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争干笑着:“有劳郎君了,不过今日我兄倒是忙,不知道能不能一起呢。” “那要不你——”他后半句缩了回去,又牵起缰绳折返了。 回城的路因为马行的太慢,几乎多行了半个时辰。 但这也是好事,黛争的疼痛没有加重。 待到二人回到安乐坊时,月亮已经爬上了夜空。 “郎君,多谢你,”黛争点着脚尖,“那巾帕我以后让我兄还你一个新的,以及,家兄还说之前欠你二十两……” 魏扶危重新上马,居高临下地说:“这些倒不是不必了。” 他轻咳一声, “但你,不要忘了还我这个人情。” 不等黛争再说,少年郎便挥动马鞭,绝尘而去。 她是趁着夜色,又从后门溜回去的——门没锁,应是有人告诉下仆要记得留门。 但这更让黛争惴惴不安。 她已经看到傅兰萧的马车停在大门外了,说明他现在就在周宅。 她也看见跟她相反位置的房间有灯火亮起,隐约照出一个高挺人影。 看姿势,是正在处理那些堆积成山的旧案。 黛争心一横,硬着头皮敲起了门。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好想写spank啊(虎狼之词.jpg) 这是一本满足我xp的书!!! 好吧好像我接下来的都是(
第40章 心悦 长安城中的风不如郊外那般飒爽。 “殿下, 你忙吗?” 穿堂风将她一缕青丝送进了口中。 素手勾出发丝绕至耳后,屋内的人还是没有回应。 她努了努唇,歪头望向窗棂,烛边人影依旧。 黛争想到今日傅兰萧的话, 连再敲门的心思都消散了, “殿下, 您今日若是累了,就好好休息吧, 我先回房了。” 就在她转身时,那边传来了低沉的声音, “进来吧。”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刚才傅兰萧不理她其实也挺好的。 她认命地推开门进入,溜进来的晚风碰撞着烛光摇曳。 只见傅兰萧背靠着圈椅, 修长的手指触在额角,轻蹙眉头,双眸半垂, 若不注意, 似以为是浅眠。 她站在房里好久, 也不见傅兰萧多语一句。 脚已经酸了, 身体也像进入了安眠一样困乏。 看着他再一次掀开一页书,黛争忍不住问:“殿下没什么要与我说的吗?没有的话我先回去睡觉了。” “黛争。” 她看到傅兰萧的下个动作——合上案本,终是抬眸去看她,只是眼中的寒光让她头皮发麻。 “我在等你的解释。” “我有什么好解释的?”黛争莫名其妙地回答,心底也憋着火, “你之前说过你不喜欢魏扶危, 又不是我主动找他的, 难道我是提前知道了你要带我去打马球, 见公主,然后叫上了魏扶危一起?” 傅兰萧将文书扔在一旁,轻嗤一声,全然没有在人前的模样。 “你倒是怨气很大。” 他理直气壮道:“那你为何不乖乖坐在原本的位置,非要跑到外面去,若是觉得闷,也可以去马车里等我。” 黛争本来来找他,就是怕他迁怒于魏扶危,毕竟他真的做过。 今日能解决的事,拖到明天,他一定会多给她加几个莫须有的罪。 她想直接回答关你屁事,想到后果,又憋成了:“成,那是我错了,下次定不会了。” 这种怒气很大的道歉明显不符合傅兰萧心中所想,他的嘴角上扬出一个微小的弧度,“好,这事就算过了。” 黛争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狐疑地看着他,他的脸色十分正常,看不出半分不悦的痕迹。 太轻易了。 他手指点着桌案,催促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过来?” 黛争僵硬地如同身体不是自己的,几步路走得像背负千斤一般,“殿下,时候也不早了,我明日还要当值,差不多现在就该洗漱了,去晚了是要被怪罪的。” “我倒不知道校书郎要每日当值的。”傅兰萧给黛争的这个官实在是太清闲了,不过黛争愿意每天都去,一个人甚至做多个人的活也好,总比每天无所事事好多了。 “不是近日圣上下旨要多推行自印一批新书,自然是去的多些。” 她说的倒不假,傅兰萧也知道此事。 她见他瞧了她一眼,便紧张的不知所措,看到他又随手拿起一本文书,扔给了她。 “紧张什么,”他笑她像个木鱼一般,敲她一下才能听到个响,“看着眼涩,便由你念吧。” 只是念书吗? 她不敢再打量傅兰萧的脸,生怕撞上了他的眼睛,又被他瞧出了什么进而发难,便从其他地方搬过来一个胡凳,就坐在傅兰萧面前翻开了文书。 他今日看的文书都是过去几十年间的冤假错案,不知他是要准备为他们翻案,还是旁的。 前几页是接上一册的案件,貌似只讲了一个偷窃的事,因为只有一半,黛争对案情也是云里雾里的,傅兰萧不语,她就只管读,不过脑子。 或许也是自己想错了,他没有再错怪于她,这件事真的翻篇了。 毕竟今日这事也是他有错在先,若是良心发现呢? 可他是傅兰萧啊。他真的有那玩意吗? 到了第二个案件,黛争兴致缺缺,问:“殿下还要听多久?” 傅兰萧将小臂置在桌上,淡淡道:“就这个吧,念完了便就寝吧。” 他看到她听完她说的,立即随手往后翻了几页,发现没过几页也就念完了,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清了清嗓子,开始接下来的朗读。 