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惶惶…看不明白圣上意欲为何?如此明晃晃地偏袒,此等大事竟未伤东宫分毫?太子之位,真是稳若泰山! 李德福今日一早便被太子遣去殷国公府督查抄家,过午方回,回禀道:“殿下,殷国公府众人,除了尚在城外庄户里的二姑娘,其他一应人等皆下放至大理寺监牢。” “大理寺?怎么不是在刑部?”赵齐一边听着他的回报,一边替手里的宝剑开鞘…将刃面放在硎上,用力来回盘擦至手指上沾了热度。 “回殿下,此案是高大人主审。”李德福心说分明是殿下让他带话给高鸣,将殷国公府的人带去大理寺,怎么反问起他来? 许久不曾见过殿下用剑,胆寒得很,越发小心回话。 “是吗?”他在剑身上敷以少许面粉拭剑,继续盘擦…平心静气:“你觉得高鸣此人如何?” “奴才常在东宫,与高大人甚少往来,是以…对其品行不甚了解。”李德福觉得太子殿下似乎不太在意殷国公府的事,话里话外都是蹊跷,回忆着自己这两日是否露出过什么马脚… 赵齐拿起桌上的鹿皮,将剑身擦拭干净…放在灯前细细赏玩着,似乎要试试剑刃的锋利。 腕转几下,剑画空圈,带着凛冽剑气逼向李德福颈见… 呼吸错落,人已躺在血泊里。 凤目低垂,利剑归鞘,冷然:“藏风,收尸。” 出了东宫,正遇上霍封风尘仆仆从码头赶回来,悄声道:“殿下,皇上确实没在宫里。” 抬眼看天色,万里晴空,秋风习习。揉了揉眉心,早前答应她要共渡秋节的,不知还来不来得及… “随孤去大理寺。” “微臣给太子殿下请安。”高鸣显然是在门口等着他,快步迎上来。 “殿下,都准备妥当了。” 赵齐轻车熟路往大理寺监牢去,有高鸣带路一路上畅通无阻。 经过地下一层关押着殷家的地牢时,与殷兆四目相对,勾唇:“留给舅舅的时间…不多了。” 原本躺在榻上闭目养神的三皇子,听见水牢暗门开启的动静,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抱怨道:“你怎么才来啊?” 高鸣一言不发上前,将牢门打开,两耳不闻窗外事:“臣去外面守着,殿下动作快些。” “藏风,换人。” 藏风将死透的李德福扔在地上,拿出张□□替他戴上… 将他的衣裳脱下来,毫不客气扔给一旁目瞪口呆的三皇子。 “这…这这…你就这么救我的?”三皇子嘴上磕磕绊绊,可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也没慢下来,三下五除二换上李德福的衣裳。 凑到赵齐身边,小声问道:“我娘呢?” “顾姨不将皇上骗出去,我怎么救你。”赵齐挑眉,游刃有余:“她没事。” 东宫里里外外不知多少奸细,他与顾思昨日当然要将戏做全套。那人居高临下,自负尽在掌握,他们所性将计就计,顺便再用一招金蝉脱壳逃出生天。 至于所谓真相...三皇子这些年逍遥快活来去如风,顺手传个消息,也不是什么难事。 三皇子看着藏风手段脚利落,将李德福里里外外打扮成他的样子,塞进塌上的薄被里盖住。 心细如发,问道:“这□□…不是云南的秘术么?你在哪搞来的?” “走吧。”赵齐隐秘地笑笑,光明正大地来,又光明正大地将人从大理寺带出去。 一盏茶后…一群身手矫健的蒙面人杀进大理寺,直奔地牢里的殷兆,多亏高鸣大人机警,防备严密,刺客无功而返。 “许家交给你。”赵齐吩咐藏风兵分两路。 自己则雷厉风行带着霍封打马出成,行至城外十里坡迎面遇上了孙公公便装驾着马车,与皇上刚从码头上回来… “儿臣给父皇请安。”坦坦荡荡,也不多问皇上去了何处。 “太子要去何处?” “回父皇,殷兆招供冶铁一案事涉淮南王府,儿臣打算亲自走一趟。” 皇上打量着他身后只带了个霍封和李德福,问道:“这样急?” “一个时辰前,大理寺遇袭,儿臣怀疑是淮南王府的人前来灭口。事关重大,宜早不宜迟。” 他神情肃然,显然是欲除殷国公府而后快,片刻不愿担误。 又请罪道:“儿臣未经父皇允许,擅自借调了暗卫随行,请父皇恕罪。” “起来。你是东宫,本该坐镇京中。可此时事关皇家体面,朕信不过旁人…带上朕的给你的暗卫,多加小心。”皇上下车亲自将人扶起来,取下腰间的令牌交给赵齐,慈父心肠分明。 又提点他身后的人:“李德福,小心侍候着。” 作者有话说: 明天起,下午15点和晚上23点,每日双更!
