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炎宁见李逢舟不理她,抱起床边桌案上空空的药碗,汲着鞋子,三两步坐到李逢舟身边,挤出一个温柔如水的声音,对李逢舟道:“皇上,今天的药我都喝完了,你看,一滴都没有剩。” 顾炎宁说着,还将药碗翻了过来。 李逢舟没有上钩,只是道:“该的。” “怎么会是该的呢,宁宁又不爱喝药,是为了皇上才喝的。” 李逢舟看她一眼:“怎么就是为了朕喝的?” “当然是为了皇上喝的,皇上想啊,这几日宁宁不能侍寝,皇上一定夜不能寐,想宁宁想得不行,宁宁喝了药,病好了,就能快点去给皇上治病了……”” 顾炎宁边说边伸出小手,覆在李逢舟放在桌案的大手上。 李逢舟的手还有一些冰,顾炎宁难得没有嫌弃的甩开,咬咬牙,干脆将狗皇帝的手抓了起来,两只手都护了上去,仔细地为他搓着。 “皇上的手好冰啊,宁宁给你暖暖。” 小姑娘的手软绵绵的,柔弱无骨般,又带着些微的暖意。 李逢舟低头瞧着顾炎宁莹白纤细的手指,和自己的肤色截然不同,此时正若有若无地在他的手上胡乱摸索着。 李逢舟心中一动,生出几分旖念,忙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将心中的火生生压了下去。 李逢舟觉得他迟早能被这女人逼疯,烦躁的扯了扯领口,喉结滚了几番,便见顾炎宁正一脸无辜地瞧着他。 委屈地问:“皇上不喜欢宁宁给你暖手吗?” 喜欢个鬼。 他要疯了。 “有事说事,别动手动脚的。” 李逢舟不自在地咳了咳:“既然药都喝了,你若无事的话,朕还有事……” 顾炎宁一听他这就要走,心里一慌,她正事还没做,可不能让他这么走了,不然白给他暖手了,还不落好,那么冰。 顾炎宁转念想起那晚她坐去了这狗皇帝的身上,狗皇帝当时就有好的迹象,于是兴冲冲地站起身子,对准李逢舟的腿间,一屁股坐了下去。 “嘶——” 李逢舟疼得整张脸都扭曲了:“顾炎宁,你是想压死朕么?” 顾炎宁挪了挪屁股,满不在意道:“胡说,宁宁很轻的,不重。” 小丫头片子又开始在他怀里扭来扭去,李逢舟脸上的神色变了几番,才伸出手,箍住她的腰:“老实些,你是没骨头么?要坐就坐好。” 顾炎宁撇撇嘴,没再动了,好脾气的同他商量:“宁宁喝完了药,皇上真的不给宁宁一些奖赏吗?” 顾炎宁今日的面色好了许多,一双眼睛水汪汪的,手下的腰盈盈可握,李逢舟难得失了神,刚被压下的火很快又被撩起,嗓音也哑了几番:“你想要什么奖赏?” 听他这么说,顾炎宁登时面露喜色,刚想说要去主持亲蚕礼,又一想,狗皇帝难得上钩,枕边风枕边风,定然是要在枕边吹才更管用。 若她这么轻易就说出口,功效定然比枕头边上大打折扣。 顾炎宁抱住他的脖颈,学着话本子中姑娘的做派,嘴唇附在他的耳边,往里轻轻吹着气。 “皇上今夜留下来好不好?” 她也想要做个祸国妖妃,体验一下吹枕边风的厉害。 怀里的丫头软得像是没有骨头,身上沾了些清苦的药香,瞬间充盈了他的鼻间,李逢舟心中仿似停跳了几番,手紧紧箍着顾炎宁的细腰,额上已然泛起了青筋。 偏那丫头还不知死活地在他耳边低语着:“宁宁想皇上了,皇上想不想宁宁?” 李逢舟克制住几乎要脱口而出的‘想’字,手上用力,蓦地将顾炎宁从他身上提了起来,坐在面前的桌案上,面朝着自己。 顾炎宁还没有使完话本子里学来的招数,眼中还有些懵,男人身子微微下压,双手撑在顾炎宁的两侧。 顾炎宁往后躲了躲,怕摔倒,双手用力勾着他的勃颈。 李逢舟的喉结上下滚着:“顾炎宁,你就一日都不能消停是么?” “你真当朕脾气很好?” 狗皇帝黑着脸,顾炎宁心里打了些鼓,不应该呀,下一步难道不应该是狗皇帝打横抱起她往床榻上去么? 话本子里都是这么写的呀! 狗皇帝不愧是人中之龙,定力果真非常人能及,十分的不好拿下。 她要使出杀手锏了。 顾炎宁仰着脸,火急火燎地就要凑上去亲他,李逢舟却将她的脸掰了开去。 然后——大步走了。 “???” 顾炎宁瞪圆了眼,看着李逢舟飞起的明黄色衣摆,她都这么主动了,他就这么—— 走了?! 是男人吗?! 顾炎宁气得有些胸闷,只好端起茶杯,喝了杯水顺了顺。 算了,这男人太难搞,她还是去忽悠柔妃吧。 果然枕边风不是谁都能吹的,狐媚子也是需要天赋的。 一杯水还没喝完,顾炎宁便看见李逢舟手中拿了些东西,气势汹汹的回来了。 顾炎宁疑惑地看着他大步走近,待看清他手中拿的东西后,疑惑更甚。 李逢舟将手中的纸笔摆在她面前,面无表情地说:“给朕写,写是你先招惹朕,撩拨朕,朕所做的一切都是被你所逼,写完按手印。” 顾炎宁:“???” 她想吹个枕边风怎么就这么难呢。 这狗皇帝到底是哪根筋没搭对? 怎么亲密一下还要写军令状? 这是什么特殊癖好吗? 李逢舟手指叩着桌面,催促她:“写。” 