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炎宁晃了晃他的胳膊:“皇上,我只是不懂,别人不管我,哪怕是父皇不管我,我都可以明白,可是为什么……就连母后,都不关心我呢?” 李逢舟不好说岳母的坏话,将她粘在脸颊上的头发轻轻别去她的耳后。 最后也只是沉声道:“你母后,有她的苦衷。” 顾炎宁抿了抿发干的唇瓣,将脸又埋进他怀里:“皇上,宁宁一定会治好你的。” 李逢舟:“……” “倒、倒也、也不用……” 李逢舟想起她治病的法子,昨夜乱七八糟的梦回到脑中,难得的结巴了。 顾炎宁信誓旦旦道:“用的,皇上对宁宁好,宁宁也会对皇上好的。” 顾炎宁又试探地问了句:“那以后……皇上的其他妃子欺负了我,皇上还会像今日一样帮我么?” 李逢舟搭在她肩膀的手掌紧了紧,道,“朕不会再让人欺负你了。” 顾炎宁也有些发热,在男人的怀抱里没一会儿便昏昏欲睡。 顾炎宁栽着头:“皇上要说到做到,一国之君,是不能骗人的。” “朕不骗你。” “胡说,上次就骗了宁宁。” “……” 李逢舟想解释上次只是忘了时辰,顿了顿又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另一只手拿帕子擦了擦她额头的汗:“朕以后不会骗你,睡吧。” 小丫头的呼吸已经稳了,还是强打着精神,眯着眼对他道:“那今日的糖也不要忘记送过来哦。” 顾炎宁迷迷瞪瞪地说完,便睡了过去。 李逢舟:“……” 所以到底还是为了糖么? 作者有话要说: 宁宁:素的!我是一个有心机的皇后! 李狗:朕的女人就算踢了你,你也不能把她扯到水里去。
第20章 那之后再送来的药确然都加了糖稀,不怎么苦了,李逢舟也依言每日都让来公公给她送一颗糖。 只有一颗,一国之君,竟然如此小气。 顾炎宁宝贝地含着口中的饴糖,心里暗暗翻个白眼。 “每日就送一颗,还至于让来公公这么大老远跑一趟。” 来喜本来想应一句‘就是’,硬生生将话咽了回去,笑呵呵地对顾炎宁道:“瞧皇后娘娘这话说得,至于至于。” 来喜前脚刚走,后脚沈太后就来了。 沈太后见顾炎宁跟没事人似的靠在床榻上,不由气从中来。 顾炎宁想下床给她行礼,沈太后摆摆手:“躺着吧。” 苏嬷嬷搬了杌子放在床边,沈太后撩着衣摆坐下。 顾炎宁刚吃了糖,正是舒心,嘴角咧起:“母后,您是不是想儿臣了?还是听闻儿臣落水了,担心得很,过来瞧瞧?” 沈太后扯了扯嘴角:“哀家担心你作甚。这些日子,你不来寿康宫请安,哀家整日都心神舒畅。” “哦,”顾炎宁也没驳她,“那母后前来寻儿臣,是为何事?” 沈太后起先以为那湖水冰凉刺骨,怕这丫头落了水,受了寒气,伤了身子,万一回头皇帝治好了病,这顾炎宁又不行了,皇长子若从丽贵妃的肚子中生出来,定然会助长韩国公的气焰,那可真就坏了大事了。 今日一看,顾炎宁面色红润,想来是身强体健,定然好生养得很。 反观那丽贵妃,听闻缠绵了床榻数日,现今还病殃殃的,下不了床。 沈太后抒口气,抬抬手,后面跟着的宫女抬进来一些补品,整整摆了一长排。 顾炎宁探着脑袋往后瞧,惊到了,更是想起了丽贵妃的话,心中一惊:“母后,儿臣没得罪你吧?” 想害她的人是沈太后?! “???” 沈太后瞥她一眼:“顾氏,你别不识好歹,哀家给你送这些,绝非担心你,不过是担忧你的肚子,你既然嫁到了晋国后宫,身子便不是你自己的了,而是李家皇室的,这大冷天的,你和丽贵妃在湖边折腾什么呢?女人最是受不了凉,万一惹了寒气,你这肚子便不好用了。” 是哦。 顾炎宁紧张兮兮的摸了摸肚子,认真道:“儿臣知错,母后说的是,儿臣记下了。” 顾炎宁诚诚恳恳地认了错,沈太后面露讶色,打量了她几眼:“你……你不是脑中被淹了水吧?” “没有啊,”顾炎宁很严肃,“母后说得极对,是儿臣鲁莽了,要说母后是过来人呢,确然比儿臣懂得多。” “……” 沈太后嘴角抽了抽,眉心蹙起,也不知这小蹄子说的是正话反话。 她今日就不该自己前来,派个人将东西送来便完了。 沈太后想打一下自己不听话的腿,但为了秉持自己的威严,还是咳了咳,道:“你同丽贵妃,是怎么一回事?” “呃……”顾炎宁想了想,很快编出来瞎话,“儿臣本来在向贵妃请教亲蚕礼一事,谁知湖边湿滑,贵妃脚滑落了水,儿臣为了救她,也只得跳了下去。” 沈太后满脸‘你以为哀家信’的样子,数落道:“哀家平素里瞧你是个厉害的,怎这般没用,你和丽贵妃这点儿把戏,哀家年轻的时候便不用了,现在倒好了,亲蚕礼一事落到了柔妃头上,你和丽贵妃为她人做了嫁衣裳不说,还平白伤了身子,岂不是得不偿失。” “哀家本以为你想开了,懂得争了,”沈太后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哀家当真是高看你了。” 