第26章 到了淮南王府十来日,风平浪静,许卿娆不费吹灰之力拿到了管家大权… 原因无它,殷国公府被抄的消息传入云南,殷氏直接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心病还需心药医,殷国公府的案情一日不见发落,殷氏的病即缠绵着不见好。 还有一事不明,沈朗泽提及父王要造反的事,一直盘桓在她心里。命猫儿私下将王府书房里里外外查过,她又旁敲侧击探着口风,再瞧着他连日来对赐婚这事并无甚反对,反而像是乐见其成…更是心中不解。 用过了早膳,她心里打了遍腹稿…盘算着打开天窗说亮话,往书房去:“父王,女儿可以进来吗?” “进来!”他声音中气十足,还带着雀跃笑意,桌面上摆着几摞私库里各样宝贝的单子:“这是太子的聘礼单自!为父正给你挑嫁妆呢!你自己再瞧瞧,可有什么中意的?” 许卿娆紧张着,没多想东宫何时送来了聘礼,鲜少这样正色直言:“父王,女儿…有一事不明,思索多日,事关重大还是不吐不快。” 沈居放下手头的事,心里隐约猜到几分。兄妹两个这些日子的动作可没瞒过他的眼睛,只是时候未到才拖着迟迟未与他二人解释:“说来听听!” “父王…”许卿娆只是想想这话便觉得心惊肉跳,欲言又止…犹犹豫豫:“淮南境内,可有人…有谋逆之心?” “有!”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她再熟悉不过的嗓音。 赵齐从书房后面的屏风走出来,偏头,含笑看着她:“正是孤要谋逆…” “璟淮哥哥!”许卿娆一双眼睛鹿儿似的滚圆,意料之外…喃喃:“你怎么…你怎么来了?” “咳…咳…”沈居清了清嗓子,眼神在他二人之间来回一番…起身,识相离开:“本王…去用早膳。” “怎么,见到我不高兴?”见她呆呆的,赵齐伸手点了下她额头。 “不…不是。”许卿娆有些无所适从,总觉得…她两人之间有许多含糊不清的东西有待分晓,踌躇不前。 “只是有点意外…还有,璟淮哥哥方才说的谋逆是怎么回事?” 赵齐什么肯她疏远自己,不由分说拉到身边坐着,慢条斯理将来龙去脉说给她,包括他的身世——三王爷与大燕长公主之子,燕北乾。 今日回南,便是因为大燕皇上病重而膝下无子,密令成王回燕,继承皇位。 末了,还添了一句:“我瞒了你这些,你瞒了我…扯平了。” “我哪里瞒得住你…”许卿娆觉得自己跳梁小丑一般,以为自己戏做得天衣无缝,结果却是他为了将自己和许家远离京城纷争,才配合演了死遁这场戏,顺势将她送回淮南王府。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惊呼:“那…你就是大燕的成王?!” “是。” 许卿娆前些日子心口闷闷的病症去而复返,忽然甩开他的手生气起来! “那…璟淮哥哥要娶我…”原本柳叶似的弯弯眉拧着,杏眼圆瞪:“在意的到底是我,还是淮南王府的兵权?” 赵齐失笑,原还担心她经历这一番波折变了性情,如今看时仍是这样的疏朗不忸怩,诚实相告:“皆有。” 他十年前遇刺后,在许府的养伤的那段日子发现她与淮南王府的联系,当时的他正寻着蛛丝马迹在许多猜疑中寻找真相,自然不会错过与皇上、德妃、三王爷、霍家这几人皆交好的淮南王,但喜欢许卿娆的天真烂漫也是真的… 至于后来的动情,知道了她的身份后,便计划着在风波开始前找个适当的时机,送她离开京城的乱局以免重蹈淮南王妃的覆辙。 点了点她鼻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调笑道:“阿娆要嫁我…在意的到底是我,还是东宫的权势?” “皆有…”她被人戳破了心事,黑白分明的眼睛滴溜溜转着,眉眼弯弯撒起娇来,又打算蒙混过关。 “你若往大燕去,南楚朝廷又要怎么办呢?” “若我所料不错,前来劫杀我的人已经在路上了。”他多年来对皇帝唯命是从,从不曾表露过疑心,加之那日在永和宫贵妃和李德福面前做戏,才让皇帝一时大意被顾思分了心,给了他兵不血刃出京的机会。 待他回京发现李德福的尸体,意识到三皇子被偷梁换柱水牢时,自然便会意识到让东宫与淮南王府、岭南候自相残杀的计划败露。 左不过这几日,朝中便会下旨,借殷国公府一案的由头正式宣告废黜东宫。 皇上恼羞成怒之下,说不准会联合大燕朝内企图阻拦他承继皇位的人,里应外合置他于死地。 捏了捏她软成一团的脸蛋儿,都弄:“这下…阿娆的太子妃之位,才是真的做不成喽!” 许卿娆排开他手,口是心非逃开:“谁要做你的太子妃!” “不做太子妃…便做皇后吧。”赵齐借力拉住她的手腕,将人带回怀里,眉目之间尽是睥睨傲气:“做这天下的皇后。” 许卿娆怔住,他欲取天下?如今江河三分,北境的车渠小国本就依附大燕,夺权自不在话下,可南楚…武力虽不及燕,却胜在军富马强,吞没实非易事。 只是想想战场上的尸山血海便觉心惊,拉着他的袖畔凝眉,话说了一半脸红了红:“我不懂得国政之争,却…却无论如何不希望你在战场上受伤。” 不消多言,赵齐知道她的心意,轻轻吻了吻她额边:“待阿娆的嫁衣绣好了,我便以这江山为聘,前来娶你。可好?” “你…你怎么…”许卿娆被他的动作惊得呆住,只觉得从额间他嘴唇碰到过的地方,羞赧顺着脸颊一路蔓延,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似的… “登徒子!”水盈盈的眸子含羞带怯瞪了他一眼,扭头夺门而出! 次日天还未亮,许卿娆便收拾好了行囊从朝云阁出来便见沈荔等在外面,数日不见,整个人都清减了不少。 她二人虽称不上姐妹情深,可这些日也算按相安无事,沈荔只是被殷氏养得娇纵了些,却并不是个心机深沉的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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