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到徐老先生这般大的事,怎么没人知会朕一声!”李逢舟板起脸,“我看你是自作主张惯了,连朕都不放在眼里了。” 皇城司指挥使没通报,关他殿前司指挥使什么事?! 齐深虽然觉得李逢舟这火发得十分的不讲道理,但还是单膝跪下:“皇上恕罪,属下最近一直在先蚕坛,并未得到消息,想是因着皇上昨日不在宫中,皇城司指挥使才无法通禀。” 李逢舟顾不得这么多,对齐深道:“这件事朕不同你计较,你快命人将徐老先生拦下来。” 和他有毛关系?为甚要和他计较? “现下怕不是好拦了,”齐深委屈地指了指,“已经进东直门了。” 李逢舟:“……” 帝王一脸要完的表情,齐深很是不解,徐老先生乃妙手神医,药到病除,若真能将帝王的隐疾治好,帝王应当高兴才是,怎一脸视死如归的神情。 难道是病久了,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索性不看了? 毕竟男人在行不行这方面,还是很介怀的。 齐深劝道:“皇上,讳疾忌医不好,徐老先生医术高超,想来能将您治好的。” 李逢舟睨他一眼:“你懂个屁。” 齐深:“……” 顾炎宁倒不晓得徐老先生是谁,见眼下李逢舟将柳三郎的事忘了,心里正乐着。 她只听明白了这徐老先生许能将李逢舟治好,心里也有些高兴,同他道:“皇上,你不要嫌丢面子,有病就要治,你治好了宁宁才能给你生皇长子呀。” 还省得她给他治病了,这狗皇帝还喜怒无常,太难治了。 李逢舟无力地对她摆了摆手。 杏榜已经放完,大家看得也都差不多,前三甲骑马走在大街上,被周遭的人群恭贺着,顾炎宁又跑去窗边看,李逢舟同她商量道:“顾炎宁,咱们先不看了,回宫好不好?” 李逢舟心里很急,这徐嵩阳原本是太医院院判,后来觉得皇宫太过拘束,这才决意云游四方,向来是个刚正不阿,有一绝不说二的人。 更何况现今年纪大了,定然比年轻时更为固执。 这么多年,他和沈太后之间一直处于沈太后找神医,他再把沈太后找到的神医神不知鬼不觉地截下、再送回去的交涉中。 这徐嵩阳去游历就去游历,怎么又跑回京都来了? “不好,”顾炎宁还没看完,“再看一会儿嘛。” 顾炎宁嘟囔着:“皇上为何不唤我宁宁呢?夫妻之间,哪有连名带姓喊得?” “好,”李逢舟顿了好几顿,才叫出口,“宁、宁宁,听话,先回宫好不好,改日朕再带你出来。” 顾炎宁撇了撇嘴角,但想到狗皇帝也是因着急着瞧病,大度道:“那皇上可要说到做到。” 李逢舟应了一声,便火急火燎地带着她回了宫。 李逢舟先将她送回翊坤宫,交待道:“老实待着,别乱跑,今日也别去寻朕。” 顾炎宁一脸很懂的样子:“宁宁知道皇上急着去治病,皇上快去吧。” 治个鬼的病。 他怕是要被亲娘揍了。 李逢舟看顾炎宁走入大殿门,才呼了一口气,对齐深道:“你也别跟着朕了,当差去吧。” 齐深抱了抱拳:“臣提前恭祝皇上龙体安康。” “……” 李逢舟:“朕谢谢你。” - 顾炎宁还未进门,便听见了朝阳的声音。 因着她和李逢舟看春闱放榜误了些时候,朝阳先一步从亲蚕坛回来,反正也无事,就来翊坤宫等着她了。 朝阳听见声响,迎出来亲昵地挽着她的胳膊,看着李逢舟怅然离去的背影,象征性地关怀了一下他的伤口。 然后对顾炎宁道:“我皇兄可皮实了,皇嫂你不用太担心他,一个大男人受点小伤算什么。” 提起担心,顾炎宁哼了声:“我倒没那么担心,他表妹倒是比我还担心呢。” “皇嫂说柔嘉啊,嗐,柔嘉确实是看上我皇兄了,早早地还求过父皇下旨赐婚,可我皇兄不待见她,我皇兄就喜爱你这样的。” “我什么样?” “高冷,不爱说话,还总骂他,我皇兄就喜欢找虐,你越跟他对着干他越高兴。” 这样吗? 怪不得自己那样迎合治不好李逢舟,看来以后还是得话少一些。 朝阳冲她挑挑眉毛,同她叭叭叭地说起了旁的事:“皇嫂,我同你说,母后给皇兄找来一个神医呢,说是高人,人称赛神仙,专治疑难杂症。皇兄刚刚估摸就是去寿康宫了,我掐指一算,觉得皇兄那病一准有治了,皇嫂你很快就能有孕了。” 朝阳越说越开心:“母后再也不用逼我嫁人、生孩子再过继给皇兄了。” 朝阳一提嫁人,顾炎宁终于想起‘方衍’二字为何如此耳熟了,若她没记错,朝阳口口声声说要嫁的方将军应当就叫方衍吧? 顾炎宁觉得有些心虚,朝阳对自己蛮好的,她竟然…… 顾炎宁试探地问道:“你之前提过的方将军,不会就是方家少主吧?” “是啊。” 顾炎宁干笑两声,扯了扯头发,故作随意的攀谈道:“你和方将军是如何认识的?” “他救过我!”朝阳欣喜道,“皇嫂,我同你说,他们禁军巡查时,有一匹惊马四处乱窜,我溜出宫玩,险些要被那匹马踏死,是他救了我呢。那天有好大的太阳,他逆着光将我从马蹄下救起,我这辈子都没见过像他那样俊朗的男人,像天上的神仙一样呢。” 顾炎宁回想了一下方衍板着脸、不苟言笑的神情。 