数落了顾炎宁一阵子,沈太后心里才舒坦,仿似把这两年来的积怨全数落完了。 但抬眼一瞧,那丫头非但没驳她,也没说那些她虽听不明白、但隐约觉得不像是好话的话,正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么瞅着,这丫头确然生得好看,也没那么讨人嫌了。 沈太后本以为顾炎宁愿意主持亲蚕礼,是想通了,她虽然不喜欢顾炎宁,但更不喜欢丽贵妃,当年逢舟在外征战,迫于无奈,她为了稳住朝臣的心,只得自作主张选了几位重臣家的女儿入宫。 谁料这孩子打完仗回来,便说自己不行了。 这么多妃子就这么搁置了下来。 这便算了,她慌着为他求医,谁料这混小子扭脸便给自己娶进来一个成日板着脸的儿媳,偏生那儿媳知礼守礼,她又挑不出错处来骂。 李逢舟那混小子还不准她来翊坤宫寻麻烦。 她是那般毫不讲理、动不动便没事找事的母亲么? 沈太后很窝火,心想她那傻儿子这么宝贝这顾氏,简直是被猪油蒙了心,顾氏除了一张脸,简直毫无可取之处,人家还偏偏不待见他,也不给他面子。 一国之君,成日热脸去贴冷屁股,成何体统? 沈太后瞅着顾炎宁就也多了那么几丝不悦。 这段时日,她听着身旁的太监不断来报,说是皇后又留宿清心殿了,虽然敬事房仍未记宠,但她欣喜得很。 心想这顾氏当真是个小狐媚子,迷得了皇帝一次,自然也能迷得住第二次。 没准,逢舟真就能这么好了? 她这几日吃得好、睡得好,做梦都能梦见白胖金孙。 顾氏摔了脑子,倒是把自己摔清醒了,真是老天有眼,庇佑逢舟。 谁知她尚未欣喜多久,就听说顾炎宁不去清心殿了,还和丽贵妃打了架,把自己弄湖里面去了。 还是欠些火候。 沈太后见顾炎宁还在发愣,又提醒道:“行了,哀家说得你都记住了吗?待你病好了,便多去寻皇帝,你是一国之母,理应为他分忧。” 顾炎宁像是没听到她说什么,只是问了句:“母后,亲蚕礼由柔妃主持,已经定下来了?” 沈太后点点头:“内务司已经将亲蚕服送去柔妃处了。” “丽贵妃就让内务司拿走了亲蚕服?” 分明先前死活不愿意将亲蚕服交出来。 她突然想起丽贵妃说的:“我也不会去的。” 顾炎宁更是疑惑。 内务司很快将亲蚕服送了去,柔妃已经在习礼仪了,沈太后不禁问道:“又怎么了?” “没。”顾炎宁摇了摇头。 沈太后只当她心疼这亲蚕礼主持一事旁落她人,抿抿唇道:“左右不过一次亲蚕礼,柔妃的母家比不上韩国公,让她主持一次也碍不着什么,且以后有的是机会……” 顾炎宁本想着沈太后年纪大了,话确然是多,她是晚辈,好好听她唠叨一阵便算了,可转念又想起亲蚕礼一事,再听沈太后念叨不免就有些头痛,顾炎宁纠结地抬头,看了眼嘴巴不停张合的沈太后,宛如在听住持念经,头更痛了。 顾炎宁小心地拍了下沈太后的手:“母后说的儿臣都记下了,儿臣病重了,头痛得很,怕过了病气给母后,母后还是先走吧,儿臣不送了。” 沈太后:“……” 她还没说要走呢。 也没瞧出来这小蹄子怎就病重了。 真是摔得再清醒,都是个黑心的。 沈太后恨恨地看了她一眼,不悦地站起身:“走就走,谁稀得来瞧你。” 沈太后走了两步,宫女将补品一一递给翊坤宫的人,沈太后回了回身子,面色不自然道:“记得吃。” - 沈太后走远了,顾炎宁才沉下心来细想。 丽贵妃定然是知道了什么,才会这么痛快的交出亲蚕服。 可是——丽贵妃为何要阻止自己主持? 难道真如丽贵妃所说,要给自己条活路? 柔妃的母家并不显赫,顾炎宁也见过她几次,瞅着是个话不多的温婉女人。 如果丽贵妃没有骗她,那就是她得罪人了,有人要在亲蚕礼上害她。 她到底忘了什么? 倘若她真的避开了亲蚕礼,这个威胁便会如同黑暗中的一只影子,时刻尾随着她。 她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 顾炎宁本想再问问苏嬷嬷,可若苏嬷嬷晓得有人要害她,必会吓得夜夜不能寐。 亲蚕礼主持一事现今定了柔妃,她要怎么把这差事从柔妃手里忽悠过来呢? 这件事顾炎宁一直想到了日落。 直到门口传来小太监的尖叫——“皇上驾到!” 顾炎宁眼睛一亮。 对啊! 她不再是徐国不怎么受宠的公主,凡事都要靠自己背后算计,她如今是宠后,这种小事情,吹吹枕边风不就行了么? 费那劲干啥。 作者有话要说: 李狗打了一个喷嚏,心里喜滋滋地想,半天不来这小丫头就想他想得不行不行的了。
第21章 李逢舟刚步入翊坤宫,就看见他的小皇后,正端庄地坐在床上,眼睛亮晶晶的,直直望着他。 李逢舟撩着衣袍在桌案前背对着她坐下,避开了那一看就不怀好意的视线。 这丫头太鬼了,他得时时刻刻提防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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