可没读到半页,她就停了下来,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黛争结巴道:“殿下,这、这个……” 傅兰萧面无表情:“你只管念。” 黛争确认了一下书中所写,真想把文书整个摔到他脸上,再去撕破他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嘴脸。 “我念不得。”她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这哪里是什么正经的冤假错案,这分明就是个难以启齿的话本子! 什么仆人和妾室私通,最后被郎主抓到,可仆人却反咬一口让妾室一人承担了苦果的案子,真的需要写进这种类型的文书里吗? 更可怕的是还写的极其详细,她看着脸都热。 他就没打算给她什么正常的文书看! 他刚刚就是在看这些吗?到底是想怎么折磨她?! “你要是喜欢看你自己看,”她将文书甩到桌案上,“既然殿下这里没什么事,我回去了。” 下一刻,整个人却被他拖着下/臀抱入怀中。 她本来的位置就离他很近,这样一动作,还让她的双腿贴在胡凳上。 傅兰萧发现了她脚背上鼓起一块,微微俯身去摸,也压的她一同弯腰。 “这怎么了?” “你放开我!”黛争蹬腿去踢伸开的手,可已经被他固住腰肢,脱了鞋子与罗袜,指腹磨蹭着已经愈合的伤痕。 “今日伤到的?” 他瞄了一眼落在地上的巾帕,不用细想也知道那是属于谁的东西,语气变得差起来,“又拿那小子的东西。” “不然呢?”每每落入他的怀中,她就觉得像被狼叼住了脖子,怨气十足道:“殿下坐在马上,想的都是怎么与公主拿我做赌注,自然是看不见我的脚受伤了。” “别学的跟金茹一样。” 怎么可能跟公主一样,她们高高在上,不屑于瞧她这种人。 他是在指责她不应该向他诉说、撒娇吗? 是啊,没必要。 没人会疼惜她。 委屈如同被打开闸门的龙头,倾泻而出,“我没学。难道只有公主才能伤心,才配委屈吗?你利用我引得公主好奇,轻而易举地把她伴读的决定权拿在手中,你曾说会给我一个机会,但就算那个最终人选是我,公主也会知道,我是你的人。” 这跟她预想的大不一样,她能看出来,金茹公主和傅兰萧的关系一般,只是保持着表面上的兄妹情,要是她真能当上伴读,那公主定要提防着她。 她想的是靠公主离开傅兰萧,而不是成为监视公主的一颗棋子,毕竟,她只有公主这一条路。 傅兰萧不惊讶黛争会懂他的计划,语气略带困惑,似乎是不理解,“做我的人不好吗?” 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从汝城私奴变成人上人。 他不懂她在嘴硬什么。 “你的人……” 那他能不能把她当成个人,不要再拿她当赌注,不要把她丢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让她自己解决一切。 “你已经是我的人了。” 黛争知道,他们在意的不在一个点上。 他将下巴落在带着的肩窝处,摩挲着她的细腰,“明日我会命人予你上好的伤药,你的伤口会好的很快,不会留疤,以后莫要跑到我看不见的地方。” 他手背一凉,发觉是她的眼泪。 他突然不是很喜欢她落泪,总归不应该在这时掉眼泪。 “我又不是只有这一处伤。”黛争泪眼婆娑,双手将裙布抓出褶皱,终于不再疼惜好看的裙子,只盼望有一天有谁来疼惜自己。 傅兰萧也不知道说什么,他今日看着魏扶危和黛争站在一起,他心中就不痛快,只觉得黛争这个小娘子,年龄不大,长的也不是绝色,惯会勾引一些位高权重的郎君。 以至于他不想给她好脸色,也不想等她,作为他的人,她应该乖乖等他,他凭什么等她呢? 不过等马车走了,他也有些许后悔,把黛争留在这马场,丽嘉岂不是给二人可乘之机? 但傅兰萧的尊严不允许自己叫停。 他想着,若是黛争回来了,一定要把她关起来好好训诫她一顿,让她认错才是。 可再看到她时,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他的气仿佛消了一半。 故意挑些有意思的文书给她念,黛争害羞不从的样子,他还觉得有些可爱。 “那我帮你涂药吧。”傅兰萧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药瓶,手指灵活地解开了黛争的背子。 依旧不是一个点上。 黛争像只听话的猫一般困在他怀中,她很累了,无力反抗,困乏占领了她的全身,她的意识已经支撑不住了。 黛争的手臂被动环住他的脖颈。 冰凉的药膏涂到温润处,覆盖在遗留下来的印记上,转而被轻柔地铺开。 他轻轻唤着她的名字,似乎受到了某种蛊惑。 “黛争。” 黛争迷迷糊糊地回应他。 “争娘。” 他换了一种叫法,觉得也不错,只是不如直接叫她黛争。 他喜欢她偶尔的从内而外的乖巧顺从,目光肆意游走。 他的声音沙哑,眼神阴沉,像是例行检查自己的可心玩具是否完好无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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