顾炎宁只好从桌案上下来,她要做宠后,要能屈能伸,写就写嘛,以后等这狗皇帝离不开她,有的是机会收拾他。 顾炎宁握着毛笔,工工整整地写完,还依言按了手印。 李逢舟看了几眼,叠好,塞进了自己的胸襟里。 这才低头瞧向面前的小丫头,嘴唇红润粉嫩,旁边还挂了些水渍,因着写了东西,正不悦的嘟着。 李逢舟难耐地吞咽了几下,竟又将她抱在桌案上。 顾炎宁惊呼一声:“皇上。” 李逢舟抬手摸了摸胸前顾炎宁写下的条子,心里安稳了些,俯身重重亲了下来。 “唔——” 男人的呼吸很重,手指扣着她的腰,恨不得将她按到他的身体里。 李逢舟的大手扶着她的后脑,脚下逼近,将她困在自己的怀里,许久后,狂风暴雨才间歇下,温柔地描摹着她的唇形。 顾炎宁风寒还未好,李逢舟的吻密不透声地落下来,顾炎宁伸出小手推了推,并没有推开,一口气没喘过,便咳了起来。 李逢舟这才松开她。 双眼间盛满了欲色,又很快被掩了下去。 李逢舟缓了几息,眸中才恢复清明,倒了杯茶水递给她。 顾炎宁觉得有点丢脸,头一直低低的。 她一直闹着要争宠,却连人家话本子里的第一步都受不住。 她这么没本事,怎么吹枕边风! 顾炎宁想了想,抬起眼睛偷偷瞄着李逢舟,嗡着声音道:“宁宁初学,还不太熟练,宁宁待会儿再练练,晚上定然能好一些,皇上晚上再来好不好?” 李逢舟简直不能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你找谁练?” 对啊。 顾炎宁愁眉苦脸,看着李逢舟,邀请道:“要不,皇上再陪宁宁练练?” 顾炎宁掰着手指头同他算:“宁宁练好了,才能好好给皇上治病,皇上花些时辰好好教宁宁,不亏的。” 要命。 李逢舟按了按发痛的额头。 再留下来他可不晓得自己会做什么,届时顾炎宁将过往想起,就不是这个普通的条子能保命的了。 顾炎宁只当他对自己不满意,伸出小手去拉他。 “可是皇上还没有给宁宁奖赏呢。” 李逢舟伸出手指,压住突突跳的额角。 言简意赅地吐出一个字:“说。” 顾炎宁抿抿唇,拖着他的手晃了晃:“皇上,宁宁听说亲蚕服可好看了,宁宁长得好看,皇上不想看宁宁穿亲蚕服么?” 李逢舟脑中嗡嗡的,看着顾炎宁的唇瓣更是失了神,只听得她在说什么脱衣服。 他堂堂一国之君,怎么会想看她脱衣服! 荒谬! 李逢舟张口就道:“脱什么衣服,你整日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顾炎宁:“???” 顾炎宁:“……” 作者有话要说: 我堂堂一国之君,怎么会想看她脱衣服!(不,你想(不是拿了保证书才敢亲的狗子终于亲上了,下一步我算算还有多远。
第22章 搞清楚她只是想穿亲蚕服,李逢舟掩住面容的尬色,旋即又看了她几眼:“非要去?就为了穿穿那身衣服?” 顾炎宁头不停地点。 一件衣服,有什么好穿的。 李逢舟搞不懂这丫头片子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女人——果真繁琐。 李逢舟不是很想让她去主持,春初的风正凉,先蚕坛又地处高位。 李逢舟同她商量:“不穿不行么?” “行是行的,”顾炎宁委屈地低着头,“但宁宁会不高兴。” “……” 李逢舟正无语着,陡然想起,上元节前,他见过顾炎宁一次,提起过废后一事。 她好像在那时——也提起过她要去亲蚕礼。 - 那是个晚上,因着临近上元,月亮圆圆的挂在梢头,他不过是心中烦闷,四处走走,没曾想会在御花园瞧见她。 她独自一人,坐在湖边的凉亭里,湖面结了冰,黑黢黢的一大团,只有天上的那盏圆月,散着柔和的淡黄色光芒,轻轻地拢在她的身上。 而她就像是月中而来的仙子,面容清冷,仿似下一息就会永远离他而去。 他们其实已经许久未说话了,李逢舟也有段时日未见她了,念头转了几瞬,还是拾级而上,一路到了凉亭。 顾炎宁转过头,看清来人后,轻声道:“是你啊。” “嗯。” 李逢舟应了声,却又不知同她说什么,只是负手站在栏杆旁。 两人沉默了许久,李逢舟才开口:“不冷么?在这里做什么?” “想看看月亮,”顾炎宁垂着眸子,“外公——最喜欢看月亮。” 顾炎宁的声音仍旧很轻,默了几息,她又说:“李逢舟,两年到了。” 李逢舟没想着她竟同他说起了这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朕不会巴着你不放的,你放心便是。” 顾炎宁冲他点了点头,从石椅上起身,走至他身侧,抬头看了看天边遥远的明月。 “我听说父皇的身子越来越不好了,顾炎彻他——快要继位了吧。” 还不待他说什么,顾炎宁又道:“我必须要回去了,李逢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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