果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 朝阳提起来方衍,话语便滔滔不绝,顾炎宁维持着端庄礼貌的笑意,绞尽脑汁的想扯开话头。 顾炎宁想起了那个徐老神医,打断朝阳道:“朝阳,咱们去寿康宫看看你皇兄吧。” 朝阳撇撇嘴:“皇兄有什么好看的……” 朝阳说着反应过来:“看我!皇兄的身子跟皇嫂关系可太大了,皇嫂去瞧瞧吧,我就不去了,母后瞧见我就叨叨个没完。” 顾炎宁同朝阳道了别,一路往寿康宫走,那辆马车果然停在寿康宫外,顾炎宁示意守在寿康宫门口的宫女不必通报,径直走了进去。 谁知寿康宫却殿门紧闭,四周连个宫女也没有。 给皇帝看病,是这般私密的事情么? 顾炎宁好奇的将窗纸捅出一个洞,便见大殿内空无一人,狗皇帝正跪着,沈太后一巴掌朝他的脸颊重重打了下去:“你!你简直是要气死哀家!皇室子嗣那么大的事情,你竟敢拿这种事玩笑!哀家真是白养你了!” 李逢舟歪着脸,似是被沈太后打得有些懵,侧脸的姿势维持了一阵,才回正道:“是儿子的错,母后仔细别气坏了身子。” 沈太后气得整个人都在抖,手掌便又抬了起来。 顾炎宁看着李逢舟垂在一侧的手臂,一股无名的怒火冲出,不受控制般重重将门推开,挡在李逢舟面前:“皇上生了病,已经够难受了,母后这又是在做什么呢!” “哼!” 顾炎宁边说边重重冲她哼了一声。 顾炎宁弯下腰,手指抚在他的侧脸,沈太后这一掌下手挺重,李逢舟自知理亏,并没有躲,此时嘴角也溢了一道血丝。 顾炎宁气得两颊鼓鼓:“母后你是力气大没处使么,打自己儿子算怎么回事!” 李逢舟没想着这小丫头会来,扯了扯她,示意她别再说了。 沈太后下手后就有些后悔了,她确实是被这混小子气得失了神智,为了顾氏那小混蛋竟连这种不要皇家脸面的弥天大谎也撒得,若不是徐院判一口咬定皇上身子健朗,绝无可能身患隐疾,完全不需要调理,她还不知要被自己亲生的儿子坑多久。 沈太后原本打了李逢舟一巴掌,气已经消了大半,此时看见顾炎宁,不禁又怒火中烧,亏她前几日还去送了补品,全当是喂了狗了。 沈太后气得胸口起伏,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扶着椅子才堪堪站稳。 “哀家管教自己的儿子,与你何干!” 顾炎宁心疼地给李逢舟擦擦嘴角的血,将李逢舟扶起,气呼呼的说:“他是宁宁的夫君,以后是宁宁的了,不是母后的了!没有宁宁的允许,谁也不准打他!” “你!” 沈太后根本就没搞懂这两个混球到底在唱哪出儿。 她儿子那个混球只想宠幸顾氏这小妖精,才撒下弥天大谎,小妖精之前不喜他,不给他宠幸便算了,如今难得转了性子,想明白了,把自己都送到他床上去了,还这么护着他,怎么就还不宠幸呢! 到底是徐嵩阳医术不行,诊错了,还是她儿子真不行? 可这混小子刚刚都亲口承认说自己是行的啊。 沈太后不禁迷茫了,疑惑的眼神在顾炎宁和李逢舟身上来回逡巡,问道:“儿啊……” “哼!” 顾炎宁把李逢舟往自己身后一拉,愤怒的看了沈太后一眼,便扯着李逢舟走了。 - 李逢舟被她扯着,只觉得心神舒畅,嘴角也不自觉上扬了几分。 顾炎宁回头看他一眼:“皇上,你笑什么?” “没有,”李逢舟立刻板起脸,“你看错了。” “哦。” 顾炎宁也觉得自己看错了,哪有被打了还笑的,于是一路扯着他回了翊坤宫,喊苏嬷嬷拿了金疮药,小心地给他的嘴角抹着,自然也忘了刚刚朝阳说她皇兄喜欢话少的一事。 “疼吗?” “不……”李逢舟看着小丫头难得心疼的眼神,故意蹙紧眉心,“疼。” “那宁宁给皇上吹吹。” 顾炎宁凑上去,小心地给他吹着嘴角。 李逢舟看着她近在咫尺的长睫和樱唇,心跳不自觉又快起来,艰难地吞咽了两下,才道:“兴许——亲一下就不疼了。” 顾炎宁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依言轻轻将嘴巴印在他的嘴角,顾炎宁怕弄疼他,很快直起身,却被李逢舟长臂一勾,跌坐了回去。 “还没好,走什么?” 狗皇帝的声音沙哑,仿佛带了些诱人的蛊惑,顾炎宁看着他深邃的眼眸,下一刻,李逢舟又将唇重重压了下来。 顾炎宁下意识搂着他的脖颈,有些错愕的承受着男人狂猎的席卷和掠夺,男人的嘴角还带了些血腥,顾炎宁呜咽着,直到最后无力地伏在他的颈间。 怀中的小丫头双颊绯红,眼眸像是含了水,正懵懵的看着他,李逢舟喉间一紧,忙深吸口气,将胸腔中的火往下压了压。 顾炎宁坐在他怀里,此时倒不好意思起来,默了几息才安慰他:“皇上,你别难过,治不好就治不好,宁宁不嫌弃你的。夫妻之间,也不是一定非要做那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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