。”阿策暗示小八,两个人出了府门,立刻旋身上了高墙,一路沿着翘起的屋檐向着谈府飞掠而去。 直到到了谈府门口才停下来。 阿策定睛一看,果然见一对对人马正往这边赶来。而谈府里,兵器交接的打斗声已经到了尾声,很快几不可闻,随之而来的是熟悉的厉喝声。 阿策跟小八跳到了院子里。 “温折玉,你他爹的姓温,不姓谈!!你居然眼睁睁看着这个奸妇对我动手?!” 温折玉这三个字一出现,阿策心下便松了一口长气,连忙向出声的地方看去。 果然那熟悉的声音正是冀北王发出的,含着汹涌的怒气。此时她正与谈神医在激烈的交手,只是明显的不敌,手里的兵器,那把锋利的长剑已经被打落在地。 温折玉的身体有意无意的挡在谈家夫郎的前面,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她的身后,谈家夫郎已是面色惨白,怀里搂着同样吓得缩成一团的谈嗅嗅。 “娘亲还是莫要在别人家里发疯的好,我这就带你回府。” “什么别人,你瞎吗?他可是你爹,你就让他这样跟奸妇勾搭在一起?他不要脸,你也不要?”冀北王的话音刚落,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她的一只胳膊被谈神医给冷着脸折断了。 谈神医一脚踹向她的膝盖,冀北王单膝跪在了地上,顿时目眦欲裂,耻辱的看着她。 “大胆,你想死?” “王女一张口就要毁我家夫郎清白,哪里有这个道理?”谈神医目光幽深难辨,语带嘲讽。 “他是我的主君。”冀北王还要分辨。 “他不是……” “我不是……”温折玉与谈家夫郎异口同声。 阿策没料到会听到这么隐秘的剧情,一时间进退维谷。他本来是打算直接现身的,可一听到这段,便打了退堂鼓。他是小辈,如今是长辈们的私事,他怎好参与进来。 且先按捺一下,若是谈家或者温折玉有危险,他再出面不迟。 “放屁,肖缙,你就算是化成灰本王都能够认出你来。你这么多年,故意躲着我,就是跟这女人逍遥快活去了,是不是?” 谈家夫郎眸中悲痛之色顿现,并未回答她的质问。 冀北王太阳穴两侧的血管被顶的一股一股的,看起来有想要崩裂的趋势,看着他咬牙切齿的道:“你也敢背叛我?你好大的胆子。” 就在这时,外面脚步声密集了起来,冀北王府的私兵推开了谈府的大门。 冀北王冷酷的看着谈家人:“来人,把他们都给我捉了。反抗……者死。”
第九十三章 “我看谁敢。”温折玉眸中冷光炸裂, 气势逼人的往前压了一步。 冀北王一只胳膊还在谈神医的手里,闻言抬头,目露狠色, 一字一句:“这王府, 还没轮到你做主。” “哦?那娘亲抬头看看, 他们到底是听谁的。”温折玉不紧不慢的回道。 阿策暗松口气,夹在指缝的几片叶子随着指骨的弧线飘落到了地上。 冀北王大惊失色, 果然见手下人只是手拿兵刃, 分散的围在四周, 并不动手。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江摇的事确实给她造成了沉重的打击,她有点心灰意冷,开始慢慢放权给唯一的女儿, 但温折玉绝无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收服人心。除非…… “冀北王府,早就在你的掌控之中了,是吗?” “你与他们, 早有勾结?就是想谋夺亲王王位?” “你跟这女人,是何关系?” 一声盖过一声的质问, 暴露了此时冀北王心中连绵不断的猜忌。她的视线在温折玉与谈神医之间转来转去,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谈家夫郎, 也就是肖缙一下子就猜到了她心中在想什么, 顿时脸颊涨得通红, 气愤的瞪着她,胸膛急促的起伏, 身体颤抖。 “想什么狗屁倒灶的恶心事呢?放心, 闺女是你的, 老娘跟她没有关系。”谈神医按着她的肩膀啪的将人摔在了地上, 很明显也是气得不轻。 温折玉倒是没有太大的感觉,只是担忧的拍了拍肖缙的肩膀以示安慰。肖缙摇摇头,眼眶里的泪水已经是摇摇欲坠。 冀北王踉跄着站了起来,再一次体会到了众叛亲离的滋味,这种感觉甚至比当初知道江摇的背叛时痛苦尤甚。毕竟这么多年,午夜梦回想起肖缙,不是没有愧疚的,她也会想他。 当初肖缙是为了救她才跌落江水里的。 如今突然知道,他不但没死,甚至还活得好好的替别人生女育儿去了,甚至可能比跟她在一起时还要潇洒自在,她怎能不恨。 还有温折玉,这么多年,自己确实是薄待了她,但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她竟然会向着别人,更是让冀北王心头郁结,难以接受。 尤其在听到温折玉接下来的话时,冀北王差点一口老血梗在喉头,晕眩过去。 “娘亲想必是思念父亲多度,看错了。此人乃谈神医夫郎,与王府没有任何关系。”说完扬声命令:“将王女扶回去,王女忧思过重,需要好好调养。病好之前,不宜出门。” 最后一句,却是直视冀北王,眼睛微微眯起,威胁意味十足了。 冀北王火冒三丈,哪里不知道温折玉这是要软禁她的意思,正要怒而开口,忽见刚才还伫立不动的侍卫在温折玉一声令下之后,一个个蜂拥而上,将她整个人都困了起来。看似搀扶,实为挟制,拽着她就往外走。 这群侍卫来得快,去的也快,在温折玉的一个眼色之下,井然有序的退了下去。 庭院里很快恢复了平静,肖缙以泪拭面,调转头去。 谈嗅嗅年纪小,被这乌泱泱的一群带刀侍卫们吓得眼泪汪汪,好不容易等众人散去之后,打了个哭嗝。看她爹爹正在伤心处,只愣愣的看着他,不敢哭出声来。 肖缙心疼的将人搂在了怀里。 谈神医也急忙向前两步,安慰起夫女二人。 倒是一旁站着的温折玉故意退后了两步,退出了一家人温馨的圈子。 阿策看了这一场闹剧,联系前因后果,自然是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怪不得大婚之时,谈家夫郎总是跑前跑后十分在意,看他的目光也是透着不同寻常的慈爱,原来是因为这个。只是不知为何,看着温折玉稍显落寞的身影,心中总有些没由来的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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